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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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叮”一声合上的时候，众人已经在小小的空间里找好了位置各自为阵，虽然没有开口互相交流，但莫名洋溢着一种热烈的气氛。
“咔……咔……咔吧……咔……”
“咔吧”、“咔吧”的声音恍惚还萦绕在耳际。刚刚在大厅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但在步入了一个狭小的空间之后，林凌觉得自己所有感官仿佛被无限放大了，连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在跟之前那种断裂声轰然共鸣，形成巨响，让她太阳穴一阵发紧。
“你们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林凌忍不住问了句，进了电梯里之后就没人再说话，连呱噪的夏梨酱都拿着手机在玩，只还不忘紧紧贴着姚知寒。
其他人古怪的看着她，姚知寒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站在林凌旁边的李倾见状，轻轻拍了下她的手臂：“想什么呢。快按下电梯呀。”
林凌反应过来，看了眼旁边的楼层显示器。那上面明确显示着从最底端的HALL，往上分别是一到七的阿拉伯数字，以及最顶端的、印有六边形包围着的似羊似牛动物图案的按钮。
在这里的人心知肚明，那是代表胜利的按钮。只是现在所有的按钮都呈现着无生气的灰色。
林凌刚想伸手去按那个“1”，电梯就突然轻微晃动了一下开始运行，“1”的按钮也应声亮起。
“呵呵，敢情我们刚刚呆的地方是个架空层。”猛地局促了一秒，每次待在密闭空间里都让林凌紧张，她觉得电梯里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于是掩饰地背对人群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还好不过是转瞬之间，众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几句话，一层就到了。
电梯门打开，门外一片漆黑。姚知寒对着大家做了个“请”的姿势，见其他人要么抬头望天，要么摆摆手装客气，于是笑了笑自行迈步往前，夏梨酱很有眼色地挤开其他人跟上去。
林凌习惯性地想等到了最后才走出去，就自觉地往旁边角落靠了靠，打算让后边的人先走。
“啊——”
跟着姚知寒最先走到门外的夏梨酱猝不及防地叫出声，尖细得像用指甲刮擦过黑板的调子在黑暗里回荡着，让千雨忍不住捂了下耳朵，夏梨酱紧接着猛地后退几步撞到一边的李倾身上，把剩下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惊小怪什么啊？别档着路呀。”沈嘉泽没好气地掏了掏耳朵，拨开挡在前边的金哥想看看情况。
惊魂未定的夏梨酱伸出手抖抖索索地指向电梯外的地板，缩着身子往林凌后边躲。
门外的姚知寒无奈地叹口气，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没什么，你们看——”
手机照明刺眼的白光一时叫人有点不适应，林凌挡住脸眯着眼看出去，看到黑暗之中被照亮的，一团似乎是人形的生物。
说是人可能不太恰当，那个生物背对着电梯内外的众人站立在不远处，距姚知寒一臂之遥，个子小小的，一头浅色的长发直垂到腰。
“这是……洋娃娃？”林凌不太确定，勉强靠姚知寒提供的光源做出判断。
“她”穿着和夏梨酱一样的长洋装，浅蓝色丝质娃娃裙，白色的丝袜和深色的小皮鞋，头顶还系了蝴蝶结，定定直立在那里。要说是洋娃娃，未免也太大了，几乎跟一个七八岁的女童等身高，但看关节连接处又有极不自然的曲线。
“我靠——不会是工作人员假扮的吧？”，沈嘉泽勉强看清之后骂了句脏话。
“应该不是。”姚知寒摇头。
“出去再说，怕什么啊。我们这么多人。”陈太太在后边催促着，众人磨磨蹭蹭地都走出了电梯。
“我看看我看看……”，金哥探头探脑地在旁边看了眼，然后拍着后脑勺说：“嗨，我说是什么呢。就一个破娃娃把你吓成这样。这不穿得跟你差不多嘛。”，说完还想去拉仍然在后面躲躲闪闪的夏梨酱。
他嘴上这样说，也没敢站到姚知寒那边去仔细检查。
其实电梯门在身后关上现场就黑得不行，冷不丁站个娃娃在那也是够瘆人的。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照明，众人拾柴火焰高，周遭顿时亮堂了不少，陈太太疑惑地举着手机：“这里信号好差，我的网都断了。”
“这玩意儿不会突然脑袋来个三百六十度回头吧，恐怖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沈嘉泽一说完，陈太太和夏梨酱都下意识抱住了肩膀，警惕地往前看。
“估计是提前放在这里吓人的。”，姚知寒安抚地看了眼她俩，正要伸出手去扳那个娃娃的肩膀，突然黑暗中传来断断续续的音乐声。
那是像唱片机坏掉了，一段不连贯的纯音乐，伴随着丝丝电流声，环绕在黑暗的空间里，刚刚还打趣说笑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而那个背对他们良久的巨型人偶，缓缓地就在原地转过了身。
轴承似乎没有得到足够的润滑，让它转身的动作略显僵硬，在手机的灯光下，露出一张栩栩如生的的脸孔——占据了几乎快半张脸的大眼睛覆盖了一层密密匝匝的长睫毛，两颗棕绿色的眼珠不怎么灵活地移动着来到眼眶正中，挺翘的小鼻头和嫣红带笑的小嘴巴，皮肤温润而白皙，脸颊还扫了淡淡的腮红和高光，除了五官有点不合比例，它的面部细节精致得如同真人。
它终于完成了艰难的转身，站在原地任人围观，手上还端着一个没点燃的烛台。即便外表再如何生动，它那玻璃珠一样缺乏活气的眼神还是与真正的人类大相径庭。
“我——”夏梨酱刚要嚎就被旁边的千雨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呵……呵呵，不是人扮的呀。还真是个娃娃。”金哥挽尊地干笑了几声，有点手痒，想要凑近了碰碰它看起来光滑柔软的脸蛋。
李倾一下子拉住他，见金哥和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过来，有点尴尬地松开手：“这种球形关节人偶挺精贵的，万一弄坏就不好了。何况这么大只更少见，不知道值多少钱。”
金哥悻悻地缩回手，但还是很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音乐仍在暗处回响着，众人不知道该拿这个娃娃怎么办，正想着要不要绕开往前看看，它的鼻尖突然不为察觉地动了动，接着张开了嘴。
“你们好。”娃娃说话了，毫不意外的情节，这次没人再大惊小怪。
而它这把没什么拟人效果的音色，虽然也是甜甜的娃娃音，但明显带着机械感，一下子就让人从恐怖谷效应中解脱出来，啧啧惊叹。
“哇！这……”，夏梨酱终于挣脱了千雨的控制，理了理自己差点被弄歪的发饰说：“这娃娃做得是真好。也不怪我吓了一跳。”
“你好你好。”，不理会大家的白眼，她装模作样地和娃娃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林凌的错觉，总感觉那娃娃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它一板一眼地对着大家说：“麻烦你们跟我来。”
说完它手里的烛台亮了起来，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晃动着。
娃娃向前走了几步，这次的动作比之前流畅许多，它举着蜡烛歪头看过来，脸颊鼓鼓的样子有点可爱，像是不明白后面的人为什么没有跟上。
“走吧。还等什么。”林凌推了下李倾，前面的姚知寒回过头看了一眼，林凌缓缓地吐了口气。
直到大家自觉地跟过去，它才满意地往前走去，步履轻盈，长卷发在背后愉快地甩动。
随着娃娃一步一步向前，它每走出几步，就有一簇新的火光在旁边点燃，照得他们周围越来越明亮，大家好奇地四处打量。
原来这又是一条长廊，现在有了充足的照明，大家才发现两边墙壁沿路都镶嵌着镜面，镜面的反光一时叫人有点难以适应。
林凌忍不住一直侧头看那些镜子，他们八个人和一个娃娃的身影正有节奏地走动着，从发丝到脚尖，都被映照得分毫毕现。包括人脸上的所有瑕疵和细微的表情，能看到陈太太和夏梨酱的粉底都有点脱妆了。
募地她眼前像飞蚊症发作一般暗了下，再看向镜子那端的时候，镜里的所有人身上居然笼罩了一团雾气般的黑影，那雾气影影绰绰如同人形，她疑惑地揉了揉眼，刚刚看到的黑雾就消失无踪了。
大概是游戏效果？林凌猜测，也不知道面前的镜面背后到底是什么。
“这也太恶趣味了。”千雨嘴角抽搐了一下，评价道。
本来又差点被自己影子吓到的夏梨酱，这会儿甚至有心情掏出个粉饼边走边补补妆，笑嘻嘻地说：“设计得是挺精细的。不过总吓人就不好了。”
陈太太穿的细高跟走久了就觉得脚酸，还得努力维持身段，她在纠结手机没网的事，暂时没什么心思顾及他人。
“他们肯定装了信号屏蔽器吧？你们说，那个小子现在是不是又在哪里偷窥我们啊，啧啧啧~”，沈嘉泽刚刚就在墙角和天花板四处寻觅，虽然没有找到明显的摄像头或者监控，但要想随时随地掌控玩家的一举一动，这些把戏少不了的。
前面的姚知寒回过头来应了声：“估计是的。我看这玩偶身上也没有装发声器的地方，不知道藏哪儿了。”
金哥猥琐地笑了两声，神情暧昧：“还以为小姚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也喜欢洋娃娃这种东西。”
虽然明知道金哥可能说的此娃非彼娃，李倾还是忍不住纠正他：“这种玩偶叫关节人偶，不是普通的洋娃娃。”
对周围没什么发现的林凌倒是挺意外：“看不出来你一个男生，对玩偶还挺了解。怕不是隐藏的宅基腐吧。”
李倾又露出那种意味不明的尴尬表情：“这个……我女朋友喜欢这些，我算是跟着她了解了一点吧。”
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他们对话的夏梨酱觉得自己身为一个lo娘，有必要为小众爱好声援一下：“拜托，都9012年了，还管别人有什么爱好会不会太闲了。”，她又仔仔细细把李倾从头到脚逡巡了一遍，说：“人不可貌相啊小李，玩BJD和SD都很费钱哟。”
这下李倾不说话了，慌张地摆摆手示意饶了我吧，林凌啼笑皆非。
没走一会儿，不远处有扇大门洞开，音乐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到啦。”，领路的蓝裙娃娃停下了脚步，开口说道：“欢迎大家来到玩偶之家。”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