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影

17、第十六章 龙凤

　　被一群人抬着围着送回了房里，躺在床上，肚子是一阵阵地疼。
　　之前的经验告诉我，刚才的一下子撞得不清，这样的疼痛像是生产的前兆。可算起来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心里不免有点担心。
　　莎莎坐在床头，拉着我的手：“燕儿，疼吗，是不是很疼？”
　　我点头，没有说话。现在我要尽量保存体力。
　　“你忍忍啊，已经去请太医了，稳婆也叫了。孩子就算现在生了，也就早了一个月，没什么的。你放宽心，别紧张啊！”
　　她继续絮絮地安慰着，屋子里人来人往的，弄得我头晕。
　　我干脆闭上眼，默默忍受，或许只是痛一下下，过会儿就好了。
　　大概是心理作用，合眼躺了一会儿，痛还真小了下去。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黄昏。
　　莎莎竟然还坐在我身边，“燕儿你醒了？”
　　“嗯。”嗓子有点干，肚子倒是不痛了，只是身上乏力地很。
　　“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莎莎说着便把我扶了起来，帮我垫好靠背，翠柳已端了一杯水过来。
　　喝过水，又擦了把脸，果然觉得好些了。精神足了许多，肚子也觉得饿了。
　　“我饿了，有吃的吗？”
　　“就知道你醒来会饿，早就给你准备了粥。翠柳，快去端过来来吧！”
　　翠柳答应着出去，莎莎满是笑意地看着我。想起来，我们两个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
　　“今天可吓死我了，睡着了也不说一声。”她把手放在我肚子上摸了摸。“太医和稳婆过来的时候，推你都没反应，我还以为你痛得昏过去了。”
　　“睡了我哪知道呀！”我笑。
　　“她们几个都来看过你了，我看你睡着就让她们先回去了。太医说现在胎还算是稳，不过可能比预计的早两天，你别担心。这几天，你就好好儿躺着养吧，你出去我不放心。那稳婆，我让她住在府里了，随时待命，你这家伙，老是出意外状况！”莎莎说话，和从前一样干净利索，我却觉得仿佛是隔了几个世纪。
　　“你怎么了，呆呆的，又要当妈了，兴奋傻了啊？”她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哪有！”我伸手把她的手抓住，按在被子上，“莎莎，这样，真好！”
　　我和莎莎，又能像从前那样说话了；胤禛马上就要回来；宝宝身上还带着我给他的锦囊，而且他今天在我怀里叫了声额娘。不管他叫的是不是我，我都知足了。
　　我很快就又要有两个孩子，他们会在我的身边。不管外面是不是风雨飘摇，我的世界都是温暖的，真好！
　　“燕儿，对不起。”莎莎突然正色起来，“孩子的事，我知道你会怪我的。当时太医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我才……我知道你喜欢孩子，笑儿的事，我也只是想……”
　　“别说了，都过去了。笑儿她嫁过去，不是挺好的吗？老九家的也比不得老八家的，亏待不了她。我和笑儿这样的身份，能有现在只能说是奢侈了。”
　　“别想了，你养身子要紧。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在宫里你恐怕开不了口，回了家就是自己做主了。”
　　莎莎说着，却听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你吃了吗？”
　　“还没……”

　　“福晋，饭端来了。”说话间，翠柳把热好的粥并几样小菜端了过来。
　　“翠柳，把福晋的饭也一起端来吧。”想着莎莎也饿着，我便随口说了一句，不料莎莎和翠柳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格格，这……”翠柳犹豫了半响，又看了看莎莎的脸色，方道，“这不合规矩。”
　　我脑袋里“轰”地一声，天呢，今天可真是昏头了。
　　“去端来吧，今儿个我和燕儿一起吃。”莎莎笑着说道。
　　翠柳忙行了礼出去。
　　“我睡糊涂了。”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耳朵都快烧起来了。还好刚才没有其他人在，不然我又要完蛋。
　　“又没有外人，要那些破规矩做什么。”莎莎看起来倒没觉得怎样，不过这么多年来，她大概还是第一次在其他院里吃饭吧。

　　吃过饭没一会儿，翠柳就端了汤药上来。我看着那药碗心里说不出地难受，不想喝。翠柳知道我的习惯，将药晾凉一些才端到我手里。我盯着那碗愣了半响，那黄橙橙的药汁，竟让我反胃起来。
　　难道怀孕还真能让人的性子也变得小孩了？
　　“怎么，喝不下去？”莎莎好笑地看着我。
　　“嗯，不想喝。”我点头，皱着眉头看她。药虽是太医开的，可在这府里经了谁的手，我哪里知道。莎莎和翠柳全在房里，煎药的地方自然没人盯着。这药喝下去，万一有个好歹，那我岂不是前功尽弃！
　　“得了，你不爱喝就算了。左不过是什么保胎药，看你现在好好的，是药三分毒，不喝也罢。”莎莎说着从我手里接过那药碗，递给翠柳让她拿出去倒了，对外只说我喝过了。
　　又说了几句话，莎莎便催我休息了。我看外头天早就黑透，莎莎也是哈欠连连，便催她也回去歇着。胤禛不在，我现在是带球不能上岗，她明天还有得忙呢！
　　许是下午睡多了，到了晚间竟走了困，躺下怎么也睡不着。翠柳便着青衣去取了安息香来点上。
　　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平时睡不着的时候，点了安息香过会就困了，今天却只觉得胸口有个东西直往上窜，心跳地特别快。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我就难受反胃地想吐了。
　　头晕晕的，手脚也重得很，翠柳她们刚才都出去睡了，房内只有我一个人。想喊人，却怎么也出不了声。胸口越来越闷，这到底是怎么了？中邪了，还是那香有问题？
　　不行，我一定得起来！不然等那香点完，我说不定就挂了！
　　强支撑着自己，想要坐起来，手腕撑地生痛，才稍微起来一些。房间里很黑，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喊，不料头更晕了。
　　身子本来就笨重，再加上现在晕，手一软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啊——好疼！”肚子又开始痛，我不由自主地又大大吸了一口气，于是头更晕了。身子向后仰去，后脑勺便磕在床架子上。
　　麻麻的感觉从后面到前面，整个脑袋嗡嗡地响。“翠柳——”这一声，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叫出来，眼前一黑彻底晕了。

　　醒过来时，房间里亮堂多了。嘴唇上面好痛啊！是莎莎正掐我人中呢。
　　“燕儿，醒醒！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眼前迷雾渐渐散去，我看清楚了莎莎的脸，她眼里竟半是带泪。她的头发没梳，有些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身上也只在睡衣外头胡乱地披了件披风。
　　虽是八月，可到了半夜十分，还是有些凉意的。更何况我现在这个房间的门窗都大开着。
　　再看她身后，我屋里的丫头们跪了一地，一个个地都低着头，满是惊恐之色。
　　“翠柳——呃……她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只记得刚才我是从床上掉下来，撞到了头晕过去了。
　　“行了，燕儿也醒过来了，暂且饶你们一命。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香是谁点上的，又是谁把门窗都关上？说！”莎莎对着那些下人，怒目圆瞪，我从未见过她发那么大火。
　　香，安息香，果然是今晚的香有问题！怪不得大半夜的，莎莎把门窗都打开了通风。
　　“是……是奴婢点上的。”翠柳略微抬头，右侧脸上五个清晰的红指印，已经肿了起来。“格格说日里睡多了走了困，奴婢就依照旧例，遣了青衣去的安息香。点上了又怕夜里凉，便把窗子关了。”
　　“福晋，奴婢不知道香里有东西啊，往常都是这么做的，不承想……”翠柳膝行几步，至床前脚踏下，磕头有声。
　　毒害皇嗣，别说是这些为奴为婢的，就是做主子的，一样是死罪！
　　“罢了，你是燕儿从娘家带来的，你的忠心我也不疑你。你，起来吧！”莎莎说完顿了顿，眼神转向青衣。
　　“那你呢，还有什么话说？”莎莎语气冷冷的。上一次，她知道青衣的来历后就一直对这个丫头耿耿于怀。恐怕这一次，不管是不是青衣做的，她都是不会放过青衣的了。
　　“奴婢……”青衣说着先磕了个头，“福晋，奴婢的命是格格给的，奴婢如何会做对格格不利的事？这香往常都是奴婢去取的，今儿个翠柳姐姐叫得急，奴婢看往常用的没有了，就从上次李福晋送来的那一扎了取了一些过来。谁知道就出了事！”
　　李氏？这香是她送的？
　　莎莎一听青衣说到李氏，便把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只留翠柳和青衣两个。
　　“人都出去了，说吧！”莎莎没让青衣起来说话。
　　“是格格回来那日，各房福晋都送了东西来。奴婢不会记错，这个香，确实是李福晋房里送来的。”
　　青衣这丫头果然是有些来头，如此形势下，说话竟然比翠柳还镇定。
　　“我知道了。”莎莎点点头，扭头示意翠柳让其他人进来。“把青衣丫头带下去，照规矩办吧。”
　　后面进来的两个家丁点头称是，便要拉青衣出去。
　　照规矩办？那不管那香是不是李氏房里送来的，青衣丫头都难逃一死了！
　　“慢着！”我忙叫住来人，“福晋，现今燕儿肚子里还有孩子，这样恐对孩子不利。还是等事情查明了，再办那丫头吧。”
　　莎莎低头思忖一下，道：“那就听燕儿的，先看起来。仔细着点，不许让人寻了短见，不然为你们是问！”
　　一群人呼啦啦的出去，一群人又呼啦啦地进来，却是没有说话声。
　　我刚想坐起来，和莎莎说话，却突然发觉身下湿湿的，肚子开始隐隐地痛。
　　“莎莎，我……痛！”忽然一阵尖锐的痛，我说不出话来。
　　“又痛了？”她拉住我的手，拿过帕子来擦拭我额上细细的汗珠。
　　“羊水，羊水好像破了。我……我怕是要生了。”身子不由地往下滑。
　　“快，快把稳婆叫来！让外面的人去请太医！快点！”莎莎急得喊起来。

　　府里请的是稳婆是个在宫中接生多年的老嬷嬷，极有经验。进来看了看我的情况，便吩咐人手下去烧水，准备必要的器械，并拿了两个大红尺头，系在床架子上方便我使劲时可以抓。然后她转身，请莎莎出去外间休息。血房不吉利，一般男人和家中有地位的福晋，还有未婚嫁的丫头是不会轻易进来的。
　　“没事儿，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忌讳这个？爷不在府里，我就在这儿陪着燕儿，你忙你的吧！”莎莎也不出去，自去边上找了位子坐下。
　　那嬷嬷无法，便朝着莎莎福了，然后转身来照应我这边。
　　“格格莫慌，羊水破了，还有一会呢！头胎都是这样的，一会老奴让您使劲的时候，您就使劲。这胎是双生，看样子是阿哥呢！”她笑着安慰我，拿了参片让我含着。
　　宝宝记在莎莎名下，外面人自然是以为我是头胎。
　　我看她技术不错，再加上不是第一次了，胆子便大了不少。腹部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但还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不到半个时辰，第一个孩子的头便露了出来。
　　“格格，再使把劲，马上就出来了！”边上有丫头帮着顺气，那稳婆在我肚子上使着巧劲按压。
　　和上一次生宝宝比起来，这次真是顺利多了。虽然还是痛，但却比上一回好多了。但毕竟是之前又摔又晕的，耗费了太多气力，第一个孩子娩出时，身上如虚脱了一般，猛地瘫软下去。
　　肚子还在痛，意识还是清醒的。第一个是男孩，刚出来时没有声响，稳婆拎起来怕了两下屁 股，立即哇哇地哭出了声。
　　“恭喜福晋，是个小阿哥！”侯着的人也没把孩子给我看，直接抱去莎莎那边了。
　　“哎呀，格格啊，您可别泄气啊，还有一个孩子呢！来来来，再用点力，快了啊！”稳婆上来半扶着我。
　　“不行了，我没力气了。”我的声音恐怕只有我自己能听到，肚子上的痛还在继续，可我真想歇一会。
　　“这可不行啊，一个已经出来了，快了啊，再加把劲！”她继续鼓励。
　　用力，再用力，应该没有多久了吧，听说双胞胎，一般相隔时间都不久的。
　　肚子更加痛了，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的感觉。
　　“不好，孩子的脚怎么先出来了！”稳婆突然失声叫起来。

作者有话说

　　留言好少，于是，偶的文文和燕儿一样，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