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和我一起穿了[穿书]》路九歌

3、面试

　　总裁办公室，一水儿美女一字排开，旁边站着好几个人模狗样但遮不住秃顶油腻的中年西装男。

　　秦言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办公桌，锐利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扫过，而后笑道：

　　“我喊公司管理高层来开会，想不到会有这么多年轻女性参与，看来宸星岗位性别平等做得不错。”

　　“你，”他指向最右边那位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汇报一下，上半年宸星的商务合作状况。”

　　“秦总，那个，我……”

　　女孩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秦言没再为难她，让李秘书将那些女孩子都带了下去。

　　“想来各位误会了什么，做了这些多余的准备。”秦言语气淡淡，不明喜怒，倒叫听者心慌意乱，“类似‘心意’下次就不必了。现在谈正事。”

　　他拿起最上方一份文件，一页页往后翻，不时提笔勾画，做出批注。整个办公室除了一群人轻轻重重的呼吸，便是这纸张摩擦的声响。看完最后一份，秦言搁下笔，挑出一份报告甩在财务部总监面前。

　　“李秘书，报一下徐总监的工资待遇。”

　　李秘书从善如流说出一个数字。

　　“月薪，年终奖，公司福利分红，五险一金，徐总监的年薪待遇能令这个行业里许多人羡慕了。”

　　“然而你交上来的年报，还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无论是玩忽职守，还是中饱私囊，宸星都不想再当冤大头了。看在您入职多年的份上，我们好聚好散。”

　　那位徐总监想辩解，却被早早候在一旁的助理保安“请”了出去。秦言喊这些人过来前就了解过公司的情况，他们不把他这个年轻总裁放在眼里，行恶受贿毫不遮掩。可老滑头们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如今的秦言已换了芯儿，纨绔转性成凶兽，让人猝不及防。

　　“剩下的，不用我再一个个点出来了吧。”

　　几位高层不禁冷汗涔涔，忙找借口退了出去。李秘书眼观鼻鼻观心，将今日事情牢牢记下。他是秦父派来辅佐小少爷的人，业务能力不必多说。但他现在心情复杂程度不比那几位总监低，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原以为自己上司是刘禅，上岗后发现对方其实叫刘彻……

　　李秘书还在思索要怎么向秦董汇报今天这件事，就听见新领导发布了第二道指示：

　　“通知下面人，今天练习生资质面试我会过去。”

　　“策划部随行，准备一下新企划。”

　　“好的秦总，我现在去安排。”

　　看来宸星新官上任的三把新火，眼下还没烧完。

　　秦言并不知道，尽管动机完全不同，但他无意间做了和书中男主同样的决定。

　　原书剧情里，【秦言】发现程小溪是自己公司的练习生，为凑热闹旁听了资质面试。面试途中男主借着自己总裁的身份对女主各种刁难调戏，霸总和柔弱小艺人的cp就此立起。

　　工作狂秦言此刻还不知道程小溪何许人也。他只是在为宸星的发展考虑。练习生面试本身对宸星这种大公司来说无关紧要，但秦言出于谨慎，正想从这小规模的选拔中熟悉一个娱乐公司的活动流程。顺便了解一下宸星的新艺人储备。

　　在秦言看来，娱乐公司的盈利很像股市投资。比起稳扎稳打，更重要的是把资源给到对的人。练习生就像一群尚未被挖掘打磨，但有发展前景的潜力股。

　　他需要一批能为宸星开辟新疆土的新兵，哪怕他们都还很青涩。

　　面试主考官徐玫并不知道秦言的打算，接到秦总要参审的消息，她非常头疼。

　　徐玫是宸星的金牌经纪人兼艺术管理总监，圈内人称Mei姐。她能力很强，带出过好几个一线明星，正因如此，尽管几年来宸星管理不利，总体仍有盈余。

　　徐玫在公司中见过秦小少爷一次，当时她带着手下当红女星姜妍曦去楼上谈合同，两边正巧在电梯偶遇。小纨绔试图调戏妍曦，给她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听完李秘书电话，徐玫下意识觉得秦言过来只是为勾搭新艺人。

　　不耐地按了按眉，徐玫还是安排助理：“面试的资料多准备几份，秦总要过来。”

　　算了，有她一旁提醒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话虽这么说，但想到宸星一直跟不上的运营，派来的又是个胡搞总裁，或许她真的要考虑考虑那几个挖她跳槽的公司的建议了。

　　*

　　收到程希说会过来的信息，尽管早上被电话气得不轻，陈江还是提前一个小时在宸星大门等着接人。

　　他没等多久，视野里就出现一个穿着湖蓝色牛仔外套，搭白色连衣裙的美丽少女。由远至近，青春靓丽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清新值仿若up好几个度。陈江眼前一亮，面上浮出欣喜。

　　“没迷路没迟到没穿带线头衣服没素面朝天，看来哥的话都听进去了，不错，孺子可教。”

　　他咧着笑，伸出手臂想揽着程希往里走。但程希不喜与陌生人肢体接触，往一旁闪了两步。陈江一愣，觉得这丫头跟刚见面时不太一样了。不过他没嫌程希与他生分，还蛮乐见对方的改变。废话没多说，带着人刷卡进了宸星大楼。

　　陈江是宸星聘用的星探，兼职经纪人助理。平时负责收集资料，跑腿打杂，以及寻找有潜力的新人。他摸爬滚打几年，在公司算有点门路，奈何吃了学历的亏，很难再往上升。他们这个岗位想一飞冲天也简单，只要押对宝捧红了自己带进来的新人，就会有大量好处。

　　可陈江在带新人方面，脸不是一般的黑。

　　就拿这次来说，原本他没在程小溪这个老乡农村妹子身上抱希望，但另几个他找来的新人，不是给同事挖跑了就是嫌合同待遇低不干。程小溪虽没有歌舞功底，好歹外型优秀，人也听话，对陈江一直很尊重；之前看着还有点唯诺单蠢，今日一见已初初有了会红的气场。

　　陈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也打算对这个独苗苗关注到底。

　　程希提前来是想参观一下宸星公司内部，没想到陈江来得也这么早，拉着她直接去了“考场”。两人坐在二楼休息区座椅处，往前走不到20米就是面试大厅。陈江大略给程希讲了下面试流程和注意事项，让程希心里有了点底。随着时间流逝，过来的练习生也渐渐变多。陈江隐隐听到有同事在给底下新人交代着什么，似乎是面试内部消息。

　　对方看到他并不避着，反而给了个挑衅的微笑。是那个挖角的同事。

　　陈江心中既有气愤也有着急，可他该说的都和程希说过，实在没别的地方能帮到她了。

　　“你紧张吗？想不想喝水？我去给你倒点。”

　　陈江说着就要去饮水机接水，程希拦住了他。他看起来比程希还焦虑，额头上冒了汗。

　　“不用了，我不渴。马上快开始了，我准备进去和她们一起，看看情况。”程希指了指面试厅的大门。已经有不少艺人三三两两地往里走，还有人弯下腰在压腿。

　　新练习生是没有专门的助理和经纪人陪同的，陈江也还有其他工作要忙。程希自若的神情让他放下了心，他拍拍她的肩鼓励道：“好好表现。”

　　“好，谢谢陈哥。”

　　这样看来，这位陈哥虽然啰嗦、脾气急躁，但对她还挺关照。小说剧情里陈江这个名字早早就炮灰了，霸总不喜欢女主身边太多其他男性，给程小溪配的都是女助理。程希方才与陈江交谈套话中也大略知道了对方对她的寄望。

　　如果可以，她希望留下这位老哥，拉他一把。

　　当然，这要建立在她能红的前提下。

　　*

　　秦言到的不早不晚。他身着黑色西装，打了一条银灰色领带。衣领熨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褶皱，从侧面看去五官如刀雕斧刻般锋利，下颌线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他神情淡漠，嘴角微抿，戴了一副细框眼镜，浑身上下透出禁欲精英的气息，叫下面几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都看呆了眼。

　　徐玫坐在秦言身边，浑身写满“压力山大”。她今天看到他第一眼有被惊艳，撇去之前的轻浮作态，这次这位年轻总裁让人清清楚楚感知到，他的相貌是何等优秀。工作本能使然，徐玫甚至产生了签下他做宸星艺人的冲动。当然这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秦言提出能否看下她工作计划的要求打乱。

　　“秦总，你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以防万一，徐玫多问了一句。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位上司会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倒不如先问清楚，有个心理准备。

　　“一切如常，不用在意我。”

　　秦言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神态自若地扔下这句话。徐玫心下稍安，指挥助理通知艺人准备。时针指向14：00，面试就此开始。

　　“1号，蒋梦瑜。”

　　这是徐玫很看好的一位新人，第一个上场，她有些紧张。徐玫朝她安抚一笑，“开始吧，放轻松，把准备好的节目表现出来。”

　　蒋梦瑜深吸一口气，向音响老师点点头。音乐响起，她很快进入状态……

　　徐玫和其他几位专业导师在评分表上写下意见，又互相交流一番。秦言认真看完节目，旁听了其他人的点评，没有表态。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将蒋梦瑜分到A级……”徐玫看向秦言，“秦总觉得呢？”

　　“外貌上佳，能力不错，但与公司多位艺人定位有重合，如果决定培养，容易资源倾轧。”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不插手他们的事务，而是掷地有声给出自己的意见。徐玫一愣，思索起秦言的话。

　　的确，她个人偏好这种相貌美艳气场强大舞蹈占优的女艺人，亲自带过好几个。因此宸星几位流量多少属于这个路线。这种类型的新人不是不好，但资源倾轧必不可避，还容易引起观众审美疲劳。若不是特别出彩，确实不用分去最高优先级。

　　没想到秦总一来，就指出长期以来被他们都忽视的问题。

　　徐玫打起十二分精神，在笔记本上记下秦言提到的要点。几人再度商议后，定下新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