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卫尉

6、第六章

　　“行了行了，别叹气了，快下了，我们要到站了。”高慧看着她小大人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说。火车快要到达F市了，高慧和林长远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将行李放在了过道上，就等林疏珠了。
　　“好了，我下来了。”林疏珠没想到自己这个样子被他们看到了，有些面红耳赤。
　　下床之前，林疏珠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壁上的花纹，却发现蠃鱼已经消失了。
　　奇怪。可能是因为她把蠃鱼的细节补全，对蠃鱼没有了执念，就消失了吧？林疏珠不确定地想。
　　“走吧，小心点儿。”高慧叮嘱道。林疏珠刚下床没过10分钟火车就到站了，他们大包小包拎着一堆行李，有些艰难地下了火车。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11点钟，要去林疏珠外婆家还需要走一段山路。那条山路十分狭窄，大部分路段只能容一辆车通过，又弯弯曲曲的，也没有围栏，路下面就是悬崖峭壁，晚上开车太不安全。
　　所以高慧早就联系好了她的一位小学同学，准备今天晚上先在她家睡一晚，明天一早林疏珠的大舅舅再开车来接他们。
　　高慧的小学同学常芳早就在车站门口等着他们，她穿着时尚，一头棕黄色的大波浪卷发，体型微胖，笑起来很和蔼的样子。一看到高慧他们的身影，常芳就热情地迎了上来，替林疏珠拿了她手上提着的行李，寒暄了几句就领着他们往车的方向走去。
　　“我家最近搬了新家，旧房子就空下来了。我带你们去那边，更宽敞一点儿。”常芳边发动汽车，边转头向副驾驶上的高慧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高慧边系安全带边笑着和常芳说。
　　很快车就开进了一栋别墅前面，常芳帮他们把行李拿了下来，把钥匙递给高慧，不自觉地瞟了眼别墅，瑟缩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时候不早了，我女儿还在家里等我哄她睡觉，我就不送你们进去了。钥匙你拿着，二楼两个卧室的床我都铺好了。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们。”
　　高慧没有察觉什么，只是关切的看着常芳说：“你快回家吧，明天一早我哥会来接我们的，你就别再辛苦来一趟了。”
　　常芳摆了摆手，说：“没事，我来给你们送早饭，顺便还要收拾收拾屋子，后天有人来看房子。”
　　“那好，明天见。”高慧他们看着常芳坐到车上开车离开才转身向别墅走去。
　　别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一开房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味迎面而来。“啪”高慧摸索着打开了一楼客厅的大灯，把行李先随意地放在了门口，就又走出去想把之前来不及拿的行李提进来。
　　林长远把行李放在了提着的手提袋放在一进门摆放的一张看起来像是吃饭用的大圆桌上。林长远用手抹了一下桌面，看着手上厚厚的灰尘，皱了皱眉，这么大的灰看起来可不像是刚搬走不久。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以为是常芳说错了时间。
　　林疏珠慢吞吞地跟在林长远后面进了门，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一股腐朽的气息，她喜欢这种味道。但是这栋房子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另外一个世界被禁锢在这个房子里，有些格格不入。
　　别问林疏珠她是怎么感觉到的，就像她只喝了一口杏仁露就觉得有一股蚂蚁的味道，虽然她从来没有吃过蚂蚁一样，就是一种特殊的感觉。
　　“砰”高慧把其他几件行李都提进来了，然后锁上了门，“我们把洗漱的东西带上去就行了，剩下的就放在下面吧。”
　　“我要把书包背上去。”林疏珠看了看一楼那些光线照不到的黑黝黝的房间，有些担心地没有把书包放下，而是背着上了楼。
　　高慧看了眼林疏珠，没有说什么。有时候林疏珠会在一些小事情上格外坚持，高慧说过她好几次，可她就是不听。所以现在高慧也就对她的这些举动放任自流了。
　　“我把牙刷放到洗手间了，你快去刷牙。”高慧走进房间，看到林疏珠还躺在床上，不由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林疏珠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步子走进洗手间。她漫不经心地拿起牙刷和水杯，随手打开水龙头想要接水。“啊”她小声惊呼了起来，一只大蟑螂顺着洗手台上摆放着的房子主人留下的瓶瓶罐罐爬了出来，然后爬下了洗手台不知道去了哪里。很快，一只、两只、三只大蟑螂也爬了出来，又不见了踪影。
　　“妈？妈！”林疏珠冲外面喊了几声，但是许久都不见回应。看来妈妈他们是下去拿东西了，她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关了水龙头，又挨个碰了碰，发现没有蟑螂再跑出来，这才略微放心地开始刷牙。只不过站的位置离了洗手台有半米远。
　　林疏珠草草地刷完了牙，心有余悸地洗漱完，就赶紧到房间里睡觉了。
　　二楼有两间卧室，她妈妈的同学都已经收拾好了，但是床都有些小，只能睡下两个人。她现在已经不怎么怕黑了，就想尝试一下自己睡，所以选了正对楼梯口的那间小房间。
　　“妈，我去睡觉了。”林疏珠站在楼梯口，向下面喊道。
　　“好，你睡吧。记得把门关好。”高慧提着一个装着贵重物品的小行李箱走了上来，而林长远早就睡着了。林疏珠一直特别佩服她爸一粘枕头就能睡着的能力。
　　“好。”林疏珠应了一声就关门关灯上床睡觉了。
　　“嚓嚓”“嚓嚓”林疏珠被一阵切菜的声音吵醒，她呻吟了一声，转了个身又抱着被子睡了过去。“噔噔噔”又是一阵上楼的声音，“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铁质的楼梯扶手上，然后又是一阵“噔噔噔”的上楼声。她又一次被吵醒了，暴躁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妈妈这么早就开始做饭了吗？林疏珠没有戴手表，以为现在已经5、6点，高慧起来做饭了。算了，出去上个厕所继续回来睡觉，她感受到了一点儿尿意。
　　她打开了房门，下意识看了看楼梯口，下面黑黝黝的一片。妈妈怎么老是不喜欢开灯，她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就没多想的走向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