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卍解（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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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虚圈到现世，然后再从现世回到尸魂界，马不停蹄地行动，迅速地和每年春运时，返乡人员的转车差不了多少。
踏出穿界门，没等在此待命的四番队员一拥而上，四番队长先把工作揽到手，一听卯之花要亲自上阵，雏森立刻一把把市丸推上去。
“副队长的伤情比我严重。”
多么友爱同僚的举止，问题是她推了人之后，立刻往后退了十米。
“不要紧，‘肉雫唼’肚子里的空间很大，足够容纳你们两个人。”
模样怪异的大鱼把嘴巴张开，似乎在等待他们跳进去。
ＹＡＤＡ~！！！人家不要后半辈子都做被鱼吞下肚子的恶梦……桃子飙着泪花，可怜兮兮地步步后退。
“受伤的人不能乱跑，快点过来。”
卯之花的招手，在雏森眼中完全可以比拟贞子的气场。
小桃子很害怕，浑身抖瑟地快变成不熟的白桃子。
这时，蓝染默默地出现在她身后，默默地拎起她的腰带，被阻断退路的雏森泪盈盈，发现某人的眼镜一直在闪，再瞧那边，卯之花正含笑等着她进鱼肚子。
“人、人家不要啦~……呜呜……”
五番队长没有走向四番的怪鱼，反倒把人挂进自己的臂弯，说了声。
“抓稳，要跑喽。”
队长级别的瞬步就是厉害，不等眨眼，人就没了。
“……啊……拉……”对上司逃跑背影熟之又熟的市丸僵硬着扭脸，正好对上卯之花指过来的手指。
“肉雫唼~。”
“哦——噗——！”鱼影飘动。
怎奈何副队伤重，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落入鱼腹，不过往好处想，至少未来的三番队长无需以满身绷带的形象到任。
“为什么大家都不肯乖乖合作。”卯之花很是伤脑筋。
仿佛回应她的困惑，“肉雫唼”支起胸鳍——前面支撑身体的玩意儿是胸鳍吧——仰头，只听“哧溜”，露在嘴外边的双脚被吸了进去，这感觉就像……就像吃拉面一样。
好味的狐狸乌冬拉面哟~，来一碗，来一碗吧。
在场的全在风中凌乱……………………按照惯例，请忽略眼中爆出星芒的涅茧利。
“我先行向总队长报告。”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侧转过身，一贯优雅的贵族连借口都找得极有格调，更别提那不紧不慢的落跑动作。
就鬼神皆退散这点，四番队，很强大。
“队长，市丸副队……我们把市丸副队长丢下了！！”在蓝染的小心照顾下，一点没感到狂奔颠簸的雏森大声叫道。
“太晚了。”五番队悲切地回应：“桃，千万不要忘记银的牺牲。”
对蓝染的幽默，雏森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好，此情此景正应了一句歌词，跟我一路狂奔，就不要想太多~。
临近五番队地盘，百米赛跑速度终于停住，人家五番队长从单手拎变成双手抱，悠哉悠哉地抱着雏森（小美人）——括号里词是不知两人父女关系的队员乱加的——踏进番队大门。
“蓝染队长！！！！您回来了！！！！！！”队员的情绪之高涨，不用一呼就能百应。
“雏森三席！！！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呼啦啦围拢上一大圈。
有些不适应队员突如其来的热情欢迎，没等雏森往后缩，蓝染仿佛有心电感应一样，把手臂抬高，还略微往旁边挪，发现自家队长的“靠得太近”暗示，队员们你拉我，我拽他的后退几步。
“欢迎两位回来！！”集体九十度鞠躬。
“请问……市丸副队长呢？”声音仿佛怕吓到答案似的细小。
“副队没事，正在四番队接受治疗。”五番队长把雏森放下后，颔首回礼：“让诸位担心了，我们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队……长……”集体感动，某些情感特别丰富者正往外飙海带泪。
“第１４小队的状况如何？”雏森询问自己带去集体虚狩的小分队。
“一人当场死亡，六人重伤，可能随时会……”
就算战斗如呼吸般平常，有时仍难以面对随之而来的死亡。
“……”雏森脸色一黯。
蓝染拍拍她的肩膀，随即对队员们下令。
“都会到各自位置，另外队葬也要开始准备，还有相关抚恤金的发放。”
各自散去后，雏森摸摸自己的灰头土脸。
“队长，我能先清理一下，再向您报告吗？”
“好。”看了眼她断掉的右臂，五番队长随手招过一名女性队员帮忙。
早已习惯受伤，况且仅是臂骨裂开，还不至于影响日常生活，雏森想当然地拒绝。
“不用——”
“不想麻烦她也行，那……由我来帮忙如何？”五番队长温文尔雅地威胁道。
瞪了褐发男人半晌，雏森有些难以置信地偏偏头。
“呃？”
见蓝染的表情十分坚决，桃子望向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女队员。
“麻烦你了。”
“呵呵呵……雏森三席太客气了。”队员向蓝染弯下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三席的……呵呵呵……”
这下丢脸丢大发了……对方的笑声是没有恶意，可雏森就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进到五番队的公共浴室，桃子突然想起没拿换洗衣物，刚想回趟宿舍，女队员忙说一会儿她去拿，让雏森不要再跑来跑去。
由于身上带伤，只能用布沾着水擦拭，感到队员擦拭到后背皮肤时，动作突然变得小心翼翼，雏森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一直对背部伤疤不太在意，毕竟比起丢掉性命，只留道疤是很划算的，但对其他人的冲击却总是非常强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一直不与他人共浴。
清理完毕，女队员将大毛巾披在雏森身上，起身去拿衣服，顺便把换下来的衣物、夹板、绷带等物扔掉，出门后看见蓝染站在离门口不远的窗户前，略感惊讶之后，随即释然。
“队长。”
“跟雏森说下，让她等会儿到队长室来。”
“是。”
“……”蓝染离去前，似无意瞥了眼队员拿的东西，尤其是放在最上面的夹板。
虚的甲壳兼备攻击和防御，所以骨密质的生成极为特异，可以用斩魄刀强行斩开，却很难削制成型，这副夹板表面看起来粗糙，内弯的弧度刚好能贴合手臂，看来制作者除了十分了解虚壳，肯定也经常练习。
想起雏森曾说过喜欢雕刻，再联系到所见，蓝染忍不住苦笑。太多的疑问化作心头绞痛，每每看到女儿，宽慰之余总是伴随自责，越想用宠爱来弥补她所遭遇的痛苦，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于是只能踌躇站在她面前，凝视。
第一次，蓝染察觉到自己可能做错，应该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立即与她相认才对。无论雏森怎么看待自己都行，只要自己能名正言顺的，用父亲的身份守护就行。
“怪不得银总是误会。”横躺进长形座椅，略微压抑地用手梳理发丝。
焦虑到不知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心情，的确和初次恋爱的少年相似，甜蜜到心甘情愿的苦涩。
等雏森进门，看到正瘫在长椅上偷懒的五番队长，缓步走过去。
“队——”
不等她说话，蓝染起身。
“让我看看你的伤。”
发现右臂没再打上夹板，只是用绷带交错固定住。
皱眉。
“裂开的骨头已经愈合了。”雏森轻声解释：“长时间把灵力集中在伤口处，会好得更快，我的体质一直是这样。”
“啊……”轻捧的手指微颤：“那就好，那就好………………似乎不该让你当副队长。”
听完蓝染的话，雏森愣神，然后了悟：“就算当普通队员也一样有危险。”
“总比——非要当死神吗？”抬眼，凝视。
回视许久，雏森郑重地点头。
“是。”
再度把视线调回绷带上，蓝染回了声：“是吗。”
本想说以后不会再派她执行虚狩任务，最终还是把冲动压下，隔着白色织物，抚过雏森的手臂，蓝染想起裹着相同色泽服装的破面们。
……似乎纵容他们的时间久了点……
微笑过后，放开手。
“这次你和银都受伤了，所以报告由我来写，把事情经过详细说来听听。”
单个个体一旦群聚，会根据各自利益互通有无，且不说四下密传，就日前闹腾的动静之大，想在虚夜宫里找个不知道的都难。
早在先前，众人就在预测蓝染何时处理违逆其意愿的虚众，如今貌似的契机出现，一时间虚夜宫的穹顶下，对立气氛随着时间推移愈加浓厚，大战前夕，各个摩拳擦掌。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引发爆炸的火星，也就是蓝染惣右介本人没有出现在虚夜宫。
第三天，也没有。
第四天快要过去，正当纷纷猜测，莫非蓝染不打算有所行动时，他却突然驾临虚夜宫，引得各方一片哗然，外加措手不及。
当然，慌乱只是数秒钟的事情，众虚很快沉下来等待。
知道他们的想法，如果蓝染要有所回应，至多是轻轻耸肩，再说什么“暴力镇压太野蛮，我只说上几句话，马上就走”之类。
虚夜宫中央处的巨大空间里，蓝染于高台之上负手而立，只有小半数集中的破面、虚因为感觉到他来到，出来迎接。
当有人询问是否要召集全部人员来此，随着一声叹息，整座宫殿在灵压中吱嘎歪斜。
“本来是想等大家都集中起来以后再宣布，但你们看起来都很忙，所以……不用来了，呆在原地好好听吧。”
没有使用“天挺空罗”，直接用自身灵压撼动对方灵压来传话，如果两者比较，利用鬼道传讯就像小孩子用纸杯和棉线做的简易电话，有很多限制，但足够安全，而蓝染的方式是次声波发射器，直接到足以摧毁感受它的灵魂们。
“记得我刚来时，曾经承诺过给予你们更强的力量。”
所有灵魂按照蓝染的灵压，在同一频率上高速共振，每一个发音，每个吐字都同矬刀，磨割虚夜宫之内的魂魄。
“如今我做到了，而你们也用自己的力量为我做了很多……对此，我非常感谢。”
弱小的魂魄在谈笑间瞬间消散，剩下的还在苦苦支撑，距离较近的萨尔阿波罗清晰看着发生的一切，由于蓝染提前传讯，他被自己所做的隔绝灵压装置的保护，目前暂时无事。
武器研究专家明白，蓝染对其另眼相看的原因，是因为他是虚夜宫唯一的研究者，如果有更优秀的人选，也会被列入放弃的那部分。
仪器发出的滴滴警报，是即将到达临界点的声响，如催命符一般，连同恐惧深深地印刻在萨尔阿波罗的心中，虽然没有直接承受灵压，他却和其他大虚一样，牢牢地记住了这一天。
“可惜对某些事情，似乎我和你们的看法有所不同，所以提前说清楚……啊，应该说立个规矩，这样对大家都好，是不是？”似乎和众人商量一般轻轻挥手。
不仅是虚夜宫，整个虚圈都在为同一个人的灵压而恐惧万分，蓝染不喜欢用这种方式宣告，又不是随处在野地便溺的动物，太有失格调。不过，既然身在虚圈，总得入乡随俗，和初入原始部落的文明人士一样，即便看不惯其风俗，也要给其适当的尊重。
“规矩只有一条，我的意志就是一切。”如释放一样，毫无征兆地收回所有灵压。
此刻，虚夜宫的虚众明白了一件事，行为是顺是逆，由自己决定根本不算数，只有按照蓝染指向的路行进，才是正确。
对他的决断，凡回答“是”的，将获得生的权利，一旦回答“不”，就是生不如死。
过去，对蓝染身份的认同还存在争议，度过今日，相信没有人敢反对，下次他再来虚夜宫，必定是真正的“驾临”。
“真是……好景致啊！”男人眯起眼睛。
黑色暗影，白色岩石，隐藏在其中的尸身，爆体而亡造成血液满地蜿蜒，稍不经意会粘到鞋底，在身后留下一连串印记，今日是一人的欢庆，所有红色都为其证明。
“萨尔阿波罗。”
“属下在。”连冷汗都不敢抹去地跪下，萨尔阿波罗庆幸事情在仪器崩毁前结束。
“虚夜宫太暗了。”俯视着，微笑着。
“……”萨尔阿波罗不敢抬头，只是揣测着那位的心思：“我立刻增加照明设施。”
“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为蓝染的话“咯噔”一声。
扫过视线所及之处，蓝染似乎在衡量比对着什么，在萨尔阿波罗就快熬不住之前，他终于开口。
“天空。”
“是……？”
“让太阳在这穹顶上出现。”
“是！”萨尔阿波罗继续低头：“在您下次到来时，一定能看见完全比照现世艳阳天建造的穹顶。”
“嗯……麻烦了。”
萨尔阿波罗迅速告退，再和蓝染处于同一空间，对他的精神状态将构成极大威胁。
事情全部结束，本该离开的蓝染看向身侧的一处暗影。
“是………………乌尔奇奥拉·西法。”
“初次见面，您就能叫出在下的名字，在下甚感荣幸。”无可挑剔的举止很容易令人好感倍增，可惜来人的动作过于僵硬，难免造成感觉上的弱化。
精干的虚壳，后弯的长角，但与市丸银描述不同的是，瓦史托德的背后有一对巨大的翅膀，非常扎眼。
“这双翅膀……你一直收在体内吧。”蓝染一言指出对方形态改变不是进化造成。
因为刚承受过强灵压，乌尔奇奥拉暂时无法恢复隐藏形态，而且在见过这位死神的能力之后，他对蓝染的眼力并不惊异，只是提出疑问。
“请允许我进行‘死神化’。”
“现在的技术不全面，你又是难得的瓦史托德……”蓝染托起掌心，示意乌尔奇奥拉靠近。“与其急于一时，不如努力……你还差一步，不是吗。”
暗色的翡翠眼眸沉下，乌尔奇奥拉着实没想到蓝染还看出了他的级别，的确就灵压来判断，他已经和瓦史托德无异，但身体内部的进化无法作假。
乌尔奇奥拉·西法，只差一步就迈入瓦史托德的行列，最关键的一步和马拉松的运动员一样，是跨过重点线，还是在红丝带前，可悲的力竭倒下。
非常微妙的位置界限。
“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大虚的声音如他生存的沙漠一般静谧。
只要再吞噬一个同级别的亚丘卡斯，就能站在虚圈的顶点，可是当脚步愈发接近，乌尔奇奥拉也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未来，一片什么都不存在的虚无。
什么都无法拥有，即便拥有了也毫无意义，站在众虚都无法企及的山顶，在某些眼中是极大的荣耀，但也会给另一些的心灵带来无尽空洞。
产生这种情感，是因为他所能拥有的只有虚圈，而虚圈却无法满足他的心吗？
其实虚和人类一样，此生所求的是份虚无缥缈的满足感，有或没有也全在一念之间，如果命运连感觉它的权利都要毫不留情地剥夺，人生还能剩下什么。
“原来如此。”蓝染勾起乌尔奇奥拉的脸，忍不住在心中称赞那抹翠色的美丽。
唯一的遗憾是，这抹颜色太过暗淡。
“你想要的对大部分虚来说，甚至比成为瓦史托德还要困难。”
松开的手，似有若无地拂过大虚锁骨处的空洞，那是放弃的痛苦印记，不仅为亲手丢弃最重要的而痛，还为忘记到底丢掉什么而苦，所有的感觉刺穿身体，并留下证明。
填满虚洞是不可能的妄想，因为丢掉容易，若想再拾回来，难。
“我恐怕没法帮助你，乌尔奇奥拉。”男人略带可惜地轻语。
“不，我认为可以。”大虚十分执着地坚持：“不知蓝染大人自己有没有察觉，您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哦？”被他人当面给出评价，蓝染很有兴致听听看，尤其对方属于讲话直率的类型。
“以前给我的感觉像瀑布，尽管呈现方式极其激烈华丽，却只有山顶到水潭的短暂寿命，而如今……”望着对方，乌尔奇奥拉想起去现世所见的蓝色汪洋。
“海洋…………我想知道是什么，是否可以通过学习得到它。”
“我明白了。”蓝染微闭双目，再缓缓睁开。
而乌尔奇奥拉则弯下腰，宣誓自己的忠诚。
对双方而言，这是一项公平合理的等价交换。
得到蓝染首肯后，乌尔奇奥拉如来时一样，悄悄地退进黑影里。
幸存下来的大虚、破面聚集到蓝染踏着的高台下，血腥筛选过后，虚夜宫里不再有一条杂鱼。
“诸位，跟我一起前行吧。”蓝染对着虚空伸出手。
有无面具遮盖的面孔显露的只有敬畏、恐惧，或许还有羡慕。
“吾等前方，绝无敌手。”
比自信还要强烈的存在，拥有自恐惧而生的虚无法企及的光芒，如同偶尔抬头仰望的，悬挂在空中的月那样高不可攀。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卍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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