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卍解（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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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市丸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决定做点什么的雏森使劲把左臂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拔出斩魄刀，再看了眼快翘掉的家伙。
“该说‘幸好’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飞梅”抛向头顶，刀刃像磨坊的风车轮般飞速旋转。
“还是‘糟糕’呢~？”
旋转停止，刀尖冲着依然举起的掌心刺下。
“飘零吧，落梅。”
刀尖即将扎进手心的瞬间，整把刀粉碎，如夏夜烟火般绽放在空气中，残留的星点亮色洒落全身，最后也消失无形。
“解封。”
被“落梅”封印的力量于体内蔓延开来，如此就有足够灵力供雏森发动医疗鬼道，当白色光芒覆盖住市丸银后，她立刻发出第二道命令。
“开始。”
“落梅”可以夺取其他灵子体对自身的控制权，举凡肌肉、骨骼、神经、血液、内脏、毛发、指甲……既可操纵整个身体，也能对单一目标进行控制。此刻市丸体内的自愈功能在“落梅”的操作下，进入高速作业状态。由于伤重造成市丸银的灵压下降，所以保证伤口愈合的大部分灵力由雏森来补足。
不断蠕动血肉将刺在里面的角爪挤出，破碎部分一点点恢复原状。
“足够了。”
再次封印体内的灵力，左手在空中做出虚握动作，仿佛科幻片中物质转移的场景，刀柄、刀镡、刀刃逐一聚合成型。雏森并不立刻将斩魄刀收入鞘中，转眼看向四周，一群白色假面正慢慢围拢过来，这是虚圈很常见的情况，只要搏杀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总会出现一些趁机捡便宜的家伙。
“如果我没弄错，他们当中是你们最强。”
数个身影被火焰击中，倒下。
认定的盘中餐比想象中更活跃，虚群的脚步停顿下来，然后又在美味的诱惑下，再度踏出。
“喂！没死唷~，它们几个只是不能动弹。”
雏森脸上是略带可爱的微笑，指着倒下去的虚们。
“是继续走过来被我杀死，还是退下去吃掉他们。”
坐在市丸身旁的少女没移动一步，甚至连灵压都没有放出，白色假面在她和它们之间来回转动，衡量对比。
贪婪的欲望，对食物的，对生存的。
它们最终会选择哪一方？
受伤的虚淹没在同类围拢的阴影里，看到几块从虚堆里飞出的甲壳，雏森摸了摸骨折的右臂，瞬步捡回来。
拿刀削成合适大小，准备固定在手上时，却发现绷带不够，没有思考，直接把脑后头巾解开，用左手和嘴巴撕成小条，再相互连接在一起变成临时绷带。
“啊……，好怀念呢~。”
当初一个人在大虚之森时也是这样，利用手头一切物品。
然后，努力地活下去。
仍是躺着，身下沙子松松的，凉凉的。从没想过眼睛还能看见虚圈的天空，可仍然不喜欢这片只有月亮的暗沉，看来某些情感就算死过一次也不会改变。
往旁边一歪头，市丸看到她仰望天空的背影。
“在看什么？”费力抬手，轻扯随风飘动的黑发。
“我不知道，只是看着。”雏森转过头，弯了弯眼睛。
“哦——啊拉～？”惊异于身体的完好无损，饶有兴趣地眯起眼。“我记得自己被刺透……用什么方法治好的？”
“刺透？”困惑不已：“你的伤口可没那么重，难道是昏迷时做的恶梦？”
“……你打算装糊涂，我也不反对啦~，不过先把这个。”市丸银扯着破了好大窟窿，而且被血弄到一塌糊涂的衣服。
“还有那个。”
举起放在旁边，同样沾着血的利爪。
“全部处理好，再撒谎也不迟唷~。”
“这是！”雏森惊讶过后，严肃点头。“市丸副队长好厉害，你的恶梦已经强大到能影响现实世界了。”
“……”市丸晃了两下拿着的利爪。
“？”继续迷惑不解的表情。
市丸丢开手里的玩意儿，挥动手臂引起胸口刺痛。
“断了五根肋骨，内脏肯定也有损伤。”小桃子指了指狐狸的前胸：“所以活动上要注意点唷……银……”
“干吗不全部治好。”市丸嘟哝着，挣扎半坐起：“呀~，小桃终于肯叫我名字，真高兴和你的关系更近一步~。”
“我答应过，假如你活下来就会叫名字，市丸副队长。”
“……”狐狸竖起爪子，控诉对方把称呼变回去。
“因为没答应叫多长时间，所以……一次就够了~，呵呵呵。”
“……”竖起的手指一下子歪倒：“哪来的歪理~，好歹体恤体恤刚刚复活的我嘛~。”
“歪理也是理。”雏森起身后，搀扶他：“能起来吗？”
这是，市丸看到以他们为圆心的五十米以内，地面上布满虚的残骸，使用斩魄刀斩杀不会留下残余肢体，再加上明显的撕咬痕迹，不明状况让他再次无言伸手，询问。
“事实证明，不能指望虚的用餐礼仪。”雏森悲愤地捂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请说我能听懂的话……”虽不想把重量压在她身上，可体内奇异的虚弱感让市丸的脚下不太稳当。
“当然。”思考一下，少女再度张嘴：“牺牲品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鉴于两人的思维方式处于不同次元，市丸彻底放弃与雏森沟通的可能性。
“现在去哪儿？”
“还记得把咱们转移到这里的东西吗。”雏森拖着市丸朝着自己最初战斗的地方走去：“我想试试让它反向传送，你那个在战斗中打坏了，所以只能去我那边。”
想到敌人特地把两人分开传送，市丸不禁假设万一每台仪器只能传送一人，就有些麻烦。
先把雏森送回去，至于我……去虚夜宫的话，就现在的状态能不能顺利到达，到了之后会不会被某些趁机捞油水的干掉，都是问题。
但是，所有问题比起藏起虚夜宫的秘密，全部不值一提。
“如果只能送一个人回去，你先回去求援。”市丸先试图说服雏森。
“……市丸副队长……”
“嘛～，不用太感动，身为副队长——”
“分两次传送回去不就好了。”看白痴的眼神。
沙漠特有的风沙飕飕地刮，五番副队停下脚步，睁眼瞪人。
“假如仪器里面的能量不够使用两次呢。”
“我倒认为‘一次性’的情况比较容易出现，那就谁都回不去了。”面无表情地回瞪过去。
“……”
“……”
“先过去看看再说。”市丸抹了把脸，眯起眼。
“……这句话我刚才说过。”
“……”露出被损到半死的苦笑：“你非得和我唱反调啊~。”
“自我主义的惯有论调。”简短，意义十分复杂的话直指靶心。
“……不可爱。”
“切~！阁下要找只懂得说‘是’的笨女人吗？不好意思，此处缺货。”
“……”市丸，体无完肤。“你很焦躁。”
“大概是周围太空旷……”雏森重重地呼出口气。
虚圈的沙漠，看上去总是很寂寞。
“哦呀~！”
一望无际的白沙之上，是与其色调完全相反的天空，市丸对此也感到和雏森相同的厌恶感。
“既然这样，我们快点——”猛然闭嘴，把雏森甩到身后藏起。
“哦~呀~~~，有客人~——哦，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我们才是客人——躲躲藏藏可不好呢~。”
“好一阵子不见，您混的很惨嘛，市•丸•大•人。”挥动着古怪的双弦月形的兵器，来人的海拔之高，很适合去ＮＢＡ打篮球。
诺伊特拉，虚夜宫的好战分子之一，就喜欢砍人这点和更木剑八极为相似，而且拥有十一番队长不具备残忍特质，不管对手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会遭到其毫不留情地一律斩杀，而且极为喜欢捡便宜。
是下下签呢~……市丸的笑容越发张扬。
从市丸手臂的缝隙看清对方形象，雏森突然感到失落，好不容易有机会来虚圈一趟，她很想见“飞特”和“阿萨”。
……不用说话也行，只要看看他们的样子……
“咦？”诺伊特拉盯住被市丸藏在身后的人影。“原来是带女朋友来虚圈约会啊，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谁会特地跑来虚圈约会。”雏森伸出脑袋白了对方一眼，继而调侃市丸银。“他说话酸味好重，是你的老情人？”
“……喂……”
“你………………………………是你！！！”
真难为诺伊特拉把吊三角眼瞪得像鸡蛋一样大……市丸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搜索可能存在的“情谊”。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找到你了……”诺伊特拉猛力把刀砸在沙地上。
“貌似是你的仇人。”市丸指着陷入狂化的诺伊特拉。
“市丸队长真会开玩笑。”雏森把食指比在酒窝位置：“你看我像那种随便招惹恶霸的人吗，人家可是个本分又害羞的女孩子~。”
现场为某人的睁眼说瞎话，停顿半秒钟。
“以你的前科……说这种话……小桃啊~，我都替你脸红了呢~。”
“没错，没错，用无辜可爱的外表迷惑人，等别人转头立刻下黑手，已经十六年五个月又十四天，你不会每次都用这招吧，比我还无耻的住在大虚之森的人类小鬼。”
“吐槽不够专业，而且还很短。”指着市丸银。
“长度够，可惜用错主语，而且把自己也骂进去，回去再好好修炼吧。”指着诺伊特拉。
皮厚者，天下无敌也。
啊拉~，这句话似乎送给历代十刃中钢皮最厚的诺伊特拉更合适，
“……”市丸耸耸肩，潇洒地拔出神枪。“退下吧，小桃。”
“好的。”与乖乖应答相反的行动，雏森手刀一挥，击中副队的腰侧。
“……※△←↑↓……□◆↑★☆……△℃△№……§◆□◎……”市丸发出一连串无意义怪音，抱着腰蹲在地上。
“……你想……把我剩下的……肋骨……都打断……呐……”
“连走路都困难的人还敢出去拼命。”咋舌，摇头，外加拔刀。“请把他交给我来对付，市丸副队长。”
“谁上都无所谓。”刻意舔唇，仿佛那里已溅满敌人的鲜血，诺伊特拉提前享受着胜利的感觉。
“反正都是要死在我手里……你那是什么动作，因为右手受伤，所以左手也不会握刀了。”
用食指，拇指捏起刀镡两侧，让刀刃直冲地面，雏森用最顶级的可爱表情吐出恶语。
“闭嘴吧，对付你这种杂碎，我连脚都不用挪动半寸。”
现场为雏森的叫阵，再度寂静一片。
“……”市丸的眼部线条从弧变为水平。
“混——蛋——！！！”诺伊特拉挥刀，疾驰。
“旖旎，盛放。”
斩魄刀猛烈爆燃，风撩起黑发，所以看不见她被遮住的脸，只听到声音异常柔软。
“市丸副队长，请呆在原地。因为是第一次用卍解，如果失败……我只能保证三步以内的一切安然无恙。”
斩魄刀的刀柄，刀刃在火焰中燃烧殆尽，剩下镂空梅花纹样的白亮刀镡。
松开，刀镡落在脚边，改变形态，化作直径五米的圆盾，正好让人能踩在上面。
“大成功~。”雏森将吹乱的头发顺在耳后：“让你久等了。”
圆盾外沿散出如雾般的红色荧火，它们聚集成圆环并向外扩大，很快十个完全相同，但大小不一的萤火圆环，以间隔两米的距离，围绕在盾牌之外。
看来不用我上场……市丸在盾上坐下，近距离欣赏卍解。
雏森手心向上，冲着诺伊特拉一示意。
“请。”
破面瞪着漂浮在地面之上的卍解，咧嘴。
“你以为……”高高跃起，跳过最低级的虚也能越过的距离，将巨大弯刀冲着死神的头颅挥去。
“……它能挡住我！！！！”
“呵～。”
在诺伊特拉到达时，十个圆环突然自转，并围绕中间圆盾公转起来，由于各自转动的角度不同，形成巨大的网状圆球，任何落在中间的物体一旦被锁住，便会面临分尸的结局。
“躲过了吗。”雏森露出遗憾的微笑。
侥幸逃脱的诺伊特拉浑身遍布沟壑般的刀伤，面对“飞梅”的全方位防御，近距离攻击根本不行。
张嘴，光点在舌尖前方凝结，当巨大的虚闪淹没敌人后，他发出狂妄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
头顶上方传来雏森凉凉地嘲笑，诺伊特拉猛地抬头，再发一道虚闪。
“还来？同一招你也不嫌累。”
火环的转动快到看不见的地步，高速旋转再加上飞梅特有的鬼道火焰，完全抵消了破面的虚闪。
“竟然能抵消……呕……”由于高速移动略有晕“飞梅”的市丸银捂住嘴。
“难得卍解一次，还有人帮忙试验，不好好利用的话，我肯定会后悔。”盾浮在空中，雏森对上诺伊特拉的视线角度也改成俯视。
“你的皮肤切起来挺费劲，不过没关系……”
最外圈的火环突然变换直径长度，呼啸着向诺伊特拉飞去，
见躲不过去，破面用刀硬生生抵住。
火环碰触刀刃的瞬间，爆裂。
“全角度防御，外加……”少女很随意地挥挥手，又一道火环飞出。
“……全方位攻击。”
不愧是生于战场的破面，第二次面对就能适应火环的速度，进而躲避。
“没用的。”
火环调整角度后，又急速收缩回来，诺伊特拉这次没能逃脱，付出一只胳膊的代价，并眼睁睁看着火环的惯性把断臂带进光网，割裂成细小碎块，后又被火焰蒸发掉。
“祈祷吧！！圣哭螳螂！！！！”
凭借归刃后增多的胳膊，以及手中刀刃，诺伊特拉硬生生地闯入光网之中。
“我要杀了你！！！！！！！！！！！！！！”
“大吼大叫只会显得你更加无能。”雏森一副对方太不受教神情，微微摇头。
只剩九个的火环不再拘泥生成的先后顺序，看似无序，实则自成一体的，各自改变半径大小，旋转，割裂，外加偶尔爆炸一个，诺伊特拉虽有六只臂膀，但仍然像落网的昆虫一样颓然挣扎。
“小桃。”盘腿坐着的市丸把手肘撑在膝上，然后托起下巴。
“什么事，市丸副队长。”
“圈圈的转动速度变慢了~。”
“呵呵，被发现了，都说趁机拿他练练手嘛。”雏森用食指比在嘴唇前方。
“问题是对方马上要冲出来了唷~。”市丸不紧不慢地提醒。
“嗯……一只小飞虫，不足为惧。”雏森轻轻一歪脑袋，似笑非笑地回答。
“……”市丸揉了揉眼睛，为了她的表情。
“不过你提醒的很对，而且我也玩腻了。”把虚握的左手伸向前方，五指轻轻弹开。
剩下的火环同时爆炸，诺伊特拉虽然狼狈地摔落在沙地上，却发出类似胜利的狂吼。
“全部用完了，你接下来用什么阻挡我！！！！！！！！！”
断裂的胳膊纷纷长出，伤口也快速愈合，看起来又变的神采奕奕。
对啊～，你要怎么办……市丸看着盾外的空荡处，只在心中发出疑问。
握起的拳头挡住唇角，最终雏森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轻笑。在充满肃杀气氛的战场上笑出声的人，不是脑筋有问题，就是实力很厉害，不管哪种都是非常人。
“人类因为未知而产生恐惧，你却刚好相反。”叹了口气，雏森所有所思地轻侧脸庞，低语：“不管哪种，都显得格外可悲……人类、死神、虚……”
麻烦你别再学蓝染队长好吗……沉默不语的市丸很想举手发言。
“谁告诉你，我的‘飞梅’只有十层。”盾牌外围再度散出萤火，又形成十个火环。“把未知推论当成事实，将世界锁在自己认定的狭小范围内的人，没有未来。”
“闭——嘴——！！！”诺伊特拉脸色一沉，六把镰刀在身前形成攻击姿势。
“呐~，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果它们的攻击强度和刚才一样的话，自己应该承受的住。”少女的手指在空中慢慢画圈。
破面没有回答，只是凝神提刀寻找空隙，看着他半响，雏森缓缓吐出一口气。
“太高看你了吗，连基本的学习能力都没有，更别提推论……”
十个火环突然合成一个，诺伊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发现火环跟着他的移动调整角度。
“这个的威力是刚才的十倍。”雏森走到盾的边缘，抬手抓起萤火。
“不用担心，‘飞梅’的温度很高，可以一瞬间蒸发掉你的骨头，所以不会痛……可是我仍然期待你能撑过去……”
弯了弯眼睛和唇角，张开手任细碎如雾的火星细细飒飒落下。
“加油唷~，螳螂先生~。”
远方沙丘上，拥有一抹粉色的人正注目这场激战。
从萨尔阿波罗的角度，只能看到雏森的背影，但不妨碍，灵压足够他认出她是谁。
“没想到，当年的小家伙已经长大成人……死神吗……意料之中。”
“古兰兹大人，我们已把三名破面的遗体回收完毕。”
从属官的发言让嘴角轻笑迅速消失，萨尔阿波罗瞥了一眼，部下手中提着的布袋。
“我交代的事情呢。”
“是，移换界标也处理完毕，市丸大人随时都能使用。”
事情完美地处理完毕，接下来……萨尔阿波罗忽然发出一句叹音。
“还有什么问题吗？古兰兹大人。”
“差点忘记不可以用‘完美’，老毛病不能再犯了，嘻嘻嘻……”
几个从属官面面相觑，虽说看惯了，却总不太适应上司经常抽风的举止。
收敛癫狂，萨尔阿波罗推了推镜框面具。
“大人要回去吗？”
“……不。”
沉默良久，沙漠中突然飘起一句低喃。
“……死神吗……”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卍解（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