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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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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凉的风带来了门外花草的香味,魏瑾素挑了挑眉,对自己的爱卖关子的丫鬟有些无奈,但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了,你见过那位公子?”
“不,皇觉寺见过第一面。”琥珀笑了起来,自信满满的问:“小姐难道是被关太久了,忘记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魏瑾素愣了一下,忽然眸光一亮:“今日春闱放榜!”
“正是。”琥珀点了点头,她以前在茶馆中时,每到放榜日前后,整个茶馆都会闹哄哄的,哪怕那时候故事再精彩,也吸引不了在下面坐着高谈阔论的大才们。
这些才子们会坐在茶馆内,随意点评时世,随意的说着自己的观点,又观点冲突的也会各退一步,不跟人起丝毫正直。
众人仿佛对那个名此并不放在心上,而偶尔有来报的高中之人,也会谦虚的拱拱手,虽然可能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派云淡风轻。
琥珀回忆着那种场景,感觉就像是以前看电影颁奖典礼,虽然每个人都竭力表现的无所谓,但实际上哪个人不是渴望的盯着放在主持人手中的奖杯呢。
“仿佛一出演员的自我修养。”琥珀心中暗自点评,不过看见魏瑾素起身还是很快调整了状态,乖乖巧巧的跟在魏瑾素的身后。
来到老夫人的园中,魏瑾素愕然发现今天居然有好几个都没来跟老夫人请安。
“唉……真是造”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魏瑾素迟疑的脚步才拍了拍身边,让魏瑾素过来坐下。
“老夫人这……是怎么了?”魏瑾素小心翼翼的问道,看着仿佛空了一大半的前厅,心中瞬间冒出无数种猜测。
“你二伯母身体不好,正在休息呢。”老夫人的表情淡淡的,“你的母亲前日不小心动了抬起,我免了她的请安,也让她好好养着。”
“……母亲。”魏瑾素并不艰难的说出这个称呼:“那过会儿我得去跟母亲问安。”
“这倒是不用。”老夫人随意的摆摆手,“她年岁尚小,大夫说静养就好,别去打扰了。我之前也将这个告诉了你父亲,你们爷俩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她院里了。”
魏瑾素的心里莫名戈登了一下,却很快收敛了表情,整个人乖巧地坐着,眼神不露分毫异常。
“那……”魏瑾素看了看,四妹妹和四伯母,大伯母和二姐姐:“还有的人呢?”
“你四妹妹和四伯母……哼。”老夫人眼神有一瞬的冷漠:“翅膀硬了,来我这里的次数也少了。”
魏瑾素愣了一下,她记得之前四妹妹和四伯母也不是如此嚣张,这种变化是不是最近又得了皇上什么暗示?
这个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因为老夫人说道:“你四伯父官位升了一级,是户部的侍郎了。”
“这样啊,还没恭喜四伯父呢。”魏瑾素故作轻松的说道。
“嗯嗯,是该恭喜。”老夫人不冷不热的回答道,最后目光看向了最末尾的位置,那里正是本该属于大伯母和二姐姐的位置。
“对了,你二姐姐到是好事将近了。”老夫人一句话带过,却没有丝毫的评价,仿佛把魏家这大房一家当做了空气人。
魏瑾素适时的沉默着,因为今天请安的人少,一家在用过早膳后很快离开了老夫人的宅院。
魏瑾素回到房间,仅仅停留了一阵,便看着琥珀取来了一身黑色的直缀。
“……你倒是乖觉。”魏瑾素点了点头,换下了一身的女装,穿着一身当朝书生颇为偏爱的款式穿在了身上。
因为这次是要去书生聚集的地方,魏瑾素自然不能穿着女装大摇大摆的去找人,因此穿身并不显眼的男装自然非常合适。
琥珀看着魏瑾素取下身上的钗环,将头发用一根玉簪竖起,又在腰戴上挂一枚白玉的玉佩,整个人的气质的忽然发生了变化,从娇俏的贵女变成了刚从学堂溜出来的学子。
“这样的装扮倒也不错。”琥珀点点头,给魏瑾素上了个淡妆,让她的原本柔软的面部曲线变得冷硬一些,随后满意的道。
“不过也就这几年了。”琥珀的视线微微狭义,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随后被反应过来的点翠掐了一下,才给点翠画上了相似的妆容。
随后,魏瑾素就带着点翠施施然出门,徒留下不能伪装成男人的琥珀留在家里等候。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街道,就注意到这个时候的气氛截然不同。魏府门口的街道上走着不少和她装扮相似的人,有的显然并不是本次春闱的学生,但大家都抱着去沾沾喜气的想法,哪怕是还未考上秀才的人也即为乐意。
在大齐,春闱中被录取的一干学子被称为举人,而这些人成为举人后就可以成为当朝的官员。运气好的可以被分去某地当个县令,自然是千人之上的的人了。
因此,能考取举人自然已经是一件喜悦的事情。比起秋闱后那万里挑一的状元,这种大多数人都不敢奢望的机会,自然要更贴大众,有基数更大的人的追求。
魏瑾素默默隐藏着自身的存在感,并不和人交谈,只是顺着人流往京城如今最为红火的酒楼——醉仙居而去。
这个醉仙居是比四方茶馆成名时间更早,魏瑾素也曾经和阳平公主一起品尝过里面的食物和酒水,虽然比不上公主带来的宫廷玉酿,但是也有着不一般的滋味。可惜因为四方茶馆的挤压,这座开了几代的醉仙居隐隐有没落之势。
不过随着四方茶馆的倒闭,醉仙居又一次红火了起来,这让不少人都猜测四方茶馆的倒闭是否和醉仙居的阴谋设计有关。
当然这只是无聊人的饭后闲谈,自然也没有人当真。
魏瑾素到醉仙居的时候门外已经挨挨挤挤站了不少人,这些人自然不是参与本届春闱的考生,也没有什么钱。
魏瑾素在丫鬟点翠的保护下,安安稳稳的走进了茶楼。在被店小二礼貌的问道是否是本届考生时,果断丢过去了银子。
是的,这个时候,能进醉仙居的除了可能于跃龙门的才子,也有不少的有钱人。
魏瑾素被店小二带去了酒店大堂中央,此时已经有不少的才子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魏瑾素听了一耳朵,莫约是本次的试题,随后不感兴趣的移开了视线。、
四处寻觅着看了起来。
不过魏瑾素对此时找到人并不报什么希望,随意的点了几道点心,随后便品着茶坐在一边静等。
魏瑾素在等着放榜,因为她相信钟鸣玉自然是榜上有名的。
不是魏瑾素对钟鸣玉的才学多么的信任——事实上那次的花诗会,钟鸣玉虽然坚持到了到最后,但实力却有些起伏。
而且魏瑾素心里也很清楚,诗才和文采可不一样,不是所有的会作诗的人都能够在策论上成为赢家。否则从科举诞生之今,也不会诞生那么多考生失意后的名篇了。
而是因为当日在皇觉寺中,魏瑾素见过了当朝皇帝。这显然能说明两点,一是钟鸣玉出身不凡,二是钟鸣玉的成绩不俗。
*
醉仙居二楼的雅间内,一个容貌出色的少年透过竹帘看向外面,手中的筷子紧紧握着,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少年的模样落在了几个同窗的眼里,有人心生好奇,有人啧暗自撇嘴。
“你看他紧张成什么样子,啧。”
“是啊是啊,就那样的态度,想来山门的老师们怕是失望了。”
“此刻的他到是一点风骨都看不出来,难怪你说他都是伪装的,我相信了。”
两个坐在角落的人低声交谈着,嘲讽着,脸上的表情充满是嫉妒和不屑交织在一起,十分的扭曲和复杂。
不过想来两人是知道他们能有个包厢,有着特供的茶点,也是钟鸣玉出的银子,因此两人交谈的声音很低,而身边坐着李良林有些魂不守舍的,自然也没有把两人的话语放在心上。
“钟兄,钟兄?”一个人看不下去了,呼唤了好几遍,才终于唤回了钟鸣玉的神色,然后有些不解的问道:“钟兄难不成是紧张吗?为何如此失态?”
“……没什么?”钟鸣玉摇摇头,目光仍然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和酸涩。
她是为谁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