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139.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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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远眺，天边的火烧云燃尽了暗红色的霞光，残阳如血，空气中弥漫着悲呼，惨叫，刀光剑影的铿锵声。渐渐地，天光黯淡下去，一切都归于寂静。
一场大战刚刚过去，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法辨认的尸首，不同身份的亡者，四处漂泊的孤魂。幽远的牧笛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沉默着燃烧的烽火将浓黑色的狼烟送到更渺远的苍穹。
郑恺和杨颖在战斗中都受了重伤，几乎不能动弹。十二圣使除去陈赫、竹、羽，三死六重伤，教廷的高端战力也只有羽还能站着。竹在击杀了一位圣使，牵制三位圣使后，也能力不支脱力倒地。李晨和陈赫联合击杀了一位圣使，受到临死反噬，如今也气血攻心，七窍流血，只是互相支撑着才没有倒下。事实上，人类一方也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一点战斗力。
李晨遥望着另一方的羽。羽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能再悬浮下去，回到了地面，远远地注视着他。但从他身后完整的血翼天使虚影和手中光华流转的太阳圣剑来看，他比晨赫二人的状态强了太多。
“C，怎么样？打得也差不多了，我看你们也没本事再打下去了。交出‘至高之面’，这是最后通牒！”羽无不得意地看着李晨，他也看得出来李晨伤得很重，包括他身旁的陈赫。
“你……”李晨怒目圆睁，又没力气和他争论。他艰难的回过头来，用眼神示意陈赫去他的贴身皮甲中去拿面具。
陈赫一愣，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低声说：“晨哥，不可！”
李晨吐了一口血，艰难地说：“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你。若是让羽拿到那件面具，那……就真的把他……还有整个世界送进深渊了，到……到时候，不只是人类，整个R星球都会被他血洗。羽的仇恨，已经……无药可救了。”
陈赫扶稳李晨，低沉说：“可是，晨哥，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戴上面具，你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必须永远留在教廷背负教皇的使命。我一直在等你，报完仇，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李晨缓了缓，面带苦笑地说道：“可现在，我们都要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死了，也就罢了，可你一定要活下去。至少，你还……”
陈赫突然打断了李晨的话，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晨哥。”
“我在。”
“你还记得那个问题吗？我欠你一个答案。”陈赫歪过头，那天的场景从他内心具象化地投映出来，围绕着他，青涩的李晨低头与幼稚的他自己对视，而场景之外成年的他注视着相互拥抱着温暖彼此的两人。
李晨哑然无言，手指不自觉地在空荡荡的指节摩挲着。陈赫从贴身衣物中取出那对戒指。
“当然，我记得。我本以为你不会认真，而你这么多年也没有提起过，我……那你现在……”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彼此都不说话。四周静极了，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陈赫望进了李晨的眼里，从他眼中，陈赫读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他本可以开启他的读心能力来窥探李晨的心绪，但他决定什么都不用，只是单纯地说出了：
“我愿意。”
李晨一下子抱住陈赫，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即使李晨受了重伤，衣服上沾满了浓重的血腥味，陈赫也依旧能清楚感受到那份拥抱的温暖和爱意。
“从那天你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我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我想了很久，却一直得不到确定的答案。我也试过去忘却，但那个问题，那个答案，始终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你。”陈赫坚定的话语，回荡在李晨耳畔。
“那时候，我有能力保护你，但现在，我已经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还愿意吗？”李晨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道。
“时间从来不会说谎，它最终会告诉你，那个最真实的我。”陈赫坚定地说道。两行晶莹的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水流淌下来，陈赫已是全身颤抖。
李晨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决心，又瞬间被陈赫打破。他惊惶地拥抱着陈赫的肩膀，试图劝慰道：“赫赫，不要哭了……”他低下头，看见平日里坚强的陈赫哭成了一个泪人，此时的内心十分煎熬：他不想让陈赫伤心难过，但也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如此两难境地，李晨也犹豫不决了，难以做出抉择。给？还是不给？李晨咬咬牙，含泪作出了选择。
李晨从泪眼迷离中抬起头来，小声但坚定地说道：“赫赫，对不起。”
话音未落，在陈赫双眼瞪大，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把陈赫一掌拍晕抛飞到恺颖身边，然后从身上拿出那张纤薄的面具准备戴上。
“晨哥，晨哥！”陈赫被抛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清晰过来，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呼唤道。
李晨望向他。当他看见陈赫的表情时，仿佛得到了最后一点安慰，嘴角勾勒出一抹凄然的微笑，带着欣慰，带着不舍，还有一点，为了保护他的决绝。
陈赫忍住眼泪，闭上眼睛。他不愿看到接下的一幕。银白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从他眉心的沙漏符文中绽开，记忆翻涌，时光回溯——
李晨的动作迟疑了。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回荡反复的，竟都是那个他的声音。
“你好，我叫陈赫。”
“晨哥最好了。”
“等到我们都长大了，你一定要带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看星星。不许耍赖哟~”
“晨哥，等等我……”
往事一幕幕浮现，记忆中的他，从年少无知的懵懂渐渐退去青涩，变得成熟，他们的关系、距离也越来越远。但时隔多年，蓦然回首，原来他们的心，竟从未飞远。他就在原点站着，微笑着向他招手，他却畏缩着，不敢接近。
（插曲《爱的回归线》：……有时想开一点，分别不同与永别，心在一起爱不会飞远。爱情需要时间考验，你的问题会有答案，下一次相见，在下一个永远……）
“赫赫……”
作者有话说
第139章 139.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