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时间会给你答案》追月流湘

137、136. 光明序章

　　听到这句话，李晨全身一震，但仍然没有抬头，换了一个姿势挡住了陈赫的视线。

　　陈赫摇摇头。他已经听懂了羽的话，聪明如他又怎能不推测些什么：“晨哥，我相信你的选择。不用解释，只要告诉我，我该做什么，就好了。”

　　陈赫望向李晨的双眼，李晨轻轻地点头，从脸庞上揭下黄金面具，露出背后疲惫的面容。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他们四目相对，都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从地上爬起来，面对悬停在空中的羽，挺直了腰板。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从双手相握处传来，如同电流一般穿过了他们的全身。
　　陈赫率先向前一步：“baby，这一战，我不能退！为了异次元，也为了我们的约定。”

　　李晨不多言，只是紧紧握着陈赫的手，向baby点点头。

　　baby担忧地看了一眼陈赫，思索一刻，最后还是点了头。这本来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时间越长，对异次元和人类越不利。

　　况且——

　　baby抬头远眺，远方天空的黑影逐渐放大，昭示着圣使卫队正在火速赶回总部，拱卫教皇。
　　“那么，保护好你自己。还有晨，你也是，赫赫不能再失去你了。”baby最后温情流露的回头，轻轻，但更坚定地对着晨赫二人。随后，她纵身一跃，身后的推进器猛得喷吐出绚烂的白光，就这样扶摇直上，再一次回到天空的顶级战场。

　　舒展双臂，稳定住身形，baby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啸，七窍中似乎喷出了匹练般的白气，在阳光的七度折射下镀上了各异的色彩。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幻影，横亘在她的胸口，七彩光芒涌入幻影使其渐渐凝实。突然，她高喝一声：“星空，七轮，涌没！”

　　天刹那间暗了下来，阳光被遮掩，繁星的光芒自然就显露出来，一道银光飘然落下，烙印在baby手中的元素星杖上，瞬间七色光华都各自找到归宿，随着星光的指引一一归位，星杖赫然显形。在baby全力以赴地提升下，引动天象之力，她的七元素星杖也随之升华，进阶到了混沌星辰杖，不过星杖在悄然地缩小，上面原来镶嵌的七颗夺目的星石也隐秘地变换着位置。只是一息之间，baby的气势就提升到了与羽相媲美的等级，甚至还有隐隐地压制之势，而熟识baby的陈赫，郑恺更是一眼就望出了端倪：baby手中的星杖不再是高贵的权杖的形态，而更像是灵动变幻的法杖，更重要的是法杖上的晶石从七枚跃升到了九枚，九曜！新增的第八枚闪着一道游走的蓝紫色，而最后一枚，则是郑恺也不敢直视的，死寂的银白。也就是说，baby至此真正可以调用时空这两大最为神秘的能量，尽管赫恺两人下一瞬就明白了这晶石恐怕是要他们注入并存储一定的能量的，但依然崇敬而羡慕地望向空中与羽遥遥对峙的baby，他们的女战神啊！

　　陈赫已经紧紧拽住李晨的手，心里无言地呐喊着：晨哥！是你吗？那个答案，你真的希望我亲口告诉你吗？

　　“赫赫，走吧。加入战斗。”李晨深吸一口气，扣住了陈赫的手腕。

　　“站住！”身前传来凌儿愤怒中带了悲怆的声音，李晨身形一滞，拉起了陈赫的手，终究还是没有离开。

　　不可避免地看见这一切，凌儿似乎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地站在界线边上，喃喃道：“你还是、你还是……也罢，死在他手里，也值了，不枉我……”她的目光此刻突然灼热起来，展开双臂合抱，一支冰之法杖在她面前迅速凝形，而这也露出了她一直遮掩的右腕。腕上的雪花烙印此时竟泛滥着血煞之光，血光翻涌，她常年冰冷的俏脸微露出不正常的红晕，察觉身体的怪异，凌儿毫不犹豫地一掌带着冰蓝色的光晕按向心口。

　　“教廷血祭秘法？一旦开始就不可自行终止，燃烧自身的一切以暂时暴增实力。但这不过是饮鸩止渴的办法。羽竟然已经无情无义至此？”李晨身居教廷高层多年，自然认得出这教廷第一血腥的秘法，此时脸色也不禁一片骇然。三倍实力的提升，此刻的凌儿已经达到了她一生的巅峰状态。

　　“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凌儿平静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李晨和陈赫不禁惊诧地望向她。凌儿的嘴唇竟有些颤抖。

　　“李晨，你知道吗？”

　　“我一直都喜欢你。”

　　听闻这句话，陈赫的手瞬间收紧，紧紧地扣住李晨的十指。李晨也紧紧地反握住陈赫的十指，一股坚定的情绪清晰地透过相握处弥漫开。

　　凌儿见此幕，也是惨然一笑。

　　“我也明白，只要有他在，我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

　　凌儿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近，每迈出一步，她脚下迅速凝结出一片薄冰，承受着她的体重。须臾间她已经跨越了一半的河流，站在彼岸河的中央。水流湍急，却不能丝毫撼动她脚下看似脆弱的薄冰。她也不再向前，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李晨，又瞬间清醒似的，自嘲地甩甩头：“落宸啊，你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是你的敌人么？你难道以为他会手下留情么？”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突然，她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坚决地说道：“这是我的最后一战，我愿以生命为代价，向他，还有你，挑战！不求有功，但求心安。至少我曾争取过，也死而无憾了！”

　　陈赫无声地前跨一步，右手立掌成刃切断了李晨在背后牵扯的衣襟，几次飞跃跳向河面。凌儿的冰杖横扫，大片河水瞬间凝固，形成了一片直径百米的冰台，这里就是他们的战场！
　　冰元素风暴在陈赫落地的一瞬间狂风骤雨般绽开，陈赫颜色微变，不过很快做出了他的应对。他的身上有十七处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一套银色全身铠瞬间附体，冰元素流冲击下，铠甲表面的光晕如水波般流转卸力。正是宁彩儿的体表液体化，不过是弱化的复刻版，却恰到好处地用来规避能量型范围攻击。这套复刻之甲几乎是为陈赫量身定做的，它带来的十七个各有特色的技能，可以极大地解决陈赫自保能力和攻击力缺失的弊病。

　　一击未得手，凌儿也不急躁，手中冰杖一气九折，划出九道圆环，她身边的冰雾迅速被圆环吸摄，积蓄着能量，眼看冰雾即将散尽，她眼神凝重，挥动冰杖指挥九轮冰环向陈赫的身形笼罩去。这正是她赖以成名的强控技能——“冰耀之环”，并且她凝聚的是终极的九环形态“九重冰渊”。

　　三道玄冰之环在陈赫头顶上空排成品字形，各自释放出深蓝色的光晕互相叠加压下去，第一轮的三环，名曰：冰神之舞，是为一个控制兼领域类技能，在深蓝光圈的照耀下，凌儿略显苍白的脸色一缓，竟是恢复了几分血色，自身气息也暴涨三成。

　　陈赫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一样，任凭那三道寒光笼罩了他的身体，神色自若，不过他身上的铠甲却立刻开始连续不断地闪烁，水纹荡漾，明显有支撑不住的倾向。

　　嘴角无声无息地流出了一线蜿蜒的血丝，陈赫身形一震，不过他反而静下来，连双眼都微微阖上。

　　第二轮的三枚冰环却不会等待他，在凌儿的娇喝声中电射而出，在空中一环追上一环，最终叠成了一个同心圆，这第二轮的三环，名曰：冰神之狱。令人骇然的是，那叠加过后的一环中心由冰蓝似乎浓缩到了极点，变成一种妖异的暗红色，充斥着杀气。着本是一个范围攻击技能，却在凌儿的控制下汇聚在一点，而在冰神领域内的陈赫却连移动身形都做不到。复刻之铠上接近肩膀和腰的四处，此刻同时亮起了金光。那是异次元中一个强大的联动技能，甚至要占用四处复刻银环，但效果也是显著的：不破金身，瞬间提升身物理防御力两倍，削弱80%的能量伤害和元素属性伤害，并对低于承受阈值的伤害完全免疫，持续3秒。如果陈赫只是激发其一，效果便是金罡护体，增幅全属性防御30％，持续生效。不过用来保命的时候，显然不破金身更保险些。

　　“噗——”陈赫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却仍然维持着那个姿势。他的鲜血刚离口便迅速化为细密的冰珠，又立刻被强大的能量风暴撕碎。硬接下这招，陈赫已经面如金纸。他是控制见长的，身体素质差的多，更不必说凌儿的攻击牵扯到了旧伤，一时思绪大乱。不过，一想到李晨就在他的身后，他一咬牙，又点亮胸口的蓝宝石护心镜，护心镜镜面闪过一道碧绿的光芒，席卷全身。治愈森林，激发瞬间强行提升50％的生命力和能量水平，随后持续恢复总计50%的生命力和能量约3分钟，或自身充能不足后结束。

　　凌儿的攻势自然不会停下，大有得势不饶人之势，一击得手，她身边最后三枚冰环已经在她身后律动起来，不需凌儿指挥，仿佛有智慧一般自动开始调用吸收天地间的冰、水二元素。这一击，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也是凌儿毕生最高水平的一击。

　　但也正在此时，陈赫一直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瞳中星象穿梭，就连空中baby借来的星空都暂时被撕裂了一个口子，炽热的阳焱宛如浓缩成了岩浆灌注下来，瞬间冲散了凌儿一半的领域，不过，陈赫更需要的是这太阳之力激发他的时间属性。

　　宛如日晷沐浴在阳光之下，庄严地指示着亘古流淌的时间，陈赫的时间属性，根本是与太阳同源同根的。在太阳圣火的阻挡下，凌儿的冰元素迟滞了须臾，还是闯了进来。有着凌儿三倍再附加三成能量的支持，冰元素同样也是达到全盛状态。不过陈赫绝不会再次引动太阳之力了。在天空战场上本来势均力敌的双方，在阳光出现的一刹，就能感觉到六翼天使的气息在迅速攀升。

　　不能再蓄力了。陈赫轻叹一声，双臂就这么轻轻展开，又收抱在胸前。顿时，一片银白镜面横空出世，隔在对战双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