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时间会给你答案》追月流湘

118、117. 生者之哀

　　凌儿终于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周身的气场剧烈波动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眼中充满仇恨的温尔和她怀中昏迷不醒的鹿晗，冷冷地说：“我弟弟欠你们的一命，他已经还清了。我还欠着你们一命，下次相见，我只会再放过你们一次。你们走吧，弟弟不希望我伤害你们，我尊重他的愿望。我可以保证，鹿晗不会死，云银的技能没有致死能力，可能会让他暂时昏迷一段时间，但我并非精神属性，恕无法帮助你们。”

　　温尔愣住了。半晌，她喃喃自语：“也许……是我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少爷，我明白了……”

　　她抱起鹿晗，眼神复杂，僵硬地向凌儿鞠了一躬，随即落荒而逃一般向R组织战场奔去。

　　凌儿目送她离开数百米的范围，眼中还有一些迷惘的光芒，凌落烨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平静地宛如睡过去一般，但凌儿的耳边早已失去了他的鼻息声……已失去的，无可挽回；已错过的，不再重现。

　　仅仅是下一瞬，她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充斥着杀气。

　　右手中，一支闪耀着冷光的冰杖浮现出来，她遥指东方，手腕微微转动，划出一个雪花符文，法杖点在符文的中心。刹那间，法杖顶端的一颗蓝宝石激发出耀眼的蓝光，雪花符文瞬间疾射出去，飞向东方。那里的夜空下，一个颤动的人影被一道相似的蓝光定在空中。

　　“没有恨……弟弟，我还不能完全接受。我只知道，我最亲爱的弟弟去了，会有人去陪他的。”一抹凄然的微笑凌儿嘴角绽开。她示意了抱着凌落烨的云银，一起向主战场赶去。

　　东战场。

　　baby正维持着全力输出并试图逐步化解禁制的力量，突然摇晃了一下，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尽力维持着输出。然而随意身上反抗的力量似乎突然增强了，他的皮肤表面又露出了隐隐的红光，将baby的蓝光逼出体外。紧接着，随意的身体膨胀起来，显现出妖异的暗紫红与惨绿色，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快，有尸毒！他要自爆了！”陈赫厉声喝道，“郑恺！”

　　郑恺抿着嘴唇，身影在空中骤然消失，又在随意身旁出现。不去看随意恐慌扭曲的脸，一掌拍在随意的眉心，抓住他一同瞬间转移到一众教廷成员上方，松手让他下坠，随后迅速离开了那里。
　　当郑恺的身形在教廷队伍中消失时，一片红色炸开，溅出朵朵血花，剧毒的血液洒下来，沾上就腐蚀肌肤皮肉，露出森森白骨。一场腥风血雨席卷战场一方，凄厉的惨号此起彼伏。

　　迪丽热巴抓住时机，下令反攻，很快教廷军马内部瓦解，节节败退。

　　凌儿面具下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向教廷成员一挥手，一枚蓝色的信号弹笔直地飞上天空，在夜空中勾勒出一个雪花图形，久久不散。

　　教廷成员收到信号，立刻迅速撤退。R组织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了J区边境，才停止追击，全胜而归。

　　郑恺和陈赫同时出现在杨颖身边。陈赫托起手中的一缕银色的气流道：“baby，这是随意兄弟在教廷所见所闻的记忆，他支撑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把这些东西给我们……他刚刚决意赴死了，防止控制不住自己再沦为教廷的杀人凶器……是恺下的手，我们……很抱歉。”

　　baby的眼睛微红着：“你们不必自责了。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吧。他也是千千万万为异次元战死的族人之一，即使身体已经死了，他依然还继续用一点余热帮助我们……看，教廷已经离开了。有些人，注定要为了敌方的退却，先一步离开我们。”

　　陈赫顺着baby手指的方向望去。不久前还嘈杂喧闹、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已经空了。硝烟还未完全散去，野火在废墟间寂寞地燃烧，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升腾起一层悲壮的白雾，轻薄如纱，却厚重如夜。在鲜见的一片净土上，隐约可见一个少女半坐着，怀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她恍惚地抓紧了少年无力低垂的双手，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少爷……鹿少……鹿晗……鹿晗……”

　　怀中少年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睁开眼的一瞬间，他晶莹的双眸就对上了另一双红肿湿漉的双眼。

　　“你是谁？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