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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流言 ...

  •   周浦看着捣药的容濯已经张了张几次嘴了,但是他左思右想,还是一直没有说话。
      “要说便说。”容濯看着周浦欲言又止的样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拍了拍他。
      于是,周浦颇为认真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然后试探性的问容濯,“少谷主,你的事情,这花家上上下下都传遍了。”
      容濯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现在花家上上下下都在议论什么。
      事实上,如果旁人议论有关自己的事情,比如谈到容小姐,少谷主,药王谷,容濯,或者是那个人,那位,你看她,甚至是旁人隐晦的指指点点,容濯向来都能捕捉的很准确,她自觉自己向来是一个颇为注重自身形象的天下神医。
      所以,对于花家上上下下议论的,容濯姑娘和七公子花满楼私定终身这件事,容濯几日前就略有耳闻。
      她记得自己当时莫名的鬼使神差的没有向旁人多加解释,而是任由流言不断发展。
      “你说什么?”容濯明知故问。
      “你听见了。”周浦面色不虞的看着容濯,边说边往容濯捣的药桶里加了些水。
      短暂的停顿后,杨榷觉得容濯明显的知道周浦指的是什么,索性直接问她,“少谷主,我们是想问,你真与那花满楼私相授受了?”
      “我没有。”容濯边说着边挠了挠自己的发髻。
      “那你为何不向旁人解释?你知不知道谷主这几日就要到桃花堡了?”他接着问容濯。
      “我也想过这个事情,”容濯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捣着药杵子,然后她接着回答道,“可是,花满楼本是个瞎子。我们初来乍到,也不知道一个瞎子在花家生活是否好过。既如此,若是一出流言蜚语,我便强行解释,撇清关系,万一这花家本就轻看花满楼,我再如此这般行事,日后更使花家轻看花满楼,他行事处处掣肘,他该如何是好?”
      周浦对于容濯的回答颇为惊讶,于是质问道,“可是,现在你与花七的流言蜚语,已经要传到坊间八巷十里八乡了。你怎的不想想,若你不多加解释,日后待你成亲,夫家因为此事轻看你,你该如何是好?”
      “我也未曾想到过,这花家从公子到仆从,可谓是各个都喜爱市井谈资。”容濯边说着,边发泄似的用力捣了几下药,纤长的指节侧面泛起淤青。
      杨榷半信半疑的问她,“你真是为了顾及花满楼日后的待遇,于是不做解释辩白?”
      容濯停顿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点了点头。
      “少谷主,我怎的不知道你何时变得这般同情达理了,”看着容濯的反应,杨榷直接笑了笑,接着笑问她,“我且问你,你当真没有看上那花满楼?”
      容濯捣药的手彻底停了下来,然后整个人突然没了反应。
      周浦看着容濯的反应瞪大了眼睛,高声质问她道,“你莫不是还真的看上他了?”
      “我没有,”容濯摆了摆手,然后拼命的辩解了几句,“我是觉得,这流言已经传了有几日了,却也不见花满楼那边出来解释。周浦你想,若是那花满楼真的看上我了,然后我若此时出面拒绝,岂不是让他寒心?我想,这花家也是豪门大户,名门正派,财帛银两样样不缺,花满楼容貌绝伦,才学兼备,武艺超群,我想若是嫁进花家,我也是欢喜的。”
      花满楼到容濯院落门口听到的就是这般言语。
      这几日他不是没有想过出面解释自己与容濯的关系,但是容濯身为女子,自己若是首先解释,日后可能会让容濯难做。于是花满楼盘算着,等容濯出面解释,流言自消,又能为容濯赚一个温婉知礼的名声。
      但是,实际上,花满楼左右等了几日,仍不见容濯出面澄清,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花满楼不知容濯何意,以为是药王谷远隔世事,容濯清者自清,懒得解释。
      于是,花满楼此时盘算过门来寻容濯,然后让她明日为花如令诊病时,向父亲说明此间缘由。凑巧的是,花满楼来时正听容濯说着此事,不巧的是,他只听到容濯的后半句言语。
      这花家也是豪门大户,名门正派,财帛银两样样不缺,花满楼容貌绝伦,才学兼备,武艺超群,我想若是嫁进花家,我也是欢喜的。
      这句话给花满楼的震惊不可谓不大,花满楼当即停住了步子,也收回了准备叩门的手。
      他站在容濯院子门侧,打算再听一听容濯接下来的言语。
      “别的呢?你有想过你若是同花七成婚,你们日后会怎么样吗?”杨榷问道。
      杨榷是想说花满楼的闻声辨位,也抵不过他是个瞎子的事实,何况容濯与花七相处时间实在过短,想让容濯想想清楚。可是容濯却会错了他的意思。
      “我当然想过。”容濯回答,“以后我们的孩子便叫花容月,花容月貌,刚刚好形容我的容貌性子。”
      周浦颇为不赞成的摇了摇头,对她说道,“如此这般说来,少谷主,你实是与御史台谏议大夫华御史的长子更加般配。”
      “你说那华公子?”容濯感到不快,然后轻哼了一声。
      接着,容濯质疑的说道,“这华公子,真可谓是京城一妙人。他真的是完完整整承袭了他父亲刚正不阿的性子,每日每夜的盼着皇上哪天因为他死谏惩处了他,然后达成他自己的我以我血荐轩辕的理想,名垂千古的才好。若我同他成婚,恐是要天天陪着他去敲闻冤鼓,然后咣咣咣的砸大头死谏的才行,你看我这般样子,与他如何能般配?”
      周浦摆了摆手,玩笑的解释道,“少谷主,你若让华公子入赘,你们的孩子名姓就是容华富,取名利双收,才学兼备之意。并且,这名讳又与少谷主你说的颇为自恰,荣华富贵,岂不是比花容月貌形容你来的更为贴切?”
      “你莫要同我玩笑,你少谷主如今已经决计要嫁到花家。”
      容濯说完脸颊发烫,她又自顾自的害羞的捂了捂脸,她试图维持自己声音的镇定,但是效果不佳。
      同样面容发烫的,还有门外的花满楼。容濯对缺乏自信的事情向来说话音量更大,这是花满楼几日来已经早早发现了的容濯的性子。
      以至于这句话自容濯口中说出来声音颇大,自己完全不可能自欺欺人的当听不见。
      “我盘算好了,明日为花如令诊病时,便向花家提亲。”
      容濯边说着,边心虚的一只手把药桶递给杨榷,然后空着的这只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举着药杵子的手的小臂。
      周浦问她,“若花满楼不应这门亲事呢?”
      “我医治好了花如令的急症,他为何不应这门亲事?”容濯回答道。
      周浦接着问她,“若他日后负你,你当如何?”
      “我医治好了花如令的急症,他为何负我?”容濯疑惑的歪了歪头,继续答道。
      杨榷对于二人的问答过程感到不置可否,他接过容濯递来的药杵,放在药桶里,然后问道,“少谷主,若是他日后心里另有所属,你又当如何?”
      容濯的表情终于变了变,她认认真真考虑了半晌,然后答道,“莫说是如果他心念旁人,便是,如果再来一辆泉鸣马车,然后他相赠旁人,或是,如果他再来一次与我前几日这般的,同他人清者自清的独处一室,我决绝立刻转身便走。”
      “我自小便是药王谷独女,绝不与红颜知己互称姐妹,绝不与贱妾外室同一屋檐。”容濯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市井有言道,你在江南的任何一处纵马飞驰,自日出到日落,尚不能跑出花家的范围。但是,花家虽然财帛不尽,可是这泉鸣马车实是世间仅此一辆。我若是日后真想再送一辆给什么红粉知己,倒也是送无可送的。”
      常言道闻弦而知雅意,门外花满楼声音朗朗,门里容濯听的非常清楚。自己栽了。容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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