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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行针 ...

  •   桃花堡在江南西麓,算起来药王谷少谷主一行距此最多半个时辰的脚程,花家公子早已等在门前。
      花满楼没有问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听到了泉鸣马车的叮咚声。花满楼感受到自己的兄长在对面的人下车时身上几不可见的僵硬,想必容少谷主是个外颜灼艳内存沟壑的女人。
      容濯也在看着花满楼,她平日里总是古水无波的眸子里有许些羞臊。她下车的时候与花家几位掌事公子径自寒暄,没有让杨榷收拾好泉鸣马车自己的毯子搬回到自家车上,也没有命周浦把火云驹在泉鸣马车上的栓子拆下来,容濯看着花满楼讪笑了一下,做贼心虚的伸手去摸自己凌乱的头发。
      花满楼犹豫了半晌,叫住容濯,直接叫下人请了纸笔,就写下马车的置契,接着说道,“这马车因着轮子内有九孔十八窍,窍外装有纯钢的轮钉,马车跑起来的时候能听到幽谷泉水之声,”花满楼顿了顿,将车契递给容濯,温和的说,“容姑娘回程便接着驾这马车吧。”
      花满楼感受到对面的人瞪大了眼睛,身上几不可见的僵硬。他一向少有大悲大喜,似乎却对容濯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没有一分减损的笑意有些感同身受。
      容濯拜谢离去,双眼满是盛不住的欢喜,转而快步挑帘进了花如令的卧房,许是想对花如令的以药到病除答谢花满楼的情意。
      她自小学的是治病救人,向来是承得他人的千恩万谢,自己不大会表露谢意。
      花六紧跟着容濯走进了屋子,窗柩雕花的窗纸缝隙里隐约透进些光来,花六看着容濯直接拿了周浦手上的针包掂了掂,赶忙问她,“容姑娘这是要——”
      “施针。”容濯直接回了句,接着一手持针,手指夹持住细长的针柄,无名指抵住针身,另一只手用力按压花如令的头部,指甲切压在花如令头顶百会穴的穴位上。花满楼见状急忙拉住了容濯刚准备刺针的手。
      这大概是容濯头一次被陌生的男子拽住手,不过当她抬头疑惑的看花满楼时,对方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恍若褰裳涉水,竟未沾一丝风尘。
      “容姑娘,是否待谷主到了以后再行医诊病?”这话倒也不是没道理,但是容濯只觉得心里有些翻江倒海。
      “你不信我?”容濯义愤填膺地问。
      花五心虚的看了看容濯的脸色,连忙扬声答道,“非也,容姑娘,治病也讲究望闻问切,姑娘未曾诊病,自行施针,七弟是担心姑娘年纪尚小——”
      “呵,”容濯神色冷峻的笑了笑,眼睑轻轻垂了垂,接着说,“我已接连见了花家仆从五六日了,真可谓是日日问安日日催,早报告晚请示,花如令症候我怕是夜间梦呓都能一字不落的讲出来,你们紧赶慢赶的催着我来了,现在却又疑我,不如召人去请那些平时自鸣得意,临难不着一策的白翁庸医了。我容濯悬壶济世十岁有余,治病救人手到病除,今儿可算知道什么叫曹操杀华佗。”
      容濯这话讲出来便是明晃晃的标榜自己是世间神医,指桑骂槐的说花家公子多疑猜忌。药王谷一直是一个消极避世的存在,在容濯的大部分时间里,平素行事活得极为恣意潇洒,从无矫饰之举。杨榷向来觉得整个药王谷就数容濯说话尖酸,他看花家诸公子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周浦刚想拉一拉容濯,却看到花满楼在听到容濯的话后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这便是奇了,连容濯自己都挑了挑眉。
      “容姑娘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我常听市井街巷口耳相传,药王谷,少谷主,活死人,医白骨。想必是真真切切的。”花满楼淡淡说道,露出温和澄澈的笑容。
      容濯敛了敛自己狂放不羁的性子,清了清嗓子道,“叫我容濯吧。”
      这约莫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表达感谢的方式,然后容濯毫不犹豫的刺手持长针,直接从花如令的头面浅薄处的上端刺入。
      一针入骨,花家诸公子却也不好阻拦,只得屏息静气的看着容濯施一深一浅的进针行药。
      容濯十九针行毕,抬头见花满楼面作惊色,又笑了起来,“你且放宽心,你父亲不出二十日定可复旧。”她略略拱了拱手,声音比刚才的刻薄多了几分明快,“我容濯不善言语周旋,你们莫见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行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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