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分裂同人神执一子》金瞳追光

5、棋盘

　　凉音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三个月，终于见到了棋局中另一方极其强大的人物。她本以为这绝无可能，可它就那样发生了，如同漫画以外的世界一样不可掌控。
　　她在梦里见到了风待葬。
　　在氤氲的雾霭之中，他轻笑着向她走来，一头红发在雾中微微反射着光泽。她站在那里，似乎并不惊讶，似乎他们早就约好，要在此地相见。
　　“我们并未消失，你是知道的吧？”
　　她无话可说，只是木然点了点头。
　　“但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因为你的到来，他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风待葬脸上的假笑逐渐冰冷，“他可是我唯一的同伴呀，你知不知道？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垃圾混账，但他的消失，我会加倍在你身上偿回……你永远也到不了亚巴顿顶端。”
　　“我并不是要到达顶端。”她无力地笑了笑，却也因炎无惑的消失震惊异常。
　　“别说些无聊的废话了，女人。”他的笑容再次邪魅，“我很快就会重返那里，以新的身份，新的力量，但我不会忘记你的。我所失去的，承受的……”他手指缓缓点向凉音，“你也要感受成千上万次。”话音刚落，他们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轰轰的声音响彻天地，有的深色泥土涌出，有的下落，地面成了一望无际的棋盘。
　　他们已站在棋盘正中央，背后远远地是大批人马。凉音看不真切那些人的容貌，但她不顾一切的回头，想要在梦破碎前确认一件事情——白色人影，稳稳站在她几步开外，一如坚定不渝的骑士，又似孤傲前行的旅者。
　　“你要他？哈哈哈哈哈……”凉音一惊，梦已完全破碎，她从床上惊醒，耳畔仍回响着风待葬最后的笑声。
　　他发现了。

　　抓过床头的水杯，将清凉的水一饮而尽，凉音狂跳的心脏才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她曾听说过梦是个危险而可怕的地方，但她从未想过这可怕是由于思维在梦中几乎无法掩饰的缘故。因为她最后那一眼，风待葬知道了她的软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再让他成为她的软肋。凉音茫然地望着面前纯白色的墙，懊悔着自己的愚蠢。
　　饭厅里，极度患者吵吵嚷嚷的，这里就像是任何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食堂一样，只不过有人吃的是野物，有人吃血肉，有人则要用手抓着吃。她照例去了最远一个桌子，白烛葵、罗奇和星儿等人早已坐下等着她了。这些人中，有的被她救过性命，有的因她的能力而自愿献出一切，还有的对这一切都无所谓，只是安心看着游戏一步步进行。
　　那个无所谓的人正专心叠着一朵纸玫瑰，看见她淡淡说了句：“ID凉音小姐，早上好。”
　　他从没有叫过凉音 “首领”，她也从未强迫过他，尽管其他人对她都毕恭毕敬，但凉音很清楚，自己必须等，等到让白烛葵信服自己的那一个机会。
　　“首领，那个红色长发的男人已经醒了，您要去审问他吗？”餐桌上，罗奇按部就班地向她汇报事宜，而她听到“红色长发”四个字，先是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那是费罗列。“他是个聪明人，审问倒是不用。白小哥，一起去吧，见见你的老朋友。”
　　白烛葵正好已经完成了那个小小的艺术品，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他还能认得我？”
　　“当然，他就是他，没有变。”凉音吃完盘中的煎蛋，懒懒回答道，一边站起身。
　　“那么，这个送给你吧，凉音小姐，为了费罗列的不杀之恩。”白烛葵顿了片刻，将手上的玫瑰花插到她大衣口袋中，嘴角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凉音看着他，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摸了摸玫瑰，随即绽放出笑容。“谢谢你，白小哥。”

　　照例是纯白风格的审问室，因为中间红色头发的人而多了几分色彩。费罗列坐在椅子上，脸上的震惊表露无疑。他看到白烛葵进门后，更是惊叫出声：“白烛葵，你也在这里？？！！”罗奇上前半步，厉声说道：“还不参见首领！”费罗列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凉音身上，同时吓得在椅子中瑟缩了一下。毕竟，他“死”之前看到的就是这双明黄色的金瞳。
　　白烛葵敏锐地发现，凉音并没有说一句话，周身却出现了一种冰冷的气场，他不知那种气场是真实的或是虚假的，但是那着实让他有点喘不过来气。
　　“首、首领……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费罗列的确是聪明人，没怎么犹豫就马上改了称呼。罗奇回答道：“首领看在你能力出色的份上，将你复活了。如果你选择为我们效力，那么这条命就一直是你的；如果不……”
　　“我当然为你们效力！绝无二心！”
　　白烛葵无奈地笑了笑，将他人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确是最好的招降。
　　“白烛葵，你留在这里，给费罗列讲讲Apoloca的现状。”这是凉音进门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说完她便和罗奇离开了。白烛葵默默看着他们关上门，拉过另外一把白色椅子坐下。

　　“首领。”星儿伸出手，凉音轻轻握住。“嗡”的一声，费罗列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脑海。“你，真的是白烛葵？你怎么会在这里？花组长呢？Apoloca的其他人呢？”
　　“Apoloca遭受重创，花绮妙应该已经死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组织，凉音小姐带领的组织应该已经超越亚卡夏，成为最大的极限患者聚集地了。”
　　费罗列粗重地呼吸着，仿佛在消化什么难以理解的消息。他低下头，将双手抵在额前，最终终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神色已经平静不少：“我以前一直以为，不死的你已经是我能遇见的最可怕的怪物了。”
　　“此话怎讲？”白烛葵目光戏谑。
　　“如果这一切属实，那个首领，凉音，她拥有将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这也太逆天了。而且，为什么那么多极限患者都情愿跟随她？并不是所有LV.4都具有清醒的意识……”
　　“这些话，你大可以问她自己，她一定很高兴给你讲解。”
　　费罗列停住片刻，忽然轻轻打了个响指：“对了！我‘死’之前，听到了一条消息，首领要带领极限患者建立一个新的世界，但是他们要先找到一个白发少年，名字很秀气，是花的名字。”他看着白烛葵，勉强笑道：“似乎，他们已经成功了。”
　　白烛葵默默听着，若有所思，但什么都没说。
　　“可是……他们要你做什么呢？你甚至都不是极限患者，根本不具有攻击力。”

　　她要你做什么呢？
　　白烛葵躺在床上，眼睛紧闭，不怎么费劲就回想起了每一句哑谜。“这一次，神将站在你这边。”“我来这个世界寻找失去的东西。”“对你我不会隐瞒，等你我更加真实，我会告诉你一切。”似乎，凉音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并且需要他帮助她找一件东西……她那明亮的双眸，她的笑容，她的果决冷酷，她的温柔耐心……
　　还有她的措辞。这一切都只能证明，凉音可能真的是来自亚巴顿的——神。
　　正想着，门被人轻轻敲响：“白烛葵在吗？罗奇找你。”那个轻柔的不像来自少年的声音，正是门口的星儿发出的。白烛葵注视着他氤氲着星光的有些迷蒙的眸子，点点头。“你的话真少，比罗奇还少，比首领还少。”他们一路同行，星儿自顾自地说道。
　　“首领话很少吗？”他不由自主地总想了解她更多。可能是因为她是“神”？还是她是将他卷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很少。首领一收到情报，就开始什么话都不说，等她开始说话，那我们一定就有的忙了。”星儿微微一笑：“不过你来了，首领大概可以轻松一些吧。”白烛葵向他投去一个迷惑的眼神。“你是Apoloca最聪明的人了吧，首领找你，不是为了战略吗？”星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竟带了一点女生的俏皮。
　　这少年的天真令他不忍心反驳。白烛葵默默听着，心里却觉得凉音剖开了绝对不会这么纯白。
　　到了罗奇工作的地方，星儿轻轻敲了敲门，就转身离开了。映入白烛葵眼帘的不光是巨大的书桌，明亮的落地窗，还有阳台上小小茶几摆着的棋盘。
　　“你稍等，突然来了两个紧急情报，坐。”罗奇说话的语气是命令式的，但并不粗鲁。他也就不说什么，向茶几走去。棋局刚走不过十几步，但局势却十分诡异：黑子已飞驰到棋盘各处，而教皇棋根本走在了永远走不到的地方。白烛葵笑笑，料是谁根本不会走棋，或者一时摆错了吧。正想伸手拿棋，身后轻柔的女声响起：“要陪我下棋吗？”
　　白烛葵转头看着凉音，仿佛一点也不惊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棋走错了。重新开始吗？”
　　“棋没错。”凉音坐在小藤椅上，也示意他坐下。
　　白烛葵微微皱眉，正想指出，忽然怔住了。棋盘上刚刚教皇站着的位置，俨然是一只皇后棋。棋盘上有两只黑皇后棋。“用幻术玩棋很没意思。”“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病症吗？我不能说出来。在这个世界，任何我们说出口的和听到的，都是不可靠的、有危险的。”凉音轻轻说着，明媚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霾。白烛葵看着她，大脑飞速旋转，竭力想从她脸上读出什么信息。
　　“当你真正明白我的病症时，你的行为会明确无误地告诉我这一点。”
　　“那我可能要跟踪你。”白烛葵转移了视线，冷不丁说了一句。凉音轻轻笑了，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合着阳光异常和谐。
　　“从今天起你可以代替罗奇，做我的军师。”
　　白烛葵略有惊讶，转头看向稍远一点的罗奇，对方也是一脸震惊，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听从首领吩咐。”虽然这么说，罗奇眼睛却一直看着凉音，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作为补偿，罗奇，我会给你一半的军权。”凉音依然坐在阳台上，放松的姿势没有丝毫改变，迎上罗奇的目光。这下罗奇真的是呆住了，他从桌子后面站起，三步并作两步，单膝跪倒在凉音面前：“谢首领！”
　　“嗯，退下吧。”
　　“不过首领，这里有一个比较紧急的情报，来自C市，咱们在那里的探子失踪了，十五人一个不留。”
　　“是死了吗？”凉音眼睛眯起，坐姿微微变了变。
　　“不……就像蒸发了一样！我想，是不是我和星儿去看看情况？”
　　“然后让你们也蒸发？”凉音站起身，语气轻松戏谑，“人越少越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呢。白小哥，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