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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露比·洛佩兹,16岁,举报了其父进行□□祭祀的行为。”严肃,甚至给人不近人情的感觉的黑人警官看着自己的同事们面无表情地说,“你们认为她与□□是否有所联系”

      “她很悲伤且自责,她为自己不能阻止自己的父亲感到悲伤,也为自己必须举报自己的父亲而感到悲伤。”阿兰娜说,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和,她在同情她,或许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杰克将视线转向汉尼拔。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她能够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选项,这是人之常情。”汉尼拔回答,“摆脱掉她的父亲,她一方面悲伤,同时也有下意识的庆幸。”

      威尔低着头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萨利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向着露比的病房走去。医院并不冷清,有护士拉着器材快步走过,推车上瓶瓶罐罐发出玻璃碰撞的“哗啦”声;有老人拄着拐杖满步蹒跚,实木的拐杖敲击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的人满面愁容,为未知的明天祈祷着。

      萨利越过这些人,在二楼的一间病房前停下了脚步。

      宠物不能进入医院,因此莱利只能在外面等待。

      医院旁边,一棵高大的树上,棕色皮毛的猫咪趴在与二楼等高的树枝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户里
      那个卷发女孩同样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个盒子。萨利还没到,它打了个哈欠,棕色的竖瞳微微眯着。

      萨利轻轻地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露比正坐在床上,她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上海——由于上次见面时的灯光过于昏暗,以至于萨利根本无从判断她的具体情况,而后更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转移了他的注意。现在看到露比安然无恙,萨利也终于放心了。

      然而身体的无恙却并不意味着心灵没有受到伤害。露比的神色有些憔悴,她年轻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愁的味道,虽然此时见到萨利令她碧绿的眼睛亮起了光彩,但显然,父亲是个□□徒,甚至想将自己作为祭品献祭这一事实着实使她备受打击。

      对于这样的事情,任何的安慰都是浅薄的。

      “你还好吗?”于是萨利最终也只能问出这样一句话。

      “还不算差。”露比偏过头,棕色的长卷发在耳边滑落下来,带着有些自嘲的笑地说。

      ……

      萨利并不是善谈的人,只能任由气氛陷入滞凝。

      “节哀。”萨利只能如是说道。

      “噗。”露比突然笑了出来,和煦的日光照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折射出些许金色。

      萨利不解地看向她。

      她放松下来,全身靠在身后的床垫上,眼睛微眯,向窗外的远方看去。窗外是鸟语花香,青树翠蔓的景色,同医院的压抑完全不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暗芒,转瞬即逝,不论是萨利还是窗外的莱利都没有注意到。

      露比转过头,微笑地看着萨利,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丝哀伤,然而却并不是被这次的事情打倒的模样:“我没事的,不必担心。”她碧绿的眼睛注视着萨利,带着真诚,“我该感谢你才对。FBI的警官和我说过了,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险……”她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或许我已经不在这里。”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萨利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是啊。”露比笑了起来,“我们是朋友。”

      接着,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的妈妈是病逝的,当时我年纪还小,不过已经记事了。”她眼帘低垂,“我的爸爸很悲伤,我记得妈妈刚刚下葬的那几天,爸爸每天喝得伶仃大醉。偶尔他会抱着我哭,我很担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拼命地学习……”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振作了起来,他说他不会再颓废了,他说会把妈妈重新带回来……”
      萨利安静地听着,他知道露比此时并不需要任何安慰,她只需要一个可以信赖的倾听者。
      窗外有微风拂过,使树的枝叶微微地摆动着,透过着枝叶落在窗内的光影也随着它们的摆动而缓缓地移动着,正如同屋内缓缓流淌着的话语声。

      “之后他重新变成了一个好父亲,认真工作,同样也不会冷落他唯一的女儿。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她的眼中泛起一些泪花,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不要太伤心,生活还要继续。”萨利尽力地安慰着她。

      ……

      在同露比聊了一上午,并在医院吃过午饭后,萨利便离开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病床上长卷发的女孩拿出被她藏起的盒子,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下细细地端详着,那专注的眼神像是在什么珍贵的宝物。她的碧绿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悲伤,仿佛刚刚同萨利倾诉过去、失去父亲的女孩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古代的修道院在它们的高墙上用适当的图画绘出神圣的真理,这些画使虔诚的心灵感到喜悦,减轻了寺院的平淡与严峻……”女孩低声吟诵着波德莱尔的诗,就如同诗中虔诚的信徒,身后洁白的病房仿佛都变得更加神圣。

      “哒——哒——”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打破了寂静。露比转头向来人看去。

      “在那些年代,基督福音的种子纷纷发芽,一些今天已鲜为人知的著名僧侣,他们把墓场当作画室,以天真的朴素赞美死亡。”来者接着她的话音继续道。

      “汉尼拔先生。”露比叫出了来者的名字,她露出了微笑,并不是她平日里惯常露出的那种阳光或者羞涩的笑容,而是揭开虚伪的面纱后,真正的散发着恶意与不详的笑容。

      “午安,洛佩斯小姐。”汉尼拔说。

      在看望过露比之后,萨利的心情便有些沉重。

      他走在从医院回公寓的路上,此时正是下午2、3点钟,街上的人并不多,两两三三零零散散的人从他们身边路过,步调也是慢慢悠悠的悠闲。

      阳光明媚却不炎热,整齐的地砖配着相同色系的墙壁,显得和谐而优雅,微风偶尔带来阵阵鸟鸣,透过树的叶子落下的光斑在地上留下光影的界限。这的确是一副让人赏心悦目的画面,然而萨利却无心欣赏。

      他也并非只是对于露比的悲惨经历的感伤,更多的,是对于之前他们都无意或是刻意忽视过去的问题——红眼恶魔。

      莱利趴在萨利的肩膀上,他明白萨利在担忧些什么,但说实话,他自己也无法对这件事情做到毫无压力。上个世界,他被红眼恶魔折磨而死,那种恐惧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心里。

      一人一猫就这样静默无言地走着。

      “啊,这个票今天过了就过期了,可我还要巡逻,好浪费啊……”在空中荡着的穿着红蓝制服的人自言自语着,“欸,那是……”

      他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方才烦恼的气息一扫而光,又射出几根蛛丝,向下荡去。

      于是,萨利在向前走着时候,一个人着装怪异的家伙就突然从天而降,硬生生地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吓了出来。

      “嗨,朋友,你今天很幸运啊,给,鬼屋双人票,”将票强硬地塞到萨利怀里,彼得就荡着蛛丝走了,远远地还传过他的声音,“仅限今天一天啊——”

      ……莱利还维持着炸毛的样子没有恢复。萨利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将票拿出来查看。

      鬼屋……看上去还不错。“谢了,彼得。”萨利对着远处已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人影低声说。

      十几分钟后,一个带着面具,扎着双马尾的男生和一个留着棕色长发的男生就站在了鬼屋门口。

      萨利将票拿给门口的工作人员。明明长得五大三粗却穿着粉色的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扬起职业的笑容:“欢迎,两位请进。”于是萨利和莱利就走了进去。

      在他们进去后,两个穿着粉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依旧尽职尽责地站在门口。

      许久,其中一个悄悄凑到了另一个人耳边说:“刚才进去的两个人,是不是有些怪怪的,那个棕头发的,是不是没有影子……”

      另一个人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腔,依旧尽职尽责地站着。

      “还有,那个戴面具的,东方不是有什么古话是‘牛头无常’,还是‘黑白马面’之类的……”那个人依旧不放弃地说着自己的发现。

      另一个人又瞥了他一眼,依旧没有搭腔。

      开口的那个人继续说着:“诶,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冷……”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缓缓回过头,不禁睁大了眼睛……

      “老板!老板,我错了,我再也不上班闲聊了……”

      这就是已经进了鬼屋里面的萨利和莱利不知道的了。

      进入了屋里,光线骤然变得昏暗了,只有一些绿色、红色或者黄色的灯光渲染着气氛。四周堆着许多东西,它们的摆放的空地形成了一条可以走的路线,同时也为鬼屋的工作人员增添了躲藏的空间,让人担心不知何时那些杂物中就会突然冒出什么可怕的东西。屋里大概吹着空调,微凉的温度

      “你现在还是怕鬼吗?莱利?”萨利想起莱利第一次见到梅根的鬼魂时被吓一跳的样子,不由揶揄道。

      “呿,怎么可能,”莱利双手插兜,看起来十分镇定地说,“怎么会有鬼会怕鬼……”

      话音未落,一个脸色苍白,发丝凌乱的头就从旁边的杂物中冒了出来,迎着绿色的昏暗的灯光,

      那涂得惨白的脸,乌黑的眼圈和血红的嘴唇让莱利一览无余。

      明明鬼魂感觉不到温度,莱利还是感觉一阵寒气从脚上直冲脑门,他僵硬地扭过头,强自镇定,努力抑制着颤抖的声音对着萨利说:“哇哦,这个效果,还不错。”然而事实上颤音已经暴露无疑了。

      “噗。”萨利将头撇向一边,努力不笑的太明显。

      装鬼的工作人员出来冒个头便又缩了回去。

      于是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老兄,你感到害怕的话,就躲到我后面啊,我不会嘲笑你的。”冷静下来后,莱利恢复了精神,还有心情调侃萨利。

      “唔。”萨利懒得反驳他。

      莱利走在左边,萨利走在他的右边。

      突然,左边的杂物堆里猛地伸出一只干枯的手,黑色的指甲在灯光下无比暗沉,还隐约泛着暗红。

      “!”莱利惊地一跳,差点跳到起来,不过他立刻回了过神来,挡住萨利,说:“没,没事,就是一只手而已,不用怕。”

      萨利:……

      萨利无奈地走过去,那手还挺逼真的,他伸出自己的手和这只干枯的手来了个友好的握手——莱利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的。一只假手啊。萨利感叹道,他收回手,那只手也缩了回去。

      莱利下意识地抖了抖。

      继续向前走,两个人又相继遇到吊死的尸体,微笑地骷髅之类的东西。每次莱利明明怕的要死,却偏要死撑着嘴硬地挡在自己的前面。

      萨利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根本不怕鬼了。

      终于出了鬼屋,某位表示自己是鬼,根本不会怕鬼的青年已经完全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了,他表情木然,眼珠都不带转一下的。

      如果萨利读过一个种花家的某文豪的作品,可能就能够这样形容他了——眼睛间或一轮,证明他还是个活物。标准的祥林嫂活体。

      萨利最终还是笑出了声,莱利也从祥林嫂附体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啧,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莱利这样说着,逃也似地回到了猫咪的壳子里。棕色的猫咪甩了甩尾巴,跳到了萨利的肩上,把脸深深地埋在了两只爪爪之间。

      萨利笑着戳了戳他的脑袋,没有得到回应,不再逗他,妥协地说:“好了兄弟,我错了,我们回家吧。”莱利才把眼睛露了出来。

      玩了一个下午,出来鬼屋时已经是黄昏时候了,暖橙色的阳光斜斜地照着。路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散步的老人,买菜的主妇,跑跳着的孩子,形形色色的人从身边走过。而萨利带着莱利,向着他们自己的方向走去。街道上,一人一猫的影子拉长着,交织在一起。

      第二天,周一,萨利回到了一个高中生日常的生活——上学。

      课间,他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心里想着莱利正在家里做什么。

      突然,一个面积很大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将光线挡的严严实实。萨利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内德圆圆的脸就在眼前。

      “嗨,内德,怎么了?”萨利问道。

      内德挠了挠头,开口道:“哦,萨尔,老师找你,彼得也在那里。”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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