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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路斯恩番外 你我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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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斯恩又做了那个怪诞的梦。
西娅和格洛莉亚死了。
……倒不是他与这两位不对付，日日对着梅林诅咒祷告，连在梦里都希望她们横死街头。
恰恰是因为他与西娅·弗利，格洛莉亚·塞尔温都是同年进入霍格沃茨的同学，又在斯莱特林相处了整整七年，他再清楚不过她们的性格。
要说格洛莉亚的风流债追着她穷追猛打，路斯恩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但西娅作为纯血家族中精心教养的二女儿，行为举止挑不出一丝纰漏，究竟会惹上什么样的祸事？
路斯恩被这个噩梦惊醒，后半夜一直没有入睡，他自从继承了埃弗里家族，就搬到了新的卧室，这里哪里都好，窗明几净，品味高贵，就是床的正对面挂着一副白头发老者的画框，大概是他的曾曾曾祖父，每次路斯恩都觉得在被监视着生活，反复几次之后，他决定将这个画框移走。
此刻老人正在画框里打瞌睡，半梦半醒地嘟囔：“谁大半夜还开着灯……快点关掉。”
路斯恩索性睡不着，便披了一件袍子，走到画框前，抬手扣了扣墙壁。
“又是你这个臭小子！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我走了。”曾曾曾祖父被他吵醒，气得胡须一抖一抖，转身要走。
“陪我聊一会吧。”
他这么说。
老人斜过身，在画框里用眼睛瞪他：“和你聊天？你在处理文件的时候有什么难处？”
路斯恩侧着身子靠在墙边，一般在外人眼中他不会露出这么有失体面的动作，作为埃弗里家族的独子，他自幼受到的就是严苛教育，其中最显著的一点就是时刻保持纯血家族的风度仪态。
他侧着身，魔杖发出的冷光在床头幽幽闪着，为那束浅金色长发披上一层朦胧轻盈的雾，俊美容貌一半在光一半在暗，柔美与阳刚共存，深邃异域感又为他添上一丝神秘的忧郁。
他抬起极具美感的手，举在眼前仔细欣赏，说是找人聊天，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老人不屑扭头：“就你这幅模样和我年轻的时候差远了，要知道我当年被成为英国第一男巫，只要出个门，就被无数女性围观簇拥。”
他的眼神没有从自己的手上移开半分：“那你为什么要留住现在的模样？”
“……”老人的气势瞬间坍塌，极不情愿地说，“还不是因为这幅模样比较具有威严，能够镇得住你们这群后辈。”
他眼神一转，淳淳教诲：“所以你要不要接受我的建议，等你将来死了，就留下最年轻的模样，让后人瞻仰风姿，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后悔。”
路斯恩笑了笑：“我并不打算像你们一样。”
“啊？！”
“说点别的吧，你觉得上次那个褐色头发的女孩怎么样？”他见老人又有悄悄离开的前兆，抢先问，“是你在我书房见到的那位。”
老人的白眉毛皱成一团：“我记得那是弗利家族的女儿，我那一辈倒是和他们关系一般，不怎么清楚他们后辈的事，你瞧上她了？”
“我梦到她死了。”
老人大惊失色：“这也……没有必要吧，虽然人家姑娘嫁去了法国，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丧夫回来了，我们那一辈的观念是再嫁是很寻常的事。”
路斯恩凉飕飕看了他一眼。
老人瞬间绷起皱巴巴的脸，严肃说：“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让我来替你分析指导。”
他还有后半句话藏着掖着没说，郑重肃然的背后恨不得立即将其他画框里的人摇醒，开个舞会庆祝一番。
这可是埃弗里家族传承文明的大事啊。
路斯恩不是一个合格的叙事者，他说话毫无感情，停停顿顿，还经常停歇下来陷入沉思，根本不顾听者的热切心理。
但好在他从小看路斯恩长大，也知道他那对不负责任的跑路父母，根本没有为家族的发展做出任何贡献，直接甩手家族，交到了他们几个画框中的老家伙手上。
那段时间真是太愁了。
同为古老而高贵的纯血家族，马尔福已经一跃而起把握着经济与政台，埃弗里却因为一次投资的失败走向没落的断崖，因直系子孙几乎断绝，只剩下不入流的混血亲戚，画框中的几位老家伙恨不得亲自出来主持大局，最后投票决定选出一位选房的傀儡亲戚，暂时执掌家族。
那位亲戚也是路斯恩隔了几条血脉的表叔，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魔法记者，立志要成为《预言家日报》的总编，却不幸地被拉入这个深不见底的泥潭。
路斯恩幼年见过最多的人就是画框里的老家伙，他们轮流上阵，想将他培养成能够超越马尔福的巫师，但是那些千奇百怪的培育路线实在太多，老家伙们为争第一，还在画框里打了一架，一个个不是丢了胡子就是少了眉毛，狼狈极了。
最后被推选出来的就是这位他的曾曾曾祖父，据说他的儿子入了魔法部，成了首屈一指的政治家，不过仅上任半年就被举报匆匆下台还是后话。
荏苒时光里，路斯恩逐渐成为了他们想要的合格继承人。
但只是外表而言。
他一毕业，那便宜家主立刻欣喜若狂地卸任给他，拿着羽毛笔和囤积了许多年的稿子直奔对角巷《预言家日报》总部。
在一片摇摇欲倒的局势下，路斯恩登上了家主之位，同时获取了法国布兰德家族的青睐。
外界传言纷纷扰扰，更有他与布兰德联姻获得助力才接任家主的谣言奇奇怪怪，不知是哪一方出来的消息，只是颠倒了重要顺序。
就连他那群朋友也如此认为。
路斯恩懒得和他们解释，反正即将毕业，日后大家各奔东西，也难得见面。
“我还是觉得和布兰德家族撕破脸有点冒进。”
“那你想当他的仆人吗？”
“他们家算什么东西，也敢倒贴算计我们，真是一时失策啊。”
在毕业晚会的前一天，格洛莉亚神秘失踪了。
霍格沃茨里没有任何危险生物，只要她不主动凑近禁林，就不会遇到杀伤力大的生物，路斯恩觉得格洛莉亚没那么傻，大概只是家里出了急事，先回去了。
他表叔离开前神神叨叨地说过塞尔温家族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两个家族除了一些商业上的合作并无深交，反而是这种疏远的关系更能让他放心和格洛莉亚交谈。
艾德里安一度以为他和格洛莉亚之间存在暧昧情愫，他坦然地断绝了所有想象。
格洛莉亚的风流情债在霍格沃茨数不胜数，她也并非真心实意地想谈一段恋爱，只是打发无趣时间，路斯恩无心与她纠葛，他还有更重要的家族等待继承。
或者是他自视甚高，觉得大概率整座学院的女生不具备罗曼蒂克的吸引力。
至于小概率的原因，谁说得清呢。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警告那群拉文克劳的女同学，他和艾德里安是纯正的同学关系，不要拿可笑的想法藐视侮辱他们的友情。
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与艾德里安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心态是因为双方相似的处境。
同样是不受控的外在因素，被架在家主的位置上，同样有一对任性妄为，追求自由的父母。
不同的是艾德里安的父母因意外双双殒命，而他的父母至今纵情自在，每年寄回来一张明信片以报平安。
“你说罗德里格斯家的孩子去了美国，根据我们的最新情报，那个人出现在纽约。”
“他用双面镜告诉了我许多那里的消息内幕，美国魔法国会的人似乎在追捕一个默然者。”
“你觉得这两件事有关联吗？”
路斯恩几近漠然地说：“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在权衡利弊，考量两方的实力悬殊之后，他没有像布兰德，弗利家族一样狂热追捧格林德沃，在他精明世故的外表下，潜藏着与那支榆木魔杖内芯相同的刚劲骨气。
生而高贵。
路斯恩·埃弗里绝不沦为被任何人驱使的仆佣。
在他拒绝联姻附加条约，彻底和布兰德撕破脸皮，后者愤恨叫嚣，格林德沃不会放过英国这片土地的。
他同样不信任邓布利多，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有自己的考虑，从那时起就在各地收买自己的眼线，历任家主们愉悦地看着他未雨绸缪，总算觉得埃弗里家族没有给错人。
他的曾曾曾祖父笑眯眯看待明显有一丝顾虑，却强硬心肠，不想被感情左右的年轻孩子：“觉得踌躇不前的时候，就问问自己的心。”
他掸了掸身上的落灰，不置可否。
这场噩梦并非毫无预兆，在此之前，他得到了西娅法国联姻那个家族的消息，他们也是坚决站到了格林德沃身后，野心昭昭。
这场沉溺的噩梦从漂浮着青苔绿草的湖底窜了出来，一一略过五光十色的玻璃穹顶，风姿绰约的魔法雕塑，最后定格在幽静空旷的墓地。
他看见无数火焰疯狂吞噬生命，隔着熊熊烈火，是她们远去的模糊身影，在空气中化作冰凉又凄美的句号。
路斯恩从来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他最讨厌的也是占卜课。
他起初没有将这个梦当真，直到它一次又一次在凄清的深夜袭来，控制他沉睡的大脑。
随着梦境的深入，那些朦胧雾化的旁观者渐转清晰，化作一张张扭曲变形的脸。
格林德沃，斯卡曼德，还有魔法部的傲罗们。
画面从那些颠倒混乱的脸一一略过，猛然一转，印在惨白的墓碑上。
鲜血蜿蜒而下，染湿了一排文字。
——拉雪兹墓地。
“那似乎是巴黎的一个地方。”画框里的老家伙埋头苦思，为他出谋划策，“要不要去和弗利家族的小姑娘联系一下，侧面旁击一下她的现况。”
他表面没将老家伙的提议放在心里，天亮之后又投身到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里，不久艾德里安传信给他，说已经返回英国，有重大消息需要与他传递。
适逢圣诞，他们刻意选择了对角巷作为联络的地点，在清冷的街上闲逛，掩人耳目。
不正式的场合代表着他们不属于家族立场的私人接触。
从艾德里安那里，他知道了格洛莉亚的近闻，塞尔温家族一年前经历了动荡阶段，老家主缠绵病榻，一命呜呼，新任家主艾尔维斯·塞尔温则成为他竞争上的强劲对手。
艾德里安不愿透露格洛莉亚的详细情况，在这风云突变的时期，她确实应该收敛锋芒，以免被家族秘辛所伤。
他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艾德里安将纽约见闻告诉他，包括格林德沃的被捕，默然者的灭亡，还有一群神奇动物们惹起的无妄之灾，另外那个叫做纽特·斯卡曼德的青年，似乎与邓布利多关系匪浅。
他们并肩经过魔杖店门前，透明橱窗上一闪而过路斯恩直挺矜贵的身姿，奥利凡德笑吟吟透过橱窗看向他们，点头示意。
他看似不经意地问：“你最近有法国的消息吗？”
“没有，自从上次西娅给我寄了请柬，就再也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了。”
路斯恩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睫毛抖动，遮住了漂亮眼瞳里漏出的光彩，随后若无其事地说：“我是指那里的家族。”
“还是老样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
艾德里安瞧见不远处魁地奇精品店橱窗里摆放的最新款扫帚，眼睛一亮，疾步走了过去，没注意路斯恩心不在焉的异状。
他回到埃弗里庄园后，提笔写了一封措辞得体的信，由猫头鹰送到法国交好的家族，烦请他们留意格林德沃的出没以及一切不寻常的事。
之后的日子里艾德里安似乎迷上了去麻瓜界，与一对麻瓜伯爵夫妇相谈甚欢，根本没有与那位青睐于他的纯血未婚妻有任何后续发展，他摇摇头，觉得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光复之路毫无指望。
老家伙们有时会和他聊聊年轻时的风光无两，吹嘘一段穷追猛打的桃花运，再自豪地说他将来老了一定比马尔福的头发多，这是埃弗里优秀的基因诸如此类不着调的话，日子一天天枯燥乏味地过去，那段噩梦也不再纠缠，在他快要将整件事的初始遗忘的时候，从远方传来了猫头鹰羽毛挥动的声音。
斯莱特林四人组重逢于伦敦的一间小公寓，用路斯恩挑剔的审美评论，这真是一个糟糕的住处。
难以想象穷奢极侈的塞尔温小姐现在活的低调又简朴。
他们寒暄，叙旧，手忙脚乱地尝试做饭，差点闹出一场灾难性的事故，又在霞光黯淡的黄昏步行去附近的街道用餐，路斯恩内心觉得味道稍微比家养小精灵的厨艺魔法好一点点，但他矜持地没有说出口。
旧时光只能追忆，而现实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当他送别西娅，独身回到庄园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穿着那件叮叮当当作响的麻瓜衣服，格洛莉亚的恶作剧。
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聊天互嘲，但当两人都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视对方如空气。
欢嚣散去，温度回归寂然清冷，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卧室，床对面的画框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再也没有人可以注意到他。
谁也不知道他平静的面容下存在多少叛经离道的杂念，他拼命压抑的一切，终于在这个夜晚宣泄出来。
路斯恩用力拿着魔杖，用像是要将它从杖柄扳断的力度，在半空缓慢画过一道波纹。
“Expecto Patronum——”
杖端勾出一缕长细银丝，在空中幻化成一抹银白色半透明的生物，它逐渐穿透氤氲飘渺的雾，出现在他眼前，披着一身光华潋滟。
雄鹰展翅，羽翼凌厉地擦破空气，翱翔直上。
年轻英俊的巫师愣愣望着那抹矫健生机的孤影，狼狈后退一步。
他抬手撑住额头，碎发凌乱洒着，束着发尾的松垮丝绳落地，打理到一丝不苟的淡金色长发披散下来，满身风雅雍容不翼而飞。
半晌，他低低笑出声。
雄鹰晃着羽翼，涉过一片苦涩凄凉。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也结束啦
但是可能不定期掉落有趣的番外比如小格和纽特的婚后生活啊，斯莱特林四人组的后续以及法国媚娃少年和维拉的故事
大家还想看什么小故事可以留言点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