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神奇动物]阿尼马格斯变鸭了》阙越

55、chapter53

　　斯莱特林四人组在墓室不知名的角落成功会面。

　　就是这么一个不合时宜，不合地点的见面，连格洛莉亚也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开口询问，路斯恩已经不客气地喷洒毒液：“拿咒立停对付幻影移形，弗立维教授真应该为教过你羞愧而死，怪不得之后他对于教授斯莱特林的学生有了心理阴影，你真的不应该为此负责吗？”

　　格洛莉亚震惊：“你竟然在指责我？你是不是用复方汤剂假扮的路斯恩？！”

　　西娅拉了拉路斯恩的衣袖，对他投去埋怨的一瞥，含蓄地解释：“莉亚，他也是担心你，如果刚刚塞尔温并不是幻影移形，而是无声咒的话，那就糟了。”

　　格洛莉亚自知理亏，转而退让一步，直接忽视了路斯恩的后爹脸，关切地问西娅：“你怎么会在这里？”

　　西娅的状况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差，脸色红润光泽，远比伦敦相见的时候精神好了许多，她左右环顾，谨慎道：“现在不是好时机，等离开后我再告诉你们。”

　　艾德里安趁机捡回了那支被弹远的魔杖，神情有些阴晴不定：“不是他的。”

　　格洛莉亚恨恨咬牙，脑海中猛然记起了什么惊鸿瞥见的画面，心神摇晃了一下。

　　她忽然俯下身，走到刚刚艾尔维斯离开的地点仔细寻找，终于拾起一枚东西，在眼前定格住，记忆飘回一个遥远圣诞节的夜晚。

　　她在拆着父亲送给自己的礼物，盲目喜爱着漂亮珠宝，身边那对母子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餐具，她没有理会他们，转头拉着父亲说话。

　　直到这场尴尬晚宴结束的时候，艾尔维斯起身，仪态绅士地离开桌子，头顶水晶灯摇曳的光刺了一下她的眼睛。

　　他的袖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古朴低调的银色袖扣。

　　来的时候还没有。

　　她不禁看了一眼父亲，正好对上那道饱含歉意的视线，压抑着无法释怀，停顿在一言不发的静默。

　　记忆在此停顿，格洛莉亚用手指抚摸这枚袖扣，感受着它身上的细小纹路，她想起无法遗忘的家族秘辛，那段无法被揭开的伤口，脸上有刹那失神哀痛。

　　“这是什么？”路斯恩扫了一眼，随口问道。

　　“一些家事。”她掩饰住自己的情绪，顺势扶住对方的手臂，指尖一阵冰凉凉的不真实触感，疑窦地问，“你……”

　　“莉亚，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西娅站在墓室通道口，对他们焦急张望。

　　“是啊，我们得赶紧回到通道那里。”艾德里安赶紧附和。

　　他们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间，转瞬间整间墓室的巫师都不见了，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以及躲在角落里的他们。

　　幽暗的蓝色火焰环绕着圆形石台，格林德沃以及他的簇拥者们畅通无阻地经过那片禁制，其中不乏心怀不轨的人惨烈痛呼，惨死在这片火海。

　　傲罗们纷纷顾忌止步。

　　西娅与艾德里安在通道口久等他们不来，面露焦灼，又匆匆折返回来，四人一起藏在隐蔽的位置，静悄悄地目睹一切，西娅欲言又止，对艾德里安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凑一起嘀嘀咕咕：“你确定用飞来咒管用吗？”

　　“放心吧，我们已经提前试验过无数回了。”

　　“时间……”

　　格洛莉亚没听到他们的对话，瞥向路斯恩：“听到了吗？他在号召忠心的属下，你不打算去献上生命，追寻自由吗？”

　　幽蓝火焰如同有生命般席卷而上，腾腾热气扑面而来，傲罗们四处分散开，狼狈躲避着。

　　路斯恩冷眼旁观这一幕，他的眼中有点点星火跳跃，逐渐连成冷冰冰的一片：“不，我并不打算当一个卖命者。”

　　艾德里安在旁接话：“我也是。”

　　西娅攥紧了手，神色悲悯，轻声说：“我也是。”

　　格洛莉亚没有吭声，她看见克雷登斯冲进了火海，奎妮冲进了火海，他们毫发无伤地走到格林德沃面前，同样都是欣喜与悲伤交错的眼神。

　　她看见雅各布孤零零站在被火焰包围的地方，火光勾勒出萧索苍凉的背影。

　　她看见纽特跌倒在地，无数条火焰顺着石阶攀爬而上，巨蛇一般屹立在他面前，格林德沃装模作样地亲切问候：“你以为邓布利多会为你哀悼吗？”

　　在这一刻，格洛莉亚的心境平稳安宁，或许是她早就知晓自己会面对什么局势，又或者是已经将自己所有后路都堵死，在这种危机重重的状况下，她还有闲情逸致地猜测起明天《预言家日报》的精彩内容，回首对他们嫣然一笑：“巧了，我也不打算。”

　　在西娅发出一声惊呼之前，格洛莉亚已经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冲进了战局，年轻女巫的斗篷在逆风中呼啸，一头灿烂金发在蓝焰的映照下更显耀眼，她的耳中有奔跑的呼呼风声，有沉闷的心脏砰砰声，还有纽特满目惊惧，对着格林德沃表现出从未有过的震怒表情，嘴唇一张一合，呼唤出她的名字。

　　“格洛莉亚——”

　　她从没有跑得这样快，几乎快要追上风，手中挥舞的魔杖发出从未有过的强大魔力，这支从拥有就抗拒着她的魔杖终于承认了使用者，不留余力地发挥着巨大能量，一道刺眼的金色屏障挡在了纽特面前，蓝焰同时扑了上来，金蓝的光滋滋相撞，如烟花绽放的绝美景象，流光溢彩，四周散出无数熠熠生辉的线，碎了一地星辰钻石。

　　纽特同时竖起魔杖，分秒间立起一道更加坚固的屏障，挡在她毫无防御的身前，一道悄然窜来的蓝焰张牙舞爪地猛扑上来，啃咬撞击着无法破解的屏障，一时落入平局。

　　这是一切的开始。

　　但并不是结束。

　　格洛莉亚感到火焰炙热的温度尽在咫尺，脸上的水分瞬间被炙烤烘干，但它无法上前一步。

　　她慢慢挪动到了纽特身边，一边警惕地望着格林德沃，一边对他伸出手。

　　就像从前那样，在美国的顶楼天台，在琳琅满目的珠宝阁楼，以及在危机四伏的地铁隧道。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你好狼狈啊。”

　　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还蹭破了皮，眼睛却亮晶晶的，注满坚韧与活力，他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微卷的睫毛一翘一翘，眼眸忽闪，粗糙的脸上也露出与她如出一辙的笑容。

　　格林德沃的声音从火的另一边传来，语调优雅地咏叹：“又一个塞尔温。”

　　蓝色火焰在他的调动下暴涨数倍，格洛莉亚与纽特站在同一战线前，两人双手相握，她专注抵御着面前的蓝焰，语述平静地说：“我的母亲叫做马佩尔·莫罗尼，我是她与泰伦斯·塞尔温的私生女，我自幼被母亲抛弃，来到了塞尔温庄园长大，我去了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学院就读，我还有一个名义上的继母和继兄，他们合谋害死了我的父亲，就在我们相遇之后，我寻求了你的庇佑。”

　　她将那些内心隐秘的故事全部付诸于口，将那些曾经拼命掩盖的不堪过往亲自揭露了出来。

　　纽特无声握紧了她的手，以此传递一丝力量。

　　她微微侧首，眼眸里划过一片水光：“我就是菲丽丝。”

　　“那是我的阿尼马格斯。”

　　她以前想过永远也不会告诉纽特的秘密，就这么轻飘飘地坦诚说出口，带着她的释然与轻松。

　　格林德沃感兴趣地望着火焰前的一对男女，稳操胜券，纽特起初沉默了一会，低下头，雀斑上的红晕在火焰的笼罩下不那么明显，他极不好意思地嚅嗫：“我猜到了。”

　　格洛莉亚诧异地看他一眼。

　　他抿抿嘴唇，羞愧地不敢看她：“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那样的神奇动物。”

　　所有的阴霾就这么光明正大暴露在光下，烟消云散，格洛莉亚忍不住笑了一声，觉得从前束手束脚的自己简直是傻瓜，那么她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她的人生从未有过如此丢掉重负，满身舒坦的时候。

　　“我喜欢你。”

　　金色屏障在蓝焰的侵蚀下逐渐裂开，四碎的金光愈来愈弱，再过几分钟将无法撑起一个保护的安全区域，在彻底失去主动权之前，她抢先说：“我想这一生都和你度过，按照你规划的未来一起参与其中，我想和你去研究各种神奇动物，在沿海的城市定居生活，一起慢慢变老。”

　　“无论未来怎么样，我都想成为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少女热烈的宣告回荡在空旷的石壁上，她想过许多动听的情话，但那些风花雪月，山盟海誓比不上一句最简单的话。

　　——我想一生的时间和你共度。

　　——或许在你喜欢我以前，我就已经深深陷入了“迷情剂”的效果。

　　这是我的心甘情愿。

　　四分五裂的火花迸射中，蓝焰一举冲破金色屏障的牵制，在他们面前露出狰狞本相，他们因反弹的冲力向后踉跄几步，格洛莉亚一挥魔杖，丝丝缕缕的金线如绳索般绑缚住蓝焰，令它无法动弹，争取出这几秒的时间。

　　莉塔·斯莱特兰奇失神地向格林德沃走去，似乎在摇摆的内心中达成了妥协，这段并不遥远的路程，忒修斯·斯卡曼德在旁边拼命对抗着阻碍，想要奔到她的身边。

　　纽特眼前蓦地光影一暗，眼前是少女湖绿的明净双眸，上面漾起重重叠叠的波澜，里面有浪拍礁石的碧海，有嵯峨蓊郁的山林，有他们一起走过的沙漠和雨林，也有流连忘返的希腊，无法遗忘的旖旎风光，他眼前逐渐失去焦距，直到唇角印上某种湿润柔软的触感，电流酥酥麻麻地直接窜到心脏，直接停了一拍，他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格洛莉亚记得所有关于纽特的事情，她在学校考试时从未善加利用的好记忆尽用在了这个地方，她记得他的原生家庭，记得他的古板兄长，记得他的学习成绩，记得他与各种神奇动物的不解之缘，更记得他为自己规划的未来。

　　如果被那群老教授们知道，一定会为这不爱学习的恋爱脑学生哭出声吧。

　　“等到我终于老了，就可以安定下来，找一个靠近海边的城市生活，和它们作伴。”

　　她也想以伴侣的身份和他一起定居在海边，偶尔去看看波澜壮阔的大海，偶尔去看看连绵起伏的山脉，心情好的时候就去周游世界，拜访老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蹲在家里，对镜自怜。

　　这是她在梦里看过千万遍，醒来怅然若失的水中月，镜中花。

　　斯莱特林从来都不会冲动热血。

　　野心精明、重视荣誉、审时度势，明哲保身是入学院第一天级长告诉他们的院规。

　　可是有些时候，活着的人也不能总按照这些古板的规矩办事，她最讨厌那些一尘不变的东西了。

　　那就打破它吧。

　　格洛莉亚抬手拥抱住纽特，贪恋着这个吻，她魔杖顶端连接的金线一丝丝崩断，在最后一刹，她义无反顾地推开纽特，眼神锋利明亮，身边窜过一道清冽冷风，被风吹乱的金发成了最后一丝对抗的光亮。

　　“Avada Kedavra——”

　　两道相同的绿色光芒从两支不同杖芯的魔杖中迸射出来，对准了同一个敌人。

　　紫杉木，凤凰羽毛，十三又四分之三英寸，不易弯曲。

　　格洛莉亚十一岁的时候在奥利凡德魔杖专卖店里获得的魔杖，她欣欣喜喜，这只固执的魔杖却不屑被她拥有一般，炸毁了两只花瓶一排货架，奥利凡德混沌的眼珠盯着她，似有笑意：“看来你内心深处潜藏着想要保护别人的欲望，所以它选择了你。”

　　格洛莉亚撇撇嘴，才怪。

　　在过去的六年时间里这支魔杖只展现出普普通通的水平，格洛莉亚一次次考虑要不要换一根新的魔杖，又不耐烦地重新拿起了它。

　　直到她放弃了那些甘于现状的想法，重起燃燃斗志，它才勉强点了点头，高傲着释放那些实力强劲的神秘咒法。

　　格洛莉亚见过艾尔维斯想要杀掉自己时魔杖发出的绿光。

　　那股力量尤不及现在强盛。

　　这阵明锐耀目的绿光几乎盈满了整间墓室，是集她与莉塔·斯莱特兰奇两人的力量，让她想起了斯莱特林的院徽，特别是制服领带中银绿交织的色彩搭配冷冽又不失高贵，她们的休息室和寝室在黑湖底下，那里常年阴冷潮湿，需要依靠壁炉中的火焰取暖，但是在天气好的时候，会在窗户外看见许多奇形怪异的水生动物。

　　如果早一点认识纽特的话，她或许会有闲情逸致蹲在窗口研究那些种类繁多的生物，也许能够找到自己变成小黄鸭时想要淹死自己的水草，也会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混一个好成绩，如果那门课的教授是他，一定很有意思。

　　她想起了从未踏足的禁林深处，被封禁和秘密锁住的落叶后晃过未知生物的余影，想起只去过一次的赫奇帕奇休息室。

　　那里阳光充足，天花板垂落下无数藤条丝蔓，上面开满了清新淡雅的浅色花朵，乖乖巧巧地依附在墙壁上，懒洋洋地伸展花瓣，晒着太阳。

　　比起地窖，那里更有生机活力的感觉。

　　也更像一个完整的家。

　　她在走出赫奇帕奇休息室时看见一朵花瓣飘离了藤蔓，悠悠然旋转着飞舞落下，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汹涌蓝焰铺天盖地，犹如末日烈烈之景，依稀从中传来一声清脆断裂声。

　　整间墓室瞬间湮灭在火光里。

　　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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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小格有点高燃（老母亲般欣慰）
关于小伙伴提议想看的be，只看到这章结尾就是了！！！
但是想看he的伙伴们还有一个正式的结局，除此之外还有两篇番外（斯莱特林四人组和路斯恩个人）
有没有小伙伴猜出这一章的伏笔啊啊啊，一起来评论区玩耍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