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神奇动物]阿尼马格斯变鸭了》阙越

10、chapter10

　　格洛莉亚饶有兴致地在翻看着一本中世纪动物图鉴，这里面含括了世界上大部分的生物，其中许多她都不曾见过，在这本书上，她甚至看见了自己的同类。

　　哈哈哈哈它们的生活习惯真是太搞笑了。

　　她将书摊在桌上，趁着纽特不在没人看见，干脆舍弃了淑女的姿态，直接趴在桌上用翅膀托腮，慢悠悠地看过一页，笑得眼睛弯弯。

　　虽然格洛莉亚掌握了阿尼马格斯的经验，可以随时变幻成人或者动物，但为了防止纽特发觉，她慎之又慎，万一再留下什么头发的证据，就不好交代了。

　　再说了，这里都是告密者。

　　格洛莉亚斜了一眼笼子里的嗅嗅，后者自从上次挨了她一拳后再也不敢招惹，但谁知道它是不是准备个大招再告密。

　　不过真想快点恢复她原来的模样啊，不知道英国现在的服装审美有没有新的变化，她毕业前和西娅一起在服装店订做的一件刺绣长袍还没有拿回来，也不知穿上会不会太素净？

　　还有西娅，她如果嫁入法国的话会不会让自己当伴娘？会不会错过她的婚礼？

　　格洛莉亚的心思全部飞到了书本之外，她半忧愁半憧憬地想着自己未来的婚礼，身边男人的脸却是一片空白。

　　——她根本想不出纽特穿正装会是什么模样，那应该非常违和。

　　正如强求她穿着严谨古板去扮淑女，太难了。

　　格洛莉亚不止一次幻想如果自己没有回到赛尔温庄园，而是与她母亲一起融入麻瓜生活，会不会更开心一点，她可以打扮得光鲜亮丽，喝着鸡尾酒，在酒吧跳热舞，完全不用在乎别人审度的目光，更不用随时随刻记得自己是赛尔温家的女儿，要举止得体。

　　还记得她第一次参加贵族间的舞会，就差点闹出一则大笑话，她的继母不用言语奚落，单单只是一个愉悦的眼神，便让她不安于心。

　　贵族间的社交不会当面让人难受，但回头细细想起来，从未有人真正重视过她。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跟着她母亲姓。

　　格洛莉亚唇角翘起一个微冷的弧度，还没有来得及掩饰，纽特就进入了屋子，他看上去神态焦急，直接无视她冲进了雪地。

　　格洛莉亚扭头看他，似乎在他怀里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

　　他的孩子？！

　　都这么大了？！

　　那她怎么办？！

　　格洛莉亚浑身一激灵，飞快地跳下桌，跟着纽特跑过去，她到的时候，纽特抱着小女孩跪坐在雪地上，她从侧面看着女孩灰白的脸色，心里一沉。

　　同时她留意到，女孩身上萦绕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似有似无，非常古怪。

　　这是什么？

　　她怀着疑问，无声地看向纽特，希望得到解答，但后者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无措地搂抱着女孩，轻声安抚着她。

　　女孩褐色的眼珠迟钝地转了转，眼眶中渗出泪水，她嗓音沙哑，断断续续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们说我是魔鬼……”

　　“不，你不是，你只是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他的话毫无底气，眼眸悲哀地注视着女孩。

　　“我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他们害怕我，驱逐我，但是……我看到了，你也会让人漂浮起来……”

　　“是的，我们都是巫师，天生就具有魔力，你感觉怎么样？”

　　女孩侧头看向空中飘零的雪花，眼中透着向往，声音却渐渐微弱：“巫师……所以我不是魔鬼？”

　　纽特笃定地说：“你不是魔鬼，世上也根本没有魔鬼。”

　　女孩虚弱地笑了笑，轻声说：“不，他们都是魔鬼。”

　　格洛莉亚心中一寒，好像周围的空气突然凝结成冰，她清晰地听见女孩说出的这句话，也清晰地听见雪花颗粒悠悠落地的声音，寒风突然凛冽，刀割一般划过她的身体，连带着骨髓也一起疼了起来。

　　天边一抹黑色的乌云翻滚着向这边飘来，无数细小的雪花落在女孩的脸上，她的双眼依旧望着天空，却已经没有了焦距，嘴角似乎还带着一缕苦涩的微笑。

　　格洛莉亚清楚地看见纽特的手在颤抖，他似乎完全懵住了，又似乎不可置信，脸上浮现出沉重的无助悲哀。

　　格洛莉亚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

　　她想，或许应该留他一个人静静，她有心事的时候也不希望被别人看见。

　　格洛莉亚向前走了两步有回头，纽特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动，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向前走去。

　　刚刚似乎有什么东西窜进了她的眼睛。

　　格洛莉亚又回头，半眯着双眼看向逝去的女孩，她没有看错，那一团若有若无的黑雾依旧还在。

　　那是什么？

　　格洛莉亚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她在原地斟酌再三，还是顺着来时的路走去，雪覆盖了原来的脚印，好在前面就到了。

　　那天纽特沮丧了很久，一整天都没有外出寻找感兴趣的野生生物，甚至连饭也没吃，格洛莉亚自力更生泡了一壶花茶，闻着熟悉的茶香味恍惚自己又回到了霍格沃茨的下午茶时间，可惜已经没有人再来和她争抢茶点了。

　　不知道路斯恩有没有习惯了魔法部的工作和假笑，不知道西娅有没有在找新的伴娘人选，不知道艾德里安有没有顺利抵达美国。

　　正当她怀旧的时候，护树罗锅悄悄蹭了过来，格洛莉亚瞥了它一眼，往旁边让，它却继续黏了过来。

　　嗯嗯嗯你想做什么？！

　　格洛莉亚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皮克特，后者却丝毫没有畏惧，手指指向纽特的位置，然后轻轻拽了她一把。

　　格洛莉亚高傲地扭过头，坚决不去自讨没趣。

　　按照她一贯的风格来说，从来不会眼巴巴地上赶着付出真心实意，显露出自己最柔软温暖的一面，一次两次之后，对方就会形成习惯，当作理所当然。

　　而她立的是任性恶毒人设，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绝对不会。

　　格洛莉亚没有理会皮克特的恐吓，坚定地用眼神表示立场，把这个小家伙气走了。

　　终于等到夜深人静，所有小动物都沉睡的时候，她偷偷摸摸蹭到了纽特身边，与他一起坐在台阶上看月亮。

　　以前也有爱好天文的追求者邀请她一起看星星月亮，谈诗词歌赋，但被严词拒绝了，赛尔温小姐没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她宁愿回宿舍补美容觉。

　　但现在格洛莉亚的想法完全不一样，除了担忧，还有疑问堵在心头。

　　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团若有若无的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黑魔法防御课上没有学过那样的东西，她却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也许……那种不安的感觉源于她第一次亲眼见证别人的死亡，那种感受真是……难以形容，一点也不好受。

　　这种沉静安谧的气氛下，她有好多话想要和纽特说，除了安慰他，还想细致地了解他的情况，他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成绩怎么样？他和那个相框里的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的家里有没有给他安排未婚妻？

　　但是她全部憋出了，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装作懵懂无知。

　　“啪嗒——”

　　一滴雨水砸在她的头上，地上迅速溅起许多小黑点，雨丝渐渐连成线，在她眼前成了细密的帘，将远方的群山氤氲在一片雾蒙蒙的水汽中，格外不真实。

　　她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大脑一片恍惚，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沉浸到心里。

　　格洛莉亚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纽特将一个手帕展开披到她的身上，才反应过来夜风有些清凉。她抬了抬翅膀，把手帕两端系在脖子下面，当作披风来穿，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往纽特那边靠了靠。

　　“菲丽丝。”

　　纽特开口叫她的名字，格洛莉亚习惯了他有时候会对自己说些没头没脑的话，自动点了点头，耐心等待着下文。

　　“为什么巫师和麻瓜不能和平共处？”

　　格洛莉亚叹了口气，这个问题千百年来都没有人可以解开，其中涉及了大量复杂因素，无论站在双方哪一面来辩论都有理。

　　她可以理解，麻瓜天生没有巫师的魔法能力，只能歧视迫害他们来掩饰内心的恐惧，从中世纪起被迫害的巫师不计其数，后来甚至要四处躲藏，掩饰自己的身份。

　　而比起对这类事义愤填膺的某些纯血家族代表，格洛莉亚显得事不关己，态度漠然，这些事只要不关乎她自己的利益，都不重要。

　　所以她在看见女孩死去的时候，仅仅只是同情，并未追根究底，但纽特不同，他似乎不能理解世上所有的恶。

　　如果是以往的男朋友问她这个问题，她或许会讥讽他们天真，但对于纽特，她只想说。

　　“因为他们不是你。”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让那个女孩陷入永恒孤寂的死亡。

　　见证过他解救那么多身受重伤的神奇动物，格洛莉亚觉得，如果换成对方是一个巫师或者麻瓜，他都会上前，带给对方希望。

　　如果那个苏丹女孩能早一点遇见他就好了。

　　格洛莉亚沉默地想着，抬起小翅膀抱住了他，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当初满身狼狈的时候遇见的人是他。

　　命运有的时候降临得猝不及防，而最后究竟能不能如愿以偿，靠的就是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了。

　　更加幸运的是，格洛莉亚在这一方面得天独厚。

　　雨越下越大，随着风势斜着打了进来，格洛莉亚裹紧手帕打了一个喷嚏，就被纽特抱了起来，转移到他怀里。

　　格洛莉亚趴在纽特的手臂间，懒洋洋地眯起眼睛，她嗅着空气中泛起的清新气息，一切美好的回忆涌入脑海。

　　她与母亲曾经的幸福生活，她与朋友在霍格沃茨的潇洒岁月，她与纽特在希腊海边的愉悦时光。
　　原来有这么多值得回忆。

　　她心里多年沉闷抑郁的某处突然释然了一丝，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亮堂了许多，上次有这种感受，还是七年前在夜幕中坐船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

　　那次是终于走出了赛尔温家，来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启自己的人生，而这次则是在一片烟尘废墟中找到了发光的珍宝。

　　纽特抬起衣袖，动作轻柔地擦了擦格洛莉亚头上湿漉漉的呆毛，后者眨着眼睛仰头看他，作出乖巧听话的样子，纽特不禁满眼笑意。

　　格洛莉亚觉得自己完了，她暗戳戳地在心里尖叫。

　　——他弯着眼睛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还是拉文克劳统计年度最帅男巫榜的那群人没有眼光，什么路斯恩啊艾德里安啊罗奇尔啊诺兰啊，他们有纽特可爱吗？

　　魔法部正襟危坐的路斯恩以及刚从面包店出来的艾德里安同时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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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是鸽王，我回来了>_<
不出意外下一章抵达纽约，正式开始走第一部电影剧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