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情人》公路飞行

55、Chapter 55

　　K先生没能加入亨瑞、文森特、塞巴斯蒂安的三人小组，这件事还成了亨瑞饭后茶余的谈资，让他很是得意了一阵子。有段时间他特别想赶走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就像一把挂在厨房的菜刀，一般人不会因为厨房里有把菜刀而寝食难安，但是亨瑞会。因为菜刀即使平时只用来切菜，关键时刻这把刀也具备着一切杀人的功能，亨瑞始终觉得这是个隐患。
　　菜刀就是用来切菜的，他不会杀人，他不敢。亨瑞经常这样劝慰自己。
　　只是他也不能老是住在家里啊，像什么样子？就算是儿子，成年了也要被赶出家门。
　　亨瑞想想罗科，又暗暗地承认，塞巴斯蒂安住在家里，至少比罗科住在家里强，罗科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文森特。这小子没死心，姗迪说他谈了几次恋爱，都以失败告终，不是别人甩了他，而是他甩了人家，男的女的都有，可怜的纯情少男少女们要死要活不肯分手，罗科却翻脸无情，毫不怜惜。亨瑞看看他在社交网络上的照片，觉得他像年轻版的自己，不，比自己年轻的时候更可怕，他有钱有手腕，开着豪车架着墨镜，要是他这时候杀过来和他抢文森特，还指不定谁输谁赢。
　　K先生能恬着脸来要求3P，说不定哪天罗科也会上门提这个要求。
　　亨瑞照照镜子，青春岁月，于无声中流逝，他感觉到了威胁。
　　晚上他搂着文森特，嘀咕道：“最近罗科有没有来骚扰你？”
　　文森特瞟他一眼，“你怕什么？”
　　“感觉谁都想来和你睡一觉，这滋味不好受。”
　　文森特抱住他，“你这么没自信？”
　　“我觉得我开始老了。”
　　文森特道：“谁都会老，我也会老。不过我觉得你的长相即使老了还是很英俊，我的脸就不经老，估计我老了不好看。”
　　“你跟你爸长得很像，我想过了，可以接受。”
　　文森特拧他。
　　“你觉得我有魅力，还是罗科有魅力？”
　　“他有没有魅力我没注意过，要说起来我更喜欢他十五六的时候，粉嫩嫩的，多可爱的弟弟啊。现在的样子……我觉得吓人。”
　　亨瑞问：“我不吓人吗？”
　　“刚刚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吓人，后来熟了就好了。不过罗科那种吓人，又和你不一样，你只是外表虚张声势的那种吓人，罗科现在整个人都阴森森的，总之气质变了，真可惜。”
　　亨瑞听了，很满意。
　　文森特看他那副提心吊胆的样子，觉得亨瑞益发可爱了，忍不住亲了他一口。他认为制造一些危机感，让亨瑞学会控制情绪，重塑自我认知，是个好事，比方现在他和塞巴斯蒂安睡一个床，亨瑞就不会跟以前那样抓狂，这是成功的适应性训练。

　　文森特正得意着，没想到他们的三人小组很快要扩展规模了，而且新来的成员不是他这边带来的，他们竟然是亨瑞的仰慕者。
　　有三个男孩慕名而来，找到了文森特。
　　“你就是那个画家，我认识你。”其中一个男孩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叫毕加索，这是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我们想找亨瑞，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是吗？”
　　文森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忍者神龟》里面，只是这三个男孩不是会说话的小乌龟，毕加索姿色平平，身段倒很不错，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就不得了啦，完全就是波斯美人，浓眉大眼，黝黑的脸蛋和花瓣一样的嘴唇，最重要的是青春逼人，让文森特有点招架不住。
　　这些简直像他画上最理想的男孩的样子，而且出于天生的观察力，他一眼看出来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是同类，至于毕加索倒是看不太出来，然而就是这种看不出来的小弟弟，才招人喜欢。
　　文森特打电话让亨瑞来处理，结果亨瑞一见到他们就上前贴面热情拥抱。
　　“我们只弄到了旅游签证，这几天都在找你，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全名，签证已经过期了，本来都要走了，是拉斐尔想起来你肯定和文森特在一起，这才找过来了。我们已经下船了，不想回去，更不想回家乡。你也知道的，我们几个都是孤儿，早就没有家了，我们想在这儿申请工作签证。”毕加索有点着急。
　　“包在我身上。”亨瑞拍着胸脯。
　　三个男孩没地方住，亨瑞把他们统统引到自己的住处——当然不是文森特的公寓，是他原来买下没有转手的公寓。
　　文森特一想，这可不得了，这是要准备外宅的节奏。
　　“住酒店不行吗？”文森特温柔地提议。
　　“签证过期了，我们不敢去住正规酒店。”毕加索摊手。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正好聚一聚，好好叙叙旧。”亨瑞左拥右抱着，恨不得多长出一只手把第三个男孩也搂怀里。
　　“你那里太拥挤了，不如搬到我这边和我们一起住吧。”文森特又提议。
　　“塞巴斯蒂安也住着，人太多了。”亨瑞道。
　　“他有家，我先让他带莉迪亚回去住一阵子，你这三位小朋友没地方去，英语也不好，还是住这里方便。”
　　亨瑞于是很欣慰地说：“你不介意就太好了，我就是担心你不高兴。”
　　“怎么会？”
　　就这么着，三个男孩暂时寄居到文森特府上，塞巴斯蒂安则卷铺盖抱着猫回家了。

　　亨瑞是个热情的意大利佬，说是为三个男孩去办工作签证，果然四面八方地打电话出去，又东奔西跑地找老乡去帮忙了。在他去跑签证的当口，男孩们也不敢随便出去玩，只能在家和文森特大眼瞪小眼。
　　双方都还不熟，客客气气的，也算相安无事。
　　文森特发现，这三个男孩各有特色，毕加索最机灵，英语已经学得非常流利，没事就在手上把玩一些小玩意，玻璃珠、扑克、钢笔甚至只是几把调羹，他都能在饭桌上敲出音律来。发现文森特在观察他，他又不好意思了。
　　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就相对勤恳老实，他们自动充当了保姆和厨子，把家里上上下下收拾得窗明几净，只是当文森特光溜溜地在睡觉时，拉斐尔也会进来打扫房间，这让文森特吓了一跳，觉得自己的隐私荡然无存了。他一向是自己洗内裤的，可是男孩们一来，他的内裤就被抢着拿出去洗了。
　　文森特觉得不对，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他跟他们说过很多次没必要这样了，然而两个男孩仿佛听不懂英语似的，微笑着点头，下次还是会偷走内裤，拿去洗干净。
　　亨瑞在外面跑了几天，办签证的事情似乎没那么顺利，总之男孩们要在文森特家里长期住下来了。
　　文森特的脸明显拉长了，他没说，但是亨瑞看出来他不高兴。
　　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心生一计。
　　那天晚上他走到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的房间里，对他们招招手，“来，到我房里来，我有话说。”
　　两个男孩从懂事起就是仆人的儿子，后来因为长相出挑就送去大老爷家里做起了男宠，虽然这些年逃出来了，然而终归一直生活在船上，的确有那么点不通人性。简单来说，亨瑞是他们最信任的人，只要没有作出身体上的伤害，亨瑞对他们说什么，他们是言听计从的。
　　亨瑞把他们招进了房间，门一关，他搓搓手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们还是一对儿吗？”亨瑞问。
　　两个人相视一笑，点点头。在过去狭窄的生活环境中，他们是彼此的依靠，如今到了这个偌大的陌生世界里，他们也当然只能依靠彼此。
　　“你们也做那事儿吗？”
　　两个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等亨瑞继续说下去。
　　“你们今天晚上就睡我床上，就……就那个那个。”
　　拉斐尔微微脸红，“你喜欢我还是米开朗基罗？”
　　亨瑞捂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们在我床上，动静越大越好，你们不要管我，我不想加入，不过我会装作跟你们在一起。”
　　两个男孩摸不着头脑。
　　“总之，就是要让文森特听见。”
　　“他会生气吧？”拉斐尔有点闹不明白，只能凭直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亨瑞狞笑，“就是要他生气。”他不信文森特会不生气。
　　说干就干，两个男孩当下就开工了，他们也不避讳亨瑞，直接就脱衣服搂一起了，简直比GV明星还专业敬业。亨瑞红了脸，转过身去不看，低头在那里玩手机。
　　“大声点儿。”他对后面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提醒。
　　声音明显就大起来了，清清楚楚地传到隔壁房间去。
　　虽然已经很晚了，文森特肯定还没睡，他画画到很晚，这会儿刚刚躺下，而他躺在床上，必定要玩很久的手机。
　　折腾到后半夜，大家都累了，亨瑞差点在沙发里睡着。
　　“好了，你们回房去睡吧，好孩子，下楼的时候轻点，别被人瞧见了。还有，明天不用做早饭了，睡个懒觉，这是命令，就这样，去睡吧。”亨瑞非常满意，掀掉床单重新铺上干净的，带着笑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毕加索起床发现厨房里空荡荡的，他是个机灵的男孩，很早就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以及少管闲事的道理，所以他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饭。
　　文森特阴着一张脸下楼，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怎么只有你？”
　　“想吃点什么吗，不过我的手艺不是很好。”毕加索装不知道，反正他什么也不知道。
　　“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我是个卖艺的。”毕加索开始煎鸡蛋。
　　“那另外两个男孩呢？”
　　“唔……也是卖艺的，不过我们不是一个马戏团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鸡蛋煎好了，放到文森特跟前，还配了沙拉、华夫饼干和刚刚煮好的咖啡。毕加索坐在文森特面前，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的高个子男青年，“亨瑞没和你提起过我们吗？”
　　“没有。”
　　“你可以去问他。”
　　文森特碰了个钉子，只好低头吃华夫饼干。之前文森特打量毕加索，现在毕加索也在打量文森特，不带掩饰，简直有些无理。
　　“你不喜欢我？”文森特问。
　　“有点。”
　　文森特碰了个大钉子，对方如此不友好，他只能选择退让，他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性格。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而且我住着你的房子，吃着你的饼干，居然说出这么畜生一样的话。你肯定觉得我们三个很奇怪，我是个粗鲁无礼没教养的野孩子，而米开朗基罗和拉斐尔，简直就是小宠物，小畜生。你也不喜欢我们。”
　　文森特被说的满面通红，“没有，我只是……你们是亨瑞的朋友，我欢迎你们，就是这样。我对你们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经历昨晚以后，你还是既不喜欢我们，也不讨厌我们吗？”
　　文森特不吭声了，他不想撒谎。
　　“你心里有疑问。”毕加索直视着文森特，“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亨瑞？”

　　。
　　文森特觉得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去问亨瑞，显然是不行的，他否认还是承认，他都接受不了。
　　他和塞巴斯蒂安只是唱戏而已，隔壁却真是搞起了3P，这简直让他怒不可遏。他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找什么碴，让亨瑞也不痛快。
　　可惜他找碴的水平实在有限，除了一个人生闷气，他完全无计可施，他气得去找塞巴斯蒂安诉苦，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塞巴斯蒂安也很烦。
　　“当初你叫我过去跟你做这场戏，我就觉得不合适。”
　　文森特惊愕得合不拢嘴，“当初是你要看好戏的，你配合我就为了看戏，当时你不是玩得很高兴吗？”
　　“现在他以牙还牙，你能怎么办？你去跟他解释啊，我们俩是清白的，让他别放在心上。你也别太介意，他就是故意气气你，我相信他的心还在你这里。”
　　文森特觉得吃了个哑巴亏，他咽不下这口气，简直要气哭了。
　　每天晚上隔壁房间里欢声笑语的，简直不是人啊！
　　畜生，真是畜生！那两个孩子比罗科还小！
　　有一天晚上他终于从床上跳起来，用书砸了墙壁，“小声点，他妈的吵死了！”
　　隔壁房间有三秒钟的暂停，结果依然按原来的节奏继续下去了，没一会儿亨瑞打了个电话过来，让文森特一起过去，可以玩个4P。
　　文森特痛苦地捂住了脸，他觉得他不能再忍下去了，这太过分了，他必须和亨瑞说清楚。
　　“你出来一下，我单独跟你谈谈。”说完这句，他挂下了电话。
　　五分钟后，拉斐尔过来敲他房间的门，“亨瑞说，他不过来，让你过去。”
　　“你让他去死！”文森特火冒三丈。

　　文森特想打电话给移民局举报三个男孩非法居留的情况，想想而已，他没真这么干，那太过分了，三个无依无靠的男孩，如果被遣送回去，等待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他自己已经快崩溃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种下的因，只能自己尝这个果。亨瑞本来不是这样的人，结果他彻底转了性，成了个纵欲主义者。文森特怀念起很久以前的亨瑞，那时候他跟着他去夜店看变装秀还会浑身不自在，对这个也受不了，对那个也看不惯。
　　当他笃定亨瑞爱着自己的时候，他可以戏弄他，折腾他，拿捏他，但是现在这样，他完全手足无措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文森特不想面对这一切，他知道他是个没用的家伙，一贯如此，他收拾了行李，怀揣着他伤透了的心准备回去南部老家找爸爸去。
　　当然也不能对着詹姆斯哭诉，很久以前他就不会抱着父亲哭了，只是在老家生活一阵子，能让他忘掉那些烦心事，伤心事。

　　文森特居然跑了，这让亨瑞大惊失色，他想开个玩笑，故意气气他，结果这个玩笑开不起，文森特不像他，文森特一伤心，就只会收拾行李逃跑。
　　亨瑞差点忘了，当初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文森特也跑了好几次。
　　他急得要命，跟他在航空公司的老乡打听，查了航班信息，终于知道文森特回南部老家了。想到詹姆斯，亨瑞脊背发凉，有些后怕，可是无论如何，要是放文森特在詹姆斯身边呆一段日子，那是万万不行的。詹姆斯巴不得文森特移情别恋呢，外面随便一个长着两条腿的人类都比自己强，无论性别，不分国籍。
　　亨瑞硬着头皮买了最快飞往南部的机票，赶在文森特跟詹姆斯哭诉以前截住他。
　　飞机落地的以后，文森特和亨瑞几乎是前后脚地迈入麦克米伦家位于海岸线上的别墅大门。
　　谢天谢地，詹姆斯开着游艇出海去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文森特没等来父亲，先等来了亨瑞。
　　“你能不能听我开口解释再跑？”亨瑞无奈地说道。
　　文森特低着头不吭声，反正他最委屈，全世界都欠他的，他没有错，都是别人的错。
　　亨瑞最吃他这一套，厚着脸皮挤到他身边坐下。
　　文森特却不想和他谈话，他转身上楼。
　　亨瑞只能跟上楼，上楼好啊，客厅里人多眼杂的，上了楼，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文森特气得坐在卧室地板上，靠着窗台，手里抱着一个抱枕，凝神看窗外。
　　亨瑞再一次挤到他身边，轻轻撞了他，“吃醋了？”
　　“你说什么，听不懂？”
　　亨瑞抽抽鼻子，装出嗅闻的动作，“一股好浓的酸味，法拉利都能闻出来了。”
　　“滚你的，我吃哪门子的醋？你要跟谁睡觉是你的自由，我要跟谁睡觉也是我的自由，我们各自找床伴，过得不要太开心啊，哈哈哈哈。”他干笑两声。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原本你和塞巴斯蒂安睡一个床的时候，我酸得不行，我以为反过来治你，你心里肯定不好受。看来我想错了，你们艺术家就是令人费解，脑回路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你要不是因为吃醋，那请问我还能让那几个男孩继续住我们家里吗？”
　　“不行！”文森特想也不想，“那是我的房子，你让他们搬你那边去住，我不想看见他们了。”
　　“哎哟，那是他们得罪你了？可怜见的，人家孤苦伶仃的孩子，你容不得他们，那他们只能搬我那边去住了，好让你眼不见为净。那我要是也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你是不介意的吧？你要是想我呢，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行，我还来伺候你，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越说越不像话，文森特听不下去了，他气得眼泪汪汪，瞪着亨瑞。
　　“你干嘛？”亨瑞有点儿崩不住了，“你可别哭啊……”
　　他越说，文森特越忍不住，果然两颗大大的泪珠就那么滚了下来。
　　“我叫你别哭……”
　　文森特再也控制不住，他拼尽全力用拳头砸亨瑞，砸得亨瑞哇哇大叫，亨瑞不是假装的，这毕竟是男人的拳头，真的疼。
　　文森特最初几拳还是用力的，越打力道越小，越打心越虚，最后果然不打了。
　　“对不起……”他嗫嚅着说道。
　　亨瑞在地板上重新坐直，对于这突兀的道歉，他不觉得惊讶，这句久违的道歉终于来了，他觉得很满意。
　　“我跟塞比……我们不是那样的，我们没有那种关系，就是故意哼哼让你听见，气你的。”
　　亨瑞简直心花怒放，心想你可算老实交代了，你可算承认了，我就非要等你亲口说出来，跟我认错。太爽了，真他妈的爽！但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而是靠在床柱上，吊儿郎当地点起了烟，优哉游哉地吞云吐雾，他在云雾中看着文森特，冷冷地说：“嗯，说下去。”
　　“我只是想治治你的毛病，不是我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想和我上床，我有我的分寸，我也有我的社交圈，我觉得你应该信任我。”
　　“玩枪就可能走火，你不觉得这种玩法太过分了吗？”亨瑞阴着脸。
　　文森特扶额，“我就知道！好吧，退一万步讲，即使我真的和别的男人上床，那也是我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幸福，你可以愤怒，可以和我分手，总之你没资格打我。”
　　亨瑞微微一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僵持了一会儿，他声音有点沙哑，“我知道。我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现在我们重新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只想好好过日子，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了，我会放你走，我不会打你，更不会杀了你。”亨瑞抬眼，他的眼眶都红了。
　　文森特想，姗迪当年肯定也是这么原谅亨瑞的，他受不了亨瑞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他靠过去，拉起亨瑞，把他引到床沿上，两个人一起并排坐下。“我爱你，我不能保证我永远爱你，但是如果我不爱你了，我会让你知道。我不会爱上塞巴斯蒂安，不是那种爱，他只是我的朋友，我更不会爱上罗科，我也许爱上任何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罗科，因为他是你的儿子，爱上罗科那是在你心口插一把刀。即使有一天我不爱你了，我也不会这么做。你不要担心你会变老，不再强壮，不再英俊，我们每个人都会衰老，坦然面对，优雅地接受，你会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你只会越来越有魅力。我爱你，不是因为床上那点事，如果只是因为身体上的乐趣，我早就放开自己了。你记得吗，当初你控诉别人生活放-荡的时候，你说过：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那他有什么资格谈爱？我简直120%认同这句话。”
　　“我也知道我有多疑的毛病，我想改，可是我改不掉。”
　　“我们一起努力。”文森特握住他的手，“让他们三个人搬出去吧，我……我接受不了。”
　　“我和他们也是做戏而已，我是清白的，你不信任我吗？”
　　文森特愣了愣，亨瑞推了他一把，然后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了。
　　“你这算报复？”
　　“没错。”
　　文森特的语气变得危险，“所以你知道我和塞比是假装的？”
　　“早知道了。”
　　文森特再也忍不住，他把亨瑞按在床上，决定好好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