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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走错的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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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晏南记忆犹新,那是他高中第一次迟到,也是林海夏第一次跟他说话,眸中的清冷,宛若陌生人。那时的他,对林海夏而言的确是陌生人。他想,也许就是她眼中的疏离陌生,让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在意,他想要她的眼中有他,他想要亲近她,而非远远看着。
“虽然我很想保密……”希望海夏的一切只有他知道,但不可能,“但是无能无力,海夏师姐,你走错楼层和迟到的事迹可是当年绿苑的传说,我想在你之后,从绿苑出来的只要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应该多少都听过。”
“有那么夸张?”
“我们班上的人,都认识你。”江晏南这话不假,当年他们班的人对林海夏,印象相当深刻。
“迟到这事不假,但是走错楼层有那么多次?”
“我记得我升初二的第一天……”
二零一一年九月一号,绿苑中学,初二五班。
“林越。”
“到。”
……
“江晏南。”
“到。”
“新学期新气象,今天同学们表现不错,全勤,希望今后能继续保持,尤其是江晏南!”
孙畅的话刚落下,“扣……扣……扣”敲门声响起。
江晏南觉得这敲门声很耳熟,熟练悠闲,丝毫不急促,只见门把往下,门被推开,一个熟悉轻缓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抱歉,我来晚了。”
讲台上的孙畅呆滞了一会,迅速浏览一遍点名簿,他刚刚漏点了?确实没漏,他望向门口。
五班的同学听到敲门声,纷纷抬头望去,今天不是全勤?也没有空桌子,所以是谁迟到了?
推开门进来的女孩,与五班同学面面相觑,陌生的脸庞,让她大脑一瞬间空白,但很快回过神,她绝对没走错楼层,她很确定她看到了“3”。
“海夏,又走错。”孙畅发现来者是自己爱人班上的林海夏后,会心一笑,这个转学第一天就走错楼层的学生他印象深刻,何况孙优在家中时常提起。
“这不是三楼?”看到自家班主任的丈夫,林海夏怀疑她看到的是个假“3”,怎么她每次走错楼层都能被班主任的丈夫碰到。
“是三楼没错,但是你初三了,教室在四楼。”
“初三在四楼?”
这件绿苑学生心知肚明的事,中途转进来的林海夏毫不知情。
“你不知道?要不我找个学生带你上去,别待会又走错。”孙畅诚心建议,他记得爱人讲过,她的学生林海夏虽然聪明但生活上却迷糊,他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
“不用了,谢谢孙老师。”林海夏道完谢,转身打算走却发现二五班的同学依旧盯着她看,这么多双眼睛,不好直接走,于是她停下,面对众人,认真诚恳:“抱歉,打扰到各位,祝师弟师妹们新学期……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话语落下,不知是谁带头,五班同学纷纷鼓起了掌,这下子林海夏进退两难,还是孙畅开的口让他们停下。
保持原先进来的步伐,林海夏一脸镇定走出二五班,轻轻合上门。
江晏南觉得那个背影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晏南的叙述让林海夏静默了,那恐怕是她初中最尴尬的事,“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现在她也没想通,当年她为什么不直接走。
“你们班的同学很热情。”那个场景,她至今历历在目。
“隔天,你又走错到我们班,那个学期,你还走错好几次。第二学期起你就再也没有走错过,班上同学还怪不习惯。”
有些记忆,林海夏并非遗忘,她只是封锁起来。江晏南的话如一把钥匙,开启了一切。
绿苑的一年半,是她中学最快活自在的一段日子,尽管她是转学生但这并不妨碍她融入班级。她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能这么快融入班级,还得归功于当年的班主及班上的每个同学。
后来她再没遇到这么好的班级这么好的老师。班上每个同学的名字面貌她依旧记得,在那个学校遇到的老师她都心怀感恩。尽管天各一方,不常联系。
“那时你们班的人都看着我,怪尴尬,我觉得打扰到你们应该道个歉,光是道个歉又干巴巴的,想着新学期怎么也得说个祝福语,想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说了……”
“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两人声音重叠,林海夏惊奇地转头盯着江晏南,“没想到你记得,那天回到班上后我想了想,我应该说学习进步。”
“你说得挺好的,我们班同学都觉得你很有趣,而且确实很多人都心想事成了,她们都说是托了你的福。”
“这么神奇,那你呢?有心想事成吗?”
“有。”
那时候他想,要是能常遇到这个师姐该多好,日子肯定会变得很有趣。
他这样心想着,然后事成了。
江晏南常遇到林海夏的地方,并非学校,而是公交车。64路公交,林海夏家离学校比他要远,早上上学他上公交常看到林海夏坐在车厢中部靠窗的位置,而他总是坐在最后一排。
他记得有一次,林海夏坐过站,他也跟着坐过站,本来不会迟到的他,硬生生迟到了。林海夏走得很慢,而他不知道为何不敢走快,现在想想大概是心虚,那天早上他跟在林海夏后面,保持着距离,走回了学校。
中途他还跟着她进了面包店,买了三明治和红枣酸奶,而早读铃已响了十分钟,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迟到能那么不紧不慢。
久而久之,他还算出一个概率,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数学学得不错。
假设他在公交上看到林海夏,那么他有百分之七十的迟到概率。他在公交上遇到林海夏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五,那林海夏迟到的概率百分之四十五点五。绿苑迟到之王非林海夏莫属。得出这个概率的江晏南,特别想问问林海夏背了多少英语课文,要知道“夫妻档绿苑双杀”可不是白叫的。
当年江晏南并没有上前询问,不然林海夏也不会到高中才真正认识江晏南。
但后来有人给了江晏南答案。
“你还记得初中的薛城吗?”
“阿城?”林海夏不解,江晏南怎么提起薛城,“你认识他?”她记得薛城没提到过江晏南。
“到了,我先进去报到,待会再跟你说。”
江晏南一进去,一旁其他迎新的人立马围上来,叽叽喳喳询问。
“海夏,刚刚群里说你带了个可帅的小鲜肉过来!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快快从实招来,你俩什么关系。”
“对啊对啊!你们一看就不是刚认识。”
“他是我高中师弟,你们这样聚众聊天,被付队看到,又得挨训。”
“安啦安啦!有你在她不会训我们。”
“付队不训你们,我难道不会训你们吗?”林海夏收敛笑意。
“好怕怕……林队发飙了,我们先撤!”
人散开后,林海夏走到树荫下,打开了手机微信,班群专业群迎新群,各种照片,无处不偷拍,真是服了这些人,再往下滑动,她看到几天前跟薛城的聊天框,点进去发了条消息:“你认识江晏南?”
等了约一分钟,薛城没回,林海夏关上手机屏幕。
薛城是林海夏难得的一直保持联系的初中同学,她虽曾跟班上每个同学关系都很好,但离别和时间终究淡化了他们的情感,许多人早已不互相联系。
没一会,江晏南出来了。
“宿舍哪一栋?”
“三十二。”
“我住三十,就在对面。”林海夏抬手看了眼手表,“快十二点了,我先带你去宿舍,然后请你吃饭。欢迎你来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