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大佬在末世》Starrism

18、与弓箭共语时刻

　　赵耀那一刻的表情，无奈到极点，多少只嗷嗷待哺的草泥马从他内心激昂而过，合成一首乐章，不带走一片云彩。

　　竟可以悄无声息潜入他的房子，余小诺是猪吗？一点都没发现吗？

　　寂静而漆黑的夜晚是人心最为脆弱的时候，连吹拂而过的风都泛着轻盈的作态，赵耀仿佛能隔着墙壁听到余小诺均匀的呼吸声，貌似睡得还挺香的？

　　赵耀翻了个白眼既好气又好笑，都懒得骂余小诺了，幸好那女人不是什么坏胚子也没杀心，要不然这个蠢货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估计身首异处还得自己给他收尸。

　　不过……赵耀的在白裙子上摩挲。活着就一定比死亡更好吗？这真是一个深邃的问题，于是赵耀从自己漫长的人生中抽出了三十秒钟去思考这个人生哲理，而后大脑清空他将那条小裙子拎到边去，泰然自若坐在沙发上，就着这盆清水慢条斯理地洗箭。

　　他一共有十支箭，这些箭又细又长，外观渡了层金，看上去十分华贵，

　　“阿一，这个月你杀死了二十只丧尸，干得不错啊。”

　　“阿二，这个月你偷懒了吧，只杀了九个丧尸。不要试图狡辩，每次我拿箭你都要躲着我。别找理由，像谁没有洁癖一样，你看我洁癖这么严重，不还是得死心塌地伺候你们这些小妖精啊？”

　　“阿三，别哭，别哭，我没准备凶你，这个月你杀了十一个丧尸，还是很棒的，比阿二那个小妖精好多了，以后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哦。”

　　“阿四……”

　　……

　　赵耀洗箭的时候，大约是他话最多的时候，大约是从前闷得慌，他养成了和弓、箭说话的习惯。尽管它们从不会回话，只能默默倾听，但正因为不会说话，才有不会说话的好处，赵耀也可放心地将闷在心里的胡话对它们倾诉。
　　它们既不会有怨言，也不会外传。

　　花费差不多半个小时，赵耀将所有箭洗得干干净，随后放置在茶几的一侧，就连箭根上的水渍都被纸巾擦净，闪着耀眼的光芒。

　　盆中的水已然浑浊。
　　因常年杀丧尸浸多了血，洗涤过后这盆水的表面凝固了层血垢，赵耀看了眼，有点恶心，他连忙起身将脏水端去浴室尽数倒掉，又接了盆可见底的清水来，准备继续洗他的弓。

　　这可是他的大老婆，得好好宠爱。他拿起这把时常握在手心的弓，心态莫名平静，那当真是平静如水，紧接着他含笑将弓浸入水中，一点一点，直至完全浸泡在内。水透明无色，弓呈灰暗色，在灯光下交相辉映，不久以后水面飘浮着一抹浊色，不丑，有种莫名的梦幻美。

　　窗户没关紧，露出那么一小点缝隙，足以让微凉的夜风趁虚而入。原本盆里的水都是冰凉的，冻手，如今再被风这么一吹，赵耀不禁打了个寒噤，揉了揉鼻子，当然他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更显专注、深情。

　　“阿翠，今天我好像碰到一个很特别的女人，你也看到了是不是，你觉得她怎么样？”
　　赵耀知道阿翠不会回应他，于是自顾自地继续念叨，阐述自己的看法，“她长得很好，脾气很好，应该长得也不错，就是画的妆太浓了，我都看不清她的样子。”他自己都没发觉，他语气里不知何时染了丝委屈，像是在抱怨一位亲昵的人。

　　赵耀突然笑了笑，闪过一丝得意，“你说她是不是喜欢啊？要不然她为什么要送我一件小裙子，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啊？应该是的，毕竟我这么帅是不是？最奇怪的是，我一点也不讨厌她，你说她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因为她送给我小裙子，我就觉得她跟别人与众不同？那我也太……”赵耀啧啧啧了几声，没把后面那个词说出来，继续埋怨道，“唉，还是不提她了，提得我想笑了。”

　　赵耀胡言乱语一番，最后把自己逗笑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胡话，都是些胡话，明明是他自己买的丝袜，才会发生这些事，此刻竟然将这件事的祸根诬陷到别人身上，也算是不要脸了。

　　等弓和箭都洗好，他的工作也算是完成，先将洗好的箭装回箭筒，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又望了眼身旁沙发上的白裙子，大约那女人，真是以一己之力，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当看见这条裙子，赵耀立马记起那女人说的那句，他穿上会很纯？

　　赵耀摇头，半信半疑。

　　怕是瞎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想法，他这么个威武霸气的大男人，穿起小裙子来一定不伦不类。

　　可那女人那双桃花眸那么好看……怎么可能瞎？赵耀开始自己质疑自己，最后他略感无奈，只能提溜着穿着小白裙的塑料袋走回卧室。

　　别误会，他不准备穿，就是拎着这件白裙子站在卧室的窗前吹会儿夜风。

　　临近夏日的夜，风还是带着一股凄凉的意境，过了一会儿，赵耀双手撑在窗沿上看风景，左手掌心摁住塑料袋，月亮虽是彻底看不到影，天空一片漆黑，可不远处中心位置的自由交易市场的上空还亮如白昼，将四周也得亮得出奇。

　　是黑夜中挥之不去的光明。
　　白天的寂静与夜晚的哄闹形成鲜明对比。

　　此情此景作为重建派拥护者的赵耀忍不住抬起下巴思考人生。

　　他想，末世之前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美好？丑陋？
　　他又觉得依着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出来的，索性放弃。

　　他最后看了眼手手里的白裙子，连同装白裙的塑料袋一同从窗边丢了下去，不带一丝留恋。
　　赵耀低着头。
　　在半空中的时候，白裙从塑料袋里解脱。
　　白衣飘飘，像个女鬼，在黑暗中展开双翼，似是要飞舞而起，又如白蝶，舞姿翩翩。莫名地，赵耀回想起之前遇见的那位红衣女子。
　　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赵耀脑子里，就连那双修长的长腿也若隐若现。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那位小姐姐竟然比他还高。

　　“期待和你再次相遇。”赵耀对夜空喃喃自语，只要你不再送我裙子就好。
　　他当真是不讨厌那个小姐姐，还有两分莫名的喜欢。
　　赵耀上床睡觉关灯闭目，呼吸轻缓与风声合鸣，与此同时，在客厅窗台上坐着的长发飘飘的女人无声地笑了笑，她长裙红如血，嘴里噙着抹笑，在黯淡无光的夜里显得神秘莫测，双腿在空中荡来荡去勾勒出好看的弧线，令人浮想联翩。

　　一个大老婆，二十个老婆？
　　挺有艳福的啊。
　　还真是可爱。

　　躺在床上穿着小熊睡衣的赵耀不久就陷入睡眠，紧蹙的眉头拧巴着一股别扭劲，静默地告诉世人，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
　　也许他正在做一个梦，一个并不怎么美好的梦。

　　影像一转画风突变，楼下那树林间，红衣女子爬上枝头，她仰着头，眉眼端的是温润如玉，将挂在树杈上的那条白裙取下。
　　红裙与白裙交染。
　　像是血和雪的交融。

---

作者有话要说：　　赵耀:女装？？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