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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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旻等人终于离开武当山后，大殿众人也才算彻底稳下心神，呼出一口浊气。十几年光阴匆匆而去，张芜霁看着张翠山夫妇的墓碑，心中不免得悲凉。
殷天正看着爱女的名字刻在碑上，眼眶微红，无语凝咽。张真人只仰天长长叹气，目光所及是那远山森木。心内直道，翠山啊，自你离去仿若隔世。师父有愧你临终之托啊。
不过还好，芜霁好好活下来了。还练就一身高超本领，你不用再担心她了。
鹰王一抹眼角细泪，转而却问话。
“芜霁，你当着你爹娘的面，需得如实回答外公的问题。”殷天正方才在殿上不好相问，如今在素素墓前，张真人也不是外人。遂便开口。
张芜霁眼皮一跳，莫名心虚。
张真人只捋捋长须，眼睛眯眯笑得和蔼。
“你与杨逍之间，有没有要和外公还有你太师父说的。”殷天正忽然上前一步，张芜霁耳朵一动，倒连忙从地上弹起来还略略退了几步。
殷天正看她如此失措，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怕什么。”
张芜霁心里暗骂赵旻多嘴。转着眼睛唿地再想起杨逍曾对自己说过的提亲，脸色自是猛地涨红，结结巴巴慌慌解释。“外外外，外公。您您，您别听赵旻胡说八道。”
张三丰反而出声却打断她，“鹰王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呀，就随他们去吧。”
殷天正摇头叹气，“杨逍的确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可他心思颇深，与芜霁你又年岁相差甚多，外公是怕你吃亏。”
“不不，不是不是。”虽然这狡辩听来根本没有说服力。张芜霁羞红着脸，嗫嗫嚅嚅，摆手辩白。“外公，真的不是。”声音却越来越轻。
“而且。”殷天正自然没有落下不悔那孩子。“你这一上去就做人后母，着实不妥。虽说不悔这孩子心地善良，可你到底和她年岁相近，她能接受你吗。”
张芜霁挠挠头，八角果然还是老的香。这些问题直击心灵。
“这些都没想过吧。”殷天正苦口婆心。“到底还是个孩子呢。”他抿嘴不悦。“你不能就因为杨逍他人生得好，就剃头挑子一头热地扑进去啊。”
“外公~您真的多想了。”张芜霁苦哈哈，拧着眉目不知该如何说明。况且分明是杨逍对她图谋不轨才对吧。“我和杨左使，和他是，是。。。。”她嘟嘟囔囔，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殷天正看她支支吾吾，老脸一黑。“罢了罢了，”
“无论如何，我也得从杨逍嘴里听到外公这两个字才谈得上考虑考虑。”言毕便转身离开。
张芜霁看殷天正自说自话，还扭身就走，一时微怔竟没拦下他。
而张三丰却只笑呵呵地朝着她，卷起宽袖招手唤她过去。
“太师父，我，我和杨逍真的，真的。。。”张芜霁也编不下去，只得合上嘴低垂着头，脸上窘色。
张三丰看破红尘，自也看破世俗。他博大的胸襟容得下万事万物。“芜霁，你不必顾虑什么。咱们大家啊，都只盼望着你能好。太师父可是瞧得出来，你很依赖杨逍。”
哪是依赖，分明是害怕。但张芜霁还是忍不住抿着嘴偷笑。
“杨逍，也很爱护你。”
“江湖儿女，敢爱敢恨，实是平常。”张三丰轻轻搭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一样。“芜霁幼时吃过太多的苦啦，现在有这么多人关心保护你，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芜霁了。”
张芜霁眼眶微热，飘泊不定的心在与杨逍重逢后获得平静；而在太师父的开解下更是得到了释怀。她莞尔一笑，俏皮道。
“杨逍也不敢。”
张三丰哈哈大笑，“若哪天杨逍那厮敢欺负我们芜霁孩儿了，就来太师父这儿，太师父定为芜霁撑腰。”
大殿之上。除去张三丰鹰王和张芜霁，其余人等皆聚在此处。俞岱岩已经被抬回去休息了，随着鹰王上山的殷梨亭也一同送去房中好生安歇。
周颠这时自顾自地在杨逍周围踱步，左绕三圈，再是右绕三圈。他上上下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杨逍手覆在身后，身形笔挺，倨傲的神情显得十分臭屁，而周颠就最讨厌他这副表情了。一身灰白长衫显得年轻，下颌上的短须修剪地得体，自有一番魄力。他抓抓脸，着实不屑。
周颠默默靠近杨逍，揣着手小声问道。“我说杨逍啊，我老是想不明白教主她到底看上你哪儿了。”他揶揄着，“今个儿我仔细看你，可总算是想通了。”
杨逍挑眉睥他，宽眉微皱。
“你说教主是不是没怎么见过男人啊，见你有些姿色，就被你迷花了眼。”周颠说话向来不着调，还越说越起劲。“可我看那个赵公子人就生得不错啊，还比你年轻呢。”
杨逍忽然眼色一凛，勾起嘴角冷笑着。“杨某不才，幸好还有点姿色能得教主青睐。只是可惜你们五散人了，”
他顿了顿，眼角余光察觉周颠的脸色如土，心情立时大好。“连姿色也没有。”
周颠一下子气得跳脚，卷起袖子一副就要打架的样子。还是彭和尚眼快，连忙把他拦下，好好劝阻。
“哇，好你个杨逍！”周颠气急上头，嘴巴也没有个把门的了。“我当是教主给你下药呢，分明就是你给教主下药，逼她就范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韦蝠王眨眨眼，默默退到一旁，不掺和。野王脸一沉，走上前来，追问周颠。“周颠，你说什么呢。”
真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周颠话刚脱口，就猛拍自己的这张臭嘴，如今反而是骑虎难下。
但又见杨逍丝毫不惧，更是怒火中烧。还添油加醋地将那日看见的事一一说来，彭和尚知趣地同韦蝠王站在一处，可不敢搅和这爱恨情愁。
野王好歹是芜霁的舅舅，听周颠如此说自然对杨逍怒目而视。可也知自己打不过他，只得先让周颠闭嘴。
更是好巧不巧，殷天正刚至大殿，就听见周颠大声吵嚷。而言语内容却让他面色更黑。
“周颠！”
“你再说一遍！”殷天正迅疾而来，冷冷瞥过一旁的杨逍。
野王即刻站在父亲一边，“爹，周颠惯爱胡说八道的，也许是杨逍与芜霁有事相谈也有可能。”还是野王率先冷静下来。
周颠抓耳挠腮，头疼地紧。教主啊，是我对你不起啊。这事儿恐怕得闹得人尽皆知了。
可鹰王却反问，“你有妻有妾，难道还看不出来？”野王只得灰溜溜地退后。
“杨逍，老爷子我也算佩服你当日在光明顶誓与明教共存亡的血性，”
“今日，我也不为难你，”他咳嗽几声，“叫声外公，敬杯好茶。我倒还能好好考虑此事。”
也重回大殿之上的张芜霁恰巧听见殷天正这般说道，脚步踉跄差点摔个四仰八叉。
韦蝠王和彭和尚则悄悄隐了身形，得空连忙遁走。周颠和野王面面相觑，微张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逍还是立在其中，只悠悠转身面向站在殿门前的张芜霁，缓缓伸出手唤她过去。
张芜霁眨眨眼，心砰砰狂跳。看着他眉目含笑，她似乎被蛊惑一般慢慢走上前，握住杨逍伸过来的手，温暖有力，使她的心渐渐得到了安宁。
“自然是要叫的。”杨逍毫不避讳地握紧张芜霁的手掌，周颠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有些坐立难安。
“不过得是在我与芜霁成婚之时，鹰王才能受我这声称呼吧。”
张芜霁这时才缓过神来，慌忙要抽出自己的手来，却被杨逍紧紧钳制地动弹不得。
鹰王的脸绿了又白，白了又黑的。张芜霁忙说，“外公，你不要听杨逍说的胡话，我根本就还没想过成亲这件事呢。”
哪想。
“那孩儿出来岂不是没名没分，要叫天下人取笑。”
“什么？！”殷天正气得身子一趔趄，野王赶紧扶住。“你你你，好你个杨逍啊。。。”鹰王指着他脸色煞白，不住咳嗽。
野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劲儿地轻抚父亲的后背。周颠听得瑟瑟发抖，莫名觉得自己会被灭口，肿么办。
张芜霁更是惊愕，扯扯他的袖子拉近，耳语道。“我，我什么时候，”但见他嘴角得逞笑容，哭笑不得。
又说，“等到日子了，我去哪儿找孩子给我外公啊。”
杨逍默默搂过她的腰肢，凑近她耳畔。“只好我努努力了。”
努力什么啊努力。
张芜霁屏住呼吸，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这事竟以一场闹剧糊弄过去了。张芜霁躺在床上如是想，但是杨逍倒是身体力行，势要说到做到。
张芜霁揉揉腰，武功高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腰疼！
再说赵旻从武当派铩羽而归后，当杨不悔看见阿大和阿三都被人抬进大堂，阿大血淋淋的断臂吓得她不由后退。
赵旻背对他们，面色不善。
“主人，是我们办事不力，还请主人责罚。”阿大脸色惨白，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跪在地上。
他并不说话。还是苦头陀看不下去，请求赵旻。
“公子，他们本就不是张芜霁的对手，此番伤势颇重。还请公子念在他们忠心为主的份上，特赐黑玉断续膏吧。”
赵旻冷哼一声，还是没有发话。
杨不悔却慢慢凑近苦头陀，小声问他。“苦大师，那黑玉断续膏是什么啊。他们伤势都如此严重了，还有得救？”
苦头陀看她一眼，又瞧了一眼赵旻，向她解释。
听完他对黑玉断续膏的一番解释，杨不悔眼睛倏地发亮。“竟这么厉害，还能使手脚尽断之人重新恢复行走能力？”
苦头陀点点头。
杨不悔不知想到什么，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大和担架上的阿三，也心生同情。她转转眼睛走到赵旻身旁。
“赵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心胸必定宽广。他们二人也算是为你尽忠职守，你该不会连小小的一瓶药都舍不得给吧。”
赵旻偏头看她，见她笑嘻嘻，缓下脸色。“他们办事不利，总要有所惩戒。”
“武不如人，自当如此。”
阿大的头伏地更低了。
杨不悔又说，“武功总有高低，可他们明知自己技不如人还要替你卖命，那你救他们也无可厚非吧。”
“再说了，你这番相救，他们以后只会更加对你忠心耿耿，不生二心。”她分析地头头是道，逻辑清楚。
赵旻脸上渐渐出现笑容出声称赞。“杨姑娘真是机敏过人啊。”
“过奖过奖，是我爹爹教得好。”杨不悔得意地笑着。
他忽然问她，“我若执意不给，你是不是又要垮下脸来，不再对我笑脸相迎。”
杨不悔闻声看他，只见赵旻脸上散去戾气，认真问道。“你也不像那么无情的人啊，我想你还是想救他们的。”
赵旻尴尬地收回视线，随即不耐烦地从袖中掏出药瓶丢给阿大。苦头陀嘴角微微扬起，带上阿大和阿三先行退下。
杨不悔看他早就备好药瓶后，不由得喜笑颜开。转身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悠悠说道，“我就知道赵公子你还是心地善良的，只不过呀，就是死鸭子嘴硬，拉不下脸来罢了。”
“emmmmm，我呢，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她摇头晃脑，背对着赵旻，却不知他转过身直直看着她调皮的身影，觉得有趣。
“你的黑玉断续膏，能不能借我啊。”杨不悔突然转身，充满期望的看着他。
赵旻像是被撞破心事一般，虚虚收回视线。“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救人一命了。”
“武当派的殷六侠也是手脚尽断，那有了这药不就能恢复行走能力了。”
赵旻眼神一紧，殷梨亭和杨逍纪晓芙之间的事，在江湖上可谓是让人津津乐道。他怎么也想不到，杨不悔倒会为了殷梨亭来求他赐药。
“你不知道你爹和殷梨亭之间的恩怨吗。”
“我知道啊。可这跟我想要救他一点也不冲突呀。”杨不悔只是觉得殷六侠可怜，一夕之间却成了废人。
赵旻沉默不言。
“你可以借给我吗。”杨不悔难得恳求盯着他。
为什么要救他！赵旻好想大声问她，可还是抿紧嘴唇面色渐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