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濯不难》斯瑜

6、第六章

　　此时此刻，我靠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睁着眼发呆。一边脑补着窗户如果凭空消失怎么办一边懒懒地不肯站直。高中时的绝症之每天都睡不醒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以至于我在这干了这么久还是个底层。
　　我和老板多次提过这件事儿，老板说:“加薪可以，升职就算了吧。”
　　我有点难过，无功不受禄，我不是光吃饭不干活的人。我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只是在去年给她儿子的压岁钱里抽了一百。
　　没劲。
　　今晚要和思楠一家去吃火锅。最近为了躲庞禺我真是煞费苦心，破财消灾。冬天吃火锅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事。但是经历过前几年经常性发生一个人吃火锅，我已经对火锅免疫了。
　　不得不说，庞禺的突然袭击莫名其妙让我捡起了很多很久以前的爱好。
　　一顿火锅吃得酣畅淋漓。思楠的宝贝儿子简直像极了他妈妈，不哭不闹乖得很。一家三口让我有些向往。但是想到我鬼畜的脾气和精分人格又觉得这样的天作之合怎么都不会是我的。
　　喝了点啤酒，走路有些打飘，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临近家门，在楼梯上便看见家门口站着一坨活物。不管是小偷还是强盗还是庞禺，我都是要逃的。远远的我似乎觉得被那道目光锁定了。
　　“南濯。”这样乌漆麻黑的楼道不知道他如何一眼瞧出是我。
　　“巧啊，来玩啊？进屋坐吧。”我发誓我只是客套一下。男女授受不亲，闺房不可擅进是基本常识。以前是以前，揭开了性质就不同了。
　　“南濯。”
　　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我隔着一条楼梯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我喝醉了。”
　　喝醉的一般说自己没喝醉，反之亦然。
　　但是我知道庞禺的酒量。能喝到晕乎乎已经是破天荒的大事了。我有点不忍心，直觉这事儿与我有关，有点心虚。
　　“怎么了呀，什么事啊？”
　　“你在躲我。”这是一个陈述句，但是我必须否认。
　　“我没有。”
　　他不再讲话，但是我能想象出他的表情，一定是无语无奈又有点怒的那种。
　　总不能一夜都不上楼。我看他没有走的意思，慢慢踱上去，掏钥匙，开门。钥匙刚拔，他挤开我溜进去了。
　　喵喵喵？
　　“聊聊？”
　　不和醉鬼讲话，有辱我智商。
　　“好啊。”我打我自己。
　　“别躲了。不要你做我女朋友了。骗你玩儿呢。”
　　虽然我觉得能拿这事儿开玩笑的可能脑子都不太好，但是我内心真的希望过去这么多天都是虚惊一场。
　　“嗨，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有眼光了。”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尴尬。
　　“嗯，说清楚了，看把你吓得，早点睡吧。”
　　玄关的灯光把他垂下去的眼眸打出一片阴影。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抬头大声说晚安再见的时候已经挂上了惯有的大笑脸，但是离开的动作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一切都回到了以前的平常日子，什么都没变但好像有些东西已经变了。这段纯洁了我生命里大部分时光的损友情好像变质了。就像过期不久的食物，吃起来味道没差，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疙瘩。
　　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地理一理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从头到尾。

　　时间线刚刚来到初二，我最狂的三年里最狂的一年。这是我这辈子成绩和权力的巅峰。新换的班主任不管事，我竞选班长成功，班级成了我的一言堂。想想自己那点放不下来的骄傲可能就在那时候形成。
　　十月，运动会。这是学校的特色之一，把运动会办成体育超市。初二的每个班管理一个运动项目，包括袋鼠跳蛇形跑呼啦圈铅球之类，每个同学拿到一张表，必须参加至少四个项目，将表格填满，每个项目按完成度由主办方打分。
　　我是很懒的。晃完四个不怎么需要花力气的项目便安安静静守着我们自己的项目。晒太阳，养老。打分，维序，计时自有别的同学完成。
　　这天一般是男生打篮球的最佳时间。场地不限，器材不限，时间不限。
　　我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享受初秋的阳光像个大猫。尽管我再三希望身高在165的时候停止生长，但是我还是顽强地长到了一米七。这时，庞禺已经窜到一米八往上好几了。还是那样瘦。有小女生开始在他背后窃窃私语，我看八卦看得异常开心。
　　一向拿到篮球就没影的庞禺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跑到我边上占了个座儿也趴着眯太阳。我踹他“边玩儿去，别占位子不干活。”
　　“你不是也不干活嘛，再说，这椅子我搬来的，休息一会儿怎么了？你这老太婆甚是小气。”
　　..........可是他这一休息就歇了整整两天。也不闹也不吵，就光坐着看别人玩。我问他是不是腿断了，他说医生说他缺钙得晒太阳。反正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只能信30%。
　　但是那次体育超市千篇一律的安排调遣看班竟也不觉得很无聊。时至今日，我真的分不清是我神经太大条还是庞禺真的懒得动。一旦起了心思，过去种种，一丝一缕都是爱意。

作者有话说

　　我是真的不会讲故事。
觉得两个人的故事很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