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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改变,你是否依旧纯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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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是汗的冈没有多久就学会了缠,那种初学的薄薄的气缠绕在冈的身边,微微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感觉。
不是那种光明而引发的灼热感,而是一种纯粹的单一而造成的让人忍不住亲近的温暖感觉。
从某种程度来说,和团长很象。
只不过团长是那种纯粹的没有丝毫杂色的黑暗,让人在仰视的时候忍不住沉溺其中对他臣服。而冈,则是单一的不含杂色的温暖,让人在亲近的同时忍不住想要去信任他。
信任他什么?也许是信任他不会背叛,也许是信任他可以创造奇迹……
冈,不要辜负了蜘蛛的信任。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迦婆那站在飞空艇的训练室外,看着西索肆意狂放地释放着念,而冈则在念压下不依不饶地练习着自己的念。
那是一只小兽,在前辈的教导下磨牙利爪,即将开始属于他的初次狩猎。
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只合格的残忍狼蛛,不再是鲸鱼岛上那只被平庸的生活驯服的小狗。
“迦婆那哥哥!”近乎虚脱地从训练室里走出,冈抬眼便看见迦婆那站在门边,“你在等我?”
“不是。”迦婆那淡淡地说,但却跟上冈的步伐,随他走向餐厅,“等待是软弱的表现,喜欢什么,就要自己抢过来。我是来狩猎的。”
“啊啦,知道了!”冈摸摸脑袋,记住迦婆那说得话,“遇上喜欢的,抢过来就是了。”
沉默半晌,迦婆那开口,“流星街不存在朋友,只有同伴。”
“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交换名字,是彼此承认的标志。”
“生命,在流星街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自己的,别人的,都是。但只有生命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活下来,活下来是最大的奢侈。”
……
“最后,最重要的,流星街人共同的信条——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从我们手上夺走任何东西。”
冈默声不响地牢记着,他知道,这是迦婆那给他的最重要的礼物,他将凭借着这些和他的力量在那个地方生存下去。
“还有,不要信任我,当你追不上我的要求,我会亲手杀了你,”迦婆那冷冷地说道。
知道么,冈,死在我的手上,已经是我能对你做的最仁慈的允诺。
“嗯,迦婆那哥哥,我知道了。”冈点头。
“当你从流星街生存下来后,我允许你知道我的全名。”迦婆那补充道,满意地看见冈的眼里充满了斗志。
“小滴喜欢他。”晚上,聚在一起喝酒的几人被小滴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富兰克林手忙脚乱地擦掉喷在小滴脸上的酒水,“小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意思吗?”
小滴歪歪头,“什么是喜欢?”
大家费了半天的劲,这才明白小滴的意思是赞成将冈当作蜘蛛的后备团员。
奶爸富兰克林长松一口气,颇有几分女儿还是没能嫁出去的惆怅。
“蜘蛛中,除了小滴,玛琪和派克好像都没嫁出去吧?”迦婆那奇怪地问道,“你那么担心小滴做什么?”
“她们,两个腐女啊啊啊啊啊啊!”富兰克林抓狂,“我们蜘蛛女性的婚嫁问题就属这一代最让人发愁啊啊啊啊!!!”
西索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抽风式笑声,在他的掩护下,迦婆那悄悄退场,留下依旧纠结着的富兰克林。
怪不得他这么显老,原来是个原因啊!
因为会治疗的姚瑶在特训没有跟来,所以在反应训练中,迦婆那勒令西索改用面粉团训练冈对危险的敏感程度。
被冈知道后,追着西索抗议,最终还是使用了扑克牌。所以每次训练结束后总会鲜血淋漓地被西索抱出训练室。
不得不承认得是富力士家无人能及的妖兽式恢复程度,第二日,训练室内总会看到冈活蹦乱跳的身影。
迦婆那和富兰克林也抓紧这段时间对冈讲解在流星街的生存法则,一点一滴地改变着冈的观念。
冈还是冈,那个家在鲸鱼岛父亲是二星级遗迹猎人的冈,还是一如出岛时那样纯粹,只是他的观念已经在迦婆那和富兰克林的影响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即使是飞空艇行驶得再慢,还是到达了流星街上空。
站在飞空艇上,虽然对流星街已经有了部分了解,但是亲眼看见后冈还是被它的环境震惊到了。
一望无际的垃圾,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的斗殴杀人抢劫流血,前一刻还在合作对敌的两人可以为了一片发霉面包毫不犹豫地自相残杀……弱小者服从强大者,强大者游离于生存与死亡之间,不知何时亦有可能被不起眼的小人物暗算杀死……
冈不由自主地攥紧自己的拳头,虽然那一刻他很想抓住迦婆那的衣摆,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富兰克林、小滴、西索和迦婆那哥哥都是在这里生存的人,他们不会喜欢软弱的人。
软弱的人,就去死。
冈也这么认为。
所以他不能软弱。
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冈义无反顾地跳下了飞空艇。
“走吧。”连看也不看冈一眼,迦婆那对富兰克林说道。
那是一个即将成为蜘蛛的孩子。
冈已经在这片区域生存了3天。这三天来,他找到了一个临时的住所——用抢的。准确来说,仅仅是和那个洞穴的主人打了一架,那人便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住所,眼神里没有丝毫怨恨,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让冈感觉和鲸鱼岛不同,不过,很刺激。
参与了5场因为食物和饮水产生的斗殴。
第一场中,真正理解了迦婆那所说的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意思。凭着超人的直觉和嗅觉,拖着重伤的身体抱着抢来的食物和饮水安全地回到了临时住所。
夜晚,没有一丝光芒,黑暗的世界里偶尔传来惨厉的叫声。可能是有人正在刑讯,也可能那只是某个流星街人发出的生命里最后的声音。
冈看不见天空的星星,谨慎地趴在洞穴出口处思索自己的得失。对于新人来说最难熬的就是洞穴里晚上是老鼠的天下,但冈还是细心地将闯进洞穴的所有老鼠杀死,作为自己未来的口粮。
他还要在这里生存两个月。
第二场食物争夺战时,虽然冈还是没有杀人,但他已经能够好不愧疚地对着对手下狠手。所有被他打倒的人,无一例外都至少需要修养一年以上。也许这是他最后的坚持,但是当他转身即将离开时,却猛然醒悟到——这里是流星街,也许这样对他们来说反而是最残酷的结果。
果然,第二日原地原本动弹不得的那些人都变成了肉块。一群流星街的小孩子谨慎地戒备着,用迟钝的铁片甚至是石块割取人肉。为了携带更多人肉,对他们来说这也是粮食,他们甚至直接在人身上割肉食用。
初见时,即使是有了一些思想觉悟,冈还是吐了一地。但瞬间又被冲过来的那个3岁孩子震撼住,那个孩子竟然吸吮起他的呕吐物,接着用稚嫩的语气对他说——流星街不能浪费食物。
是这样么?
迦婆那哥哥的同伴们也都是这样活下来的么?这样的长大,在这样被神遗弃的地方,努力地生存。在这个地方,他们是不是也曾卑微地祈求神的恩赐,希望,失望,绝望,然后背负着鲜血舍弃所谓的神,凭借自己的力量掠夺这个世界。
杀人,或是被杀。
自己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吧?
冈低下头,扭断那个轻易接近自己的孩子的脑袋,取下那孩子掩藏在衣袖中的小刀,将他的尸体抱回了自己的洞穴。
第三场时,冈那不顾自己损伤的打斗方法让所有和他对打的人都有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不过,既便如此该有的反抗依旧激烈。
生命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要抢走我的生命,那就付出你的代价。
第三场过后,冈在自己的临时住所里足足躺了5天。第6天时才蠕动着拿了一只自己先前准备好的腐烂老鼠吃掉。干裂的嘴唇咬着生肉,喉咙割裂一般地疼痛。
痛,但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
冈在脑海里思索怎样才能用最少的代价杀掉最多的人,他再也不要有这种无力感,他要变得更强!西索如果知道他的小苹果在有念的情况下和一群没有念的流星街人拼杀却被伤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后悔没有在训练时直接杀了自己呢?
迦婆那哥哥的同伴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吧?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怨言,似乎这是应该的。
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当第四场食物争夺时,冈已经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强化系招数——将念附在一根可以折叠的晒衣杆上,把所有对手的脑袋直接敲烂。
夜晚,依旧是在洞穴出口处看着天空。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来了这么久,从来没看过天上的星星——那些每个晴天的夜晚都会出现在鲸鱼岛天空的星星。
他已经不是那个鲸鱼岛男孩了,所以星星也不再出现在他眼中了么?
后来,已经成为蜘蛛的他偶尔提到这时的疑惑时,飞坦的话让他回味了好久。
星星,那样照耀黑暗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流星街?
呵呵,神何时曾给流星街人希望?
幸运的是,他依旧还是那个纯粹的男孩,流星街仅仅是完全颠覆了他原本的观念罢了。
依旧是那个执着于自己的心,一直向前的男孩。
迦婆那站在库洛洛身后,看着那个对着来接自己的飞空艇挥手的冈微笑,“团长,看样子他融合的很好。”
“嗯,值得培养。”库洛洛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