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死亡 ...
-
缓缓醒来，天空透漏光芒。
她……做梦了？
原来是梦啊。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上，教室里很吵闹。
“哇，快来看照片……快来快来……”早乙女依旧是班级的活跃人物，似乎又在卖网球部男生的照片了。
“勇气，你也来看啊……”
前田爱笑着扯着她的胳膊，然后，她也凑了过去，眼睛瞬间瞪得很大。
这不是网球部男生的照片，这是她被□□时候的裸体照片。
笑着的同学们，那笑容不是微笑，是嘲笑，全是嘲笑。
“啊，勇气啊，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便宜点，你就把这些照片都买了怎么样？”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早乙女，悄悄在她耳边说。
她甩掉那一些肮脏不堪的照片，好恶心……好恶心……
她拼命朝厕所跑去。
“唔——”
被撞倒在了地上，头上响起少年温暖的声音：“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抬起头，瞬间又跌坐在了地上。
温暖如玉的少年的脸上，竟然满是嘲讽……满是鄙视……就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她……
“斋藤……你没事吧？”
红色头发的少年，蹲在她身边不解地看着她。
“闹……”红色头发少年呶呶嘴，将一盒蛋糕递给她，“给你吃吧……别哭了……”
她颤抖着伸起手。
“啪！”
蛋糕全砸在了她的脸上，从一片白茫茫的奶油中。
她看见，红色头发的少年，边笑边又拿起块蛋糕扔她，“扔死你！脏东西！还想吃蛋糕……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围着她，对她吐着口水，她越来越小。
而他们的嘲笑声，却越来越大。
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
这只是梦？
缓缓侧过头，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内。
浑身的疼痛，视线移动到自己的右手……白色的纱布……石膏……
原来，这不是梦……一切都不是梦。
赤着脚爬下床，一步一步缓缓走着，医院的走廊好长，为什么那么平坦呢？
如果满是荆棘，她就会感觉到脚上的痛，那样，就能证明她活着啊……
轻轻推开天台的门，风很大，吹起她的病服，鼓鼓的。
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就能像飞鸟一样，飞起来呢？
蹲坐在地上，一片空白的大脑，毫无焦距的目光。
死死盯住空气。
死亡是她的领域，那么她能够做的，就是她领域里的事情。
起身，一步步走上前，目光却瞬间被一个画架上的画吸引。
整张画上，全是对着太阳盛开的向日葵。
耀眼得让人觉得自己是多么卑微，满幅画上写满了希望。
全是希望……全是对于生命的期望……而她……懦弱的她竟然想要死？……
“世界多大多美好，我想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每一朵向日葵，似乎都在坚定地说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世界……多大……多美好……呜……”
沙哑地重复着，干涸的泪水，滴滴滑落，一滴滑落在画上。
阳光撒了下来，很温暖，很温暖。
伸出完好的左手，翻过画纸，歪歪扭扭地写上：活下去。
她转过身，走下了天台。
另一边，回到病房拿起遗忘的画筒，幸村走回了天台，身边擦身而过一个少女。
他略侧了下头，看到一身病服的少女，赤着脚走在走廊上。
似乎伤得很重呢……他暗暗想，流露一抹担忧的眼神。
继续走上了天台，看了看已经干的画，视线被一个水的印记吸引，伸手摸了一摸，还未干。
“天似乎没下雨呢……”
疑惑地喃喃自语。
若有所思地卷起了自己的画，也忽略了那一晃而过的三个字。
“她的右手腕骨折，还有手指也是畸形粉碎性骨折，手腕接了石膏夹板固定，可是手指的话，需要动手术……”
“那……还能写字吗……右手？”
妈妈脸色惨白地询问一边的医生。
医生看了她一眼，开口：“要看愈合情况了……好的话，或许可以提笔……不过即使能提起来，基本也不能多做运动了……”
不能提笔了……即使能提笔……也不能多做运动？……
那就是说她不能画画了……？
暗红色在心里翻滚，这比死亡还要凄惨。
“额……勇气啊……说情况好就可以提笔了……应该没问题的，到时候……就能回学校了……”
学校？……那个恐怖狰狞的地方……那个满是黑暗的地方……
“我……我不要去……不要去学校……”
她拼命摇着头。
“你不去学校以后怎么办……手没好之前可以旁听啊……怎么可以不去！”
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起来，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询问：“你……还记得那几个男人的样子吗……勇气？”
她摇了摇头，闭上眼。
斑驳地证明自己活着，原来比死亡更痛苦。
在伤害面前，她永远是那么没有勇气，害怕别人的目光，害怕再诚实一点。
现在，她终于什么都没有了，上苍收回了一切……连她的手也收走了。
在天台的角落，紧紧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另外一侧的天台，紫发的少年，一贯淡然的脸上，显着忧郁。
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要坚强地活下去，可是，听到手术后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心还是颤抖了一下。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啊，他要带领全队去卫冕全国大赛，他要没有遗憾地结束国中的最后一年……这些期望是压抑的，他不愿再给他的队友压力。
所以，他明明很累……却依然要遮掩这丝疲倦和恐惧……
“我的存在是什么？！”
天台两侧的人同时念着这句话，声音很轻，谁都没有听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死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