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厨神养成手记》陆核桃

20、第 20 章

　　乔楮把切好的萝卜片放进盆里备用，另一边，赵小葱也已经把调料都打成了粉末，乔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扔给赵小葱一块生姜几瓣蒜头：“继续，加水打汁。”自己则把调料粉接过手按着比例调配起来。

　　看着赵小葱认真扒蒜的动作，乔楮一直惦记的问题又冒出了头：“诶，赵小葱，我一直特别想问你，你们家是不是兄弟三个？”

　　赵小葱还一脸傻乐：“对呀对呀，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一旁的赵小姜满脸不忍直视，乔楮也沉默了一瞬：“因为我能掐会算。”

　　接着乔楮又继续问道：“你叫赵小葱，行三，姜哥老二，那你们大哥岂不是叫赵小蒜？”

　　赵小葱扒蒜的手一顿，语气迷惑极了：“小蒜是什么东西？大哥叫赵葫啊。”

　　乔楮呼吸一窒，半晌才说道：“你父亲很有水平。”

　　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许久，锅里的牛肉牛骨已经炖煮了不少时间，放下去的香料包也开始发挥作用，丝丝缕缕的香气不容忽视地缓慢充溢在整个厨房。

　　赵小姜原本专注在乔楮的动作上，当第一缕完全陌生的香气似有似无地钻进他鼻端的时候，作为一个厨师的职业素养令他精神一振：“好香！”，那香味不同于此前他接手过的任意一种食材，或者说，那并不是任何一种单一的食材能散发出来的香味，醇厚，香浓，变化多端。

　　乔楮低头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掀开了锅盖，原本还只是若隐若现的香味随着蒸腾的热气凶猛地霸占了整个厨房，根本不需要去刻意注意。

　　上等雪花牛肉的诱人肉香令人忍不住口舌生津，更不要提其间还有调配得恰到好处的香料经过长时间熬煮，散发出的奇特香气，那股香气似乎和肉香天生一对，两相混合相辅相成，拼命交织融汇成一股，在口鼻间狂轰滥炸，让人腹中难耐，只能拼命咽口水。

　　乔楮丝毫没有受到香气的影响，他端起调料盒，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就是三茶匙的盐，盐一入汤水中，那原本还飘得有些高的香气，倏忽间便落到了实处，更加馥郁凝实。

　　乔楮深吸一口气，拿着勺子撇了一点汤水尝了下，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我这手艺可真是绝了！一回头吓了一跳，另外三个人不知何时都聚拢到他身后，含蓄如乔栩也忍不住伸着脖子盯着那一锅肉汤吸鼻子。

　　赵小葱更别说了，他看向乔楮的目光亮得像两个探照灯，手却神经兮兮地捂在嘴上。

　　乔楮看着赵小葱忍不住脑仁疼：“你这什么动作？”

　　赵小葱瓮声瓮气地答到：“我怕口水流进汤里！”

　　乔楮：“……德行。”

　　赵小葱看乔楮一反常态地没有毒舌，忍不住得寸进尺：“师父，汤好了么？能喝了么？”

　　乔楮瞥了一圈，赵小姜乔栩也隐隐期许地看着他，他把勺子往赵小葱手上一递：“不许多盛，不许把汤舀浑。”说着自己带着刘川枫慢慢悠悠溜达到客厅休息去了。

　　赵小葱拿着勺子兴奋地打了个呼哨，赵小姜快手快脚地从碗橱里摸出三个小碗递给他，眼巴巴地盯着他盛汤。赵小葱仔仔细细地把面上的浮沫撇开，小心翼翼地盛出小半碗汤，赵小姜正伸着手要接，一只胳膊突然横插过来，干脆利落地从赵小葱手里把碗端走了。

　　乔栩一脸郑重地双手端着汤碗，放在鼻端深深吸了一口气，浓浓的香气顺着鼻腔流向四肢百骸，汤还没入口，他便觉得身心都得到了满足，唯独胃里的饥饿感更加明显。

　　赵小姜眼睁睁看着老板抢走了第一碗汤，敢怒不敢言，幸而赵小葱又很快盛出第二碗塞进他手里：“哥，快尝尝！”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笨蛋弟弟这么贴心可爱，接过碗时看向赵小葱的目光慈爱又温柔。

　　赵小葱被他哥这堪称诡异的眼神看得背上发毛，心里想着赵小姜怕不是被这汤香坏了脑子吧，手上却丝毫不慢，利利索索地给自己的碗里也盛上一大碗。

　　赵小姜原本还在细细品味这汤里缠绵诱人的独特香味，冷不防瞥见赵小葱的碗，登时气得跳了起来：“赵小葱！能耐了你啊！你还给自己多舀了一勺？！”

　　赵小葱哪里想到他哥眼睛这么尖，赶忙端着碗背过身：“哥你看错了！我明明盛得都一样多！”

　　“有本事你把碗拿来比一下，老子三百米开外打苍蝇的视力，你别想骗我！”

　　两兄弟正不断拉扯，一直默不作声的乔栩突然走上前来，在两兄弟疑惑的目光中，把自己那碗还没动过牛肉汤和赵小葱手里的换了个个。

　　换完之后乔栩自然而然地直接啜饮了一口，比想象中更加咸香鲜美的味道，更富有层次的口感，顺着喉管滑入胃袋，令一直叫嚣的胃部无比熨帖舒服。

　　赵小葱赵小姜都被乔栩这随意的动作惊在当场，偏偏乔栩喝了口汤还没事人一样招呼他俩：“别愣着了，快喝，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乔楮坐在客厅沙发上，把三个人有趣的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撸着刘川枫笑了起来。

　　刘川枫心里一动，压低声音问道：“大乔你很开心呀？”

　　乔楮把小黄鸡脑袋上的仿生鸡毛揉得乱七八糟：“你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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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厨房里三个人喝完了汤，乔楮计算好时间，才又重新溜达过来，“少喝点儿，肚子里全是水，一会儿还吃不吃饭了。”

　　赵小葱原本就唯乔楮马首是瞻，赵小姜现在看乔楮也没了最初的轻视，虽不如赵小葱狂热，那态度也和见着神仙差不多了。

　　乔楮把火力调至最小，拿筷子把牛肉夹出来放到案板上，再把骨头用漏勺捞出来倒掉，赵小姜忍不住蹲下身把煮透了的骨头拿出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乔楮：“二少，为什么你煮出来的骨头汤这么香？”

　　从前不是没有厨师尝试用煮的方式烹饪骨头，然而出来的骨头汤无不味道寡淡，况且骨头的处理方式复杂，绝大部分星际公民又没有丝毫烹饪技巧，根本无法作为一道菜品来推广，久而久之，除了一些喜欢研究各种奇葩食材的边缘厨师，大部分厨师都把骨头归入到禁区之中。

　　乔楮听了赵小姜的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和这些星际时代厨师差的不是手艺，而是意识——当然乔大厨的手艺他们也是比不了的——意识的偏差常常会导致事情的结果南辕北辙，这就是为什么乔楮会觉得这个时代烹饪文化发展得如此奇怪，然而人家自己并不觉得——不到不觉得人家自己在岔路上还跑得挺开心呢，一切说到底都是意识的差别。

　　这玩意儿解释起来怕是能从伊尹说汤聊到仰望星空，况且中华菜的精髓一在汤一在酱，光说都要个几天几夜，因此乔楮略一思索，冲赵小姜挑眉一笑：“因为二少我牛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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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大乔为什么说赵爹有水平，因为大蒜为葫，小蒜为蒜。
叫赵大蒜那也太有味道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