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路见

2、第2章

　　一个星期后，是一个新的周六，雨瑶每天需要做的就是擦那些书架上的瓶子，季灵在这个星期也没怎么看到，他说的是出去做生意。
　　这里很奇怪，可是无法解释，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进来，因为那天自己确实没有往店里走，还有店子每到天黑，外面的墙壁就会变成黑色，而招牌会变成白色，而白天的时候，是恰好换过来的，并且白天的时候和其他的店子几乎融合在一起，很难看出来，自己一开始的时候都有点找不到，还有自己的房间很明显是后来重新整修的，卫生间是与整个建筑都不符合的现代卫浴，或许那是季灵怕自己不适应才变得，不过更奇怪的是，自己出了在自己的房间看见过厕所，其他的地方都没有看到，房间里的东西似乎永远用不完，桌上的小柜子里面都是胭脂水粉，似乎是以前放在桌上的。
　　住在“交换”的，除了自己和季灵，还有一名妇人，季灵说是家里的仆人，称呼她为林妈，可是与她说话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回应，平时也不说话，每天的吃食都会准时到大厅的餐桌上，没错，“交换”的后院很大，长长的走廊通过之后，是一个大院，自己住的房间与季灵的挨着，其他的房间也没有去过，然后是大厅，每天都会到的地方，一个星期的观察，雨瑶发现这个大院是很好看的，假山亭台，铺着信白石的小道通向大厅，满是古代园林艺术杰作的气息，走廊也很精致，每一根柱子上都刻着梅花，缠绕着，还有一首首诗句。但是每次雨瑶绕到店的后面，都没有看见那个充斥着古代气息的院子。
　　还有那些瓷瓶和空着的书架，都很难让人不去在意，可是每次季灵都是一句，你以后就会知道把自己打发了，擦着瓶子的雨瑶默默吐槽着自家老板，不过看在他为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了，就勉强原谅他吧。
　　“铃~”有人进来了，这是这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来，雨瑶有点开心，之前季灵已经教过自己怎么做了，所以有点忍不住想自己试试。
　　进来的是，嗯？怎么是季灵？雨瑶正奇怪，就看见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感觉有些颓废，不过她没问太多，因为季灵说过，来客人的时候就要去泡茶。
　　倒好茶之后，季灵让她在旁边看着，在雨瑶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会长时间离开s市去找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的东西。
　　年轻人叫许游，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尚未找到工作，家里是农村的，条件很不好，还有一个躺在床上没办法走路的母亲，父亲在监狱里，还有个在上小学的妹妹，自从上大学之后，他就开始边打工边读书的生活，家里的经济来源几乎都是自己，也因为经常逃课打工，自己也被延长毕业，错过了找工作的最好时机，于是只能到处打零工补贴家用，学校又一直在催着他赶紧搬出去。
　　他有个女朋友叫于雪，家庭条件很好，她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还有个坐牢的父亲，连忙逼女儿跟他分手，将她带了回去，禁止他们见面。
　　走投无路之下，他听说城市的边缘，有一家叫“交换”的店子，可以交换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只要在傍晚六点整的时候到达黄昏路6号便可以看到那家店子，于是他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会遇到老板。
　　听完他的故事，雨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还有老板的庇佑。
　　“你愿意用什么来换？”季灵喝了口茶，问道。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有老家的房子还能值钱。”许游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慌乱，或许今天的到来就是一种羞辱。
　　“不需要其他的东西，只用你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就好。”
　　“最珍贵的东西？”
　　“是的，比如，亲情。”季灵在说话的时候是很平淡的，似乎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许游很惊讶，他从来想不到还会有这样的交换，怪不得这家店这么奇怪，还需要特定的时间与地点才能找到，“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我明天会再来给你答案。”
　　“当然可以。”
　　许游走了之后，雨瑶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老板，你说他明天真的会来吗？”
　　“他的心中自然有答案，明天便会揭晓。”说完便不再理她了。
　　从“交换”出来的许游直接到了打工的地方，生活总是不允许他有多余的心思。
　　上了一整晚班的许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学校，此时他只想可以好好睡一觉再去想其他的，可是到寝室楼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东西已经全被丢了出来，宿管大妈站在门口，插着腰，“你真是厚脸皮，早就叫你走了还赖着，真是生厌。”
　　没办法，现在寝室也回不去，还能去到哪里？还好自己的东西不多，倒也好拿，兜里还有昨天晚上现结的工资，可以去小旅馆凑合一下，实在不行，还是回去吧，照顾母亲，培养妹妹，只是太不甘心，这么辛苦的四年，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实在是没用，难怪都要离自己而去。
　　许游离开学校之后就开始找哪里的小旅馆比较便宜，可是命运总会跟人开玩笑，他遇到了于雪的母亲赵玉，还是迎面遇上，想躲都躲不开，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阿姨好。”
　　“咦，这不是许游吗？怎么？终于回去种田了吗？”赵玉很不喜欢这个年轻人，家里不清白，人倒还长得可以，就是总是没精神，看着都膈应，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就喜欢这样的男孩子。
　　“不是的，只是找房子。”他下意识不想让赵玉知道自己被学校赶了出来，觉得丢脸。
　　“找房子呀，你知不知道现在查的很严，你爸爸是个劳改犯，人家是不敢让你住的。”赵玉 只是想羞辱一下他，事实上并没有这样一回事。
　　听到赵玉这么说，许游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结了，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匆匆跟赵玉道别，逃一般地走了。
　　赵玉看到他灰溜溜的走掉，只觉着更加看不起他，让他们分开的决定，做的真是太对了。
　　许游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墙角，抱着头蹲了下去，脸上都是痛苦，父亲是他这辈子最不想提到的人，他做了错事却要家人给他买单，这么多年了，他被同学嘲笑，被老师看不起，被公司拒绝，现在还被前女友的母亲羞辱，都是那个男人，他该给自己补偿。
　　有了想法的他到了黄昏路，等着六点的到来。
　　雨瑶看见昨天那个男生还就真的来了，赶紧将季灵叫了出来，她发现自己来了之后，他不是出门就是在书房待着，也没擦过那些瓶子了，全都交给自己做。
　　许游看见季灵出来，激动地站了起来。
　　“先坐。”
　　于是许游又坐了下来，两只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季灵，连雨瑶给他倒茶他都没有反应。
　　“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你想用什么来交换？”
　　“我父亲。”
　　“做了这个决定，将无法再后悔，你支付的东西只归‘交换’所有，你确定用你父亲的生命做交换？”
　　“是的，我想站在这个城市的顶端，把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交换’无法直接给你结果，但是可以辅助你达成愿望，出了门之后交易成功，最后一次问你，你的父亲的生命将结束，你，还是要继续吗？”
　　“是的。”
　　“交易达成，你可以离开了。”
　　“这、这就行了？”许游一脸错愕，自己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呀，可是看到季灵认真的样子，他知道，这是真的了。
　　许游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店里出现了一缕青色的烟，季灵叫雨瑶去储物室拿一个瓶子，雨瑶这才发现储物室里有很多瓶子，跟外面的瓶子很像。
　　把瓶子拿给季灵后，他便把那缕青烟放了进去，之后让她放在空架子上。
　　“老板，那是什么？”放好瓶子之后，雨瑶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交换物品，用瓷瓶作为装载物，可保永久。”
　　雨瑶懂了，放在古董里面，便可以跟古董一样永久保存着，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可是自己跟老板做交易的时候好像没有弄呀，莫不是老板偷偷放的？
　　“雨瑶，我明天会出去一趟。”
　　季灵在会房间之前跟雨瑶说道。
　　看着季灵的背影，雨瑶想着，还是过几天他回来再问吧，她当时只以为是像之前那样出去几天，却不曾想到再见就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