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招质子当驸马（穿书）》照千岩

17、第 17 章

　　那天之后，严佩很快安排人换掉了稻草人，而罗实知道季鱼受伤后，郑重向他道了歉。虽然他受太子委托而来，但季鱼到底是公主的驸马，驸马在训练中受伤，他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对于罗实的致歉，季鱼压根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从那天开始，严佩再也不看他了。

　　即便是练习完之后，闲下来，她也只和文娘聊几句，其余时候，都抱着话本，背对他，一本接一本地翻，翻完就随手堆在桌子上。

　　他知道自己不能松懈，但一上午，两个时辰结束后，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再用稻草人练拳，或者踩梅花桩，都已不在话下，但是严佩像是根本不关心一样，天天沉浸在话本里，连走路都在看。

　　这天清晨，严佩刚起床，就叫来碧春和雪冬，问道：“雪冬，这段时间衡伯府可还好？”

　　“一切太平。”

　　“那好，今天出门，你去安排一队侍卫，化装成普通人跟着。”

　　“公主这是？”雪冬没忍住，问了句。

　　“救人。”严佩答得干脆，雪冬像是想到什么，忙下去安排了。

　　严佩转向碧春，“碧春，去库房里找件珍贵但又不带公主府印记的礼物，包起来带上。”

　　碧春虽一脸狐疑，但还是去了。

　　就看今天了，严佩在心里盘算。十月二十五，就是温翠的生辰，陶芸一定会去，去了必然和温翠一个鼻孔出气，少不了奚落温琼。

　　她这个公主，不论婚前婚后，都同莫将军府没什么往来，贸贸然去了，只会引人怀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在暗处动些手脚。

　　除了上次帮温琼买的衣料和首饰，再加上一份重磅贺礼，给温琼表面功夫都做足了，她就不信温翠她们还能给温琼挑出毛病来。

　　至于那队侍卫，下午就派上用场了，胡涉那种奸诈小人，他能逃过一次，还能逃得了第二次不成？

　　仍旧是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严佩坐在车上，望着窗外，心思翻涌。原书里，温琼代表衡伯府去给温翠祝寿，结果被冷嘲热讽一顿，莫远出手帮她，结果又惹得温翠生气，彻底看厌了温琼。

　　下午宴席结束，温琼离府，路上遇到胡涉一群人，差点被拐走，要不是莫远借口军中有事，趁机追来，温琼怕是清白不保。

　　季鱼见茶水凉了，撤下，重新倒上。他虽然低着头，但余光始终不离严佩，她倚在车窗，望着外面，许久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窗外的冷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吹得步摇轻颤，而她却羽睫低垂，满腹心事。

　　“雪冬，莫将军府到了吗？”严佩回过神，朝车外问道。

　　“公主，再过两条巷子就到了。”

　　严佩眼见着马车驶过前面的巷口，就让车夫停下了。

　　“碧春，你带上贺礼，去前面巷口，找个可靠的路人，让他把这贺礼送到莫将军府上，就说是衡伯府的人送来的，送完之后赏给他点银子。”

　　碧春应声去了，严佩望着她的背影，见她把贺礼托人送去，再等到给了那人赏银，回到马车旁，才微微松了口气。

　　“好了，现在去嘉河边上。”

　　马车应声而动，嘉河绕皇城西南角而过，河畔有些店铺，也算是城中人气颇旺的地方。严佩要去那里，无非是因为，那是温琼回家的必经之路。

　　莫将军府里，温翠穿着靛青绣花的裙褂，头上戴了几支亮闪闪的簪钗，正招呼丫鬟给陶芸上茶。

　　“郡主，这是莫远从南边带回来的吉茶，说是孝敬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喝，这不趁着今天大家都来了，让人煮了尝尝……”

　　陶芸面带微笑说道：“大少爷果然有孝心。”

　　“是啊，远儿虽在军中历练多年，但待人接物十分仔细，可比那爱胡闹的老二，强了不知道多少。”温翠谈起莫桓，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府上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大少爷已经称得上国之栋梁，假以时日，二少爷自会有所成就的。”

　　陶芸一席话，说得温翠心中暗喜，以为她对莫远有意，正待客套几句，就听丫鬟说温琼来了，她脸上讨好的笑，当即淡了下去。

　　温琼和如青刚踏进府门，就见莫桓站在树下翘首以盼。

　　“表妹！你来了……”莫桓刚说完，就愣在原地。

　　温琼一身淡青，在日光下闪闪烁烁，头上的玛瑙透着晕红的光泽，细白手腕上的翡翠镯清透鲜亮，衬得她整个人像是刚出水的鲛女，十分耀眼。

　　“桓表哥，”温琼略一行礼，四下打量一眼，问道，“远哥不在吗？”

　　“他……”莫桓这才回过神来，他藏好眼中的贪念，笑着说道，“父亲找他有事，他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那就有劳桓表哥带路了。”温琼垂下眼，她今天来将军府，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见见莫远。

　　自从上次宫中宴会一别，他们又许久未见了。

　　“表妹，母亲在花厅里，你们先进去吧。”莫桓出声提醒。

　　温琼对他点点头，带着如青踏进花厅。

　　只是她们身后的莫桓却并未离去，他站在门边，借着绿植宽大叶片的遮挡，死死盯着那道淡青的身影。

　　“见过姑母，祝姑母长寿安康，福泽绵延。”温琼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

　　温翠一时没说话，她的注意力几乎都被温琼的一身打扮吸引了去，她看了半晌，才想到让人起身：“先起来吧。”

　　陶芸常年和严佳混在一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眼就看出她这身打扮绝非凡品，她面上并不在意，心里却压抑不住隐隐愤怒。

　　温琼置办装束那天，她明明去搅了局，怂恿那侧室之女花了温琼的银子，怎么她还有钱买到这么上乘的首饰？

　　还有她身上的布料，绝对不是那条街上布庄能进到的货，以她的眼光看，倒像是东边海岸进贡的、有“鲛绡”之称的暗纹青锦。

　　所以，她这身行头是哪来的？陶芸扯了扯帕子，她这一身桃红掐金丝的裙衫，竟被比了下去。

　　“琼儿，今年庄子上丰收了？”温翠问道，她当然也见过不少好东西，虽然说不上名字，但也认得出，温琼这一身，就是把整个衡伯府卖了，怕是也抵不上。

　　如果说衡伯府还有什么收入来源，那就是城郊两处偏僻的庄子了。

　　温琼不知其用意，但还是老实答道：“姑母，今年庄子收成是比往年多了些。”

　　“有钱了就是好啊，都舍得买好东西了。”温翠话里似是不忿，想当初，她没出嫁的时候，在衡伯府里过得那些苦日子，大哥温邦明明手里有闲钱，却不肯多给她一些，她当年和莫将军第一次见面，穿得还是过了好几个年的“新衣”。

　　到底还是比不过亲生女儿啊，看看，这一有了钱，就忙不迭地打扮起来了。

　　温琼顿感莫名奇妙，但又不好发问，就没有接话。

　　温翠也知道当着小辈抱怨过去有失颜面，也停了牢骚，给温琼介绍道：“琼儿，这是顺国公府上的明和郡主，你也给行个礼吧。”

　　“见过郡主。”温琼顺从一礼，虽然她曾与郡主有些不愉快，但在姑母的寿辰这天，不宜再生事端，她还是拎得清的。

　　从地位高下来分，她给陶芸这个郡主行礼，也实属应当。

　　但是，陶芸却迟迟没让她起身。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温琼许多次，越看心里那无名火烧得越旺。

　　难道又是严佩搞的鬼？陶芸冷冷一笑，之前几次，严佩私下出手帮助温琼，让她不怀疑都难。

　　只是她弄不懂，严佩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掺和落魄衡伯府这些事做什么？是为了温琼好，还是想和她做对？

　　抑或……目标在莫远？

　　花厅里一时寂静无声，陶芸不开口，温翠也不好越俎代庖，众人就见温琼腰身半蹲，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母亲！”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莫远一进门，见温琼还在行礼，随手便扶她起身。

　　温翠脸上埋怨之色一闪而过，这个儿子，不知为何总是对温琼这么上心。她定定神，说道：“远儿，明和郡主特意来为我祝寿，你该早点来见见她。”

　　“见过郡主，因为父亲有事相商，莫某来迟，还望郡主见谅。”莫远从善如流，一套话说下来，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大少爷忙于公事，也要多注意休息，今日是夫人生辰，合该多陪陪夫人的。”陶芸也略施一礼，笑道。

　　“多谢郡主提醒，父亲放我过来，正是要告诉母亲，宴席已经准备好，让大家移步膳堂。”莫远礼节周到，但却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温翠一听，忙招呼着众人动身。在府里，真正当家的，到底是莫将军。这些年，他虽对自己感情淡漠，但重大场合，从不下她的面子。她心知肚明，所以当他在家的时候，也会收敛一些。

　　当花厅众人纷纷起身离开时，莫远却守在温琼身边不动。

　　“远儿？”温翠陪着陶芸出了门，见莫远仍旧立在原地，便喊了句。

　　她正想借这机会撮合他同陶芸之间的感情，怎么莫远就是不开窍呢？

　　“母亲，郡主，你们先去，父亲有几句话，让我带给舅父。”莫远拱手答道，像是真有什么重要事情一样。

　　温翠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他都把莫将军抬出来了，万一真有什么事情，她横加干预，倒是落了话柄。

　　“好，你们谈完就尽快过来，不要让大家等你们。”温翠说得不情不愿。

　　“知道了，母亲。”

　　温翠只能陪着陶芸先行离开，只是陶芸在转身的时候，看了看莫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