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我看神棍师尊在线坑徒[穿书]》二八猛男

76、追忆（五）

　　自那之后，柳春风便和桂花杠上了。

　　他也不顾着宅在破庙里了，时不时便跑出去，也不干别的，就是冷不丁从各种地方冒出来，对着桂花皮笑肉不笑几下，再阴阳怪气几句，似乎便是要憋着气一般的存心膈应她似的。

　　桂花除了前几次偶尔没有准备被他吓了一跳之外。很快就习惯下来。无视之余，还时不时的能让他莫名吃瘪。长此下来，柳春风在无尽怒火与越挫越勇中，也不由感到了一丝挫败。

　　一日，他又在破庙盘腿而坐，正啃着一块干粮，琢磨要再去如何膈应桂花。却听“咯吱”一声，却是朋飞尘推门而入，顶着满肩的鲜血与落雪而归。

　　朋飞尘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不是忙着斩杀不知道，便是帮着父老乡亲搬这搬那的。每天活似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像现在天还没黑便回来，已是十分难得。柳春风抬头看去，便见他肩膀上有五道抓痕。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柳春风心道：居然是受伤了。怪不得。这可真是太稀奇了！

　　鹏飞尘此人，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说话也很不靠谱。但他的仙法武功，却是一顶一的厉害。会被伤成如此，也是不常见。

　　柳春风凑过去，笑嘻嘻道：“大师兄，你伤的好重啊。”

　　他所言不假。那抓痕仔细一看，已近乎深可见骨。呼啦啦的往下淌血。这要是放一般人身上，早就爬不起来了。朋飞尘却揉揉后脑勺，不甚在意的糊一把药，挥手没事人一般道：“还好吧。小伤罢了！”

　　柳春风托腮盘坐一边，看着朋飞尘给自己包扎。

　　那鲜红的血液不断在眼中放大。柳春风闭了闭眼，无端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那情绪说气闷，也并非气闷，说气愤，也并非气愤，堵在心头，绝不舒服。实在是让人奇怪。柳春风想了想，把这归功于太久没见血，冷不丁一见，实在是有些手痒难耐。

　　柳春风道：“大师兄，你武功都比我高这么多。居然会被不知道所伤，你何时变得如此没用了。”

　　朋飞尘一拍脑袋，道：“说来也奇怪，按理来说不知道都是单独行动。平时能建议两只已是稀奇。今天村外聚集了一群那种怪物。难不成这怪物还会因为人而聚集？”

　　柳春风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怪物并无神智。不过一盘散沙，会聚集，除非是……”

　　他说着说着，眼里已经带了三分思考。“除非是”这三个字说得轻之又轻。几乎是喃喃自语了。

　　朋飞尘没有听清后面三个字。只听到了前面的内容，揉揉鼻子。疑惑道：“师弟，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柳春风闻言，嘻嘻看他一眼，并不答话。把手中的干粮塞进朋飞尘嘴里。道：“大师兄，人若想活的开心，活的久一点。就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朋飞尘咬两口嘴中干粮。匆匆咽下，刚想再追问。忽然一愣。道：“师弟，你这个干粮是哪里来的？”

　　柳春风一努嘴。示意朋飞尘看向神像的供台之上。便见在那之上，摆着个豁口儿的破盘子。上面还有一些干粮残渣。朋飞尘下意识道：“这，这是谁供的？”

　　柳春风诧异道：“这东西不是你供的？”

　　朋飞尘道：“我有时候会供点儿野兔什么的。但这个不是啊！”

　　这破庙残破不堪。连神像都缺胳膊少腿儿。甚至连脑袋也掉了。实在不清楚供的到底是哪路神仙。而破庙后，更是有好几座孤坟，埋的都是葬身战乱之人。

　　如此一个地方。说是不详已经是抬举他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一个好似随时要闹鬼的庙，还有除了朋飞尘之外的人供奉。

　　柳春风眼珠一转。不由在心里多了几次好奇。这份好奇不过转瞬即逝，没过几秒，便被他丢之脑后。

　　他拍拍屁股抖落身上的灰尘。提着小刀。便准备出去。朋飞尘在身后道：“师弟！你要干什么去？”

　　柳春风一摆手，遥遥道：“打雪兔！”

　　那陌生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不停，最后一并成了血腥的杀意。柳春风舔舔嘴角，拍上门，直直冲着村外而去。

　　朋飞尘所言非虚。那些怪物好像有着什么目标一样。明明刚被朋飞尘清理完毕。不过半天的功夫。又出现了一两只。缓缓向着村落聚集而来。看见柳春风出现，都嘶吼着转过了头。

　　柳春风心中嗜血之意乍现。哈哈一笑，提刀而上。

　　半响后，他浑身鲜血。提着一只野兔。在破庙前犹豫半晌，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自己这种忽然去宰杀不知道的举动说不出的羞耻。

　　他晃悠半天，终是不耐进去。拿根绳子把野兔一捆，吊在树上。起身往水井方向走去。准备消灭证据。

　　此刻天已近黄昏。柳春风也不着急。晃晃悠悠的冲着水井边走去。还未到目的地。便听到几声嬉笑。一尖锐嗓音阴阳怪气道：“朋大侠便是心肠太好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人也救。”

　　另一嗓音道：“就是。有的人啊，千人骑万人跨。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怪病。再污了这水。”

　　柳春风从小学的便是一个杀字。看不惯便杀。杀不过就被杀。简单粗暴，哪里见过这么阴阳怪气的唇枪舌斗。不由得挑挑眉毛。好奇扒头看去。

　　便见井水旁。原来是有四五夫人前来打水。叽叽喳喳笑作一团。眼睛若有若无的撇向一旁。

　　柳春风随着她们的视线望去。便见一婀娜背影，立于井边打水，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柳春风一愣，挑挑眉毛。

　　——那竟然是桂花！

　　他心念一转，立刻明白过来，估计这几人，嬉笑的便是桂花青楼出身这件事。

　　桂花一瞥一笑，一举一动，都满是风尘气息。这种痕迹是如何掩饰也掩饰不了的。被人察觉，不过是早晚的事。更何况她也从未掩饰过。

　　村里的男人对此心照不宣，看她的眼神儿便多了几分打趣儿与不言而喻。直恨的那几位有夫之妇牙根痒痒。

　　想必，这也是就此引出的祸端了。

　　柳春风自然是十分喜得见桂花倒霉，脚尖立定，翻身上树，找了个合适的枝头。饶有兴趣地看起戏来。

　　那边几个夫人还在阴阳怪气的嬉笑。柳春风听了一会儿，翻来覆去不过也是那几个词罢了。实在没什么意思。再反观桂花那边，平时明明对他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现在居然如此窝囊，半天都放不出一个屁来。

　　柳春风看半天，不由得渐渐感到无趣。而那几个夫人的声音实在是吵闹，激得那一股莫名的情绪又翻滚而上。柳春风摸上后腰匕首，眼中若有所思。

　　然而，还不等他动作。便见不远处的桂花忽然抱着桶。倏地站了起来。随即，双臂用力，滚着泥巴的污水便直直冲着那几个夫人而泼去。

　　那几个人猝不及防，被泼了一身。尖叫之下，骂道：“你疯了！？”

　　桂花呸的啐一口，直直冲上去，撕着她头发，破口骂道：“来啊！老娘怕你不成？只知道嚼舌根的丑八怪！老娘扭个屁股就能把你男人魂勾没，小心点哪天看见他光着屁股出现在老娘我床上！”

　　那女人尖声道：“你这个出来卖的臭婊子！真是不要脸！”

　　桂花道：“出来卖的也比你强！黄脸贱人！弄扒了衣服站街上都没人愿意看你！老娘一个眼神儿抵你们五六个撅屁股叫卖。”

　　几个女人厮打成一团，扯头发扇巴掌，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看的柳春风膛目结舌，匕首一滑，险些掉下去，连忙捞起。再抬头，却见那边已然分出胜负。桂花的怪力占了便宜，几个夫人落荒而逃，剩她一人。衣衫凌乱，漂亮的脸上四五个巴掌印与抓痕，喘息而立。

　　她呆了一会儿，转过身去，头发凌乱，蒙在脸上，去收拾掉落一地的东西。

　　寂静之中，一阵窸窸窣窣，随即忽然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

　　压抑不住，她便不再压抑。桂花披头散发，扑倒在水井边，嘶声哭道：“凭什么！凭什么！！！！”

　　她道：“我不能好好活着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凭什么！？！？”

　　她哭的伤心，并未注意身后依然轻巧跳下一个人。道：“不为什么。”

　　桂花一下止住哭声，立起身子，柳春风笑嘻嘻凑过来，道：“世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老天爷戏耍你，不让你活，便怎么也要给你找不痛快。”

　　桂花红着眼睛，怒目而视，柳春风好似没看见，继续道：“桂花姐姐，我知道她们为何找你麻烦。最近男人动工，你不是也是去试了？虽然你力气大，也比男人干的多，但工钱不及他们，还要被调笑揩油。现在你打了工头老婆，看来这份活计也保不住了。”

　　柳春风拍手哈哈笑道：“你忍了这么久，全白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出身青楼。所以活该被人一辈子践……。”

　　“啪”的响亮一声，打断了柳春风的话。

　　他被扇的别过头去，摸摸火辣辣的脸颊，嘴角笑容越发开怀。

　　他转头，幽幽道：“这就对了。哭有什么用！恨吗？不甘心吗？我可以帮你啊！”

　　“谁骂你，我便撕烂她的嘴，折断四肢，扔到荒野。谁下流的看你，我就把他绑起来，让他被乌鸦啄瞎眼珠。凄惨暴尸荒野而亡。我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