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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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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润玉是打算立刻回天界，他还有值夜的差事在等着。可是旭凤突然晕倒，打断了他的行程。
“是穷奇瘟针。”润玉在把脉和察看其情状后，得出了此结论。
瘟针乃天下至毒，三日便可灵力尽失。传闻花界净泉内的圣草夜幽藤，可解此毒。
虽然回去要挨罚，但是看着旭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心里有种莫名的窒闷感。锦觅决定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把夜幽藤给取来。
“卞城王，为保两界长治久安，还望卞城王务必将旭凤此事压下。一切后果，有我来承担。”润玉说完，发现沉宁在望着他。
“请夜神殿下放心，小王心中有数。”
润玉作了一揖：“多谢卞城王。事不宜迟，你们先动身，我会带着旭凤，在花界外等着你们。”
锦觅乃花界之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结界，直接进入。鎏英在外等待锦觅接应，正怀疑她是否可靠时，突然发现旭凤的体温降得极低。
润玉：“他的灵力正在消散。劳驾，帮我护法。”
沉宁拦在了旭凤身前，“自古冰炭不同器，你不能直接渡灵力给他。”
“我知道，所以我先用部分灵力，催热体内的水系灵力，再将蒸腾出的真气，渡入旭凤体内。”
“逆势而为，对你自身损害极大。一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遭到反噬！”
“事急从权，旭凤性命攸关，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倒不用，你把火灵珠给他就行了。”
“可是我修水系法术，五行相克，无法将里面的灵力取出来。”润玉取下坠子，把蓄满灵力的火灵珠放在手心。
“我可以。我能封进去，自然也就能拿出来。”
润玉还未来得及吃惊，就见沉宁将火灵珠打入旭凤体内，掌中飞快地变幻出莫名悸动的黑色幽光，口中叱道：“解！”
旭凤的温度逐渐正常，脸色不再继续发青。她道：“此珠所蓄不仅有火系灵力，还有万年修为。旭凤无法一时间全部纳入，否则必毁筋脉，再无寸进。只能先开一个小口子，循序渐进。”
“万年的修为？！”一旁的鎏英顿时惊叫了起来，“那火神殿下以后不就更厉害了！”
“是你的吗？”润玉没有想到沉宁送的礼如此贵重。难怪她当时说，妖魔鬼怪经此珠一砸，保管魂飞魄散。心里愈加复杂万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一切皆是天理因果。”沉宁有些感慨。
“她说的话好玄乎啊，夜神殿下你听懂了吗？”鎏英挠了挠头。
润玉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沉宁，虽然她和锦觅一样活泼贪玩，但并非全然单纯、万事不知。他所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但至少现在可以肯定，她和天后荼姚应当是无瓜葛，与父帝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锦觅及时将夜幽藤从花界带出，研磨成汁给旭凤喂下，旭凤很快就痊愈了。他醒来便握住了锦觅的手，这一幕情景正好被追锦觅而出的长芳主看见。旭凤趁此机会向长芳主表明自己的心迹。可惜锦觅身有殒丹，绝情绝爱，一点也听不懂旭凤在说什么。
旭凤深情表白，长芳主却“棒打鸳鸯”，不许旭凤再来花界，带着锦觅消失在水镜内。几日后旭凤单独再访花界，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二凤殿下这是失恋了啊！”沉宁的语气很同情，但她嗑瓜子的速度毫无同情心。感情经验丰富的鎏英深以为然，并且从她手心捞走一颗香瓜子。见鬼，吃瓜这种属性是会传染的吗？
“食不言，寝不语，不要话这么多。”润玉轻轻弹了下沉宁的脑门，随后对旭凤说道：“我们现在立刻回天界，向父帝复命。”
鎏英和沉宁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天帝的省经阁，在外等候传召。
润玉和旭凤回禀穷奇已经被杀死的时候，天帝有些愕然，但很快便恢复波澜不惊：“此次你们二人功德圆满，做得很好。旭凤，卞城王向我密报，说你中了瘟针之毒。”
“儿臣一时不察，让穷奇有了可乘之机。多承大殿下和卞城公主，不远万里，带儿臣去花界求取夜幽藤。现已无碍了，父帝切莫挂念。”
“这夜幽藤乃花界的圣物。她们肯让出，足见花界的几位芳主深明大义。”
润玉：“启禀父帝，求取夜幽藤颇费了一番周折，此事全仰赖于花界的一位锦觅仙子施以援手，救了旭凤一命。”
旭凤借感激锦觅的话头，问起天界与花界的积怨。但天帝并不如实以告，寥寥数语搪塞了过去。
“旭凤此次斩杀穷奇，居功至伟……”
“父帝容禀！”旭凤作揖行礼道，“此次斩杀穷奇，系夜神、锦觅和卞城公主合力乃成。儿臣中毒期间，大殿下一路奔波劳累。还有沉宁仙子，若非她以火灵珠渡我万年灵力修为，儿臣今日不一定能够活着见父帝。所以居功至伟这四个字，旭凤受之有愧。”
“万年的灵力修为？”天帝突然眼皮一跳，心中的不安蔓延，“那快快请这位沉宁仙子过来！”
待到沉宁现身，嬉笑打招呼道：“一万六千年不见，太微，你都长白头发啦！”天帝心中的不安终成现实。
“不及水烛风采依旧。不，”天帝从御座上下来，微欠身作揖道：“想来太微如今应当称阁下为——生死道尊。”
水烛道君，乃一万七千年前天界昙花一现，却惊才艳绝的人物。她以仅四千岁之龄便晋升上神之位。
其真身不过是株普通的蒲草，无天赋的血脉异禀，只奇于长在黄泉路、奈何桥头和忘川河的交汇之地。日日见生死，一朝开灵悟道，实力深不可测。唯居住在九重天外上清境的玄灵斗姆元君，方可挟制。
只不过短短一千年之后，应道劫而死。天界的史书，是如此记载水烛道君的一生。如今看来她似乎并没有死，相反是渡过道劫，境界更上一层，晋为了生死道尊。
“当日穷奇大闹南天门，道尊何以不相见？又如何成了我儿润玉的伴生侍者？”
“我的性子一向没规没矩，顽劣惯了，还请天帝宽恕则个。”
“道尊言重了。是太微，希望道尊能够不计较在下的失礼之罪。”天帝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满天神佛皆已化归混沌，灵气渐微，天地间能真正称得上是神的，只有曾经侍奉过元始天尊的玄灵斗姆元君。如今恐怕还得再加上眼前的这位。
他们有往日的恩怨，但太微毕竟是天帝，厚脸皮说出这话，沉宁不能让他当众下不来台。
沉宁指着天帝道：“前因。”又指着旭凤道：“后果。”
“这天地间的因果，果真妙不可言。只要让我把斗姆元君的御魂鼎带走，你也就没什么可失礼的了。”
沉宁的话有三层意思，一者言穷奇，二者言万年的灵力修为，三者则是向太微表示：懒得和你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太微松了一口气，“御魂鼎乃上古神器，非天界之物，自然是应该由道尊代交还给元君。”
“你竟然是水烛道君？！”旭凤自出了省经阁，整个人的脑子还是懵的。“什么道君？”一个人在外面等了老半天的鎏英，更加不明就里。
“旭凤，是生死道尊。”润玉提醒道，望向沉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恭敬和拘谨。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沉宁看向百科全书解说，润玉叹了口气回答道：“冥界修生死道，道君、道尊乃道境之名，而不是封号。前任地府之主的泰山府君，亦可称生死道君，几近于不死。但传说中的生死道尊，是真正的不死鸟。”
旭凤想起先祖传说中每杀死一次，能够立刻活过来，越杀反而越强越恐怖的不死神鸟，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抖。“那要这样说的话，为什么不死鸟最终还是消亡了？”
“道劫。大道无止境，挨不过道劫便只有泯灭。在远古和上古时代，还有生死道主，道境更上一层楼，语出法随，可言他人生死。不死鸟若碰上生死道主，自然不敌。”
“对了，二凤你可要向你哥好好学习，多看书、涨知识。”沉宁调侃道。
鎏英一脸惊叹：“那么厉害啊？！如此看来，我肯定打不过你，原本还想着同你过几招，讨教一番。”
“欸！”沉宁伸出食指摇了摇，“你现在打，说不定能打得过我，就是打不死我，反而会被我活活耗尽灵力而死。”
鎏英想起旭凤身中夜幽藤时，那灵力消散的难受劲儿，立刻摇头拒绝。
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了栖梧宫。一个衣着华丽、年轻貌美的仙子立刻跟了进来：“殿下！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她直直奔着旭凤而去，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样。
“穗和公主安好。”穗和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头，向润玉草草地行了一个礼：“大殿万安。”
“不知这两位是……”穗和的眼神浮现警惕和敌意。鎏英和沉宁对视了一眼后，齐齐翻起白花花的瞳仁。
“这位是生死道尊，这位是魔界的卞城公主鎏英。”旭凤随后指着穗和，话就简单多了：“鸟族首领，穗和。”
这位仙子也太会看菜下碟了吧，只向沉宁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道尊万安。”完全无视了鎏英。
“鎏英也是我请来的贵客。”旭凤主动打脸。穗禾只能向鎏英行礼示意，随后开始用一种矫揉造作的声音语气，开始向旭凤诉其思念之情，差点没把鎏英和沉宁给恶心坏。
“老夫刚才路过这儿，听见里边如此热闹，正疑惑是怎么了？”月下仙人走了进来，站定。“原来是我凤娃回来了。”
“见过叔父。”“见过月下仙人。”
“丹朱。”这一声尤为刺耳。
“水烛。”月下仙人的笑容有点僵硬，教润玉等人立刻敏锐地察觉到，此时的气氛甚是微妙。
“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我现在叫沉宁。”
“你既然还活着，那便不再是我可以直呼姓名了。之前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呢？”
沉宁落落大方地回道：“只不过想看看，现在的天界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有何发现？”
“毫无变化。”沉宁纤指于虚空中一点，牵出一根红线。“这是当年你送给我的那根红线，你敢接吗？”
月下仙人沉默了良久，终于伸手去接。指尖触及的那一刻，红线化为翻天的红光，直击其肺腑，令他弯腰“哇”地一声口吐鲜血，连退数步。
旭凤和润玉连忙去把他搀扶起来，旭凤质问：“道尊为何要出手伤我叔父？”
月下仙人咳了几声，面色发青，断断续续道：“不关她的事，这是，这是老夫自己，遭到了因果力的反噬。”
“我早说过，不要胡乱给人牵红线，可惜你当时只是觉得我在开玩笑罢了。”
“原来你亦修因果道，难怪你当初不肯听从天帝的安排，去做地府之主。也不愿意去上清境居住。”
沉宁挑了挑眉毛：“只是摸到了些许皮毛而已，远远不及斗姆元君。”
月下仙人苦笑了一声：“你当初怎么不说？”
“你们也没问我啊！”沉宁理直气壮地回道，“再者，就算我当时说出来，我也不觉得事情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润玉和旭凤已经心有揣测，当初水烛道君身死道消的背后，还藏着一桩天界秘辛。理亏一方，似乎是天帝和月下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