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复检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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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须臾，叮的一声，电梯在16楼停下，牵着无瑕，手冢敲了敲门走进了骨科主任医师的办公室。无瑕瞥了一眼门上的名牌，东京综合病院——骨伤科——主任大夫大石纯次郎。
听见敲门声，大石纯次郎的目光从荧光板上正在察看的X光片移到了门口，露出惯有的温和笑容，对着来者说道：“手冢君，你来啦！”在看见手冢身后的人时，有这一瞬间的怔忡，“咦？这次怎么不是秀一郎陪你来吗？”
手冢闻言，放开了相牵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推了推眼镜。
秀一郎吗？
无瑕从手冢身后探出身子，走到大石跟前：“您好，大石医生，很荣幸认识你！我是云无瑕，是手冢君和大石君的同学，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鞠躬行礼！
“你好，云君！鄙人是大石纯次郎，是秀一郎的小叔叔，很高兴认识你。”大石纯次郎从善如流，眸光一闪，只是普通的同学吗？呵呵！
寒暄过后，开始了今天的检查。
“手冢君，恐怕还要请你再去拍一下你伤患处的X光片，我要和上次的比较一下，以确认有没有恶化。”大石纯次郎撩起衣袖，在手冢左臂患处揉捏了几下，丝毫不意外的看到手冢隐忍的表情，有些无奈的说道。
病人嘛，该喊痛的时候就要喊痛，该害怕的时候就要害怕，这样医生才能准确了解病人的心理状态和病痛程度呀！
拒绝诚实的表达出自己的感觉，这叫他如何判定伤患的恢复程度，毕竟单纯靠手感是不可靠的。这位手冢君有着常人难以达到的忍耐力和精神力，非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向人示弱的。接受这个病例快三个年头，大石纯次郎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虽然说不上是讳疾忌医，但也绝对称不上是个合作的病人。
“嗨！”手冢熟络的放下卷起的衣袖，站起身，对着无瑕说了声，“等我一下。”随即便熟门熟路地向放射科走去。
“手冢君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吧？”大石医生有些揶揄的问道。与手冢断断续续接触了快三年，侄子秀一郎也经常会把他的事情告诉给自己知道，所以对于这个俊秀少年，他一直是非常欣赏的，难免也多了些关心。
手冢走后，办公室只剩下对此习以为常的大石纯次郎和来不及反应的无瑕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他们没什么私人话题好聊，为了避免冷场的尴尬，无可选择的只能聊起两人共有的交集。
“嗯？……啊！”无瑕脑袋有些打结，在看到大石医生眼中的了然和兴味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面上有些发热。手冢的好，她当然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手冢君严谨又内敛，对于那些想要接近他的女孩子一向都是不假辞色，所以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身边出现除了家人以外的女性呢，就连每个月复检也都是秀一郎陪他来的，云君你是第一个呢。”所以他才会那么惊讶啊。
“我很荣幸！”笑意浮上俏容，无瑕心里很甜，虽然她不是太不在乎手冢以前是否有过感情经历，但任何一个女生在听见自己是爱人的唯一之后都会忍不住高兴的吧！
大石医生见无瑕回应，本来就健谈（莫不是大石家的遗传？）的他更是来了兴致：“说实话有段时间我还一直担心以手冢君老成持重的性格，既不风趣幽默，又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兴趣又只有网球那么单一，（作者乱入：大叔那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冰殿不知道多会哄我家无瑕呢！另，冰殿的兴趣才不单一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将来会找不到女朋友，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虑的了！”可不是嘛，还一下子就找了这样一位优秀的小姐，真不愧是手冢家的继承人啊，秀一郎那么信任和依赖的部长大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又见乱入君：大叔，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大石医生欣赏的眼神不断飘向眼前灵气逼人的少女，姿容秀若雅兰、华茂春松，仪态大方高雅，气质浑然天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当然也不例外。手冢君能够拥有这么美丽高贵的女朋友，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人！
听见大石医生的话，无瑕笑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自从跟手冢交往以来，她就发现自己的脸皮愈来愈薄了，经不起任何的调笑，保准立刻脸红！不论她有多么优秀，在感情的世界里她还是个稚嫩的小姑娘，更遑论是跟一个初见面的陌生大叔交流手冢的感情经历，即使这位大叔跟手冢很熟！
露出得体的笑容，无瑕站起身，走到窗边，不愿在纠结于关于手冢如何交女朋友的事情上面，目光掠过一旁亮着的荧光板，上面放着的是一张手臂部位的X光片。
“不介意我看一下吧，大石医生？”无瑕走过去问道。
“呵呵，请便！”大石纯次郎顺着无瑕的目光看去，正是刚刚在看的那张，而他还没来得及拿下来，是手冢上个月拍的，既然是他的女朋友，看一下也无妨。
得到医生的首肯，无瑕便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情做啊。手冢大概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总不能和大石医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
看了一会，无瑕原本放松的神经慢慢变得紧绷了起来，瞪大眼睛，又不由自主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第三遍，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堪称严肃。
慢慢回过身来，对上大石医生正伏案书写的样子，无瑕缓缓说道：“这是国光他的左手影像吧？”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肯定成分却占了大半。
“嗯？你看得出来？”大石纯次郎回以惊奇的口吻，看向无瑕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如果说刚才之前，他对这个女孩的印象只是停留在容貌和气质修养的欣赏上，那现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必须要对她刮目相看了，仅凭她看了这么一会就能断定这是属于手冢的，不简单啊！
“很明显，不是吗？”听出大石医生没有否定的口吻，无瑕便是百分之百断定了。这张片子上手臂的弯曲方向显示了这是一条左臂，肩头和手肘部位的骨骼有些不同程度的损伤，连病灶的位置都与国光的伤处一样，要是还看不出来那才奇怪了。
看着无瑕一脸严肃的样子，大石纯次郎不禁安慰道：“不要太过担心了，其实手冢君的手臂已经恢复很多了，最起码，骨骼的损伤经过三年的治疗已经差不多复原了，要是他肯听我的话不要过度使用左臂，好好休养，现在应该已经痊愈了。”这三年，正好是青少年发育长身体的时候，手冢受伤的时候全身骨骼还未完全长开定型，要是好好休养，现在肯定已经全好了。
“骨骼的伤好了，可是肌肉损伤却是更加严重了。”无瑕冷不丁泼了一盆冷水，凌厉的眼神中担忧显而易见。
“哼！那是因为他长期过度使用手臂的缘故，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高强度的训练对他的身体有害无益，尤其是他那个著名的短球，叫什么‘零式削球’的招数，更是超过身体所能负荷，对骨骼和肌肉有很大的损害。”大石医生看着无瑕不信任的样子，觉得身为专业医生的权威被挑战了，不禁提高了嗓门。另一方面，对于手冢这位不合作的病人，也实在是恨之不得的无可奈何，怨念不可谓不深，“我已经叫秀一郎看着他了，叫他尽量少用那招，谁知道还是会搞得这么严重！”
闻言，无瑕的眼神便放软了几分，国光的固执上次她也领教过了，对网球的热爱和执着以及身为部长的责任感都令得他不可能会放弃网球的训练，这样的他，实在是对自己也太过苛刻了一点啊！
思及此，无瑕忧心忡忡地退在一边，说了声抱歉，便不再吭声。
不久，手冢拿着热腾腾新出炉的片子回到了大石医生的办公室。
差不多半小时后，手冢便带着无瑕告别了大石纯次郎，乘电梯回到一楼，慢慢离开门诊大楼。
无瑕默默的跟在手冢身边，看着他一身松快的样子，心中有些复杂：“国光，你很开心？”
“啊！刚刚大石医生说我的手臂已经痊愈了。”手冢国光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压在他心头三年的大石终于没有了，这样他便能在即将到来的全国大赛中一展拳脚，以实现跟大和部长的约定了。
果然！无瑕暗暗喟叹了一声，不得不提醒他：“大石医生只是说你的骨伤好了，不过他还是提醒你不要过度使用左臂，免得肌肉损伤加剧，引起旧患。”国光你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看着心爱的女孩为自己担忧的样子，手冢觉得既受用又愧疚，真是太大意了！捋了捋她颊边落下的碎发，手冢温情的说道：“无瑕，不要为我担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我会让乾给我重新制定一份训练菜单，不会让自己勉强的。”现在的青学是三年来的最佳阵容，也是最有可能实现制霸全国的一次，他不可能会放弃的，只要青学能够取得全国大赛的入场券。他有信心只要封印了零式，尽量避开持久战，在全国大赛之前，一定能恢复到最佳水准。
“那你答应我，绝对不能为了一夕的胜利，而伤害到你自己。在胜利面前，偶尔也请你考虑一下自己好吗？因为，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很担心，也会……很心疼！”了解手冢说到做到的性格，无瑕期期艾艾，犹豫再三，才说出了这个要求。紧握着他的手，黑曜石般晶亮的眸中充满着期待和渴望。
担任网球部经理有一段日子了，每天都能感受到部员们热火朝天的干劲和进入全国大赛的渴望，忍受了每天堪称严苛的训练，却丝毫没有怨言。青学的凝聚力和意志力带给她太多的震撼，她想自己已经能够了解参加全国大赛对于这群少年来说是多么重要了。也许某一天，眼前这个冰冷的少年真的会为了青学的胜利而赌上自己的手臂和前途，这个却是身为恋人的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看着无瑕认真的眼神，手冢发现自己丝毫没有办法可以对这样的无瑕说不，环上她的肩头，手冢有些颤抖的将眼前这纤瘦的娇躯揽进自己的胸膛。
“你放心，我答应你，不会让你担心的。我衷心的希望你跟着我得到的只有快乐和幸福，而不是让你为我担惊受怕。”几乎每个日本男人都有的大男子主义发作！手冢也不能例外，大掌轻抚着她背后垂下的发丝，手冢柔声轻慰着自己的爱侣，“相信我，我会证明给你看，无瑕你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听着国光的允诺，无瑕心下稍安。可突然又想到明天和迹部君的比赛，无瑕又有些淡定不起来了。
推出手冢的怀抱，无瑕着急地问道：“那明天和迹部君的比赛怎么办呢？你的手臂能承受得了吗？”那个迹部君也是为网球部长，想来实力是差不了的，只是不知道和国光比起来谁更强一些。某只才刚接触网球没多久，完全不了解国中网球界的网球小白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结。
微微嘟着嘴，皱眉深思的样子完全打破了平常冷静疏离的模样，生动了许多，也可爱了许多，引起某位男友兴味盎然的盯视。
手冢咳了一下，咽下喉间涌上的笑意，再接再厉的开始了安抚大业：“明天的比赛，我不会出全力的，我想迹部也会这么做的。”正式比赛还没开始就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在对方面前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最多双方也就是互相试探一下深浅而已，当了快三年的对手，他们还没有过交手的机会。他也是很期待明天的比赛的。
“原来是这样吗？我明白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手冢的意思，无瑕受教的点点头，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我还是不明白，迹部君为何一定要找你一较高下呢？就快要比赛了，反正东京都大赛上总会遇到的不是吗？”
闻言，手冢眼神一冷，心中明白多半的原因还是为了无瑕吧。他明白，迹部的那个夺爱宣言并非是随便说说的，这次的比赛首先的用意就是想要在无瑕面前露个脸，当然能打败他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他是不会让迹部有可乘之机的！
这话只能摆在心里，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宣战，手冢当然不会跟自家爱人明说，只捡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理由；“我想他也是想先来探探我们青学的底吧。”
“哦！那国光你明天要加油！不要大意的上吧！”对男友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无瑕很有气势的握了握拳，非常自然的剽窃了一下自家男友的名言。
“……啊！不会大意的！”手冢愣了愣，然后勾了勾唇角，隐隐的笑了，这样的无瑕可爱极了。
手冢的笑容不可谓不珍贵，无瑕完全在意料之外，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国光取笑了，有些恼羞成怒：“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啊！”手冢嘴上说着没什么，嘴角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越翘越高，越发显得这句话实在是太没诚意。
温柔地拾起少女的柔荑放进自己的臂弯，宝贝似的扣紧，手冢施施然迈开步子：“我们走吧，不是还要去找藤真前辈么？我陪你去。”
连空气中都充满着恋人间的甜蜜味道，手冢深吸了一口气，胸臆间涨得满满的全是无瑕的馨香。他不会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爱看她为自己露出的各种生动表情，可爱的、羞怯的、甜蜜的、关怀的、紧张的、担忧的甚至是恼怒的，宜嗔宜喜，这是属于他的甜蜜小秘密。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复检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