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San-63 ...
-
看见洛瑞娜这副模样，她忍不住想起了纽特。
纽特那时也像是洛瑞娜一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她怀里。
泪水砸在爱丽丝的手背上，爱丽丝愣愣的擦去。
即使没有记忆，姐妹天性也让她忍不住悲伤了起来。
洛瑞娜腕上戴着一块白色的石英表，无名指上还有一个银色的戒指。
跟亚当手上的是一对。
爱丽丝忍不住在想，如果换作自己，纽特也像洛瑞娜一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冷冻舱里，她会不会也变成亚当这副模样。
答案是肯定的。
说不定自己还会变得更加可怕，更加癫狂，甚至做出比亚当还要可怕的事情来。
亚当正在等待洛瑞娜解冻。
雪莉站在爱丽丝旁边，爱丽丝听见了她极度轻微的一声叹息，她朝雪莉看去，雪莉此时也在看她。
雪莉微微的摇了摇头。
爱丽丝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亚当将手中蓝色的血清注入洛瑞娜的身体里。
但什么都没发生。
只听见亚当一个人喃喃自语，他说：“会有用的，只要耐心等上一会……”
他反复说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给自己洗脑。
可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变化。
洛瑞娜身上的黑色脉络完全褪了下去，但她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雪莉在旁边给她做了检查，等到看完检查内容之后，她的手指有些抖，亚当伸手拿走检查报告了。
他说：“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爱丽丝最后一个看到那张报告单。
上面宣布了洛瑞娜的结局。
洛瑞娜五年前得了闪焰症，在还保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她进入冷冻舱之中。
但病毒还是破坏了她的身体。
到了现在，即使她还活着，但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她成为了植物人。
爱丽丝看向雪莉，却发觉她丝毫不吃惊，雪莉指了指爱丽丝，爱丽丝没懂，她又看了看洛瑞娜，再指了指爱丽丝，比出一个一的手势来。
爱丽丝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们一开始就直说洛瑞娜已死，是过去的爱丽丝发现的这个消息。
或许在前往灾难总部之前，她自己已经发现了洛瑞娜醒不过来的这个事实。
亚当看上去绝望极了，他握着洛瑞娜的手，瘫坐在那边。
就在此时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爱丽丝没站稳，摔在教堂的木椅上，她头磕在了椅背上，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听见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纽特说：“爱丽丝，醒醒？快醒醒。”
爱丽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躺在纽特怀里，额头传来剧痛，她下意识地想摸额角，纽特先一步握住她的手。
纽特说：“别摸，伤口刚处理过。”
爱丽丝问：“发生了什么？”
纽特还没来得及回答，克莱尔冲了进来，“你醒了？你已经睡了半天了。”
她解释：“最坏的结局发生了。”
爱丽丝说：“什么？”
克莱尔看了看外面，“亚当已经疯了，他要乐园给洛瑞娜陪葬，他安装了炸/药。”
爱丽丝看了看周围，之前放有洛瑞娜冷冻舱的地方，只剩下了那些医疗器械，洛瑞娜也不见了。
纽特问她：“你在找什么？”
爱丽丝说：“洛瑞娜不见了。”
克莱尔愣了下：“什么？”
爱丽丝想了一下，大约是亚当带走了她。
爱丽丝问克莱尔：“你早知道洛瑞娜醒不过来，是不是？”
克莱尔摇了摇头：“不是我发现的，是你告诉我的，是你发现洛瑞娜变成了植物人，之后你才毫不反抗亚当，和他一起策划把你送去灾难总部，可谁都不知道，亚当在你的记忆上下了手。”
爱丽丝有点恍惚，等到她走出小教堂之后才发现，此时乐园已经大变样了。
爆炸将乐园炸的面目全非，水管落在外面，到处都是碎石，他们在门口遇到了托马斯等人，他们一起穿过二十楼的玻璃走廊，又回到了A座。
克莱尔问布兰达：“其他人呢？”
布兰达说：“他们都去疏散其他住民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克莱尔说：“首先解决所有的炸/弹。”
A座是损伤最严重的一栋楼，电梯已经损坏，他们从楼梯去了二十二楼。
克莱尔的办公室里有一切的总控制权，她试图在这里切断所有信号。
但这一切顺利过了头。
克莱尔意识到了什么，她跟爱丽丝说：“结果是不是不好？”
爱丽丝说：“什么？”
克莱尔看了一眼楼上：“洛瑞娜。”
爱丽丝点了点头。
克莱尔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炸药估计是之前铺的，现在亚当根本毫无心情再来管我们了。”
爱丽丝想起来点什么，她问克莱尔：“你有看见雪莉吗？”
克莱尔问：“雪莉？没有，不过雪莉向来是聪明人，她说不定早就离开了，总之我们也快走吧。”
爱丽丝想了半天最后问：“洛瑞娜知道那个计划吗？俄狄浦斯计划？”
克莱尔沉默了一下，告诉她：“她知道一切。”
他们要从花园塔底下的出口出去，直到走到玻璃天桥上，爱丽丝才想起来，她忘记了洛瑞娜的日记本。
但爆炸此时还在发生，一路冲出去才是安全的做法，这个时候折回去会非常危险。
但爱丽丝顾不上这么多了，洛瑞娜像是睡着一样的面容始终出现在她眼前。
她不顾纽特和克莱尔阻拦，只说：“你们先走，我很快赶上来。”
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对克莱尔说：“记得那个吗？那个秘密？”
克莱尔还没来得及反应，爱丽已经头也不回的跑回了二十三楼。
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没被这样的爆炸影响到。
爱丽丝首先走了进去。
亚当抱着洛瑞娜坐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亚当听见脚步声，还是保持那个姿势，他回头看了一眼爱丽丝，“日记本在这，给你。”
爱丽丝接过日记本之后，还是没忍住，这是从看到那本计划书之后就产生的疑问，这似乎是最后的时机，她一定要问出口。
她想知道洛瑞娜的立场。
爱丽丝问他：“亚当，世界是由什么组成的？理性吗？为了俄狄浦斯计划，人类的延续，即使牺牲个人感情，也要选出救世主？”
他转过来面对爱丽丝：“当然不是。”
亚当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世界是由爱组成的。”
爱丽丝愣住了。
亚当一改之前的疯狂与执着，这是爱丽丝没有见过的一面，是只处于各人记忆中，洛瑞娜还活着时期，最早的亚当的样子。
是被他洗去记忆之后的爱丽丝不曾见过的模样。
爱丽丝不明白他的所有举动一切出自于爱：“爱？”
亚当说：“是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爱着洛瑞娜而已。”
亚当低头温柔的看向洛瑞娜：“洛瑞娜她，你的姐姐睡着了之后，我故意洗掉你的记忆，只是想独占她而已，我确实也做到了，我要和她一起去乐园了，真正的乐园，她的日记就留给你吧，算作我的道歉。”
爱丽丝虽然早已猜到自己和洛瑞娜的关系，但当真的有人这么说出口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内心一片苦涩。
像是柠檬汁与苦咖啡混合，由内而外，从她的心底溢出，弥漫在喉咙和内脏中，连呼吸都变得悲伤起来。
爱丽丝的视线落在那本笔记本上。
亚当看上去十分轻松，有种解脱的释然，他说：“你该走了，爱丽丝，洛瑞娜的愿望是让你一直能够自由的生活。”
他看了一眼窗外，那里是建筑坍塌、玻璃碎裂和一些爆炸的闷响：“走吧，爱丽丝，你的自由和未来，正在底下等着你。”
爱丽丝捏紧了手里的日记本。
“亚当，谢谢你。”
即使亚当亲手断绝了她和洛瑞娜之间的联系。
但姐妹并不是这么容易就断绝的关系。
在最后，至少爱丽丝可以从洛瑞娜的日记中知道，洛瑞娜留给她的话语。
她褪下腕上的白色石英表，在表的背面刻着A·K，接着她又将洛瑞娜的表解开，洛瑞娜的表背面，果然也刻着同样的L·K，这是她们姐妹共同拥有的。
她将自己的表戴在洛瑞娜腕上，又把洛瑞娜的戴在自己腕上。
这意味着洛瑞娜永远与她同在。
爱丽丝冲下楼，又来到玻璃天桥这里，纽特和克莱尔正在对面等着她。
当她走到正中间的时候。
此时传来剧烈的震动，亚当所处的顶层办公室爆炸了，石块很快落下来。
爱丽丝愣住了，她站在桥中间，回头望了一眼还有火光的顶层。
就在所有人都无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因为爆炸产生的碎裂石块将她站着的玻璃天桥砸断，一块巨大的石板朝着她的头顶砸过来。
纽特撕心裂肺的大喊：“爱丽丝！”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爱丽丝听见纽特的喊声朝头上看了一眼，甚至没来得及看向纽特，接着她身形晃了晃，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玻璃桥此时也完全断裂，爱丽丝掉了下去，头上的石头也接着砸下去，他们在断裂的边缘往下看，只看见碎石和玻璃彻底将此处掩埋了。
上回是克莱尔救了爱丽丝，此时克莱尔就在他们身边，但他们还是忍不住看向克莱尔，克莱尔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看上去有些崩溃，又哭又笑，最后停留在迷茫上。
克莱尔喃喃着说：“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洛瑞娜死了，亚当死了，连爱丽丝也要死吗？不会是这样的。”
上回爱丽丝好运的有克莱尔来救，这回又有谁能够救她呢？
这情况比上次更加严重多了，甚至没人能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安慰自己——或许爱丽丝还能像上回一样活着。
显然除非奇迹发生，上帝显灵。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San-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