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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15、

      又是整整三日。浮竹没有出过卧房,确切的说,是没有下过床。

      眼睁睁的瞪着天花板,浮竹有些颓丧。堂堂七尺男儿,这一身武功如同虚设。三日,筋骨皆散,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每动一下,□□传来的刺痛,就会导致汗流浃背。

      只是,这三日来,浮竹也领会了京乐的温柔。那个刚毅的男子,从给他擦拭身子,到伺候喝药喂饭,举动竟是出人意料的细心。

      那夜温存的画面如同烙印刻进了脑海。一经回想,脸色就变得通红,这几日,浮竹总会假寐,似是在躲避着京乐,又似在回味。两人倒也没怎么交谈,浮竹不说话,京乐也不聒噪,得空就安静抱着浮竹,偶尔在他额头上送出一个意味不明的亲吻。

      那人,究竟是怎么想?

      思考着,浮竹听见卧房门被打开,京乐回来了。浮竹假装睡着,深深的闭上了眼。

      京乐笑笑,坐到了床边,静静的看着男人白皙的脸。从外面回来,冷气还回旋在身边,俯身下去,浮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当真就那么不情愿?”京乐终于开了口,“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这几日,浮竹一直不怎么讲话,聪明如京乐,岂能不知他心里有个疙瘩。倒是他弄不清楚,浮竹在别扭什么?看来那夜,自己太过了些,不该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做出了出格之事。

      出格么?也不尽然吧。至少浮竹没有表示过一丝抗议,从那隐忍的声音中便可得知,这事做的两厢情愿。

      浮竹听罢,知道装不下去了,睁眼,京乐放大的脸胧映进瞳孔。

      “好些了么?”

      浮竹别过脸:“我没事,将军请勿挂心。”

      一想到京乐那夜叫的人不是自己,浮竹的心头像是被扎上了一把匕首。

      “可能起身?”京乐笑着问。

      浮竹赌气似的掀开被子,咬着牙往上挪。京乐随即将人抱过,浮竹愣住。

      “怎么现在才发觉,你到也有股高傲劲儿?”

      浮竹甩甩头,将刘海撩过耳后,一低头的温柔,让京乐心动不已。

      “我好多了,下地不成问题。”

      京乐看着他,知道他说的决非气话。于是笑道:“那可愿意给我梳头?”

      浮竹抬眼,只见京乐揪起一撮头发:“我都三日没有好好梳洗过了。”

      男人的脸是有些憔悴的,这憔悴的来源,该不会是因一连三日都在悉心照顾自己而造成的吧?

      “你、、、”浮竹叹口气,一把梳子自动塞到了他手里,京乐还是笑的无赖。梳头这回事,不是七绪做的吗?

      想到这,心底漾过疼痛。浮竹淡然一笑,眼中闪过无奈:“怎么,连这种事情,都需要我替了么?”

      京乐的笑容被冻结。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头:“此话怎讲?”

      深叹口气,浮竹将苦涩咽下,看着京乐道:“去拿头饰过来,我帮你梳理便是。”

      “在这!”

      接过头饰,浮竹示意京乐背过身去。梳齿碰触过那棕色长发,疏散了憧憬无限。

      “将军,浮竹有一事相求。”一边梳着京乐的发丝,浮竹心事重重,“敢问将军,何时能让浮竹搬去雨乾堂?”

      京乐身体一僵,随即问道:“你我都有了夫妻之实,把这当自个的地儿不好吗?”

      “夫妻之实、、、、”小声念叨,浮竹失落的笑出,“将军,怎可戏弄于我?本不是说好的吗,您会考虑我的建议。”

      “理由是什么?”

      没以为他会这样问,浮竹停手想了想,道:“这府中,我无任何朋友,倍觉孤单。雨乾堂靠近离园、、、、”

      “哼,因为海燕?”

      浮竹不愿反驳。至少海燕一家人,比起这将军府上的人来热情多了。

      京乐始终背对着他,思索须臾,站起身来,对着门外道:“来人!”

      丫鬟随时候命,一听主子喊话,自不敢耽搁时辰。没一会人就进了来,等京乐吩咐。

      “去禀报老爷,二少夫人打今日起,住去雨乾堂。你等命人三个时辰之内,将那里打扫干净,不染纤尘。池塘要注满水流,花草修剪整齐,用品不得有疏漏,听到没有?”

      “二少爷、、、、”丫鬟惶恐,不敢应声。

      京乐淡淡说道:“就跟老爷说,我自有主意。”

      “是、、、”丫鬟战战兢兢起身而去,心里却着实怜悯起浮竹来。这雨乾堂里围着多少冤魂呐。

      待人走后,京乐转身,笑看过去:“这样安排,夫人可满意?”

      浮竹看着他,四目相对,望断春愁。有些了然的点头,他只说了四个字:“谢过将军。”

      京乐打量了一番,拂袖而去。

      夜,凄凉,满院冬风,呼啸而过。

      雨乾堂,名字倒是好听。将军府里的下人,从来都是训练有素。做事麻利,一丝不苟。只用上一天时间,这园子就被收拾的干净利落。而自己的衣物用品,也都统统被挪了过来。

      无数感慨,涌上心头。淡月微雪,园中踱步。池边回眸,小帘朱户,风剪残烛。

      浮竹手握竹箫,抬眼望月,轻功一展,来到房顶之上。轻轻坐下,明月映照的身影,倍显孤独。

      红唇微启,对准箫口,奏响一曲长歌,却是不关风月。

      “哥,是何人在吹箫?”离园内,海燕闻声而起,石桌上,还是茶水两杯。空鹤在他身后,见自己大哥双眉深锁。“听声音,应是来自雨乾堂,那地方何时住上了人?”

      海燕不语,有些彷徨。往前踱了几步,走到拱门,便停了下来。

      这离园跟雨乾堂不过一桥之隔,过了那座石桥,便可一探究竟。最终,海燕没有那么做,即使他记得浮竹曾经说过:海燕,有朝一日,我定会住进雨乾堂,到那时,来你这喝茶可就方便上许多。

      雨乾堂,恶名远扬。海燕虽深居简出,却也听闻那是个不祥之地。京乐,怎么会把那样一个单纯的人给赶去了那厢?莫非,浮竹出了什么乱子?京乐一家不好逐他出去,才把他放在那鬼地方,待人自生自灭?

      攒紧双拳,海燕真想冲出眼前这道拱门。

      只是,京乐老爷的叮嘱尚在耳边:出离园之日,便是报仇雪恨之时。

      这离园,时机未到,他是万万出不得的。

      叹一口气,海燕的目光还是朝着前方,伸出手,他对空鹤道:“去拿我那古琴来。”

      空鹤先是一顿,随即笑了。转身回房,没一会将古琴给送了出来。

      这古琴,自己大嫂在世之时,才能听的到大哥弹奏上一曲,那时的两人,夫唱妇随,一只箫,一架琴,合奏天籁,神仙眷侣。

      自大嫂惨死,空鹤再也没有见过大哥抚琴。今日、、、、望向远处,空鹤轻轻道:“谢谢你,浮竹大哥。”

      静夜中,传来的琴声,打断了浮竹的思绪。寻声望去,那曼妙音律来自离园。浮竹笑笑,知是海燕,提起竹箫,又接着吹了起来。

      一曲孤独调,终有人来合。正所谓高山流水,知音难得!

      八角凉亭,落雪纷飞。远处传来哀怨细琐的箫瑟声,让喝酒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眯眼看向雨乾堂的方位,京乐细细品着那浑厚的箫声,微微笑出,没想到那男人还有这等才气。只是,那传自离园方向低沉音色,让京乐感到颇为刺耳。

      一口酒,仰头下肚。徒然饮落醉卧,徒然如梦如花!

      京乐听着两人默契的合凑,顿感心烦气躁。今日,他之所以允了浮竹搬去雨乾堂,就想试探他是否想跟海燕接近,看来,此举到证实了自己的猜疑。

      这样想来,自己也休怪浮竹翻脸无情,说到底,还是他京乐春水自作多情了。

      捏着酒杯的手不经意的用了力,啪啦,精美的瓷器裂成两半。

      京乐起身,他本不是个喜欢纠缠的人。可就算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所以,他决定去雨乾堂,抓着那人,问出个名堂。不管怎样,名义上也好,身体上也罢,浮竹十四郎都是他拜过堂上过床的“夫人”!

      这声夫人,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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