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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   祈无病惊讶,“啊?”

      闻观觉得不能浪费水,索性站到花洒下开始冲洗,温水顺着他的发丝向下滑落,取了眼镜,他的鼻梁上留下镜架的一小块儿痕迹。
      眼尾迷蒙,带着懒洋洋的怠惰,在水雾里逐渐变得模糊。
      “房间里那几面镜子也有问题,里面有人,还不止一个。”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似乎更兴奋了。
      男人贴近祈无病,湿透的水汽疯狂侵袭,“除了人,还有血腥味儿,很浓,你闻到了吗?”

      祈无病靠在墙上,手指抵住闻观不停靠近的胸口,眼神冰冷,“你他妈把老子的衣服弄湿了。”

      闻观不慌不忙的拉开距离,“晾晾就干了。”

      祈无病后知后觉的疑惑,“那些摄像头什么的在哪啊?我怎么没注意到......”
      闻观拿毛巾擦着头发,淡淡开口,“那些画,全部都是。”

      画?
      墙上的画?这倒出乎意料了。

      “那咱们还去不去霍乱屋子了?”祈无病给他拿了个浴袍。
      闻观披上浴袍,“当然去,凌晨吧。”
      祈无病皱眉,有点不乐意,“凌晨?你意思是今晚不睡觉了?”
      闻观“嗯”了一声。
      祈无病拒绝,“不行,我必须睡觉,睡眠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闻观语气随意,“那你睡,等到时间了我叫你。”
      祈无病继续拒绝,“不行,你自己去吧,有什么事等我醒了你再告诉我。”
      闻观:“.....”

      两人出了浴室,换完衣服就挤到了床上。
      闻观的洁癖时有时没有,竟然适应的挺好,没事儿妈的挑三拣四。
      祈无病越想越奇怪,越想越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对于祈无病来说,这一觉睡的是最舒服的。
      踏实极了。

      睁开眼,身边没人,窗外的亮光透过窗帘缝隙漏进了屋子里,是个好天气。

      祈无病穿着条宽松长裤就下了楼。

      位置被闻观占了,他盘子里的煎蛋都已经吃了一半。
      “怎么没叫我?”祈无病坐过去,小声说,“不是凌晨吗?”
      闻观看他一眼,“猪一般都叫不醒。”

      这时,周华亭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个盘子,“你们快尝尝我做的双黄蛋怎么样。”
      霍乱跟在她旁边,手里也端着一个。

      祈无病吃着蛋,随口问,“周卉怎么没在?”
      周华亭笑了笑,“她回老家了,以后就不在这儿住了。”
      祈无病有点惊讶,“这么突然?”
      周华亭“嗯”了一声。

      祈无病看向闻观,“闻医生,你几点去医院?”
      闻观:“九点。”
      祈无病点点头,“那我跟你一起吧。”

      霍乱突然开口,“小叔叔,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还没等祈无病回应,周华亭就拍了拍他的后背,“听话,你不能去,你今天得乖乖待在家里,新来的保姆中午就到了。”
      祈无病喝了口牛奶,“新来的保姆?”
      周华亭一边安抚不停哼唧的霍乱,一边回答说,“阿乱不能没人照顾,家里人多也能热闹点。”

      祈无病回到房间,喝了口青叶水,准备换衣服。
      但动作明显迟钝了很多,身体也越来越沉了,说不出来的怪异,劲儿像被抽光了一样,裤子褪一半就脱力坐到了床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闻观站在门口,目光落在祈无病小腿处的裤子上,他淡淡开口,“八点半了,您还打算做个运动再走?”
      祈无病摇头,“闻医生,我觉得我的病又加重了,超级难受。”

      闻观意识到不对劲,走过去弯下腰,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现在什么感觉?”
      祈无病恍惚道,“眼前发黑,四肢很沉,这具身体明明很年轻啊,竟然比我二十七岁的时候还要虚弱,我怀疑我肾也虚了,我早上都没有硬过。”
      闻观看着他苍白的脸,眉头犟的更紧了,“你这段时间都没有?”
      祈无病点点头。

      闻观直起身,语气严肃起来,“快把衣服穿好,我在门口等你。”

      两人到了医院,闻观没有按自己那层。

      “去哪啊?”祈无病靠着墙问。
      闻观没看他,站的端正,“检查身体。”

      “?”
      祈无病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被拉着做了一系列检测,到了最后一项,他更懵了。
      “为什么要搞这个?”

      闻观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小房间,“进去,看看自己还能不能有正常反应。”

      祈无病很不爽,“一定要去吗?”
      闻观言简意赅,“嗯。”

      祈无病皱起眉,还是听话的进去了。
      小房间里的色调是暗红色,里面有一个躺椅,面前有个屏幕,两个按钮,一个印着男女拥抱的标志,一个印着男男拥抱的标志。

      祈无病:“......”

      站在门外的闻观正要去拿检测资料,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匆忙走过来,额上渗着汗,手里还拿着张化验单,焦急地说,“查出来了,是MXSW新型药剂。”
      闻观接过单子,“他和药物融合多久了?”
      程教授神情复杂,“已经很多年了,按理说,他早就应该......”他顿了顿,“这简直是奇迹,他竟然活下来了!”
      “还有治愈的可能吗?”闻观看着上面的恶性指标,红色的圈有些刺眼。
      程教授想了想,“可能性是有的,但需要时间,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遭到了药物反噬,短期内,”他尽可能说的委婉了些,“无法正常使用身体器官了。”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
      祈无病丧丧的走出来,情绪非常低落,明显受到了十分严重的打击。

      他一直没说话,默默跟在闻观身后上了楼。
      进了办公室,闻观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祈无病自顾自掏出一个保温杯,晃了晃,“我有青叶茶,喝这个能缓解困意。”

      闻观伸手就夺了过来,他闻了闻里面的味道,表情更冷淡了,“如果你以后不想再重振雄风了,那就继续喝它,我不拦你。”

      祈无病嘴角抽了抽,“什么意思?”

      闻观转开保温杯的盖子,把里面的茶全倒进了一旁郁郁葱葱的植物盆里,闲聊似的说,“进那小屋的感觉怎么样?”
      祈无病扭头,不看他,嘴巴却很老实,“里头的片子我全看了,还男男呢,男女都没用。”

      万万没想到,重生后他竟然变成了一个某器官残疾的废人。
      这太打击自信心了。

      闻观没有笑,冷冰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蠢的人。”
      祈无病本来就觉得尴尬又没面子,这下更烦躁了,他一拳锤到桌子上,“你说谁蠢呢?”
      闻观跟他对视,眼神冷的能冻出碴子,“MXSW药叶,三年前就当典型案例讲解过,重复强调它的气味和样子,是为了避免更多人被哄骗误食。”
      他端起那盆栽放到祈无病面前,“现在你这水里泡着的,没有变样,气味也没遮盖,明显就是那种致人上瘾的药物,你还喝的津津有味?”

      祈无病震惊,“啊?”

      闻观冷笑,脸上的嘲讽铺天盖地恨不得把祈无病掀翻,“啊?你是不是只会说‘啊’这个字?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硬不起来也实属正常。”
      他嘴巴这会儿像开了光,毒的气势磅礴,“脑子有病我能理解,毕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但智商也被你吃了?把毒药当可乐喝,把瘾粉当药材配枸杞红枣吃,还挺讲究。缓解困意?养生?疯子都没你会玩儿。”

      祈无病还没琢磨明白青叶茶的事儿,被闻观劈头盖脸一顿明抨明损,自己火儿也上来了,“我早说过,我不是这个祈无病,我是二十七岁的祈无病,我早就死了,被车撞死的!睁眼到这儿还没多久!我怎么知道这青叶是什么玩意儿!你凶啥凶?!你还这样!你老是对我这样!”
      他脸都气红了,嘴角紧紧抿着,像攒足了劲儿想扑上来揍自己。

      气氛僵硬了一会儿。
      闻医生终于找回了职业操守,开始反思。

      在这个病人面前,自己总是莫名其妙控制不住脾气,不刺儿他两句就嘴麻。
      这不应该。

      冷静后的他态度转变非常快,把杯子往祈无病面前推了推,“喝两口,润润嗓。刚才是我不对,我没了解清楚情况。这样,现在你说我听,你的过去,你是怎么死的,又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我都会认真听完。”

      祈无病冷哼一声,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坐回去,靠在了椅背上。本来想拒绝不说甩冷脸的,但身体的反应永远比脑子诚实。

      他扭头对着窗外,“我要是说了,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来?”
      闻观沉默片刻,“也许。”

      静谧中,他缓缓开口。

      “以前的我特别坏。职业是酒吧老板,经营着一个大家嘴里的黑店,嗯......严格来说,的确是家黑店。”
      祈无病看他一眼,“你这什么表情,我那是生活所迫,又不是故意的。虽然是黑店,但我也没强买强卖啊,商品是有点劣质,但好歹也是我精心制作......”
      他咳了两声,接着说,“我还开了家酒吧,大部分酒呢,都兑了点水......你什么表情?!兑水怎么了?我又没兑毒药!”
      闻观:“你继续。”
      祈无病烦躁地扭头,“后来缺德事儿越做越多,应该是遭了报应,我开始走下坡路,两家店都濒临倒闭,跟了我很多年的狗也消失了。”

      “有一天,我走在路上,一辆大卡车直接就朝我冲了过来。”
      祈无病无意识地捏着左手小指,掐出了红印,“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感觉,那个瞬间像是被拉长了,意识一直清醒,一直在疼。”
      “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太爽了,那个感觉.....就像脱去了一个捆了我好久的绳子。”

      他舒了口气,“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哎呀,我他妈可终于死了。”

      闻观看着他,“我呢,我在你的那个世界里,是什么?”
      祈无病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许久他才出声。

      “你是我在垃圾堆里捡到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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