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幕后工作者要求休假》安平卿

14、14

　　两个大人的行动力真的相当惊人。

　　于是当杰森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大约只有六、七岁，有着深色皮肤，黑色短发与漂亮的碧色眼眸，而那张脸……杰森在注意到的时候微微吸了一口气，感到不明原因的心悸。

　　——那张脸，五官稚嫩尚未长开，却已能够让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禁忌的某个人物。血缘是神奇的，哪怕只一眼他就能确认，这孩子与那个人绝对有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要冷静，杰森，你和那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在韦恩的第二个养子出车祸而亡，他在三个月后收养了第三个养子后，不论从何种意义上，杰森·托德都已经彻底死去了。

　　现在还存在于这里的，是被芬恩所救、被神矛局收留的杰森·麦克库尔。

　　不过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的房间里？

　　前任罗宾琢磨了一阵后就丢开不管了，魔力的缺失让他感到胸闷气短，虽然比昏过去前好多了，不过他还没彻底恢复过来。这样虚弱的状态本该让杰森感到焦躁心慌，但他这回却奇异地拥有满满的安全感：待会儿去问芬恩就好了，反正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他是被英灵保护着、爱着的。

　　他移开目光，不再去看男孩那张让他心神巨震的脸庞，转而注意起其他方面。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精力十足，被五花大绑地固定在椅子上后还能不停挣扎折腾，堵得严严实实的口中不断发出暴怒的“唔唔”声。他一定接受过很严格的训练，或许能称之为严酷——虽然愤怒，却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解绳的手法很专业，并且完全不惜弄伤自己。

　　如果不是英灵细心地布下了结界，或许他还真的能挣脱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嘛……杰森耸耸肩，只能说有梦想是件好事。

　　男孩注意到他的清醒，顿时刀子一样的眼神就不断向他投掷而来，杀意十足，满面赤果的威胁。杰森不以为意，甚至还颇为恶质地勾勾嘴角，扬声道：“芬恩！周！”

　　先来的是周君，他打开门探进头来，发现杰森已经清醒，甚至还能靠自己坐起来，忍不住笑了笑：“你醒啦，杰森。肚子饿吗？我把粥端过来。”

　　杰森：“芬恩呢？”

　　周君：“他在屋外面和村民说话，一会儿就过来。”

　　少年微不可查地鼓了鼓脸，周君虽然自身是个疑似面瘫，对于他人的微表情却很是敏感，注意到杰森的小动静，食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在此之前先填填肚子吧，粥还是热的哦，因为芬恩先生担心你随时会醒来，所以就用卢恩把它保持在温热的状态了。”

　　高兴吗？高兴吧！那位艾林的守护者那么在乎你哦！

　　杰森脸红了，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长者看穿，但他既然没点出来，前任罗宾也努力若无其事：“谢、谢谢你，周。”

　　他瞥了一眼满脸冷漠、不明所以的幼小男孩，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这种无谓的炫耀欲是为什么呢？但是尽管不知为何，在这个与那人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面前，他就是不想输。

　　他明明早就赢了才对。

　　那个人收养了三个孩子，也始终不见这孩子出现在他的身边。明明以他的血脉，最该名正言顺占据韦恩之子这个名号的人是他才对，然而比起杰森·陶德的被遗忘，这孩子是更为可悲的无人所知。

　　他到底是如何被教养大的呢？不论如何那一定是个不愉快的故事，仅仅六、七岁，浑身上下就散发着杀人者特有的血腥之气。他不重视生命，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目光中的冷酷与轻蔑发自真心，他甚至不懂得任何正面的情感。

　　这样的胜利……并不让杰森觉得开心。

　　芬恩确实很快赶了回来，杰森的身体好转的很快，足以支撑着他爬起来，在餐桌旁坐下用餐。芬恩就坐在他身边，若有若无地展露着自己的保护欲。

　　被绑着的小客人也从杰森的卧室中挪了出来，同样做在餐桌旁——虽然看他的表情，很想把在场的三个人都碎尸万段就是了。

　　从他看见芬恩后尤为狰狞的表情中，杰森得出了谁是主谋与主力的结论。

　　杰森：“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他吗。”芬恩笑眯眯地说，“是狂战士，就是那个狛枝凪斗赠送的情报而得到的战利品。似乎是刺客联盟的少主？名字叫做达米安……嗯，是个好名字呢，‘驯服’什么的。”

　　刺客联盟……哦，杰森想，他懂了。

　　这是蝙蝠电脑中极为机密的事项，前任罗宾也是因缘巧合下才得以破解这一内容。刺客联盟的首领是忍者大师雷霄·奥·古，那个人曾经师从忍者大师，在此期间与他的女儿塔利亚·奥·古有过一段感情，据说塔利亚甚至还怀了孕……虽然最后两个人因为信念不同而分开了。

　　这样看来……那个据说流产了的孩子，其实还活着吗？

　　如果是在刺客联盟，被塔利亚教养着长大的话，也难怪那个人至今仍然一无所知，而达米安会是这样的性格了。

　　不过从“刺客联盟似乎在做什么有趣的实验”导出“绑架联盟少主”这样的结果，中间到底经历了何等曲折的过程啊？

　　“总之就是我们潜入刺客联盟，”周君说，“然后发现他们背地里在做克隆人实验，实验对象就是他们的少主，不过还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造出来的都是不成人形的怪物。摧毁了那个实验基地后在芬恩的提议下干脆把本人绑过来了。”

　　杰森和达米安都惊愕极了。

　　“不可能！”达米安脱口而出，他终于不动声色的把嘴巴里的布团推了出来，本想来个反杀，谁想到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母亲说过我是她最完美的作品！为什么母亲会想要克隆我？！”

　　这怎么听都不正常，一个母亲，用“作品”称呼自己的孩子。但想想那是“恶魔之女”塔利亚，却也觉得这正是她会做的事。

　　“因为是作品，所以才能取代吧。”周君沉稳地说，“有了最完美，但想要更完美……那个塔利亚·奥·古，就是会这么做的女人。倒不如说，她没让你发现这个实验，可能已经是少有的温情了。”或者说是对蝙蝠侠的爱意作祟。

　　达米安没有再出声，适者生存，胜者为王，这是刺客联盟内部通行的唯一法则，就算他是达米安·奥·古，塔利亚之子，也不例外。如果他死在了残酷的训练中，那是他不够强大——同理，如果日后克隆实验成功，他被自己的克隆体杀死，那也是无可争议的，弱小的失败者不该活下去，更无法统领刺客联盟、征服世界。

　　达米安有信心，最后能活下来的一定是自己，但是，心口涌动的情绪……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就此一直沉默下来，一言不发，眸光沉沉。

　　芬恩在饭后就解开了对达米安的束缚，优化后的卢恩不动声色地勾画在男孩的手臂上，他无法伤害他人，也不能离开芬恩三人超过1公里，简而言之，就是被软禁了。

　　艾林的守护者还没严酷到连想一想都不允许的程度，只可惜无论达米安在内心如何盘算将他们大卸八块，只要他的身体做出攻击反应，就会像中了石化咒一样立刻僵化，直到他大喊三声“我错了”为止——不过这种微妙的体贴，八成男孩并不想要。

　　第一次被石化后，达米安硬生生忍了半个月。

　　铁骨铮铮达米安：想要我道歉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杰森：您请。

　　他们在这期间回了一趟神矛局总部，登记了达米安的身份，把他明面上吸收成了小分队的一员，又把失踪的华国女孩送回了千恩万谢的父母身边，可惜另外三个孩子因为灵魂受创过重，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中途刺客联盟与神矛局正面对刚了一波，达米安的失踪、克隆体实验被彻底毁灭让塔利亚几乎发疯，她最后面对惨重的损失还是冷静下来，默不作声地回去了。但谁都知道，恶魔之女和她背后的忍者大师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底蕴深厚的神矛局也不怂。

　　半个月后达米安终于忍无可忍：真香。

　　杰森：哈。

　　不知为何，在芬恩的“看顾”下，他们的关系莫名缓和起来。

　　芬恩是位非常合格的守护者，就连在教育孩子的方面也是出类拔萃。不说帮助杰森走出阴影，即使是达米安，他也能帮这株长歪了的小苗一点点扳正过来。

　　一开始，面对发布任务，寻求神矛局帮助的受害者们，达米安的态度是不屑一顾、轻蔑鄙夷的，越到后来，在芬恩的引导下，看得越多，想得越多，他逐渐开始若有所思。最近一次捣毁某个人贩子据点的任务中更是破天荒地开了口安慰被拐卖的孩子们，虽然因为态度过于凶残而让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

　　最后恼羞成怒的达米安和急匆匆赶来增援不想瞧见一场好戏差点笑死的杰森打得你死我活。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变得更好，而这也的确是一场愉快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