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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淡眉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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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引导两个人入座，放下菜单就走了。
“我来过这，店主是湖南人”
程浩然打开菜单，边说到。
“这你都知道！”
徐佳不禁惊呼。
“我和她是同事，之前我在西班牙总部的时候，她是拉美区的小销售，经常迟交报告，我总是催她”
程浩然指着菜单说：“这个蛋酥锅是她家招牌，清淡不寡淡，你可以试试”
“那你刚刚怎么没和她打招呼？”
徐佳压低了声音，很八卦的问道。
也许有什么隐情？
“她没认出我来，当年我们也没见过面，都是邮件往来。上一次我听到店里其他人叫她中文名字，我回去翻了一下之前的通讯录和朋友圈，才确定的”
“我就要你推荐的那个吧。这个世界真小，没想到隔着大西洋又在这遇到了”
徐佳放下菜单，感慨的说到。
“西语圈子其实不大，做我们这行的，圈子就更小了。同辈的，翻来覆去就那些人。”
程浩然叫来巴西服务员，点好菜，又给俩人点了水。
蛋酥锅其实是把鸡蛋液撒进滚烫的热油锅，之后迅速的捞起来，再配合高汤和其他食材一起煮，味道确实不错。
正吃着，店里另外一个操着台湾口音普通话的亚裔男子走过来，小声俯身问俩人，这个四人桌旁边空着的两个座位可以用吗？
其实这在中国可能都不需要问，但巴西人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同座，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拼坐的。
不过这不是周末嘛，游客确实不少。
断人财路的事，俩人当然不会干。
徐佳把椅子上的购物袋拿到脚下，示意店主可以了。
店主将桌子向外挪了几公分，欠身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
一会一对青年男女走过来，年轻男子看到他们俩，皱了下眉毛，用葡语说了句，打扰了，就轻轻的坐在了徐佳一侧。
女生明显要话多些，一坐下开始就用葡语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徐佳一时还不能适应巴西葡语，隐约听到几个词，想了想又联系不到一起去。
男人也许不及程浩然高，但很结实，肩膀和胳膊的曲线很漂亮，撑的身上的T恤恰到好处，两条大腿修长，应该是常年做运动的类型。
侧脸看起来有些严肃，眉眼间倒是有点像年轻时候的梁朝伟。
身上一股隐约的香气，几近不可闻。
他坐的极正，与对面活跃的女孩相比，他显得好安静。
淡眉如秋水，徐佳不禁想到了一句话。
怎么了，程浩然注意到她深思的表情，笑着问到。
“我在想Peter回国后锤哥会怎么锤他。”
徐佳收回注意力。
锤哥是公司海外市场营销的老大，因为模样长得有点像雷神狰狞的样子，大家私底下叫他锤哥。
“人各有命，他应该不难找下家。”
“也是，我还是担心下我自己吧。哎 ！”
一想到这，徐佳的五官更是都拧在了一起，忍不住叹了口气。忘了要去偷听隔壁俩人的谈话的事了。
“你别多想了，今年的指标估计没戏了”
徐佳假意把筷子摔在桌子上，声音高起来。
“老程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因为去年销售额增长的太快，今年的计划定的也不甚合理。
截至到年中，才完成了三成半的业绩，所以程浩然说的其实非常在理。
程浩然笑出了猪叫声，也放下了筷子。
“行了，吃完买单了”
不等徐佳站起身，旁边的男人早已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推进桌子下面，人却站在了走廊里。
徐佳微微点头，小声的说了句 “谢谢”
等程浩然去前台付钱的空挡，徐佳站在门口，顺着俩人的方向望去。
原来男人那一边侧脸也挺好看的。
徐佳心想。
“你说他们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
回去的出租车上，徐佳忍不住问他。
“日裔移民占巴西总人口的百分之一，从概率上来说日裔的可能性更大”
“不是说概率，我看他们俩的行为举止像韩国人”
“无论是哪国的，葡语说这么溜，都已经巴西人了”
徐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倒也是”
“拉美大区要来一个新领导你知道吗”
程浩然很快岔开了话题。
“我听说了，可能会从欧洲调，你在公司呆的久，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不好说，这算临危受命了吧？”
“到时候大区的总部估计在巴西，其他分公司肯定也会马上开始建起来的，你想去其他国家吗？”
“巴西我还没混明白呢，不过也看上面指示吧”
“其实我有点想去阿根廷欸。”
“你忘了Lucas上个月在展会现场丢了电脑，钱包和所有证件的事了吗？去年阿根廷的同事被抢了三回”
“那巴西也不咋安全啊”
“巴西就是外面传的危险，其实摸着规律了，可以规避很多风险的”
“比如深夜别出门吗？”
“算是吧，深夜出门也有讲究”
“比如呢？”
“比如你首先要住在安全的区，要去的地方饭店酒吧也不在危险的社区，这样点到点的一般没问题，路上不要打开车窗”
“嗯，你发的圣保罗犯罪地图我研究过了，我们办公室附近都还算是富人区”
“那当然了，你看我们租那小公寓，三四十平就要四五千海奥，赶上二环了。”
“住的安心嘛”
俩人又在车上闲聊了一会，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语言学校。
“这是圣保罗的新开发区，很多创业公司和外国公司都在这附近，治安也不错。”
“嗯，我看这片都是高楼”
“你护照呢，这边出入各个写字楼，访客都得登记信息”
圣保罗几乎所有的商务写字楼都会要求访客出事证件，也算是安保的一个重要工作。
俩人和前台登记了个人信息，换了两张访客证。在进公寓的旋转闸门上刷了下，来到了电梯处。
“你保存好，出门的时候投进那个箱子，门就开了”
程浩然按了一层，靠着电梯一角站好，站姿标准。
“又不是见客户，老程你放松点”
徐佳用肩膀撞了一下程浩然的胳膊。
程浩然没说话，打开双脚，稍微换了个姿势。但是背依然挺的很直。
说是语言学校，实际上是一个很小的培训中心，有四五间不大的教室，和一个硬塞满了中国元素的接待厅。
一位姓黄的女校长接待了他们。
之前程浩然和黄校长通过电话，这次只是来带徐佳熟悉下环境，最终敲定还是要看徐佳的意见。
“我能见见老师吗？”
徐佳问。
很快，老师来了。
他个字不高，顶着一头茂盛的卷毛。络腮胡子遮住了半个脸。
穿着件半旧的套头衫，宽大的上
衣衬着他整个身体头重脚轻。
“直男真是时尚绝缘体啊”徐佳心里嘀咕着。
徐佳很快就会推翻自己的想法，因为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个男生不是直男。
男生自我介绍叫丹尼，是圣保罗大学的在校生。
曾经在中国留学过两年，可惜汉语水平不太高。
英语倒是说的蛮好的。
俩人握了手，简单的聊了下。
其实徐佳内心更想找一个女生做自己的外语老师，她私心里觉得女生之间也许聊些逛街购物更方便些。
不过这男生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在中国留学过的巴西人可不那么好找。
“男生可以晚上给你补课，女生可能出于安全考虑不太愿意晚上上课”程浩然补充道。
徐佳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觉得有道理。
随即敲定了上课时间和价格。
“你们先坐一下，我把合同准备好，我们就可以签了”
瘦成一道闪电的黄校长带着很职业的微笑，和俩人说到。
漂着廉价茶叶沫的茶水还没放凉，合同就做好了。
看来黄校长早有准备。
徐佳没想到一份54小时的服务合同居然有二三十页之多。
看出徐佳的疑惑，黄校长很是了然的说：“巴西人很注重纸质文件，一点小事情都要写的很复杂，你慢慢看，我一会回来。”
全篇的葡萄牙语，徐佳看着有点头疼。
她装模作样的逐页翻到底，递给旁边的程浩然。
程浩然接过去仔细的读了起来，又还给徐佳：“没什么问题，签字付钱。”
俩人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又快到了晚饭时间。
“回去放下东西，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去公寓附近的shopping吃饭吧，再带你逛逛街”
程浩然一边伸手拦车，一边说到。
作者有话要说： Liberdate 区有最多的亚洲餐厅。
嗯，字体的问题还在，sor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