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狼狗的恋爱琐事》Wodehouse

14、织围脖

　　到现在云昕都不知道那天周墨的腰是真扭了还是假扭了。因为在她答应不分手后，他恢复得飞快，来了个电话，几乎立即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谈笑风生。
　　明明之前那张脸把山腰的痛苦演绎得那么真实。
　　云昕怀疑，但懒得对质，但提醒自己以后还是得小心这老狐狸。
　　云昕喜欢吃，他为了讨好送了她很多吃的，足足几个箱子，从养生的补品到海鲜再到零食，搬回去都费了云昕很大的力气。
　　冰箱塞得满满，够她吃很久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云昕问周墨想要什么礼物。
　　“你会不会织毛线？”
　　他问道，云昕想起小学劳动课织过的一小块毛线布，那时候交给老师，她打的分数还不低。
　　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最简单的针织，上针，勾线穿线，还能记得。于是云昕肯定地给了答案。
　　“会。”
　　“给谁织的？”
　　那边在意地问，云昕撇嘴，给他送东西他怎么问这个？会织毛线一定是因为给人吗？
　　“没有给谁织，小学劳动课学的。”
　　给他解释，那边很快释怀，然后来了一句。
　　“那你给我织一条围巾吧。”
　　云昕意外，都什么年代了还织围巾。不愧是80后吗？
　　但话已经放出，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要求也不高。
　　“那我先告诉你，我只会最简单的织法。你不介意我就给你织。”
　　于是她放话，怕他期待太多，最终失望。
　　“不介意。”

　　这天云昕上班，对着电脑发呆呢，刘鼎突然转了过来。
　　“老云，你会不会玩折纸？”
　　他问道，眼里又是仿佛看一个弱智的闪光。云昕看着就不舒服。
　　以以往的画风，她要回答不会，他肯定会大肆嘲笑她不是一个女人，没有女人味之类的吧。
　　“当然会，不是我吹，我幼儿园学的折纸我都记得。”
　　得意一句，不好意思，折纸她会得很。十多年前的东西都记得。没办法，她就是一个学习深刻的人——高中的文化知识就算了。
　　“那行，你折给我看看。”
　　刘鼎下巴一扬，并没有要卖弄的意思，反而让她出头。难得没有打击，云昕自然想证明自己。
　　“你等着。”
　　骄傲的一句，她迅速从一边的打印机里拿出一张4A纸，低头就折了起来。
　　云昕从船折起，想起小时候折船有两种，一种是简单的船，还有一种带棚的船。带棚的她忘了，而急切地想证明，她也没太在乎质量问题。
　　反正是船就行了。
　　想刘鼎这种糙汉子能折出来给他看就已经很不错了，他那双大手，怎么也做不到自己这程度吧。
　　“诶，老云，给我一张纸，我也玩玩。”
　　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认真的云昕被打搅一个瞪眼，看了看打印机又看了看他，明明他跟打印机的距离跟比跟自己还近。
　　有拍她的功夫，纸早就到手了吧。有点想发火，可还是忍了。等她把作品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就足以秒杀他了。
　　“给！”
　　抽出纸丢给他，他也不介意她的态度，傻笑着接过就埋头苦干了。
　　云昕折好了船，之后折了一件衣服一件裤子，又折了一个篮子和一块豆腐，最后将它们一一摆在了桌上。
　　太久没玩，相貌有点不好，可她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满意地看着他们打量，她露出胜利的笑容，同时想象着刘鼎看到这些作品的时候意外的感叹——值了。
　　“刘鼎，看！”
　　云昕扭头去喊他的时候他还在埋头折自己的东西，可在她看来，不值一提。
　　“这是衣服，裤子，豆腐，还有篮子和船。”
　　她一边开心地说一边拿起来在他面前一一展示，刘鼎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无批评也无赞美，在云昕看来刘鼎没有否认就是默认了。
　　“看吧，让你还瞧不起我。”
　　傲娇的一个撇头，刘鼎只是笑笑没有再说什么，接着就低头捣鼓自己的事情去了。
　　哼，看她赢了就不感兴趣。云昕噘嘴望着他认真的侧脸，冷笑了一笑，扭头又继续一边在心里嫌弃他一边干活。
　　又过了几分钟，云昕的注意力早就从一边的折纸上转移了，可就在这时候，刘鼎又拍了她一下。
　　“嘿！老云！”
　　他喊她，云昕扭头，挑眉问他干啥。
　　“给你。”
　　刘鼎递了一个东西过来，一个做工精湛的纸做的宝塔。
　　在此之前云昕还不知道宝塔也能折出来，但看复杂程度，分分钟秒杀她桌上的那些幼儿园级别的作品。
　　云昕有点抬不起头了。
　　刚刚燃起来的胜利欲在这会一哄而散，手臂一挥，将那些粗糙的手工都扔进了垃圾桶。
　　刘鼎看到
　　这次刘鼎没说什么，可能是她自觉的把那些折纸扔了的举动让他看出来了她的挫败，都不用他打击和提醒她自己就知道了。所以多说无益。
　　刘鼎一声不吭把宝塔给了她就转身干活了，云昕看着宝塔，心里五味杂陈。
　　刘鼎这人怎么这么能干呢？那双大手明明就应该笨拙。
　　云昕感叹之余，也觉得自己没什么见识。心里对刘鼎一番肯定，可是被她打击久了的倔强又不肯当年承认。

　　给周墨织围脖，云昕在挑毛线。
　　织围巾这种活她已经将近十多年没干了。而关于童年回忆的没好让她忽略了这项劳动的简易程度，把舒适度摆在了第一位。
　　她觉得围脖得暖和，暖和的话毛线最重要，于是在她看来毛线越贵越好，所以就选了纯羊毛的毛线。
　　挑好了颜色，云昕下单。
　　想象着自己穿针带线，一条可以进工艺品店的围脖完成，周墨对她赞不绝口——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网上买的纯羊毛的毛线，即使是最粗的，到货了拿在手上也是细得不堪一击，而为了配合细线，老板给她寄的针也是圆珠笔芯粗的。完全不是她印象里那种手指粗的线。
　　有些郁闷，这么细的线得织到什么时候呢？
　　还是告诉自己天道酬勤，可在她织了两天，那线细的对于她这种初学者很难上针，只织了一小截而且那一截还歪歪扭扭，云昕看不到希望，想退缩了。
　　这两天里周墨每天都给她视频查看进度，看着他的作品他笑成狗屎，问她圣诞节能不能完成之后，云昕终于受不了了。
　　拿起手机，给老妈发消息。
　　“老妈，在吗？”
　　“什么事？”
　　“您未来的女婿要您女儿给织围脖。你女儿干不来，呼叫您求救。”
　　“未来女婿？你谈恋爱了？”
　　老妈问的时候还带龇牙咧嘴笑的表情，云昕一看就知道她已经高兴得不能自己。
　　“嗯。刚谈。”
　　回答的时候云昕有点后悔了，老妈一直盼着她谈恋爱，现在谈了她肯定问东问西。估计没多久，又得催结婚了。
　　“哪里人？做什么的？”
　　果不其然，老妈又问，八字还没一撇呢，云昕赶紧避开话题。
　　“以后再说吧，您给不给织围脖？”
　　“只要有男人要你，别说织围脖，织被子我也愿意。”
　　老母夸下海口，云昕想织被子，她妈敢织她的洗衣机也不敢洗。
　　可老妈的好意，她还是心领了。
　　“听母一席话，女儿定出嫁。”
　　“行。什么颜色要？我去淘宝看毛线。”
　　“毛线我有，给您寄过去。”
　　亲情真是个伟大的东西。云昕满足之余，还得想着后面的日子里怎么面对周墨的视频直播。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云昕就穿着睡衣包装好毛线和工具踏拉着拖鞋下去寄快递了。

　　下班，走出公司的时候，刘鼎又说了一句云昕不像女人。她气不打一出来。
　　在刘鼎面前她总是想证明自己，因为他总是在她面前把她贬低得一无是处。
　　“我告诉你，我现在都给我男朋友织围脖了。我不是女人谁是女人？”
　　忽略了围脖最后交给了老妈的细节，云昕还是仰着脖子冲他得意。
　　刘鼎依旧浅笑，低头轻轻看她。
　　“织围脖算什么？”
　　他的语气让她不满，所以也想办法刺激他。
　　“你这种没收过围脖的人知道什么？”
　　“谁说我没收到过？”
　　他嘿嘿一笑，没有骄傲，没有平淡，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让她觉得在笑自己是个智障。
　　“你收到过？”
　　不相信的语气，可心里还是承认的。毕竟这男人还是有几番姿色。
　　“当然，收到过两条。现在都放在家里，只是忘记是谁送的了。毕竟都十年过去了。”
　　刘鼎感慨，样子是陷入回忆里的深沉，云昕看了他一眼。
　　“薄情寡义。”
　　冷声一句，没想到刘鼎不仅不介意，还又一如既往的给她科普起针织。
　　“老云，织围脖得买最粗的那种线，针也粗一点，打的时候把那洞打大一点，几天就能织好。”
　　他说道，云昕心里佩服他这都能想到，可嘴上却不承认。
　　“谁说的，我就买羊毛线，舒服保暖。”
　　“舒服，我看你织起来的时候说舒服不舒服。”
　　“就舒服！”
　　逞强地说道，心里却提醒自己以后别把围脖已经丢给老妈的事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