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人旅》光斑facula

13、替死鬼

　　早早的，盲就到了阳光小区。
　　阳光小区，位于市区西北角，繁华地段的最北面,说是小区，其实是单独开辟出来的小区小别墅，其别意更像是养老院。环境清幽离市中心近且不会太闹。小区安全防护也强，区内运动措施也更符合老年人，还有象棋馆之类的，好多有钱的本地人都会为老人选择这里。
　　盲拿着外面买的一点早餐从门卫室联系了祝龙华祝老师，也就是老摄像师。进去后给祝老师早餐后便问了祝老师拿了一些必要器材,盲打算清点一下器材，为此昨晚还做了一些功课，像是清点摄像机机身，电池等最简单的，还有一些广角镜，DV带等。
　　祝老师看着盲慢慢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嘴角上扬，一脸看儿子的慈祥样。盲都有点怂了。几分钟后将泡好茶的保温杯和三脚架一起拿给盲。“怎么样。少什么没？”
　　盲摇头，默默接过东西。临出门才笑着说：“老师准备的怎么可能少，只是我太菜了，所以想借此认识一下器材。我之前拍摄就只有一台二手组装单反，还没摸过这么专业的。”
　　祝老师哈哈大笑，一手排上盲的肩膀，“这有什么，以后都是机会。”
　　一路上祝老师都在和盲说着摄影技巧，摄影器材等，时间很快，两人没坐车，竟也慢慢走到了市郊曰生湖。
　　“老师，您体力当真好，那么久气都不喘。”盲一手扛三脚架，一手保温杯加机器。怕摔着东西，一路来全程没换过手。这会儿到了目的地，卸下装备,甩甩手，感觉浑身轻松，语气都轻快了。
　　“那是，我当年就是扛着这些器材再走几公里哪都不是事。虔，你还要在练练，你看你这小胳膊小细腿的，一脸弱不经风的样。也就我孙女喜欢你们这样。对了，你多大了？”
　　盲听了也不在意，笑着回了后面的话：“今年22岁。”
　　“22岁。嗯，差不多。我有个小儿子今年32岁。十年前，他个子比你还高188看着比你还瘦，我都担心他营养不良，现在倒是还好一身肌肉。总不像要饿死的模样了。你也要多锻炼呐。”
　　盲有点哭笑不得，他178的个子，120斤还好吧。不敢多说，只能默默和老师将器材一一弄好。
　　拍摄起来的老师很认真，除了偶尔会和盲讲讲技法让盲感受一下，便没在说话，只专注的盯着画面找角度。盲一时间没了事，便观察起来了曰生湖。
　　曰生湖：曰‘甲骨文形象字，本意指说道，说。’生‘古有草木破土萌芽的意思，与死相对，以孕育，生长，有生命力的等解释’。当年本意是希望本市的湖既有初生成长之意，也希望借此湖对教育教学的殷切期盼。只是地理位置有些偏远，作为了周末度假旅行一日游的休闲地。
　　现在还有点早，曰生湖除了盲和老师也就陆陆续续来了两三人。
　　盲看老师正在找角度，他也就四处看看。离盲不远处有一个小姑娘，表情看上去有点别扭，另盲多看了几眼，也就在眨眼间，盲看到那个小姑娘竟跳下湖去了。
　　“别。”盲赶紧跑过去。奇怪的是，那个姑娘落下去，一点挣扎的感觉都没有，仿佛一块石头落下去了。就在盲靠过去时，盲的四周都仿佛静止了，没有人关注到这里，而盲也没有注意到。盲想向周围人呼救帮忙，才发现周围似乎有些不对劲，霎那间，盲想起似乎有人告诉他别去水池边。在犹豫间，水面一阵波浪气泡，刚刚跳下去的女孩浮上来了，那个女孩挣扎着奋力朝盲这边靠近，但是太难了，女孩痛苦的朝盲呼救着：“救救我，帮我，求您了......”盲并不懂水，方才有的一点想法都在女孩求救里烟消云散，索性曰生湖四周树林茂密，盲看到不远处有一根粗树干，他赶紧拿来，踏下一点水边:“姑娘，抓住这个树干，我拉你上来。”盲使劲将树干尽量最大可能的伸向女孩，好在拉到了。一点点的盲将女孩拉了过来。
　　等到女孩上了岸，盲大叹一口气。累死！他想问一下小姑娘，什么怨呀，非得跳湖，一回头，那个小姑娘已经一脸惊恐的跑了。“唉!一句谢谢都没有，什么怨呐，累死自个了。”盲从水边上来，刚要收脚。“咦！”收不动？!还有这冰凉的触感，盲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吓白了。一只苍白的手在水中拉住了他的脚。
　　“啊～！！！”盲大叫着使劲往上爬。不知是不是他的声音太大吓到了那只手，竟让盲给挣脱开来。盲一鼓作气也没敢在回头看，就一直跑。方才一直似迷雾一般隔断了现实的也随着盲的奔跑消散开来。不过，这时的盲已经因为惊吓连跑两圈湖了。直到祝老师拉住了他。
　　“你跑什么？锻炼身体吗？虽然我说你瘦，但你也不用跑得这么忘我呀！叫你都听不见。”
　　盲看看周围，大家一脸平静。“老师，你刚才有看到有人跳湖吗？”
　　祝老师摇头。“没有，怎么了？有人跳湖，这里动静应该很大。”
　　盲点头。“可能我看走眼了。”心有余悸间，盲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很容易遇鬼。以前只能看，后来能听，到现在竟然都能被鬼拉了。
　　老师安慰了盲两句，又继续拍摄去了。盲现在看见水就怕，见老师专注，也没打扰他，只能离湖越远越好，也不敢离太远。坐在老师身后五米处，一边看着老师，一边瞟着湖，万一哪个鬼没抓到自己要改抓别人呢？自己要看好老师了。
　　好在水中一直没有动静。盲稍稍放松了些，又开始了观察四周的人，盲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人都表情，以前看不见时，盲只能想象着别人的喜怒哀乐，后来能看见了，尤其是可以看得很远，盲就看到别人做搞怪动作，特别逗，渐渐的，盲喜欢去观察别人的表情，喜怒哀乐，肢体语言，无聊时还可以通过这些表情动作推测出一场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的戏。
　　与往日不一样的是，盲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介于那会儿被鬼拉，盲连忙回望过去。不是鬼。是一个穿着一身暗黑斗篷的人，体态修长的男人，脸上有着半块金丝银边面具，露出的半张脸轮廓分明，拿下面具该是个俊美异常的吧。而且仔细一看他还有一头齐腰的长发乌黑靓丽隐入同样黑色的长袍中看不太分明。若是一开始就看见他，盲一定会以为是一个喜欢cosplay的人，但是现在盲只有一个念头，又一个鬼，还是不怕太阳的鬼。
　　对于连太阳都不怕的鬼，盲选择......视而不见，假装看不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然而，对于他的戏，人家没放在眼里。那个鬼迅速闪现在了盲的面前。
　　盲很确定自己看了那么多表情，自己也运用到炉火纯青，肯定没有破绽，面对面前忽然放大的脸，盲表示，他不会被美色所诱。“咦，老师在干吗？我去帮帮他。”盲想着虽然是鬼，人可能可以穿过去，但是自己闯鬼那么多次，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于是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脚下一拐就要从鬼旁跑开。
　　“哎呀！”盲还是一头撞上了刻意迎上来的鬼身上。“靠，好硬的肌肉。”盲脸都痛得皱在一块了，一边扶额，一边小声嘀咕。
　　倒是鬼不在意的笑了。“白痴！”声音沙哑暗沉。一时间盲都忘了下一刻该干嘛。盲听说人的嗓音各有不同，去听歌也听到有清脆的，低沉的，刻意电音的，其中他最喜欢烟嗓，那种唱起歌来酥酥麻麻的，仿佛带了江南的故事而来。可就在刚刚，那个长相俊美的鬼一开口就像直穿盲的心脏一样，击得他五脏六腑都酥麻凝固。盲想自己现在一定就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活动艰难不听指令。比如他现在应该跑开的，但是他却开了口：“天呐，这声音，我都给跪了。”
　　那鬼显然被他的夸赞给惊呆了。露出的半张脸都悄然浮上了红晕。还伴随了一句埋怨：“你果然变了，怎这样轻浮......”
　　奈何盲没在给他说话的机会，盲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开口，让我想想，我要干嘛？”
　　没有说话声，盲思路清晰多了。
　　盲抓住机会一把跑了。一边会老师那里一边想：可惜了这鬼，声音那么好听。要不，去找一下哪里有道士能收了这鬼，然后自己据为己有？额，少年戏太多。道士一收，不就魂飞魄散了吗？！
　　那鬼看着奔跑的少年，手不知觉的抚上刚刚少年按过的自己的嘴角。嘴角不自觉上扬，只是看着少年逃离的身影，心里还是很不开心，眼里忍不住发出狠厉了的目光。
　　不过不急，有的是机会。
　　黑袍长袖一甩，一道身影滑落至湖中。俨然是之前抓住盲的那只水鬼。“留你还有用，不过你下次找替死鬼可要看仔细了。可明白？”
　　水鬼颤颤巍巍的点头，得到允许后，立刻钻入水中，再不见踪迹。
　　盲仿佛听到水声溅开的声音，但是看过去湖面一片平静。再回头，那只鬼已经不见了。四周依旧是阳光和暖，有着绿茵蓬勃的生机。与一开始来时没什么不同。那会儿的场景仿若一个梦。盲都怀疑：难道我刚才听错了看错了？不过那鬼的冰凉在盲手中依旧很明显显示不是一个梦境。
　　到了下午，老师才拍结束回去和盲分别。
　　“虔，后天，你上我这来，我给你介绍我的小儿子给你认识认识。”祝老师一路都在说他小儿子有多优秀，有多帅气，有多有钱。盲一路点头认同，却忍不住思维发散：有肌肉，多金，优秀帅气，那组合起来，盲忽然就想到了电影了里满面横肉的黑老大，脖子上一条金链子，一手肌肉可以托起两个大美女。不敢想象，不过看老师这样，应该儿子就差不到哪里去，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把人想那么差，万一人家长得像......今天见得的那个鬼那样帅呢？！额，更不敢想。
　　盲答应后天一定来看他的那个儿子，祝老师才让他离开这事才算完。盲有些惶恐，老师真是太慈爱了，其实换句话说，认识了他儿子，盲以后就算是找别的工作都算多个人脉了，不管怎样，老师都对他太好了。于是走之前，盲决定主动关心一下老师那么辛苦的推荐的任人物。
　　“老师，听你您说了那么多，那祝哥哥结婚了吗？我来的时候需不需要带什么礼物呢？”
　　祝老师忽然愣了一下，脸上表情莫名。“他，他，没结婚。礼物吗？你来了，他就很开心了，不用带什么礼物。”说完，祝老师还默默瞟了一眼盲。
　　盲以为是老师尴尬，所以也不再讨论。

　　盲回去后，祝老师打了个电话。“后天，你一定要回来。不管有什么事都给我空出来。”
　　“我知道你喜欢男的。我又不是给你介绍女的。”
　　“你喜欢男的，我就不说你了，但是你怎么样都要回来看一下。外面的我不放心，知根知底的难道不好吗？”
　　“我们小虔那个优秀哦，我都怕你配不上他。”
　　“对呀，我忘了问，他喜不喜欢男的了。哎呀不管啦，权当认识一个朋友。反正你要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