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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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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冬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骆荧的身体,柔和的烛光下,被水润湿过的皮肤泛着蜜糖般的色泽,冬阳从来想像不到男孩子的皮肤也能生得如此好看。而由于最近骆荧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之前身上那些刺眼的淤青痕迹已经尽数消退,除了连日赶路使脸上的皮肤稍微晒黑了一点外,身上却保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白净与细致。看来看去,可能这具身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瘦了,脖颈纤细,锁骨明显,就连胳膊伸出来都仿佛轻轻一弯就会折断。
冬阳一只手掬起一捧水轻轻洒在骆荧身上,然后另一只手用布巾轻轻的擦洗着:“为什么不多吃点?”
骆荧懒洋洋的靠在木桶边,全身放松的舒展开,任凭冬阳手上的布巾擦拭自己的身体,脸上一派惬意之色:“有什么关系。”
“你太瘦了。”
闻言,骆荧忽然转过身用两只手支在木桶边缘上,直面冬阳,漂亮的眸子眼波流转,被身下的水纹映照,像点入了潋滟星光。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冬阳一怔,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骆荧,骆荧那清丽的眼神直直望进冬阳的眼里,忽然,他却抿嘴一笑,再次转过身深深的沉进水里,毫不在意冬阳在他身后无措的视线,任由墨黑的长发在水中四散的铺开。
冬阳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在某些地方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正向着一种朦胧的不可知的方向发展。
骆荧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阳有点慌神了。
“骆荧,等再次上路的时候,我们俩还是分开走吧……”
水面上“咕噜噜”起了一串一串的气泡,“哗”的一声,骆荧忽然从水中抬头,脸颊上淌着水珠,转身瞪向冬阳,声音清冷:“你说什么?”
“两个人总是在一起,可能会传出不好的……”
冬阳的话还没有说完,骆荧秀气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冷哼一声打断:“怎么?现在担心人言可畏了?当初是谁学我说‘身正不怕影斜’的?”
“我无所谓,我是怕你……”冬阳忽然觉得自己讲话的舌头开始打结了,明明在公公和韩卿面前无论说什么都流畅无比,现在面对骆荧却左思右想仍旧辞不达意。
“你无所谓?你真的无所谓?”骆荧的眼神寒过数九寒天,房间里明明摆着火盆,冬阳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反而在这样凛冽的眼神注视下觉得浑身正一点一点被冻结。
骆荧的眉头越皱越紧,忽然间,站起身便从木桶里迈了出来,就这样光裸着身子直直站在冬阳面前:“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整个男童队伍里流言已经漫天飞了,无非是说我俩关系不清不楚……可那又怎么样?我根本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你想说你是为了我好,我看真正是为了你自己好吧?早点和我撇清关系,这样你才不会被我的恶名所连累!”
见骆荧就这么完全不在意是否会冻病的光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冬阳赶紧把他的长衫拿过来,不由分说的为他披上,嘴上忍不住解释道:“不是的!骆荧你听我说……”
“我不听!既然你那么想让我走,我现在就走,你以后再也不要管我的事!”
骆荧狠狠甩开冬阳的手,连长衫的腰带都没有系上就转身走到床边收拾细软。冬阳吓了一跳,连忙过去阻止。
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你放手!”
“不放!算我说错了好不好,快把衣服穿上,不然会生病的!”
“生病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在那里假惺惺,我没兴趣!”
“听话,先把衣服穿上!之后你想怎样就怎样,我都听你的!”隔着单薄的衣料冬阳都能感觉到骆荧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虽然是在房间内,但是浑身湿淋淋的没有擦干水分就这样胡闹下去,一定会冻病的。冬阳心一横,伸手用力抓住骆荧不断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把对方在挣扎中就快要掉下来的衣襟赶紧拉上去。
“你装什么好人?!叫你放手你没听见啊——”骆荧两只手都被冬阳死死的抓住不能动弹,气得他张口大叫。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了,赵全大刺刺的迈过门槛走了进来,大声道:“怎么回事?谁在里面大吵大闹?”
冬阳和骆荧同时一惊,一看是赵全,俩人的第一个动作居然都是立刻伸手抓住对方在挣扎过程中滑落的衣襟用力拉上。
赵全的眼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集中在冬阳和骆荧身上,然后他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一双色眯眯的双眼盯着俩人没有来得及整理好的衣衫,流露出一个暧昧不清的表情。
冬阳赶紧放开骆荧,然后把自己的衣衫迅速整理好,向赵全施了一礼:“这么晚了赵大人有什么事吗?”
赵全的眼珠子在细小的眼缝里骨碌碌一转,不慌不忙的开口:“本官只是例行巡夜,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进来看看了。”
巡夜?冬阳记得今晚巡夜的将领根本不是赵全,这分明就是一个托词,不过即便清楚的明白赵全是在说谎,冬阳却无可奈何,只得周旋道:“多谢赵大人的关心,冬阳这里没事,天气寒冷,还望赵大人在巡夜过程中多多注意身体才好。”
“无事便好,本官就在附近,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我。”赵全给了冬阳一个意味深远的眼神,冬阳却只当没看见。
“劳烦赵大人费心了,大人慢走。”
一句话说得客气,却已经是在送客了。赵全眼神一瞬间阴骘,后又立即恢复,然后一双贪婪的小眼睛再次依依不舍的扫过骆荧,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扬长而去。
等赵全离开以后,冬阳立刻上前把门关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有些担忧的看着骆荧:“你以后一定要小心这个人……”
“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骆荧还在生气,两眼不客气的瞪着冬阳,态度却柔软了不少。
“你知道?”
“废话!连你这么迟钝的人都感觉得出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呃……”冬阳一瞬间有点尴尬,不由得摸了摸鼻尖,“总之,以后能躲则躲,离他越远越好。”
“哼!”骆荧又瞪了冬阳一眼,转身一边用布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爬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