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更爱吃黄桃》叨叨叨的木

16、瘴妖

　　另一边九里明携阿哭探寻瘴妖的踪迹，根据第一个洞穴里留下的瘴妖气息，九里明与阿哭接连找到了三个瘴妖洞穴，却都扑了空，像是提前有人通风报信似的。

　　追踪到这个洞穴，九里明感受到半个时辰前瘴妖还在此，他冷笑道：“真是狡兔三窟。”

　　但这次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在九里明使用追踪术极具探查之时，阿哭上前给躺在地上浑身血污的男子进行疗伤。

　　阿哭给此人喂食了一粒灵丹后，男人有了微弱的气息，阿哭运起灵力内视此人，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

　　“嗬……”男人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童子，用微不可闻的气声道：“……有……妖……怪……”

　　九里明俯下身给男人输了些灵力，说：“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男人恢复了些气力，老注视着两人，死寂的眼睛泛着希望的光：“我是附近村上的砍柴人，昨天上山砍柴被这妖怪掳掠至此，和我一同被抓来的还有同村猎夫，他当天晚上已经被那妖怪连皮带肉的吃光了。”

　　男人撑着最后一口气交待遗言：“我知道我是活不成了，小人知道二位不是普通人，我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在等我回家，这孩子命苦刚出生就没了娘，我爹娘也早逝，我现在也不成了，希望二位仙长能让孩子有个归宿……”

　　男人的瞳孔开始涣散，无神的眼睛里残存着满满的恳求。

　　九里明应下：“好。”

　　听到想要的答案，男人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阿哭有些手足无措：“居士，人死了。”

　　九里明道：“将人带上，去看看那孩子。”

　　二人带上男人的遗体，循着来到男人家里，二人进入茅草屋时孩子还在睡梦中，阿哭走到床边轻拍床沿：“醒醒。”

　　男孩醒来发现二人大惊：“你们是谁，是怎么进我家里来的，我爹天亮就要回来了。”

　　九里明道：“我们便是你爹嘱托前来的，你爹进山砍柴被妖物所害，我们追踪妖物时遇到了你爹，但那时已经回天无力。”

　　男孩只见这面容不凡的男人挥挥手，爹爹的尸体便出现在眼前。

　　男孩从床爬到地上，掀开白布确认死去的是自己父亲，跪在九里明面前大哭道：“求仙人救救我爹”

　　九里明眼里闪过动容，沉声道：“对不住。”

　　阿哭开口解释：“已经治疗过了，但是伤得太重了，你父亲拖我们给你找个归宿。你要是想继续读书或者学门手艺，我可以帮你。”

　　闻言男孩擦干眼泪，跪行三步，随后重重的给二人磕了个响头道：“求仙人收我为徒。”

　　九里明观男孩根骨一般，但是眉目清正，是个人品端正的孩子，直言道：“你天资一般，若想走修行一道，只怕艰险重重，你真的想好了吗？”

　　男孩抬起头，湿润的眼睛直视九里明：“爹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不在了我对人世也无牵无挂了，就让我跟着仙人学本事，我想和仙人一样斩妖除魔！”

　　九里明道：“倒是个有悟性的孩子。”

　　男孩眼睛一亮：“求仙人赐名。”

　　九里明问：“你叫什么？”

　　“狗蛋，黄狗蛋。”男孩狭促的说。

　　他此时难为情极了。其父是祖父母捡的弃儿，其母是买来的女子，祖父母去世后，黄勇就被黄家逐出门外，黄勇大字不识一个，他也就拖到这般年纪还没有正式名字。

　　九里明思索片刻道：“姓不可弃，从今以后你便叫黄岑。”

　　黄岑激动道:“谢仙人赐名！”

　　趁着天色未亮，九里明、阿哭二人帮助黄勇入土为安之后，便带着黄岑一同前去与代赭石、璇覆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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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来了。”代赭石招呼九里明坐下，同时沏了新茶。

　　将跟在身后怯生生的黄岑推到身前，阿哭介绍道：“这是黄岑，我们顺道救下的。”

　　包间内设有结界，代赭石与璇覆二人卸下了伪装，黄岑看到他们顿时就看呆了，九里明本就是仙人之姿，没想到还有更甚者。

　　面如冠玉的代赭石看起来有些冷，包间里唯一的女子璇覆看起来却是面善得很。

　　只见美得让他心惊动魄的女子，轻声唤他：“黄岑？”

　　他直勾勾的盯着璇覆看，失了心神，直到旁边的阿哭拉了拉他的衣袖，方才回过神来。

　　黄岑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脸色涨红了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是……我……叫黄岑，是仙人给我赐的名。”

　　见状，璇覆噗呲一笑说道：“我又不会吃人，干嘛那么紧张。”

　　阿哭打趣道：“我想世间男子和你说话少有不紧张的吧。”

　　“行了，再说下去，我要是长有尾巴就要翘上天去了。”她嘴上虽是这样说，但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代赭石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眼神分外的柔和。九里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下自有一番盘算。

　　九里明出言：“谈正事吧。”

　　众人收起说笑的心思，刚才轻松的氛围一扫而光。

　　代赭石道：“布防阵法已经布置完毕，最多能支撑十二个时辰，我已经通知宗门派人尽快赶来。能治疗瘴气的凉茶，也由虚云师傅带领缘化寺弟子进行布施。”

　　九里明点头，再说出自己这边的进展：“这次追踪分外艰难，瘴妖像是提前有预感一样，在我到之前逃离。”

　　“对，每次我和居士只差一点就能与它碰面，但每次都让它逃了。”阿哭也很懊恼。

　　“提前有预感？”代赭石思索道。

　　“对，像是未卜先知，又或者是我们的一举一动瘴妖都一清二楚。”九里明道。

　　代赭石道：“这其中定有蹊跷。”

　　璇覆道：“那从何查起呢？前脚刚查到它的巢穴，它后脚就逃了，这样像玩捉迷藏一样。”

　　九里明道：“我有预感，瘴妖就快要出手了。”

　　岭南城举办荔枝节的时节，是岭南地区一年之中温度最高、暑气最重的时候，同时也是瘴气生发最多、瘴妖活动的大好时机。

　　代赭石了然于心，瞥了眼茶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就在今晚了。”

　　阿哭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将要有一场苦战了。”
　　黄岑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但是听到了瘴妖之类的云云，知道将有大事发生。

　　九里明看了眼瑟瑟发抖的黄岑道：“今晚早点睡，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黄岑乖巧道：“听到了，仙人。”

　　阿哭将人安置好后，在房间里备好吃食，细细嘱咐黄岑一番后，方才与众人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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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正午过后，岭南城四周愈发的闷热难耐，岭南城外村民耐不住这天气，也都停止劳作避暑去了，岭南四季温暖，每年夏季有那么几天酷热难耐不足为奇。
　　只是今日不同寻常，太阳已经落山，但是温度任旧不减，已经黑沉的天幕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山间气候多变，白日晴天大日头，晚上暴风骤雨的情形农户们也见怪不怪。

　　一农妇交待丈夫道：“又闷又热，这是要下雨了吧，孩他爹快把鸡棚围好，别让雨水进来泡了。”又叫院子中嬉闹的孩子快些进来：“小皮猴，快进屋，要下雨了。”

　　虎头虎脑的双生儿子齐声道：“娘，孩儿知道了。”

　　“行，你们娘几个记得把这凉茶给喝了。”男人将今天缘化寺布施的凉茶，从装好的竹筒倒到陶碗里。

　　男人走出门去喃喃道：“又有风雨要来了……”

　　在农妇给孩子们喂食凉茶之时，天空雷声大作，大雨倾盆而下，巨大的电闪雷鸣声掩盖了男人的惊呼声。

　　剧烈的血腥味在鸡棚中弥散开来，察觉到危险的鸡开始焦躁不安，一通咕咕乱叫起来。

　　“阿娘，是不是鸡棚进水了，怎么一直咕咕叫。”孩子奶声奶气道。

　　“啧，这瘟天！外面下雨了，你们两个在这里乖乖待着别乱跑，娘去帮帮你爹。”农妇嘱咐孩子后，提着油灯披上蓑衣推门而出。

　　刚走几步鞋袜就被雨水浸湿了，她裹紧蓑衣快步走向鸡棚，推来拦着鸡棚的栅栏后，眼前的一幕让农妇胆寒心颤。

　　鸡棚里的鸡龟缩一隅，发出惊恐地咕咕声，丈夫倒在血泊中，无神的眼睛睁得巨大，面上一副惊恐地神情，而那人形怪物坐在一旁，佝偻着身子一爪又一爪往嘴里啃食着内脏。

　　她已经被吓到失语，整个人僵直在原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下一瞬，听到声音的人形怪物抬起头，血红的眼睛与她的对上，怪物的动作快到难以想象，鸡棚中只听见“咔嚓——”一声，农妇的身子还在抽搐，却已是身首异处了。

　　不过一个时辰，这座远离岭南城的偏远小山村中的百余人，便入了这群瘴妖之腹了。

　　雷雨天最适合隐藏东西，苦守在阵法边上的缘化寺弟子感受到灵力异样的波动，正在房间中打坐休息代赭石警惕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