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亭2》七月晴羽

21、第二十一章 以命换玉

　　又是一年半夏，院子里的杏花树飘下朵朵花瓣，九玄玉悠然的坐在，府中花园的躺椅上喝着下午茶。最近因病请假，皇上召见的也比较少，可以享点清闲，是因为邻国进献一位绝世美人，可着邻国公主死活也不愿意嫁给皇上，还说什么她的心上人，在皇上重用的文武百官里，这皇上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立马封了邻国公主为义妹，让她随意选择夫君，估计也是这所谓的美人，不是那么的美罢了，不然皇上怎么会放弃她呢！九玄玉翻看着礼部大臣送来的折子，因病请假许久，诸事由礼部大臣代劳，今个儿又送来最新情况，邻国公主要来宰相府，九玄玉喝着茶淡然一笑“有意思。”淡黄色的花瓣飘到茶杯里，微风轻拂一缕花香，九玄玉渐渐睡去。
　　择日，又是一个安静的午后，九玄玉同样坐在花园里吹着微风，一本书打开放于脸上遮阳，这时花园入口处，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请问，有人在吗？”那是一个轻灵又动听的女声，如果百灵鸟一样好听，九玄玉懒得起身，便回了一句“没人，改天再来吧。”来人自顾自的推开门“没人，谁在说话呀？”九玄玉拿下脸上的书，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不请自来的人，是个美丽的女孩子，看上去不过十八、九的样子，穿着淡粉色的宫装，两个大大的酒窝让女孩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动人，一双美眸好似会发亮一样，吸引着人所有的目光，就这一眼九玄玉有种好熟悉的感觉，心里好像有有个东西在叫嚣着，告诉自己我一定认得她。女孩冲着九玄玉甜甜的笑了笑“你好呀，宰相大人，我是邻国来的公主，现在也是你们皇上的义妹了，我叫魍魉。”好听又不失儒雅的声音响起，把九玄玉拉回现实，九玄玉尴尬的笑了笑，心想怎么看直眼了呢！九玄玉起身抖了抖袍子，来到魍魉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魍魉公主，我们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啊！”魍魉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九玄玉，印象中好像没见过这个人，“哦，是吗？可我今天第一次见你啊？”九玄玉清了清嗓“咳咳……魍魉公主，请问你来我宰相府的后院是？”魍魉淡淡的笑了“因为你是我选的夫婿啊”九玄玉整个傻掉站在那里“我？你说我？”魍魉甜甜一笑“是呀！怎么啦？就是你。”九玄玉有些不好意思的害羞道：“可为什么呢？公主与我初次见面。”魍魉坚定地说道：“感情吗？可以慢慢培养，但是你就一个啊，你是这个国家除了皇上，最有权有势的人了，而且你也是最年轻的，所以本公主就选了你啊！”九玄玉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啊？那我可不可以拒绝公主的美意呢？”魍魉点了点头“可以啊！你有权利拒绝我，但是我也可以再次上门提亲啊！”九玄玉邪魅一笑“那我要是拒绝一百次呢？”魍魉也勾起嘴角一抹坏笑“那我就提亲一百零一次。”九玄玉笑了笑不说话，走回自己的躺椅，悠悠的躺在躺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滋润，一阵清风拂过花瓣飘然落下，九玄玉扬起了嘴角。
　　梦界结局，冥王视角。
　　我是幽冥大地的王魑魅，掌管着生死的大权，本以为我无心无欲，不会对三界之内的任何事物产生感情，可惜是我错了，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跟往常一样在奈何桥上，注视着鬼魂的去往。一个很醒目的红色光圈，由远至近飘过来，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穿着一身红嫁衣的女魂魄，她长得真美，冰冷的美，浑身散发着寒气，我似乎在她那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对人世间绝望的味道，她缓缓的走到我面前，是那么的端庄、那么的凄凉，不知为何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我问她：“你从何处来？”这是我经常问游魂们的一个问题，而那些普通的游魂，也只说自己生前是如何这般，又如何那般，而她只是面无表情，又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从来处来。”我很欣慰几千年来，终于听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又问她：“你要往何处去？”作为冥王，幽冥大地的掌管者，我的话并不多，甚至跟孟婆说的话有时也很少，可是面对她不知为何，想说的太多了，为何我会这样？她依旧是冰冷的表情、冰冷的话语，回答我道：“我到去处去。”简简单单的一问一答，我想了解这个女魂更多，叫来鬼师查看了她的前世，我被她的勇敢打动了，她是那么的坚强，宁愿一死也不委曲求全，她对人世间没有怨愤，有的仅仅是绝望，我走到她的面前“你现在只是一孤魂野鬼，如若你愿意，在我这冥界任上一职，你若不愿，便随风去也。”
　　我突然很紧张，如果她不愿意呢！我又该如何挽留她，然而等来的确实是让我欣慰的答案，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个好字，我却感觉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今天的我有些奇怪，难道这就是凡人说的一见钟情，我想是我做冥王做得太寂寞了吧！我给她起名叫魍魉，我拿走了她的心，从此她就是一个无心的傀儡，这样她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待到她在幽冥大地待满三千年，我就可以娶她为冥王妃，哎，看我在乱想些什么有的没的，真是的。一个鬼差过来问我“禀报冥王，她的生死簿该如何写？”我想了想，既然她对人世间是如此的绝望，而人间对她也无情，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历史，让世人落下话柄，于是我让鬼差在生死簿上写道：“魍魉公主，生年不详，卒年不详，并未死于战争。”我要让她成为一个谜，无人猜透的谜。这是她作为魍魉第一次正式的为我工作，我亲自教她如何收集人类的灵魂，变作奈何桥彼岸的曼珠沙华，我把千年一开花的曼陀罗王花移入桥的身体里，以后这就是她的灵魂，我没有摧毁她的心，我把她的心放在铁树上，这样我就不会在担心她会因为凡尘而离开我，魍魉，在等三千年，你就解脱了。
　　那一日，我们站在曼珠沙华的花田里，我问她“魍魉，你喜欢这份差事么？”她也是冷冷淡淡的说：“还可以。”我剪断了她对前世所有的回忆，她以她魍魉的新身份活在幽冥大地，其实这么做也违反了幽冥大地的规矩，毕竟她不是生来就是鬼魂，哪怕是游魂也必须先做小鬼一步一步升为能力者。我对她的所作所为，她依然是无动于衷，有时候我在想，真的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因素出现，把魍魉从我身边抢走吧！孟婆也在笑我，笑我痴笑我傻，我对孟婆说：“或许，我是真的爱上她了……”我以为我跟魍魉会一直这样，直到三千年期限到，我娶魍魉为冥王妃，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因为一个凡人的出现，破坏了我做了一千多年的梦，我已经下令诛杀他了，也取走魍魉关于这男人的回忆，没想到五百年后，他再一次出现在魍魉的面前。
　　还记得那是某一年的秋天，在一个晴朗的午后，虽然幽冥大地的天看不出什么色彩，但我也知道，那天幽冥大地的天很清澈，不似平时那样的浑浊，我在地府审问着几个重犯，忽然大地开始发生剧烈的抖动，我命人快速去查看原因，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心在动，一千多年了它都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树上。为何今日居然发生震动，还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我立马打开阴阳镜，发现魍魉最近都在跟着，一个叫九玄玉的男人身边，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我调出了一株曼珠沙华，原来这男人是五百年前那个男人的转世，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他们又遇见了。我想去问魍魉，可我发现我连接近她的正当理由都没有，每次都只是交给她任务，再就是在曼珠沙华花田里，远远的遥望着她，曾几何时我想这样就够了，不要给她太多的压力，可为何换来是这般情景，就连孟婆都不懂我了，又是一日，我在批阅在生死簿，地府开始剧烈的摇晃，我知道是魍魉的心，可这一次摇晃的动静太大了，一气之下我把生死簿狠狠地摔在石桌上，顿时吓得身边的鬼差们一声不知，这次真的气到我了。我通过阴阳镜看到魍魉和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没想到魍魉居然为了他，管孟婆要变成人类的方子，这个孟婆也是的，我们是几万年的老朋友了，居然不帮我，怒气之下我派地府的死神杀手去刺杀九玄玉，地狱的杀手杀一个凡人绰绰有余，那日我特意支开魍魉，眼看着死神杀手就要把九玄玉杀掉，这时魍魉居然出现了，糟糕！被发现了，魍魉知道我要杀掉九玄玉了，没想到魍魉的灵力居然在死神杀手之上，死神杀手被封印后，我就在幽冥古堡等待着魍魉，等着她来兴师问罪，可是我居然低估了那男人在魍魉心里的地位。
　　魍魉把她的曼陀罗王拿出来，用尽功力为那男人疗伤，当鬼医告诉我魍魉的花瓣正在凋谢，我就知道魍魉要离开我了，我给她传了功力让她维持几天的生命，让小鬼把消息悄悄地传到孟婆那里，我知道她肯定有办法救魍魉，我带上伪装的面具对魍魉严刑逼供，用那个男人来威胁魍魉。我成功的让魍魉认为我是坏人，我也让她成功的恨透了我，终于那一天到来了，孟婆不愧是我的老朋友，她找到七滴泪来救魍魉，我假装与孟婆大打出手，可是我知道他们还少了一滴泪，一滴红色的真爱泪，我想知道没有心的魍魉，是真的爱那个男人么，我摆脱孟婆，手里的权杖冲着魍魉打去。没错我料到了，是那个男人为魍魉挡住了那一击，魍魉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魍魉哭泣，强大的力量把我震开，我看见她的心，回到了她的身体里，我看到了她，如她那天来时的样子一样，脸上有湿湿的感觉，一颗红色的珠子掉到我手里，我握紧了它，这是我对魍魉的回忆。没想到堂堂一介冥王也有落泪的时候，她走了，孟婆扶起我“不就是输了么，哭什么哭……”这老家伙是最懂我的，我为魍魉安排了一个转世，当初没有在她快死时把心给她是因为，心一旦给了她，她就会去投胎，喝了孟婆汤忘了前世今生，而古老的魔法和彼岸的所有曼珠沙华，魍魉不用投胎直接转世就可以了。这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给她最大的礼物，她可以以人类的身份，真真正正的和那个男人在一起，而我也将继续做冥界的王。
　　我是冥王，幽冥大地的主人，幽冥大地的王，就算过了几万年之后，我也会偷偷的打开，一直放在身上的盒子，盒子里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珠子，散发幽幽的光芒，我给这颗珠子命名为魍魉，它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梦界结局，孟婆视角。
　　我是梦娘，在黄泉路上送梦娘汤的梦娘，千万年前我就来到了这里，身为第一任的梦娘，那时的我还是个美丽又年轻的姑娘，第一任冥王因冥王妃难产而死一尸两命，而伤心欲绝自己了断，天界派了第二任冥王来，他来的时候也下了一道旨意，要我化作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否则不可再继续任梦娘一职。我感到不解，为何要我做出牺牲，难道新来的冥王跟我有什么关系么，那一夜我去了天界，太上老君见了我，他对我说：“梦娘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前世。”我愣住了，我没有喝梦娘汤，我没有忘了自己的前世，这就是我来做梦娘的理由，我可以保留我前世的记忆。
　　前世，我是月老坐下的一颗仙草，我叫碧露，我爱上了老君坐下的一个弟子火麟君，我们彼此相爱，可是天条例律不允许我们相爱，终于我们在一起违反了天条，被月老和老君发现，火麟君被老君封印在八卦炉里上千年，我被月老剥去仙根贬下凡间，当我走上黄泉路时，月老出现“碧露，你是老头我最爱的一个弟子，老头我真不忍心看着，你这样失去仙缘啊！”我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月老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碧露，这是忘情水喝下它，忘了火麟君，你还可以回到原来的仙位……”我拒绝了月老，月老也表示无奈与遗憾。恰恰这时，幽冥大地的冥王来到跟前“月老上仙，即放不下小徒投胎为人，何不让她留在幽冥大地，我这黄泉路上缺一个施汤的人。”月老捋了捋胡须“碧露，你可愿意，千万年后兴许可以重返天界……”我答应了，当冥王问我“你必须放下前世，重新换一个身份，你要叫什么名字？”我想了想，脱口而去“梦娘。”我想自己一直在做一个美丽又幸福的梦，梦里有他有我，就这样我在幽冥大陆的黄泉路上，日日夜夜的送汤给路过的鬼魂。直到今日，我见到老君，我没喝梦娘汤的事情才被发现，老君无奈的叹了口气“碧露，你这又是何必呢？这几千年来你没喝梦娘汤，忍受着日日夜夜的思念与寂寞，孽缘啊！碧露天界派去的冥王正式火麟君，早在一千年前他喝下月老的忘情水，所以天帝派他去幽冥大陆任职冥王，同时也给你下了一道旨意。”
　　原来，他早已忘了我们的爱，忘了我们的誓言，我还为他苦苦守候了上千年，我冷冷的回到老君“老君我知道了，放心吧！幽冥大陆以后不会再有梦娘了，有的只是喝下孟婆汤的老妇人孟婆……”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天庭。回到地府，我在所有鬼差面前改名孟婆，喝下孟婆汤，转身回到自己的住处，给了自己一掌，那碗孟婆汤被我吐了出来，我做不到，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不能忘了他，真的不能，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每梳一下黑发变白发，终于我画好了妆容，看着铜镜里，满目沧桑的面容，白发盘成妇人髻，我老了，不再是碧露，也不是梦娘，只是又老又丑的孟婆。新任冥王上殿，他面对着我心平气和的说：“你好孟婆，我是冥王。”随后的几千年里，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他说：“孟婆我觉得你跟我有同一个年龄的心，为何你却比我老几万年？”我笑了笑“胡说，我就是比你老啊！”我们成为好搭档，我是他的好助手，这样的日子，我也是很开心了。
　　那是某一满月的夜晚，天灰蒙蒙的亮，冥界新修了奈何桥，我在桥下施汤，他在桥上审问过路的孤魂野鬼，一身穿大红色嫁衣的女鬼慢慢的走上桥，我看冥王看她的眼神，都有了比平时更多的光亮，最终她被破例封为奈何桥的守桥人，冥王赐名魍魉。我翻阅了她的前世，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孩，我百般的照顾她，在魍魉的眼里可能把我当娘亲看，可是有时我无奈的想了想，我们其实可以是好姐妹的，冥王来奈何桥的次数与日俱增，可是渐渐地他不再是找我商量诸多事情，而是找魍魉，我发现冥王爱上了魍魉。那几日我无精打采，冥王见我笑着道：“孟婆怎么了，身体吃不消就交给小鬼们去做，你这把年纪了，有时候要好好休息啊！”我这把年纪，也对！在所有人眼里我是一个老太婆，我怎么可以忘了呢！
　　冥王曾跟我喝酒时说道：“孟婆，只要魍魉在幽冥大地待上三千年，我就可以娶她做我的冥王妃，怎么样，到时候你要为我俩主婚啊！”时间过得很快，魍魉最近对一个凡人很上心，看来冥王的如意算盘要失算了，那天魍魉到茶棚找我要变成人类的药水，我就知道她动心了，无心的魍魉居然对一个凡人动了心生了情。按理来说我应该忠诚于冥王，不该把药给魍魉，可是我存了一点点私心，我知道就算我不给，魍魉也会自己找到方法的，那样可能会更伤她的身，终于魍魉和那凡人的事，被冥王知道，没想到他居然派死神杀手，去杀了那个叫九玄玉的凡人，这可是触犯天条天规的，我悄悄地通知了魍魉，幸好魍魉在关键时刻救了那凡人。没想到魍魉居然用自己的灵体去救那凡人，看来她跟当初的我一样，对爱是那样的执着，认定了就是此生此世，看着魍魉受了重伤也要去找冥王，看着她消失在奈何桥的背影，我落泪了，变成妇人后的第一次落泪，化成了青色的珠子，小鬼捡起来问我这是什么，我愣住了，没想到我对魍魉的情感，已经化为亲情，我找到了古老的魔法，可以助魍魉转世。
　　当九玄玉只收集了六滴泪的时候，我就知道最后一滴，一定是魍魉的眼泪，这是我第一次跟冥王大打出手，他好像并不想伤害我，只是想阻止我，我看到冥王的权杖对向魍魉发动，我看到九玄玉挡在魍魉面前，我看见魍魉落下红色的真爱泪珠，我看见漫天的曼珠沙华。魍魉重生了，她抱着九玄玉在我面前辞行，正如她来到幽冥大地的那天一样，我看到了魍魉对爱的执着，我看到了他们真爱的力量，我看到了冥王悄悄地，落下一滴红色的泪珠，可是没人看到我落下一滴红色的泪珠，这是我对冥王的爱，这是我对火麟君的爱，待魍魉走后，我过去扶起冥王“哭什么哭，不就是输一场么。”对啊！有什么可哭，我早就输给了你，连人带心一起输给了你，从此我便陪在冥王身边，一直一直就这样淡淡的生活下去。
　　梦界外，梦长亭拍手叫好“太感人了，“不愧是我写的戏本子，我真棒！”鬼王魑魅一脸的不高兴“所以我的故事是爱上了妹妹，阻止她爱别人不成，转而成全，我还和孟婆有一段过去？”梦长亭本来想忍住，实在没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魑魅你咋那么萌呢？这不是梦界么，都是编出来哄小孩的，能不能不要像个小孩似的，那么幼稚呢！”魑魅苦瓜脸一堆，身旁夜迦开口“我觉得挺感人的，我们梦梦最厉害！”梦长亭傲娇的小眼神儿“那是！”蓝霜天急切的闻着“这配角都结局了，让梦界没办法在发展支线任务，那这主角呢？他们不结局，就出不来这梦界啊！”帝十里抢在梦长亭前笑着说道：“继续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