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往生录》白檀音

5、谁寄人间雪满头其四

　　热闹的集市上，有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白发男子穿行在人流中，他穿着一身红色衣袍，肤白胜雪，狐狸面具将大半张脸遮住，只留一双淡色薄唇在外，周身气场强大，就算有人心痒也不敢靠近。
　　“哎！”一个身穿桃红色衣裙的少女急急忙忙跑过，不小心撞到了这个男子，惊呼一声，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男子抬眸望向面前女子清澈纯净的杏眸，里面满是愧疚，染上了三分急切，很熟悉。
　　“没关系。”他侧身给那少女让开一条道，少女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匆匆离去。
　　两人擦肩而过，身影交错，在分开的一瞬间，一条红色的丝线在两人之间悄然打了一个结。
　　红线结闪过一道白光，消失在空气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次日，清晨。
　　一道白色身影站在朝云阁的正堂前的空地上，周身自带清冷气场，树上聒噪的寒鸦都不敢声张。
　　“师尊早啊！”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一把雕着银色花纹的剑扔过来，戚溟手疾眼快的接住。
　　面前的白衣人已经开始行云流水舞起剑来，戚溟急忙跟上。
　　招数只是看上去繁复，其实舞过两招后便觉的轻松顺畅，“手打直，用力要狠，出招要快，不要等到对方出招才拔剑，要先于对方。”
　　楚辞早已停了舞剑，袖手在一旁指导着。
　　戚溟天赋高，很快就掌握了剑法和要领。
　　枝头的栀子悄悄绽开，白色的花瓣伸展开送出清幽的香气。
　　天空中的乌云悄悄聚集，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雨点已经大滴大滴的砸了下来。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楚辞显然是早有所料，不紧不慢的撑开一个结界，帮二人把雨挡住了。
　　戚溟惊奇地发现发梢上的雨珠也被烘干了，“师尊，这是什么法术，我也可以学吗？”
　　楚辞淡淡道“当然可以，过些日子我就教你，练剑。”
　　戚溟点点头，提起剑继续操练起来。
　　这师徒二人一直练到日暮黄昏，才各自回房，戚溟累的都不想说话了，倒在床就呼呼大睡。
　　次日，一大早起来就是阴雨连绵，楚辞也躲在房中研究宗卷，没说练剑的事。
　　戚溟在屋中看了一会书，提着剑溜出朝云阁，跑去了藏经阁，桐槿长老正好也在，他向桐槿长老讨教了两个问题，随后借了几本书准备离去。
　　桐槿将他叫住，笑问道：“戚溟，你已经有了师父，为何不亲自问他啊？”
　　戚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垂下眸子道：“……不瞒师叔，说实话我有一点害怕我师尊，不太敢问。”
　　“无事，你师尊只是面上看着冷。”桐槿与楚辞相处多年，知道楚辞向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好，谢谢师叔，我先告辞了。”戚溟冲桐槿挥挥手，离开了藏经阁。
　　“这小家伙，要是不说明白，我要以为他要和我抢媳妇了呢。”茯苓黑这一张脸，手里握着两卷竹册。
　　桐槿白了他一眼：“别乱说，谁是你媳妇？”
　　茯苓勾起嘴角，走过来将竹册放在桐槿头顶的架子上，顺势抱住桐槿：“我抱着的就是我媳妇。”
　　“懒得理你。”桐槿挣开茯苓的怀抱，整理好架上的书册出了藏经阁。
　　茯苓赶紧跟上，极其自然地牵住桐槿的手，两人携手回了涪水阁。

　　这几个月来，戚溟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房中修炼或是跟着楚辞练剑。
　　他也确实体会到了桐槿长老所说的“面上冷。”其实他师尊楚辞十分好靠近，有什么问题一定能给你讲清楚讲透彻，还有一点……
　　有一点可爱。
　　这是真的，自从他搬来朝云阁每天早上都能在后山看到他师尊练剑，练完剑之后因为浑身的血都热了，他师尊皮肤冷白，脸颊烧的有些红，连带着耳根子也红了，颈间一片粉，像只可爱的小猫。
　　唔……还是那种性格不太好的小奶猫。
　　因为他师尊兼着半个器修，所以掌门经常让他做一些武器，他自己也颇为感兴趣，经常闷在自己房中研究器械。
　　戚溟是纯剑修，不太明白器修那些事，只知道那些东西都特别锋利，时常能将人手割破。
　　楚辞是不在意这些，但是戚溟在意，他跑去桐槿长老那里要了一盒绘梨膏，用处很多，能将手上创口巧妙治愈，还不留疤。
　　他悄悄地将绘梨膏放在楚辞的窗口上，第二天去看时，绘梨膏已经被拆开放在桌子的一角。
　　一定是用过了，戚溟心想，心里美滋滋的。

　　日子一天一天缓慢流逝，直到石南长老布下漫山雪花，他才恍然知晓，原来他已经在桃花岭过了一年了啊。
　　“戚溟，这个药虽然好用，但是用多了对身子还是会有一定地伤害，我先前和你师尊说了好多回，他都不听我的，你一定要注意，让你师尊少喝一些。”桐槿将一包药递给戚溟，眉头皱起眸中满是焦虑。
　　“这……我师尊每年冬天都要喝这个药吗？”戚溟举起药凑至鼻尖闻了闻，一股极其清苦的药味蹿出来。
　　“嗯，你师尊前两年下山做任务时不小心被一个千年老妖弄伤了，这身子骨就落下了伤病，怎么治都没有办法根治，只能用药，但是药三分毒，长此以往喝下去也不好。”桐槿嘱咐道，“切记看着点你师尊，叫他不要再彻夜读书或者研制机甲了。”
　　戚溟点点头，离开了涪水阁。
　　下午他将药熬好，送到他师尊的房间里，楚辞正在雕琢着一块铁片，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东西。
　　“师尊，药好了。”戚溟将药放在不碍事的小木桌上，看着满地的碎片，不禁皱起眉头。
　　“嗯。”楚辞放下铁片，端起桌上的药一饮而尽，眉头都不皱一下，动作极其流畅，一看就是喝了很多年的药。
　　戚溟方才尝了一点，这药苦得很，不是一般人能咽的下去的。
　　他师尊可真厉害。
　　戚溟收起药碗，转身正要离开楚辞的屋子，身后一把清亮的嗓音将他叫住；“戚溟，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啊……”戚溟好像有点愣，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生辰是什么时候，齐夜岚棠氿他们也是将他到他们家的那天算作生辰，“……三月十五吧。”
　　三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在那天他遇见了楚辞。
　　“嗯，我知道了。”楚辞听清后，又低下头继续雕刻着手中的机甲，戚溟怔愣了一会，然后推门出去了。
　　外面白雪折射着正午晴好的阳光，刺的他眼睛有些酸胀，他眯起眼睛，努力适应外面的阳光。
　　自己这算是终于熬出头了吗。

　　楚辞见戚溟走远了，才从袖中摸出一块上次偷偷留下的桂花糖塞进嘴里，这才缓解了口中的苦涩。
　　嗯，不怕苦都是装的，谁想在一个小屁孩面前说苦啊。

　　不过此后几天，楚辞越发觉得不对劲，戚溟一个人把朝云阁里里外外的活全部包圆了不说，还一个劲的制止自己不让多喝药。
　　有的时候还会给自己送一些补汤，应该是查过很多书，正好能够替换那些药。
　　而且除了必要之外，基本上不让他亲自动身教他招式。
　　楚辞心想，这是要被自己徒弟越养越娇气了吗。
　　戚溟却想，楚辞是为数不多待他好的人，要好好珍惜，要将所有好的东西尽量都给他。
　　这份看似纯洁的知遇之恩，似乎悄悄变了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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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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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亲们我又给你们送小剧场了）
一天楚辞去聚耀堂开长老会，期间下起了大雪，戚溟御剑来给楚辞送斗篷。
楚辞：嗯，不用这么照顾我，我没关系的。（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戚溟；不行，师尊你身子骨弱，多穿点（将斗篷扣得严严实实）
其他长老：啊，好羡慕……（只是为什么他们之前那么有cp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