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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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入学以后，才知道自己能拿到这所国内最高学府的通知书都是因为乐言。一直以来他的画都不太被人认同，在很小的时候一个教他画的老头就对他父亲说，孩子这么小就用这么灰暗的颜色，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父亲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言，换了个老师继续让他学。一直到高中快毕业了，他还是很犹豫要不要继续在画画这条道路上学习，父亲在一个夜晚突然谈到了他自己年幼时候很喜欢跳舞，可是却因为种种却不得不放弃，从而造成了一生的遗憾。有些事错过了，便再也不能去做了，父亲最后拍着他的肩膀说了这样一句话。
去C城考专业，其他倒是没什么，可是色彩这一关的时候，他迎来了无数老师的围观，大多都是皱眉的。一旁同考的人只轻轻一瞥，嘴角撕拉出一抹讥笑，又低头作画了。他一点也不着急，慢慢的用自己手中的笔继续着自己的想法。
考试结束，他收拾好准备离开，一个三十岁上下，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突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头，认出是刚才围观自己的人之一，没多想，他回答道，“我叫林树。”
“林树，我记得你了。”那男人说完对着他高深莫测一笑，便翩然而去。林树盯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却也只当是好奇者的提问，过了也就忘了。
通知书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他的老师是乐言，就是那个问他名字的男人，那个在艺术界已经功成名就的男人。
真正开始学习的时候，林树是痛苦的，乐言不在像他第一次温和的样子，他严厉得过分，特别是对林树。
“林树，”乐言把手里的书往桌上猛的扔下，“你为什么要拘泥于自己的空间中？”
“老师，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乐言一拍桌子，“你要放开自己，放开。”
林树低垂下头，乐言叹口气，“下课下课。”
一旁的同学静悄悄的起来，走过林树身边的时候都同情的看着他，可怜人，每次都被老师抓住。等教室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乐言才走过来，轻声细语的问道，“林树，你告诉我，你的画为什么颜色这么暗沉？”
“我喜欢那样的颜色。”
“为什么喜欢？”
“不知道。”
乐言点了一支烟，递过来，随后自己也抽了起来，在烟雾缭绕之中他们相互看着却又都不说话。
“老师我能超过你吗？”林树抽完烟才问了这么一句。
乐言笑了，他搂过林树的脖子，凑在他耳朵边说，“你想知道？”林树点点头，乐言接着说道，“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便放开了手。
林树笑笑，并不放在心上，拿起包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只听乐言说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机会只有今晚一次。”林树收起笑容，直直的看着乐言，最后关门走了。
夜里，林树果然去找乐言了。乐言什么也没说，用白布蒙住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剥离了他的衣物，让他□□的站着。
“感觉一下吧。”乐言只说了这样一句话，接下来他慢慢吻住了林树，手温柔的拂过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林树浑身颤抖，每一次来自不同地方的感觉都让他如遭雷击，身体像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慢慢开始漂浮。
他以为要发生的却并没有发生，那双手游走以后，又为他穿起了衣服。白布并没有取下来，乐言只在送他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要了解世界就要先了解你自己。”
扯开白布，昏暗的路灯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梦。只是这以后，他的画风像是突然被发现的新宇宙，呈现出令人惊艳的风格。乐言在此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只是林树心中多了几分心思。
林树慢慢崭露头角，甚至很多人说他有几分压倒乐言的气派，他找乐言解释，乐言拍拍他的头，只让他关注自己的画就好。
“老师，我喜欢你。”林树还是在一个夜晚说出了心中演练很久的话。
乐言微微皱眉看他，隔了好久才说道，“这条路很辛苦的。”
“我不怕。”
乐言这才笑了起来，揉着他的头发说道，“小孩子。”
“老师，你还没表态呢。”
最后乐言用行动表态了，这便是开始。
时间过得很快，毕业以后林树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和乐言的联合画展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是冲着他来的。
第一次有人越过乐言走向林树的时候，他们俩都没放在心上；可是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以后，很多的事情都不是他们可以掌控的了。
“老师！”
乐言竖起手指，阻止了他要说的话，自己却又什么也不说，只是拿起桌上的烟抽了起来。等他烟抽完了，话也就说了，“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林树看着乐言，“老师，我可以推掉这一切，我要待在你身边，我要和你在一起。”
乐言笑了，“你以为我是在嫉妒你吗？”
林树无言以对。
“果然。”乐言深深的吸气，“你已经不适合我了，走吧。”
“老师！”
“还记得你问过我，你能不能超过我。”乐言看着林树说道，“我现在回答你，不能。人们只是看到你猎奇的风格，在这一段热潮过后，你还是会沉寂下去，并不能真正的得到承认。艺术的殿堂是神圣的，你从来就不适合。”
林树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他，“那，你为什么要招我？”
“以前的你看着倒还像块璞玉，可惜凿开一看是块石头。”乐言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只是看在我们还有些情分，不然你以为我会在你得意的时候泼冷水。”
林树不怒反笑，“谢谢老师。”他站起来，甩门而去。乐言随着那震天般的关门声，脸色一沉，一直待到天色全暗也没有开灯。
林树和乐言的决裂也不过就是短短几个月就人尽皆知，人们众说纷纭，可是冲突当事人口中又一个字问不出来。此后，林树的画更进一层，乐言依旧还是埋头教书，并不多问。
有时候两人会在某些活动上遇到，林树高姿态的不加理会，时不时也传出一些对乐言很不利的流言，乐言仍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林树其实内心很痛苦，每次这个时候他就用手中的笔宣泄，不能对人说的话都画在了画中。乐言遇到展出林树的画，每次都会来看，并且驻足很久，像是在研究什么，到了某一天他突然大笑而去，惹人猜疑许久。
林树三十五岁的那年，他到达了人生的巅峰，他的画已经是千金难求。只是有一次在梦中他突然梦到了乐言，醒来之后只觉得全身无力，顺手一摸脸竟全是泪水。往事历历在目，有什么在这一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原来如此。
车转了很多圈，最后还是停了下来，等踏上熟悉的楼梯，他的手却最终停在了门的上方，没敲下去。
“找我？”乐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提着鱼。
“是。”
“进来吧。”乐言侧身上前，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了。
林树看着乐言有些皱纹的脸，悲从心来，他上前握住乐言的手，一言不发。
乐言看着他，只问道，“你明白了？”
“明白了。”林树点头，“身体是开启我的第一道门，爱情是第二道，怨恨是第三道，了悟是第四道。老师，对不起。”
“有时候敏感甚至阴暗都是一种必须的，但是只有最后的返璞归真才是真正的艺术。”乐言说道。
“老师。”
“刀，在没有沾过人世间风霜的时候，它是没有光彩且愚钝的，只有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打磨，它才能成器。林树，你已然超过......”
林树这个时候什么也不想说，很多话还是留在以后吧，这便是故事的结尾！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刀-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