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奇缘]Ocaen》墨染流光

4、4

　　午休之后，在国王的安排与菲洛尔的默认下，艾莎见到了即将成为自己老师的菲洛尔。
　　在菲洛尔的示意下，艾莎被带到了城堡背后的森林里。
　　艾莎看着眼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他长得十分高挑但不健硕，修长的体态与精雕细琢的面貌让人一见，以为是遇见了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但那人全程面无表情，让人心生畏惧。
　　艾莎在父母的示意下走在菲洛尔的身后，国王还有要事，只有王后陪同前来。
　　“展示你的力量。”菲洛尔找到了一个稍微平坦空旷一些的地方，他转过身，示意艾莎使用她的力量。
　　“可是，我...”艾莎看向在不远处的树下注视着自己的母亲。“我不能...”
　　“不用担心你的母亲，我会保护好你的母亲。”菲洛尔看了一眼，为树下的王后套上了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
　　“不...”艾莎看着安稳坐在泡泡里的母后，还是拒绝。
　　“麻烦。”菲洛尔以水化弓，又凝出水箭，对准了王后所在的地方。
　　“不！您要做什么？”艾莎惊异地看向菲洛尔，试图抢过弓箭，却被一堵水墙拦住了去路。
　　“用你的力量，保护好你的亲人。”菲洛尔冷冷地说，“看好了。”
　　流动的水化作锐利的武器，直指王后，艾莎双眼睁大，双手挥出蓝色的光尘，冷硬的蓝色与柔软的水相击，化作荆棘牢牢抓住了武器。
　　“做的很好。”菲洛尔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小姑娘，对完全没有受到惊吓的王后点头示意。
　　“向我展示你的力量。”
　　“...我知道了，老师，能不能让我的母亲先回去。”
　　“可以。”菲洛尔手指汇聚出一团水流，然后水流逐渐变大，直到变成了一匹英俊的马。
　　“我不方便送您回去，就让马儿带您下山吧。”菲洛尔示意马走到王后身边。
　　王后带着笑容，轻轻抚摸了一下马儿的脸颊与背部，然后扶起了仍跪坐在地上的女儿艾莎。
　　“艾莎，菲洛尔阁下不会伤害我的，你不要害怕。”
　　王后轻轻抱了一下金发的公主，“加油，妈妈相信你可以的，不要害怕。”
　　脱力的艾莎来不及拒绝这个拥抱，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温暖让她舍不得推开。
　　我会伤害她的。这么想着蓝色的雾气就弥漫开来，艾莎紧张地试图推开母亲，还未用力，却见冰冷的白雾被什么力量牵引，消融着往菲洛尔那儿汇集。
　　艾莎不再挣扎，留恋地抱着母亲，眼中充满雾气。
　　王后温柔地拍了拍大女儿的背，“艾莎，你要相信你的老师，也要相信你自己。”王后安抚好自己的女儿，熟练地骑上那匹水做的骏马。
　　“菲洛尔阁下，请您照顾好艾莎。”
　　“我会的，阿杜娜王后。”
　　马儿带着王后平稳地朝城堡走去，菲洛尔看向了整理好仪态的艾莎。
　　“开始吧。”冷静到冷漠的语气，听上去让人平白生起一股怒气。
　　“请小心。”艾莎客气的语言里暗藏怒火。
　　头发绾得一丝不苟的少女抬起双臂，蓝色的光点向着菲洛尔扑去。
　　菲洛尔直接朝着扑来的冰魔法伸出了手，轻轻做了一个握住的手势。
　　蓝色的光从雪雾转化为水滴，无力地洒落在菲洛尔与艾莎面前的草地里。
　　“不够，放开你对力量的控制。”
　　艾莎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眼眸闪闪发光，似是有火焰在燃烧。
　　她所站的草地出现冰花，又瞬间消融，空中聚起了灰色的雪云，在刚落下时，又从雪花变为了雨丝，落在脸上，只感受到些许的凉意。
　　两人都不说话，只有阴沉的天气与频繁的雨雪变化，证明这两人确实在交流。
　　以前哪怕不愿也会出现的冰，在刚出现就成了水雾，僵持许久，艾莎脸色有些苍白，她放下了双手，不再去想控制压制，看向眼前的人。
　　“谢谢您。”艾莎恢复了冷静，脸色有些复杂，她能感受到，那不受控制漂浮在自己身边，向外延展的冰魔法。同时也清楚的看到，魔法还来不及结成冰，就又被变成水，化作雾消散。
　　“别害怕你的力量，别抗拒他，别压制他，这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我不能，我如果不控制他，他会伤害到别人。”
　　“你恐惧他，他才会伤害别人，你越想着要控制，越害怕，越无法控制。”
　　“那我怎么才能控制好这份力量？”艾莎有些迷茫，菲洛尔所说的话跟她一直以来所听从的都不一样。
　　“先学会不要害怕。”菲洛尔叹气，他生来带有力量，也从未害怕过自己的力量，魔法就像是他的手或尾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其实不能理解艾莎的害怕从何而来。
　　“你现在是害怕控制不好，那么你看，就算你控制不好，我也能阻止你，你伤害不到任何人。”
　　“我知道你的力量每天都在增长，在你学会控制之前，我会每天给你施加一层限制，让你的魔法接触不到其他人。”
　　“你不必担心伤害到任何人。”菲洛尔看向怔愣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金发，为她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增添了一丝凌乱，“不用压抑你自己。”
　　艾莎感受着来自发顶的温度，并不算温暖的手很快离开，脸上仍然有些呆滞。
　　菲洛尔回忆着与母亲讨论过的方法，黑眸看向艾莎。
　　“你的父母说我是你的老师，但我并算不上，你我都是礼物的被赠与者，我只是引导你好好地接受这份礼物，利用好这份馈赠。”
　　“我明白了，菲洛尔阁下。”
　　“现在，艾莎公主，深呼吸，回忆一下你小时候是怎么使用这份力量的。”菲洛尔的声音格外低沉，带着直击心灵的魔力。
　　艾莎听从菲洛尔的话，深深地吸气然后吐出，慢慢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极光照亮整个阿伦戴尔的夜晚，睡不着的安娜将自己叫醒，两人一同跑到了大厅。
　　艾莎双手旋转，蓝色的法力在手掌之间盘绕成团，随着手臂向上的动作，在空中如同烟花般四散开来。
　　她轻轻地跺了下脚，蓝色的冰面蔓延整个大厅。她与安娜在冰面玩耍，堆雪人...
　　不，不可以再回忆了。
　　艾莎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头，她知道后面就是让她痛苦害怕甚至憎恶自己的能力的一幕。
　　“停下来，艾莎公主。”菲洛尔握住了艾莎的手，痛苦的情绪让艾莎的力量有些失控。
　　“对不起。”艾莎刚从回忆里抽离，脸上还带着迷茫与痛苦。
　　“没关系，你回忆起小时候使用能力的感觉了吗？”
　　“我...我太记得了，我总是看见安娜被击中的样子，还有地精给我看的，魔法惊吓到别人，扑向我的景象。”
　　“...”菲洛尔似乎低声咒骂了一句，但唯一能注意到的艾莎并未关注到。
　　“艾莎公主，你的魔力永远不会伤害你自己，如果你控制好了，哪怕是曾经伤害过别人，也能将这种伤害从她身上抽离出来。”
　　艾莎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菲洛尔。
　　“真的吗？”
　　菲洛尔露出了一个并不真心的笑容，“我可以用实例向你证明，我从不说谎。”
　　菲洛尔轻轻抬手，一道水流直直地冲向森林里，不一会儿，水流裹挟着一条手腕粗细的蛇来到了两人面前。
　　“看好了。”菲洛尔手指指向只有头露在水流之外的长蛇，白色的光芒冲向蛇的两眼之间。光芒击中了蛇头，没入这条蛇的身体里。
　　青绿色的蛇从头部开始变白，逐渐失去了动物的血肉，血肉骨骼全都一丝丝地转化为了水与雾气。菲洛尔手快速地变换动作，囚禁了蛇的水流变成了泡泡，透明的泡泡里，由蛇转化而来的水雾不再动弹，而是维持着蛇的形态。
　　菲洛尔看了一眼正大了双眼的艾莎，让泡泡漂浮到她的面前，然后将手轻轻放在了泡泡上。
　　一丝丝的雾气伴随着光点朝这只手聚集，泡泡里变成了水雾的蛇开始恢复了青绿色，直到菲洛尔收回手，水雾做的蛇就又恢复到原来的姿态，在泡泡里横冲直撞，却无法破开。
　　“菲洛尔阁下，我想再试试。”艾莎的眼中浮现了点点星光，那是看见了希望的眼神。
　　“不要害怕，你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菲洛尔带着艾莎在这片森林的空地里练习控制，菲洛尔让艾莎尝试回忆，尝试释放力量，尝试随心所欲地表达感情。这位被教导着要听话，要隐藏好自己，给自己施加了太多的压力的公主，在这个下午，终于像小时候一样，能够随自己心意地操控冰与雪，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控制溢出的寒气，但她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开了些许。
　　温暖的太阳慢慢地向海平面沉去，眼见黑夜即将来临，菲洛尔叫停了今日的尝试，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带着艾莎回到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