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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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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般若回来了。
她的师父还没有死,就连祁王府的那件大事还是在谋划阶段。
此时的祁王还不曾成婚。
秦般若低头看看自己,短手短脚,身子骨也不太结实,在这偌大的掖幽庭连个正经活都干不了。
好在璇玑公主也不需要她干活,除了传授她谋求算计和防身的三脚猫功夫外,秦般若更多的是坐在长廊处,看着大梁皇宫里来来往往的贵胄亲王。
这倒方便了她溜出去办事。
秦般若要去找兔子。
她不止这兔子是哪里来的精怪,但是她救过她,她也救过她。
她的小兔子陪了她二十年,绿衣服的小姑娘,鬼灵精怪的,她记得的。
璇玑公主不止她一个徒弟,滑国贵族之女又如何,璇玑贵为公主不也身陷囹圄,成为奴隶。在成为璇玑所谋大计的唯一继承人之前,她也需要做一些活计来生存。
她这一生,至始至终都是卑微的。
从女奴到红袖招老板再到誉王谋士。
“扶持誉王。”
就因为他是玲珑公主的儿子,就因为他半身的滑族血脉,就因为璇玑的这局遗言,困了她一生。
以色侍人,以谋献主,这有什么区别?
萧景桓冷血多疑,她只能小意侍奉换取他信任。誉王妃每每趁着她与誉王商议事务前来送吃食时看着她的眼神,嫉妒又故作大度。
恶心。
她是红袖招的老板,在誉王妃这些后宅妇人眼中不过区区一妓子。
倒不如在掖幽庭呆上一辈子来的逍遥自在。
但首先,秦般若要先去找她的兔子。
前世种种如白驹过隙,她对于兔子的来历也记不大清了,依稀记得是在掖幽庭外捡到的,她便开始日日往外跑。
“这么个小东西,半死不活的,景睿咱们把它烤吃了吧。”
不过十余岁的言豫津拎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看着同样年纪的萧景睿。
秦般若匆匆跑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个画面。
萧景睿没吱声,但是对于动手靠兔子一事眼睛里也流露出几分向往。
“这是奴婢的兔子。”
秦般若站到了言豫津面前。
身量不高,穿着宫人的服饰,头低的不行,帽子宽大的能完全遮住她的脸。
言豫津和萧景睿对这个敢于冒犯他们的小宫女突然来了些兴趣。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这明明是我捡到的。”言豫津边说边把兔子举的老高。
秦般若一直以为言豫津和萧景睿会像十几年后那般谦逊有大家风范,没想到此时竟如此顽劣又加上刚刚顶着烈日跑了过来有些体力不支眼前竟有些发黑,一时间动了些气。
“这就是我的,我已经找了她好几天。”
秦般若猛地抬头盯着言豫津看。
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因为气愤此时眼珠尤其的亮。脸尤其小巧,又极白,偏生脸颊处因为刚刚跑步而多了几抹潮红。
真好看。
将言豫津和萧景睿看愣住了。
祁王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
“豫津景睿,怎么回事?”祁王口气有些严肃。
萧景睿倒还好,言豫津自小调皮,看到这个祁王哥哥就有些害怕,连忙将兔子藏到身后:“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景睿你说。”
萧景睿是断然不会撒谎的,他规规矩矩给祁王行了个礼,然后说:“豫津捡到一只兔子说要烤着吃,这个宫女跑过来说兔子是她的,豫津不想还。”
萧景睿你这是要我的命!
言豫津此时又气又急,恨不得将萧景睿暴打一顿出气才行。
“是这样吗?”祁王又问。
言豫津不敢抬头看他,只得垂头丧气的嗯一声表示肯定。
祁王又看向秦般若,“这兔子是你的吗?”
秦般若前生从未见过祁王,只知道那是一位风光霁月的男人,却被她的师父算计的满门皆亡。
看向他的眼神中不禁带着几丝怜悯,柔声回答:“是奴婢的,前几日跑了出去,奴婢一直在找。”
祁王看她脸色不似作假,便厉声训斥言豫津:“还不快将兔子还给人家,你堂堂言侯之子,欺负一宫人算什么本身!”
言豫津被这个最害怕的祁王一训斥,整个人都慌了,连忙将兔子甩给秦般若。
“多谢祁王殿下。”
秦般若给众人行了礼就要离开。
“等等,”祁王叫住他,“你是哪宫的宫人。”
秦般若一下攥紧了手,她从未与祁王打过交道,被祁王这突然一盘问免不了紧张,又怕祁王知道些什么,却又不能不回答。
“奴婢……奴婢是掖幽庭的宫人。”
祁王还没说话,言豫津倒是先开了口:“掖幽庭啊,那里可是宫中最苦的地方了,小妹妹对不起啊,刚刚不该欺负你……”
秦般若摇了摇头,提着的心却不敢放下来。
掖幽庭,祁王知道如今那里呆着的女眷多半是滑族人,尽管他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他却不是十分同意父亲的某些做法。
滑族之事,别人不说,世上就当真无人知道了吗?
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如此低眉顺眼,祁王的心也不禁软了几分,你的兔子看样子受伤不轻,你可有药能医治。
当然是有,滑族秘药。
秦般若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这事算豫津的错,这兔子先让人医治好了再还你好吗?”
秦般若有些不解,为何祁王要如此做,但只能柔声答了声好。
“十日之后,你再来此处取兔子。”
祁王还有事,转身便准备离开。
“景琰,你将兔子拿到你母妃那儿,她会喜欢的。”
“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