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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在的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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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咨询过程中,他试图将话题带向明弋口中的那个哥哥,但是明弋很排斥,只要他一有这个念头,就马上转变态度。罗医生无奈,只好从别的问题旁敲侧击,一点点剖析明弋的问题。
辛麓的嘴角动了动,一时间,她的鼻尖酸涩起来:“是我的亲哥哥,辛池……他和明哥是情侣关系。”
“然后呢?”
“我哥哥是一位缉//毒//警员,他深入了致幻剂团伙卧底三年,在最后交易的时候被识出了破绽……”辛麓的眼中,水光渐渐模糊了双眼。当家里人等待着儿子、哥哥归来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个包裹着旗帜的骨灰盒,胸口一枪..毙命。“他死了。”
罗医生沉默以表对死者的敬意。
辛麓抬起头说:“但是明哥无法接受哥哥已经死亡了的事实。他用尽各种办法造出哥哥还活着的假象,到了病态的程度。起初,他只是自言自语,我一度以为他得了解离性人格障碍,但是当我看到他对着空气,做一些奇怪的动作,用餐的时候多放置一副餐具,我才意识到他的身边有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已经死去的哥哥。”
“他甚至买了昂贵的犀角香。这种迷信的东西,他以前从来不会去碰,但是等到哥哥死后,他为了让自己能见到了哥哥的理由更站得住脚,点燃犀角香造出哥哥返魂的假象。”明弋越是执着,痴念,辛麓就越是崩溃。她是喜欢明弋没错,但就算不喜欢,她也不愿意看到明弋这番模样。“他就是太想我哥哥了。”
五年前,明弋还在上大学的时候,辛池卧底了三年的任务失败了,原本等待在一起两周年纪念日的明弋等到的是辛池死亡的噩耗。
但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思念辛池成疾,所以他搜集了关于辛池的所有,听辛池的父母一点点地讲述辛池小时候的故事。
明弋将所有的故事记录下来,一点点地回忆,从他长出第一颗牙齿,到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等到他将辛池的所有回忆一遍之后,他意外地发现死去的辛池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辛池的时候,辛池正坐在沙发上品茶看书。注意到明弋的目光之后,他抬起头对着明弋微微一笑,一双温柔的下垂眼犹如两人初见时,牢牢地印在了明弋的脑海中,并重叠在一起。
起初,辛池只会偶尔出现,但是当明弋的依赖程度越发高时,辛池就会一直伴在他身边,与他进行互动,就像他还活在这个世上一样。
但是周遭的人一次次地说起辛池已经死亡了的事实。明弋很矛盾,他觉得自己不会有错。为了让自己更站得住脚,他购买了犀角香。传说中,点燃了犀角香,就能看到鬼魂。这样,再看到辛池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理由了。
在辛池的一点点安慰下,明弋从悲伤中解脱。随后,他自愿成为卧底人员深入致幻剂团伙,完成辛池没有完成的任务。他放弃了警校的学业,这一卧底,就是五年。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罗医生知道了入手的方向。“我知道了,暂时让他留在这里吧,你可以先行配合他认为你哥哥还活着,总之诱导他在医院治疗就行。”
辛麓点了点头。
病房里,辛麓抚摸着闭上眼睛的明弋,说:“小弋,如果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你能认出我吗?”
明弋点点头。
“其实你一直知道我已经死了,但是却不愿意承认。”
明弋睁开眼睛,反驳道:“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未完成的心愿,你已经替我完成了。你会有更好的日子,更美的未来,我不能成了你生活上的阻碍。”辛池说。
“你怎么会是我生活上的阻碍!我们过我们的生活,谁都没有影响,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辛池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好的,我继续陪着你。”
接下来的日子,明弋一直留在精神疾病医院中。罗医生很负责,旁敲侧击,慢慢地引导,让明弋一点点地接受辛池已经死亡了的事实。
辛池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刚开始,明弋还觉得不适应,但是渐渐的,他习惯了病房里只有一个人的情况。
入院的第四个月,辛池向明弋告了别。
明弋知道,辛池这一次离开之后,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如果以后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一定要认出我。”辛池的身体渐渐透明起来,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彩,马上就要消失了,“记得我们约定过的地方吗?”
明弋默不作声,哽咽着,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辛池最后一次揉了他的头发,微笑着消失在了空气中。
当初得知辛池的死讯,明弋只有麻木。现在,得知辛池真正离开了,累积了五年的眼泪终于如同决堤洪水奔涌而出。他捧着手机,里面全是自己与辛池的合照,每翻一张,心口就像揭开旧疤一般痛。
半个月后,明弋顺利出院。
初春的阳光依然绚烂,熬过了寒冬的植被在春风吹拂下开始萌新,但是明弋的心中,冬天的寒冷还在,因为他知道辛池不会回来了。
辛麓还会来照顾一下明弋的起居,明弋再三拒绝,终于狠下心痛骂了辛麓一顿。
一厢情愿的辛麓向自己的姐妹们诉了苦,终于放弃了心里还记挂着自己哥哥的明弋,找上了追求她五年之久的男人。
正式成为警员之后,得了闲暇的明弋就跑去他和辛池经常去的枫谷。只不过红枫只在秋天才有它绚烂的模样,在春天,从高台看下,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一片。
枫谷的淡季,显然没多少人来观赏台上流连,因此,台上只有明弋和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子,男孩子长得十分清秀,穿着一件长过膝弯的黑色羽绒服。
明弋看了边上男学生的侧脸一眼,发现他的面色很苍白,像是大病初愈。不过他只瞄了一眼,就继续靠着观赏台的栏杆看底下一片绿的枫树。
男学生稍稍靠近了明弋一点,自言自语道:“我妈妈说我好不容易捡来了一条命,现在大病初愈,该出来好好感受一下病床上从未感受过的自然气息。”
明弋没去看他,而是说了一句:“在病床上躺久了确实不舒服。”
明弋接了话,男学生问:“你很喜欢这里?春天来赏枫的人可不多。”
“我爱人喜欢”明弋说。
男学生点了点头,站在明弋身边跟着靠在栏杆上,“其实下面这片枫林,一片绿的样子也挺美的。”
“男人可不喜欢绿这种颜色。”
男学生很有朝气地笑了两声,但很快又咳了起来。于是他赶紧戴上了有着大毛领的羽绒帽。
春寒料峭。春风虽然柔,但是依旧很冷。
咳嗽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看这架势明弋就知道这小子病了许久。他伸手拍了拍微微躬身男生的背脊,不温不火地一句:“病刚好,风又大,就别来这种风口子吹冷风。过几天天气就回暖了。”
咳嗽声渐止,男学生稍稍抬头顺了几口气。“我等不及了,想来这里。”
明弋也没问他为什么那么想来,便一直沉默着。许久后,他的烟瘾又犯了,于是他顺手掐了根烟点上。但是男学生处在下风口,那烟味会顺着风吹到男学生身上。于是,还没吸上一口,明弋又把烟灭了。
男学生戴着大毛领帽子,悄悄地注意了一下明弋的这个小动作。
明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转身想要回去。
男学生见明弋要走,马上转过身说:“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等不及来这里吗?”
通往观赏台的台阶上,传来了女人的呼喊声:“林熙,你在哪儿?”显然,是男学生的妈妈来找病儿了。
明弋头也没回,“你妈妈似乎来找你了。赶紧回去吧。”
结果林熙不听,抓起明弋的手就往看台一侧的小路跑。
明弋有些莫名其妙,“小鬼,你做什么?”但念在这毛头小子有病在身,他只好跟着跑。
听不到郁妈的声音之后,林熙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扶着栅栏气喘吁吁。久病在床的身体,跑个一小段路就能喘得不行。
“你干什么?”明弋责问道。
奔跑过程中,大毛领帽子早已滑下。
林熙喘够了之后,转过身子面向明弋。
明弋终于看清楚了林熙的脸。
林熙虽然面色惨白,但他却微笑着看向明弋。他同样有一双下垂眼,茶色的瞳仁是那么地温柔,就像春日里的阳光,也那么的有活力,就像荒漠中开出的一朵白色小花。
明弋看到这双眼睛之后,沉寂的心突然跳动起来。他的嘴唇以极小的程度颤动一番,到了喉咙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林熙率先开口问:“我等不及来这里,就是为了早点看我的心上人。相思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犹豫许久,明弋终于问了出来:“何为无救?”
林熙轻而易举地回答道:“良药,妙方,无可医。”
“可否具体?”
“念你成疾。”林熙慢慢张开手,趁自己年少要抱抱,“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他在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