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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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茶室内，云雀九里捧着个茶杯一脸宁静。
这是个破落神社，甚至要比当初她刚刚接手的御影神社还要破落的多。
说这神社破落并非它脏污破败的意思，而是这神社内的神力已经很是低微，甚至连笼罩在神社上的结界都已经薄如纸翼。
自从当上土地神后，云雀九里的眼睛是越发的好了，这并非说的是她近视好了，而是能看到更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了。比如说气。
人的身上的气有强有弱，年轻力壮活力十足的年轻人身上气息大部分都很强，而年老体衰的老年人则大部分气息黯淡微弱。
有特殊能力的人，比如说可以看到妖怪的人这类气息都很强，而看不到的普通人则相对较弱。
妖怪的气息比较暗沉斑驳，食人的妖怪气息复杂而食草系的草木妖怪相对的气息比较清纯，但相对的气息也较微弱。
神使身上的气息跟随主人，都有圣洁的清冽感。而神本身的气息也各有强弱。就比如她现今就属于神力不太强的类别，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甚至比她还要弱上许多。
甚至于气息微弱的已经若隐若现，估计离彻底消散也不远了吧。
“御影神社的新土地神啊，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那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情了，在一座很少有人类出现的森林里有一群妖怪居住在那里。
这里是小妖怪们的地域，而且大部分还是草木妖怪居多。
“茯神，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成为大妖怪啊。”蒲草坐在一段树枝上，他晃悠这腿，抬眼看向天空。
茯神闭着眼安静打坐，他是个喜静的安稳性子，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吸收着自然的气息修炼。
蒲草无聊的揪起树叶开始往茯神头上丢，可惜茯神毫无所动。蒲草无趣，便自行离去了。
精灵鬼怪们修炼起来一般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茯神才恍惚的觉得蒲草已经许久没有来找过他了。
他四处询问森林中的小妖怪，终于在一个鸟类妖怪的嘴中知道了蒲草早就出了森林，说是去冒险去了。
茯神心下不安，他觉得蒲草妖力低微，外面的世界多是大妖怪和人类，他一个人在外面实在是危险。他决定去找蒲草，把他带回来。
茯神所修炼的这个森林实际上是属于山神领地范围内的，这也是为什么这里都是一些草木小妖怪却没有被大妖怪骚扰吃掉的原因。
他去跟木灵大人说明了原因。
木灵存在于世间很长时间了，却一直是孩童的模样。他有着白色的短发，蓝色的大眼睛，相貌十分精致开。
木灵揉了揉鼻子，他说：“说起来三年前蒲草确实是到我这里来跟我说他想出森林来着，你们都长大了许多呢，一个个都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木灵感慨着。
他看着茯神，现如今这个小妖怪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了一些，俨然是少年的模样。茯神一直是森林里最专心修炼的妖怪，所以木灵到是不担心他能力不够，但也因为太过于专心于修行，茯神也是最为单纯的一个妖怪了，虽然长着一张精明相。
“出了森林，你们便离开了山神大人的保护，所遇到的所有事情便都要自己承担，哪怕是失去生命。”
“是，茯神明白。”
目送茯神离去的身影，木灵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感慨春天又到了啊。
茯神出了森林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蒲草，这不稀奇，毕竟蒲草比他要早许久就出了森林，但好歹一路询问，还是多少有些小妖怪说见过蒲草的。
有一日茯神正在月下修炼，突然从天空中掉下来了一个少女，落在了茯神的面前。
茯神好奇，凑近去看。
“这里……是哪里？”
少女有一双漂亮的黑色双眸，眼中还带着疑惑。她看到四周都是荒野，而为一的像是人类的茯神周身还散发着淡青色的光晕。
少女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些许，显得有几分不安，面部也绷得紧紧的。
茯神微闭着眼，嘴角挂起柔和的笑，声音温和轻柔的道：“这里是鳥取的郊外。你从天而降却毫发无伤，你是鸟类的妖怪吗？”
“妖怪？”少女的声音并不算轻灵，但却沉稳和煦。
少女看着面前微微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茯神，试探的问道：“你是什么妖怪？”
茯神微笑道：“我是茯神。”
茯神？药材吗？这年头药材都成精了吗？少女忍不住想。
少女垂眸，她低头看了看被自己手压趴下的小雏菊，抬头道：“春，我叫春。”
就这样，在寻找蒲草的路上，茯神多了一个伙伴。只是，这个伙伴有些麻烦。
她时常要吃东西，并且并不会自己变出遮身的衣服。而且如果露宿野外经常会被大量的蚊虫叮咬，甚至体力非常的差，走不了多少的路就会脸色苍白一幅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茯神无奈，便时常要采些药材给她用，驱蚊虫的，增加身体素质的。其实，这时候的茯神已经多少感觉到了少女也许不是妖怪，但少女并没有恶意，他便也随她跟随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行走一路寻找，终于有了蒲草的信息。
那是一个纳豆小僧，他说如果是一只蒲草妖怪的话，前一阵在村落东边的一户人家看到过。明明是个妖怪，却伪装成人类的样子生活。
茯神皱眉。
春思考了一会，对着茯神道：“不如我去那家问问情况，你是要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我？”
茯神不太想过多的和人类接触，所以从不显形，除非拥有灵力的人，一般人在一般的情况下是看不到他的。
但涉及蒲草，茯神便根本没多想的道：“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
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和服，这还是茯神用草药跟人换的衣服。
两人一路向着纳豆小僧说的那户人家就走去。还没到大门口，就已经看到了蒲草。
蒲草也是少年的模样，棕色的发，绿色的眸子，相貌清秀带着几分阳光的气质。如果说见了茯神让人忍不住心静的勾唇，那么见了蒲草便忍不住弯起眼眸。
他一身典型的人类打扮，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衣，手里拎着一包药材。
“蒲草！”茯神叫道。
蒲草看上去却非常意外茯神的出现。他皱眉，然后问道：“茯神，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了？你出了森林？”
茯神微闭着眼轻微点头，他说：“我不放心你。一起回森林吧？你在外面也已经呆了不少时日了。”
蒲草脸色一变，他道：“不，我不回去了。”
茯神疑惑的歪头问道：“为什么？外面的世界并没有森林中好吧。外面全是大妖怪，我们随时都会被吃掉的啊。”
蒲草摇了摇头，他只说：“你快回去吧，茯神。你不适合外面的世界。”
茯神思付了一会后，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回去了。”
这么说着的茯神就真的转头离开了。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眼蒲草，又看了眼离开的茯神，然后小跑两步打算追上去。
“等等！”
蒲草一把抓住春的手臂。他微皱着眉，看了一会春然后道：“你是人类吧？既然是人类为什么不留在有人类的地方？反倒跟着茯神？你有什么目的？”
春回身，看着蒲草道：“你确实是比茯神更适合留在外面的人类世界呢。不过，不管你信不信，我跟着茯神仅仅只是因为我也不是一个愿意跟人类打交道的怪人而已。比起复杂的人类，茯神更单纯也不会问东问西。”
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人类跟着妖怪生活固然艰苦困难，但却并非不可能。但妖怪想要融入人类世界生活的话……”说到这里，春看着蒲草那双绿色的双眸道：“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是人类。”
看到蒲草松开了她后，春赶紧向着茯神离开的方向跑去。
她对于蒲草说的话并非欺骗，毕竟人类有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茯神一直等在村口，看到春出来后便道：“我之后会回山神所庇佑森林继续修行，那里不适合生活，山神不允许人类在那里居住。”
春到是不怎么在意，她道：“没关系，我能跟到哪就是哪好了。而且我身体这么弱，没准还没到你说的地方就已经死了。”
春并没有夸张，她能感觉到自身的类似于生命力的东西在一点点消失着。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按理说人类是不可能感觉到自身的寿命的，但她却能感觉到，她快要活不久了。
看到茯神皱眉，春转移话题的道：“说起来，你千里迢迢来找蒲草，结果竟然见了他一面就要回去了。这样子好吗？你不是劝他回你们森林的吗？”
茯神转身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道：“我本来是担心他在外面会被欺负或者不适应外面的世界，又好面子不好回去，所以来给他当个借口的。但现在看来，他适应的很好。这里是个偏僻的村落，虽然穷，但是相对的邪恶的大妖怪也少，又没有阴阳师和僧人入住，他要是愿意留在此几年便让他留吧。”
但是……春回头看去，有的时候这种偏僻独处的小村落才可怕。
……
听到这里，云雀九里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发展趋势，是那个蒲草妖怪出事了吗？”
男子喝了口茶后道：“确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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