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刹那失控的美》唯闻春暮

36、离开

　　天一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小妖趴在雪地上，每次他都会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睡。欧阳最近一直都是很晚才回来，回来就睡觉。天一抱着膝看着熟睡中的欧阳，觉得小妖的死改变了很多。
　　欧阳早晨起来，穿着一身黑西服，他站在床边看着天一：“小妖的父母今天要回去了，你要一起去送送吗？”
　　天一嗯了一声，找出一套黑色的衣服穿上与欧阳一起去了车站。小妖的父亲抱着小妖的遗照，小妖的母亲一边哭一边骂，她骂所有的人，小妖小妖的父亲小妖喜欢过的那位老师，全部都是她咒骂的对象。天一看着欧阳与小妖的父亲说话，他好几次想说什么却没有办法张嘴。看着小妖的父母上车离开，天一转头看着欧阳：“警察怎么说？”
　　欧阳转动着钥匙：“顾龙因为想要□□小妖，遭到小妖的拒绝后，他把小妖从十九楼的窗户推了下去，导致了小妖的死亡，现在顾龙已经被抓了，再上他之前的事，可能会枪决吧。”
　　天一愣住了，他看着欧阳，觉得欧阳很陌生：“明明不是这样的。”
　　欧阳坐在栏杆上看着天一：“那么，你觉得是什么样的？事实不代表是真相。”
　　天一低下头：“可是，可是。”
　　欧阳叹气，把天一搂进怀里：“可是什么，你在现场的，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跟小妖去见顾龙？为什么？小妖为什么会从窗户掉下去？你知道的，小妖恐高，她根本不会自己走到那么低的窗户那去的。”
　　天一想说话，欧阳突然用力的抱着他：“小妾，什么别说，有些事，只能埋在心里，让它就那样埋着，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小妖的死，就是顾龙的错，知道了吗？”
　　天一从欧阳的怀里挣脱出来，他看着欧阳的眼睛：“你利用了小妖的死对吗？”
　　欧阳站直：“本来那就是事实，怎么会是利用？”
　　天一垂下眼：“我知道你一直都想除掉顾龙，小妖的死给了你机会对吧？所以说，你叫我什么都不要说是怕我说出来的话，顾龙就不会死了对吧？”
　　欧阳叹气：“怎么可能。好了，我们回去吧。”
　　欧阳把天一送到家，说他还有点别的事出去一下，他会带午饭回来。天一在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小小妖发呆，小妖死了之后，欧阳异常的忙碌，这让天一有点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天一看见茶几下面有本杂志，拿起来随手翻看，却发现里面有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很熟悉，内容却更震撼。天一从张清那里知道欧阳前后给过他父母三百万，可是这张纸上，他父亲的笔迹，说两百万已经收到，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们已经收到五百万，从此往后天一就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天一觉得很冷，他抓起遥控器调高温度，还是觉得冷。从心里钻出来的寒意在骨子里漫延开来，天一笑了起来，原来在他父母的眼里，他这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儿子还有这样的用途。
　　天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接听：“请问是哪位？”
　　电话是张清打来的，她只是告诉天一，欧阳出国的事被定下来了，她希望天一能够自动的从欧阳身边消失一段时间，等欧阳出国后他可以再回到这个城市里继续他的学业。张清最后笑了起来，说小妖的死她很遗憾，但是小妖的死到底是不是顾龙的错天一应该比谁都清楚，张清说她不想把事情做绝，所以天一最好识相一点。
　　天一挂了电话，抱着双膝张望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他只是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失去了最要好的朋友，最后还是无法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这样对他？

　　欧阳知道顾龙被抓之后会有很多人来找他的，他靠着椅背看着窗外出神。刚才的电话里，张清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虽然顾龙被抓的确是罪有应得，但是，顾龙周围的那些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是欧阳在搞破坏，为了安全期间，欧阳最好是出国一段时间。张清提到了小妖和田君的死，还有欧阳给天家夫妇五百万的事。
　　欧阳端起杯子，闭上了眼。他现在只担心天一，没有了小妖，如果连他都不在的话，天一会怎么样。早在借小妖的死对付顾龙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他知道他对付顾龙这件事做的太草率了，如果这次咬不是顾龙，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欧阳重重的把杯子放下，抓起外套走出去，已经到了这地步，也就只有往前走着瞧了。
　　欧阳回到家里，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天一不在家，连小小妖都不在。欧阳站在客厅里想了下，给天一打电话，却听到沙发上有震动的声音。欧阳从沙发上拿起天一的手机叹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丢三落四的了。”
　　欧阳在家里等着，他以为天一是带小小妖出去散步了，可是他一直等到天黑，天一都没有回来。欧阳烦躁起来，想着天一可能去什么地方，他抓起自己跟天一的手机急匆匆的下楼想出去找找，路过警卫室的时候，警卫叫住了他，把一个信封给了他。欧阳立刻拆开信封，里面有两张纸，一张是天父写的便条，一张是天一写的留言。
　　天一只写了几句话，【你骗了我。我不想再跟你交往下去了，我们分手吧。不用找我，你找不到我的，小小妖我带走了。再见。】欧阳紧紧的抓着纸，狠狠的对着墙踢了一脚，立刻开着车到处去找天一，他还给天一的家里打了电话，给天一手机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号码都打了电话，却完全没有天一的消息。
　　欧阳最后找到了小妖的墓前，小妖的墓前放着一堆零食，欧阳蹲下来，看着墓碑上笑的很开心的小妖：“小妖，我还是没有抓住他。我连戒指都还没来得及送给他。”
　　欧阳回到家里，天一所有的东西都在，只是带走了小小妖。欧阳倒在沙发上长出口气，一手搭在额头上闭上了眼。他决定等到天亮，要是等到天亮天一还不回来的话，他就听出张清的安排出国。他要赌一把。
　　欧阳等到了天亮，他站了起来，走进卧室，上床，打开一个格子，拿出天一送他的翡翠手链，戴好。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打开一个格子，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枚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把小盒子放回格子里关上，跳下床，四处张望着，然后转身离开。

　　欧阳不知道，天一根本就没有离开，他把小小妖抱在怀里，坐在楼顶的椅子上，等着，他想着欧阳会找他的，一定会找到他的。可是他在楼顶上等了两天一夜，欧阳没有出现。他没有带很多的狗粮，小小妖已经饿的哼哼了。天一小心翼翼的下楼，回到家里，一片漆黑。天一把灯打开，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手机下面压着一张纸。
　　【小妾，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我把它藏在了百宝格里。本来是打算在圣诞节那天给你的，作为一个惊喜。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发生了很多的事，最主要的就是小妖死了。我要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我等了一夜，我想如果你回来，那么我就留下来。可是，你没有回来。或许，之前所谓的交往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毕竟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你说我利用了小妖的死，我承认的确是这样，可是，如果我不抓住这次机会的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除掉顾龙。我不想等下去了，我等了太久了。你知道你在为顾龙说话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心如刀绞。真的。如果将来还能再次见面的话，我想请你回答现在这个问题，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是一点点，有过吗？】
　　天一拿着手机拼命的拨号，他不想欧阳离开。手机里传出提示音，【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天一冲进卧室，抽出所有的格子，找到了一个小盒子，他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天一抓着戒指冲出门，到了楼下他却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去。
　　天一紧紧的握着戒指，他要找到欧阳，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欧阳，他喜欢他。天一去了学校，被告知欧阳已经退学。天一还去了欧阳的家，那栋位列在全市最高级住宅区里，豪华如同欧洲城堡的别墅。张清没有见他，欧阳外公的秘书说欧阳已经出国了，可能是不会再回国了，张清正在为他换国籍。
　　天一站在路边茫然若失，他跟欧阳在一起时的幸福，随着欧阳的离开而变得支离破碎。天一狠狠的把戒指砸了出去，低头拼命的眨眼睛。他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吗？看着戒指滚了很远，天一跑过去捡起戒指，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这枚戒指，成了他与欧阳曾经在一起的见证，唯一的见证。

作者有话说

　　小妾的文，前半部分到此就全部结束了
后半部分我在努力的码字中
请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