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线杆在追求我》毛杉稻士

17、16章

　　当事人易华年在后悔，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突然就被美色蛊惑？“我知道吊桥效应，但还是逃不掉吊桥效应。”这句话用来描述易华年恰如其分。他曾经多次用这个方式套路自己的客户，却没想过有一天在自己身上应验是这么酸爽。不过当下，易华年暂且顾不上感情问题，首要任务还是将自己先前安排好的事情收尾。
　　这边确认了Louis被抓，另一边蓝夜酒吧内十三和十四被捕后，Louis的证词就不能被采用了——因为他才是涉毒的那个，所以很显然，在有关十三和十四的案子，Louis作了伪证。
　　乔一弦听易华年打完电话，把脸凑到易华年面前，问：“你怎么知道毒品是从Louis那边流进去的？”
　　颌骨的线条恰如其分，既不会太硬朗，也不会太阴柔；鼻梁高挑，鼻翼狭窄；眼窝深邃，眉骨形状优美……
　　怎么会有长得这样标准的美人……
　　易华年受不了乔一弦的美貌攻击，尤其是在方才“后遗症”残留的情况下，更是令他心旌动摇。易华年粗暴地把乔一弦的脸推开，“你凑太近了。”他甚至掩饰性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不等乔一弦回答，就生硬地转移话题：“因为我调查过。Louis还和良心出行的人有过接触。”
　　乔一弦揉着鼻子，搞不懂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嫌弃。
　　易华年哗啦啦地翻着材料，想找更多有联系的地方：“我记得他还干过什么来着……”乔一弦影响了他大脑的处理速度，一定是这样。
　　乔一弦：“他还去过如归会所。”
　　易华年福至心灵，正要和乔一弦探讨，派出所已经快要到了。“顾雨，找个远一点的店，我们去喝个下午茶。”
　　乔一弦：“你饿了？”
　　易华年：“没有，但是我们现在就去派出所，怎么解释我们的信息来源？警局会起疑的。”
　　乔一弦：“哦。”
　　这人怎么一会儿又傻兮兮的……易华年感觉自己完全摸不透乔一弦的脑子什么时候好使，什么时候不好使。如果这话他拿去问顾风，就会得到精准的回答：“大哥的脑子只要涉及到跟打架有关的，不管是怎么打，械斗、赤手空拳都行，总之是动手动脚的，就好使。其他时候都歇菜。”
　　可惜顾风不在，所以易华年只能继续糊涂。
　　找下午茶这种事情，完全就是顾雨的专业领域。他花了十分钟，就把三个人载到一家装修粉粉嫩嫩的甜品店。
　　顾雨在驾驶位搓着手，羞答答地说：“我想吃这家店很久了，但是好贵。点甜点报销吗？”
　　易华年：“……”
　　乔一弦气结：“报！”顾雨得了满意的答案，喜滋滋地下车了。
　　十分钟以后，乔一弦看着一口三个甜点的顾雨，特别想撤回自己那一个“报”字。
　　一口三个，一个甜点将近一百块。
　　唏哩呼噜地，顾雨在他喝了一口甜到怀疑人生的奶茶以后，已经吃完一盘了——人家都是一个小碟子装一个，顾雨这也要那也要，乔一弦为了能在桌子上多摆点，愣是让人家店员用一个大盘子装了20多个不一样的甜点。
　　乔一弦咆哮：“你这是吃甜点吗？你这是在吃钱啊！你是貔貅吗！你下次跟我出门能不能先用白米饭垫垫你无底洞的胃！”
　　顾雨刚幸福了两秒，就被乔一弦骂得哭哒了起来。
　　甜品店的店员和客户全都看了过来。
　　易华年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出面调停：“好了好了，不就是几千块钱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让他吃。”说完这话，还去柜台面前排队，打算给顾雨再来一盘。他完全不知道这话说得有多拉仇恨，旁边结伴来的小姐妹、小情侣，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碟，颇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
　　不就是几千块钱？
　　不带这么气人的……
　　易华年毕竟是精致的白领，没跟乔一弦这大老粗一样，把一堆精致的糕点装得跟饺子出锅似的，让店员弄了个架子，层层叠叠把店里的花样都上了一遍，还补了一壶红茶，加奶的那种。
　　东西往桌面一放，顾雨的公主心噼里啪啦地开起了花，旁边还有小姑娘忍不住偷拍——
　　多新鲜啊，两个大高个帅哥陪一米九多的壮汉，
　　吃！梦！幻！甜！点！
　　小姑娘噼里啪啦打字，发朋友圈。朋友圈又被别人截图发到了微博。现场的三个大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热搜。
　　乔一弦还在那翻白眼，“你这么惯孩子是不对的！”
　　易华年冷笑：“哪儿来的孩子？一米九的孩子？”
　　乔一弦：“……”
　　易华年：“你这么生气干嘛，难得一回，又不是天天这么吃。”
　　乔一弦心如死灰：“他就是天天这么吃啊！你以为，我给他开那么高工资，他还攒不下钱是为什么？”
　　易华年看着埋头苦吃的顾雨，心里再度充满了后悔。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顾雨已经把易华年和乔一弦的钱包吃空了，要不是可以手机付款，他们俩真是丢脸丢到龙山区了。这家店的存货都被他吃空了。他们走后，店老板跟没买到甜品的失望顾客商量：“要不以后我们立个牌子，限制一下购买数量，不让一次买几百个？”
　　顾客一脸绝望：“谁没事买几百个啊？”
　　店老板：“……”也是。

　　三人赶到派出所。
　　易华年编了个理由让乔一弦去和片警交涉，自己呆在车里不出现。
　　乔一弦上次的光辉战绩让这个派出所印象深刻，更何况后头还跟着一个气势汹汹的顾雨。他一进去，里面的人都如临大敌。
　　按照易华年的吩咐，如果这一次，只有上次那个接待员，乔一弦就直接走，如果有别人在，才要把事情说一说。
　　他们运气不错，这次除了上次的接待员，还有好几个警察。
　　乔一弦内心里是想表现得良民一点，好死不死上次那个接待员在其他警察视线死角里冲乔一弦挑衅。乔一弦身上那股横气怎么都掩盖不住了：“我兄弟什么事都没犯，你们就把他们关了，什么时候放出来？”如果易华年在这，一定会把乔一弦的嘴堵上——这么在派出所说话，是想挑事呢？
　　果然，一个年轻的警察很快就怒了，“没犯事能关上？还兄弟……”
　　这话激得乔一弦横眉竖眼，幸亏一个脾气好的老警察打断，两个人才没撕起来，不然乔一弦说不得要因为袭警而关起来。
　　经过老警察的打岔，乔一弦后知后觉自己不对，态度软了下来，“我兄弟真是良民，打小一起长大，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以前学抽烟都被我教育了，吸/毒更不可能！”
　　顾雨这家伙在旁边拆台：“老大，我哥说，你不让我们抽烟，是因为你吐烟圈输给了十三，所以面子上挂不住吗？”
　　乔一弦：“……”草。
　　旁边的警察嗤嗤憋笑。
　　虽然丢脸，但顾雨这番打岔倒是给他们俩人赚了点好感。
　　老警察让乔一弦坐下，跟他们了解案情。这老警察讲话特别像乔一弦他爷爷，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搞得乔一弦跟鹌鹑似的，老老实实地，老警察问什么就答什么。
　　等了解清楚以后，老警察看乔一弦一个安保公司老总，还乖乖巧巧地，觉得挺逗。
　　老警察：“你从哪里晓得那个调酒师吸/毒的？”
　　乔一弦差点把实话脱口而出，好险反应过来，把易华年安排好的谎话说了：“我在龙山区的兄弟跟我讲那个调酒师被抓进派出所了。”
　　老警察：“然后呢？”
　　乔一弦：“那肯定是吸/毒撒！不然还能是什么？”
　　老警察：“……”敢情是猜的。
　　乔一弦顶着打量，眨眨眼。大眼睛，眨一眨。
　　老警察乐了：“行吧，情况我们都知道了。我们会向龙山区了解情况，确认无罪就会把他们放了。”
　　“噢！”
　　乔一弦按捺住想立刻带走十三、十四的心情，听从易华年的耳提面命，乖乖回了车里。
　　易华年也是胆战心惊：“顺利吗？”
　　乔一弦沉思片刻，自我感觉良好地拍胸脯：“非常顺利！”
　　顾雨的拆台从来不迟到，更不会缺席：“老大，你刚刚不是差点跟警察打起来了吗？”
　　易华年眼神危险地看着乔一弦。
　　乔一弦咆哮：“老子喂你那么多甜食都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