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余霜》未补完

30、第三十章

　　三十
　　锋利的伞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穿了风曦的身躯。
　　咦？少匀愣了一下。风曦竟是没有躲？就让自己这么直直的刺下去了？待自己收了伞发现上面并没有血迹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个风曦是幻象。仔细想来，他方才下手的时候过于急了，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伞刺入的感觉不对。
　　待他再抬眸想要去寻找风曦的踪迹时，余光处却瞥见自己脖颈旁寒光一闪，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脖子上贴上了冰凉的剑锋。
　　风曦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小师弟，打架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啊。”
　　这一刻少匀脑中是一片空白的，过了好一会，等风曦扶着他走下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还是输了。
　　不过虽然心里不是很舒服，少匀还是不得不承认人家师兄比他技术要精湛，经验要比他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重新拾起笑容朝风曦拱手：“师兄，承让承让。”
　　风曦哈哈大笑两声，伸出手问他：“今日我与师弟也是不打不相识了。师弟可愿与我成为朋友？”
　　朋友？有趣，和风曦这样受欢迎的人做朋友好像确实可以学到更多东西。少匀想了想，便含笑答应了。
　　风曦发现，少匀很喜欢笑，而且他的笑正是他应付所有事最管用的招法。

　　少匀坐在席上看着墨澄与一位瘦弱的少年正相对地走上擂台。东君靠在他旁边正吃着红嫩得晶莹剔透的樱桃，吃了几颗，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道：“师弟那年给我做的糕点可不太好吃。”
　　少匀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亦抱手软软靠在椅背上道：“师兄可欠我了多少年的下凡游历？”
　　东君听了这个，道了一句：“那不都去过了嘛……”便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吃樱桃去了，他知道少匀要的是他独自带少匀下凡。
　　少匀第一次上仙林大赛最后输给了风曦，不过后来经过壬晴的训练，再加上他自己刻苦练习之后，后几次他们参加仙林大赛都是少匀夺的魁。
　　两人互相怼了几句之后可能都觉得没有乐子了，于是都把目光转回了擂台。
　　擂台上墨澄无招之内就制服了那少年，手法虽不像少匀当年那般雷厉风行，但至少也是利落干净。
　　墨澄漂亮地挽了个剑花收了剑往少匀这边走了过来。
　　少匀见他来了，把声旁的东君往旁边一挤，愣是给腾出一个空位。
　　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不错啊澄儿。”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把墨澄束得一丝不苟地黑发给揉得炸出了些毛边。
　　墨澄给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扭捏地在少匀身边坐下，身体挺得笔直。
　　少匀从东君那边抢了块糕点，递给墨澄：“来，吃一点垫垫肚子，等下好比下一场。”
　　墨澄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咬着，黑曜石般的双眼紧紧盯着赛场上谁输谁赢，研究着赢的那一方有什么破绽，竟是连原本香甜可口的糕点都没尝出什么味儿来。
　　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一轮比赛即将开始了。这次墨澄的手气终于没有那么差了，他抽了个第十六。之前第一轮比赛所有胜者他都记得差不多了。他一看旁边刚好也抽到十六的居然是上一轮比赛中一位身材壮硕的弟子。
　　墨澄见了他，心里立刻有了底。他抬眼打量着那人，见那人也在打量自己。墨澄收了目光，边往回走边在脑中过着这人管用的招法与破绽。
　　东君在看台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他对少匀道：“看来你的徒弟还挺善于思考。”
　　少匀双眼一直认真地盯着墨澄，没有回答东君。
　　下一轮比赛一旦开始，选手便不能回到看台，只能在擂台旁的休息区候场。
　　墨澄刚好坐在了那个身材壮硕的弟子旁边。他一直板着脸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强大的威压让墨澄也不禁皱眉。
　　随着外面一阵又一阵的兵刃碰撞声，墨澄也快要出场了。
　　站在擂台下，墨澄抬头看了比他高了将近一个头的对。在对手面前，他简直可以说是瘦小了。不过这也有好处，墨澄想，既然对手块头大，那必定动作较为愚钝，自己可以以敏捷获胜。
　　墨澄款款走上擂台，开打前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少匀所在的方向。显然少匀也注意到他在看自己了，远远朝他一歪头，朝他挥挥手。
　　师尊一直在看自己！墨澄看了少匀心中就像喝了最烈的酒一般，都说烈酒壮胆，他此时心中已经没了恐惧，所想的全都是自家师尊。
　　“第十六场，开始！”
　　墨澄足尖一点地，极速飞到对手面前，先是一脚踹了过去。当然那人也不傻，立即就避开了第一击。可墨澄原本就不欲击中他，他的脚勾住了对手粗壮的脖颈，一个翻身，竟是骑了上去！
　　对方也没有想到墨澄这种奇葩的操作，好在他身手够快，墨澄在他脖颈上一坐好，就被抓着双脚摔了下来。
　　他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才落地勉强站好，就见一团巨大的身影已经轮着他的大弯刀冲了上来，那气势，简直要把他劈成两半。
　　不过墨澄倒是一点不怕，他还是站在原地，一挥袖，天上就落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地上也因为寒冷结出了一层冰爽。
　　大块头许是因为体格好，所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墨澄再吹出一口气，瞬间刺骨的寒风就夹杂着雪花朝大块头冲去。
　　大块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冷，这么冻人。对面瘦瘦小小的小鬼居然法术能强大至如此，就算他尽力去燃烧身上的火焰也无济于事，严寒还是如期而至。
　　经过几百年的苦苦训练，墨澄法术也是长进了不少，已经有了些少匀当年的风范。
　　强烈的暴风雪将大块头身上都附上了一层稍薄的冰霜。他也是在风雪中寸步难行，墨澄这一方法大幅度地降低了他的速度。
　　只见墨澄与大块头相比瘦小了许多的身子在雪中敏捷如燕的跳动，寒冷根本对他毫无影响。
　　风曦喝了一口余风茉香茶，端着杯子与少匀打趣道：“你的徒弟，跟你当年还真的蛮像的。”
　　少匀毫不客气地从他那儿挑了一块他最喜欢吃的金玉桂花糕，狠狠地咬了一口：“那肯定。”
　　墨澄很快就占据上风，长剑在空中飞舞着，每次将要打到大块头的时候都即使转变方向。大块头一直在防守，他一次次抬手变得越来越吃力，最终被冰雪尘封在了擂台上。
　　墨澄一挥剑便抵上了他的咽喉，比赛立决胜负。
　　这一场比赛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许多年轻的神女们都注意到了墨澄这个新面孔。尚为职能的精致脸庞上透露出不符合他年龄的冷静。他听见比赛已经分晓胜负，便轻轻吹了一口气，霎那间，漫天满地的严寒都被他化为一股春风。春风温和地在空中打了个旋，拂过看台，微微撩起众仙的发梢又匆匆走远了。
　　大块头在擂台上甩甩头，似乎是惊奇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他看着对面站着的，腰杆挺拔的小神仙，不免心生敬佩，朝他行一礼，深沉的声音道：“小兄弟，在下佩服。”
　　墨澄看着他没说话，亦回行了一礼后，只是小心地托着他双臂让他赶紧起身后便自顾自地下了台。
　　“装的挺好的。”东君噗地一下突出一颗形状完美的樱桃子。
　　少匀也觉得好笑，明明都那么紧张了，这孩子还偏要装镇定。想到这，他也不禁笑得浑身轻颤。
　　此时天色已晚，赤霞神女正施法把晚霞染上整个天空。
　　少匀牵了墨澄的手道：“澄儿，今日表现不错，师尊开心了，咱这就回去，为师亲自给你做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