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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凉的手 ...


  •   景舒躺在输液椅上,脸烧得滚烫。助理忽忽见他的嘴唇干得翻皮,给他倒了一杯水,关切问道:“舒哥,你还好吧?”

      “有点晕,”景舒接过水,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在烧火,“郑导他们走了?”

      忽忽说:“芳姐去送了。哎呀,你就别操心这个了,睡一觉吧。”

      景舒躺下,又睁开眼睛,“我刚才和郑导道歉了吗?”

      忽忽:“……”

      “你何止是道歉啊,刚才在车上你都快给郑导跪下了。”

      病中的景舒分辨能力成指数下降,“……真的?”

      忽忽无语凝噎,端着水杯说:“多喝热水。”

      把他送进医院的是一场入水戏。爱人离世后,阿和第一次被骗。路边算命的说阿平在水里,叫他去水里找。阿和来到水边,看到有人轻生,他激动地跳进去把人救上来。想自杀的小伙子不领情,骂阿和多管闲事。

      阿和又愣,见他骂自己也不是阿平,念了一句:“你不是阿平啊。”

      然后把人推回了水里。

      这一推不得了,被路过的大爷以为杀人未遂,直接报了警。哭笑不得地闹到了派出所。

      戏很简单,但难度大,尤其是环境。入了冬的南都郊区,能把人的骨头都冻掉。哪怕景舒效率已经非常高了,拍了两条就过。可是泡在水里的时间过长,他爬上水后坐在取暖器前没有到半个小时人就已经神志不清。

      成年人发起烧来来势汹汹,看他状态不对,郑导立马把人送来医院。

      景舒挂上水还特别不好意思,一直在和郑导道歉,说自己耽误了拍摄进度。郑导倒是不在意的,毕竟这个天入水确实容易出现状况。他摆手表示不在意,心里头则想等会儿邵歆到了估计会扒了自己的皮,要不还是走为上计?

      这个可能性还是蛮大。郑飞不想英年早逝,告诉景舒好好休息不用担心拍摄进度,他脚底抹油,飞似地跑了,活似有鬼追,卢芳要送他竟然还撵不上。

      忽忽好不容易安抚住操心不已的景舒,走出输液室看到门外懊恼的卢芳。

      “也怪我没注意,”卢芳跺脚,“这两天他就有点打喷嚏,我没注意。应该之前就感冒了。早知道这样,我就拦着了。”

      忽忽安慰她:“你也别急,舒哥平时身体挺好的。医生也说了,退了烧就能好。”

      卢芳往里瞧了一眼,说:“我今晚留在这儿。”

      “不,我留下。”

      走廊那头站着邵歆。

      邵歆的气息不稳,说话都喘,一看就是跑上来的。他的出现卢芳其实不意外——刚才郑导跑那么快,一是怕被邵歆扒皮,二是因为通风报信怕被卢芳断腿。

      把自家软绵绵的孩子送给这只大灰狼?卢芳自认还没蠢到这种地步,她堆起一个非常职业的假笑:“谢谢邵先生关心,不用麻烦你了。”

      但这份客气对上不要脸没什么用,邵歆上前一步,特别诚恳:“请让我留在这里!”

      “……”卢芳心道老娘什么妖怪没见过,你以为装一下纯良有用吗!

      邵歆几乎是恳求的,甚至带上一点哀伤,好像卢芳不让他留在这里就是十恶不赦,恶贯满盈毫无怜悯之心的恶徒。留在这里,就是他邵歆此生唯一的请求。

      卢芳:日!

      不等她再言拒绝,邵歆一个错步窜进了输液室。刚才他来得那么急,现在进来也恨不得自己是飘着走的。他怕打扰到景舒休息,连呼吸都放轻。

      景舒其实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他的呼吸和脸庞都是烫的,看着就知道不舒服。邵歆抿着唇,抬手去触景舒的脸。他的手带着外头的寒气,凉凉的。景舒舒服得呜了一声,下意识蹭了蹭。邵歆连忙收手。

      这一来,景舒的眼睛睁开了。他着实反应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接到郑飞的电话,”邵歆顺势坐到了景舒旁边的椅子,摸了摸手边杯子,摸到一手凉又赶忙去找热水壶。

      景舒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指针已经走到一点半。他说:“回去吧,你明天还有事。”

      邵歆才不走,他说:“我什么事都没有。实话告诉你,我明天还打算去剧组偷袭,打你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以投资人的身份赖在那里,临时改剧本,叫你想不见我都不行。”

      “噗,”景舒被逗笑了,人呆呆的,“你好幼稚。”

      邵歆点头,仿佛景舒的评价是世间至理,“对,我特别幼稚。”

      就聊这么一会儿,景舒的精神就有点散了,他蒙着眼把头埋在自己的围巾里,懵懵地说:“我的头好晕,好热。”

      邵歆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手贴在景舒的脸上。凉意安抚了乱窜的烫,景舒的眼睛彻底闭上了,“好舒服。”

      他生了病,防备心都轻了。景舒烧得眼皮都成了粉色,无意识的乖顺。邵歆瞧着心上人的模样,除了心疼,一点儿邪心都没有。外面那点凉气一会儿就被烘没了,邵歆手里仿佛捧着一个热炉子。分明上午的时候还是柔软温热,怎么一会儿见不到就成了这样。

      他想到自己不在国内的几年,总觉得景舒这几年出现过得不顺不好的时候,都是自己没照顾到他的缘故。那股火烧到了邵歆心里,他咬着牙,像是和自己赌气一样自言自语:“就该把你时刻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看着你,就老弄伤自己。”

      卢芳进来时,邵歆已经放手,只是他的眼神还黏在景舒身上,放不放的没什么区别。她拦了一句:“邵先生,小舒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想了想,她又加上:“你在这里,景舒休息不好。”

      邵歆回头,发沉的眼神看得卢芳心里一惊。她愈发觉得这个人危险。气氛有点僵硬,邵歆忽然灿然一笑,他说:“我不会打扰他的。至于其他你放心,我比你更害怕他讨厌我。”

      这年头人渣比人多,谁知道你是个什么,说的是不是人话,卢芳腹诽。

      腿长在邵歆身上,他不肯走,卢芳还能扛他出去吗?两个人硬是在输液室里守了景舒两个小时。期间卢芳顾忌着邵歆,分明困得眼皮子都要垂到地上去了,还是不肯睡过去。

      然而事实证明,现在这个情况是需要邵歆留下来的。

      输完液他们要回家,面对熟睡的景舒,卢芳根本抬不动他。最后还是要把自己家乖乖的娃儿送到大灰狼手里吗!卢芳欲哭无泪。

      邵歆站起来特别自然地上前道:“我来吧。”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是一种叫人安心的可靠。卢芳忽然觉得自己的纠结挺没意义的。只见邵歆背对着景舒蹲下来,扶着景舒压到自己的背上。连站起来的速度都刻意放轻放缓。背起来不够,他还回头问:“他的围巾封好了吗?”

      卢芳赶忙伸手给景舒塞了塞。

      邵歆有先见之明,叫陈克庸把车留下来了。把人扶进车里,邵歆还翻出一条毯子,特意说:“我一直用的,是干净的。”

      卢芳还能说什么,给景舒裹好了。

      哪怕景舒之前拒绝,这次也不得不让邵歆知道了自家的地址。等他们从医院回到家,天已经亮了。把人安顿到房间里。还没等卢芳说什么,邵歆已经开口:“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女孩子不要熬夜,很伤身体的。”

      然后他特别自然地进了厨房。

      被留在客厅里的卢芳觉得自己是个上门客人,特别的多余。

      可她也累了,屁股刚挨到沙芳上就睡死了过去。再醒来是被一阵粥香给闹醒的。餐桌上的小菜还有热粥,疯狂地勾引卢芳的肠胃。而熬了一晚上的邵歆竟然还是精神奕奕,连个黑眼圈都没有。卢芳觉得自己真的该滚了,再留在这里就是打扰这对小夫夫。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卢芳在心里怒槽:晶!

      她觉得不能这样,哪怕是撒泼她也要赖在这里!可是老天都在帮邵歆,一个来自公司的电话击败了卢芳的安排。邵歆仿佛知道怎么了,他说:“芳姐去忙吧,这里有我。”

      有你才可怕!卢芳简直想大吼,可是手机铃声风骚如催命,疯狂刺激卢芳的神经。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丢出一句:“我马上就来!”

      然后她盯着邵歆,“你发誓,如果敢对小舒不轨,从此一路扑,做啥啥不行!”

      邵歆点点头,竖起手指:“我发誓,我敢对小舒有丝毫不妥,事业崩盘人气一落千丈,而小舒也永远不会喜欢我。”

      卢芳死死盯着他,咬着自己的唇,挤出一句:“我会让小舒的助理过来,你也休息一下吧。”

      邵歆做了一个让她放心的动作。催促的铃声再次响起,卢芳焦躁而无奈地离开了。

      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邵歆叹了一口气。他倒了一杯水,轻手轻脚地端进去。景舒依旧在熟睡。把水放在床头,邵歆试了试景舒的额头。然后拉过桌边的一把椅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

      景舒做了一个梦。

      梦到之前组合解散的那段时光。他的两个队友都各奔了东家,只有他无人问津。在家里抠脚了半年,景舒背了一个包到了堤镇寻找机会。这都是真实的经历,那段时光的艰辛与景舒来说实在难忘。

      只是后半段的内容却胡编乱造起来。不知怎么的,梦里的导演就非他不可了,激动地握着景舒的手说:“哎呀,你们要是能强强联手,咱们这个戏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什么?谁?景舒意识模糊地想。

      梦里看不清长相的导演激动地朝他身后望去,“呀,来了来了,快,小景,我给你介绍一下——”

      外头的声音嘈杂起来,虽然景舒什么都听不见,但梦里的情形告诉他现在是嘈杂的。门被打开了,有清隽挺拔的身影从门外逆着光向他走来。

      谁?

      “……邵歆?”景舒睁开眼睛,疑惑而呆滞地瞧着床边的人。邵歆正附身探景舒额头的温度,闻言道:“醒了先别动。”

      说着他拿出温度计给景舒测了体温,“行了,退烧了,起来喝点水吧。”

      景舒慢腾腾坐起来,刚钻出被窝又觉得冷。邵歆把被子提上来,给他围城了一个棉坨坨。水杯里插了吸管递了过来。景舒侧头喝了两口,又问:“你怎么在这里,芳姐呢?”

      “她应该有急事要去处理,我就求她让我留在这里了,”邵歆看了一下手机,“你的助理等会儿会过来。”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景舒:你是安全的,我没有别的意思。语气轻描淡写,丝毫不提自己在这里守了多久,又做了什么。

      说完,他又把药给取来,连着水递过来,“这是饭前吃的。我做了粥,吃完之后再把另一种吃了。剧组那边你不用担心,全都安排好了。”

      他全都顾虑到了,景舒愣着想不到还有什么不好。低头接了药,仰头吞了。看他吃下药,邵歆高兴得什么似的,笑如春暖花开,无限欢喜。

      “你躺着,我给你端粥。”

      吃完午饭又补了药,景舒的眼皮子耷拉下来,声音轻了下去,“我困。”

      “睡吧,”邵歆扶着他躺下,“我坐到你助理来就回去。”

      景舒窝在被子里却不肯睡着,直问:“……你吃过了吗?”

      没吃没睡没休息,邵歆连轴转了一个晚上。

      “你操心我干嘛?”邵歆笑着摸摸景舒的额头,“快睡了。”

      他的掌间有一股叫人安心的暖意,光只是贴着景舒就似落在柔软的羽毛堆里,几乎陷落在里面。眼皮阖下来,困倦如潮,景舒挣扎着,声音都模糊了。

      “你……也要……休息的啊。”

      邵歆微笑不语,直到景舒呼吸平稳,他才俯下丨身在景舒额头上亲了亲。

      等助理忽忽到了景舒家,开门看到邵歆坐在餐桌前她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简直是冷峻的,看人的眼神充满了凉意。昨晚那个焦急的男人是他吗?忽忽都有点不确定了。

      “这是药,饭前饭后各一颗。你要盯着他吃完。床头的水要保持温度,睡到一半别让他贪凉,”邵歆指了指桌上已经分好的药袋,“明天我来接他挂水。”

      忽忽赶忙答应,很怕慢了半拍,这个男人就能用目光把她戳一个洞出来。叮嘱完,邵歆还是不放心。望着被他自己合上的房门,迟疑不决。可最终他还是是克制住了自己,反身离去了。景舒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床头战战兢兢,诚惶诚恐托着药的忽忽。

      我得的应该不是绝症吧,景舒默默地想。

      “邵歆呢?”他问。

      忽忽回想那个男人离开前回头的眼神,忍不住抖了一下,“回去了。他一直守在这儿,也累了吧。哦,走之前叫我一定要盯着你吃药,不准不吃!”

      景舒无奈,接过水杯说:“我又不是小孩,闹着不吃药。”

      一顿,又问:“他一直守在这儿?”

      “是啊,”忽忽贼实诚,“看到我来才走的。”

      景舒哦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忽忽继续说:“他大概一听到你生病的消息就赶过来了。人都要飞起来了。”

      她啧啧两声,忽然八卦:“邵男神真的在追你哦?”

      景舒无奈,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忽忽被吓了一跳,哇一声叫出来:“呀,邵歆不让你起来的,快躺下。”

      “我要起来上厕所啊,姐姐,”景舒哭笑不得,“邵歆给你下咒了吗?你那么听他的话。”

      “额……”忽忽摸摸鼻子站起来,心道我这是动物的求生本能。替景舒拿了厚的衣服,忽忽避开到门外,出去前还不死心叮嘱:“你好了赶快钻被窝哦。”

      景舒确定邵歆一定是给忽忽下咒了,说不准还是传说中的三尸脑神丹。

      邵歆说第二天带景舒去挂水,其实晚上的时候又来了。带着炖好的鸡汤,用保温盒装着。景舒在床上待着一天背都酸了,窝在沙发上和忽忽聊天。两个人在讨论晚上吃什么,这孩子病了竟然想喝冰可乐。

      一开门看到邵歆站在门外,景舒有种被抓到做坏事的心虚感。

      “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景舒特别不好意思,“之后别了,我受不起。”

      邵歆不答话,只是盛出一碗汤,笑着说:“喝点汤,再把这个鸡腿吃了。其实肉更营养,你刚好需要蛋白质。”

      又给忽忽倒了一碗,“照顾他辛苦你了,来尝尝,我自己炖的。”

      听这话总感觉哪里不对,但一会儿忽忽又咂摸不出来。等到她坐到椅子前,咕噜咕噜喝汤时就明白了。邵歆瞧着景舒的模样,和他说话的那种神态,简直就像是这个家里的第二个主人。倒是她成了外人了。

      感觉自己好多余,呜呜呜,好想走!忽忽心里呜呜,可想到卢芳给自己的叮嘱:绝对不能叫邵歆和景殊独处!只能默默含泪,死赖不走。

      喝完汤,邵歆揪着景舒量体温。趁着他找温度计的时候,景舒一把扯住忽忽,“你下去给我买一听可乐上来。悄悄的,别给他发现了。”

      忽忽看着手机收到的红包,眼神麻木,“舒哥,你这是作死。”

      “这怎么是作死呢,”景舒表示不认,“我刚才就想喝,现在一碗汤就更想喝了。你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儿,放冰箱。”

      “不要,”忽忽拒绝,“我还想活呢。”

      景舒妥协了半步,“那要不你给我买常温的……”

      “这是常温冷藏的问题么!”忽忽瞪眼,求生欲让她疯狂拒绝。

      此时,邵歆已经从房里出来了,“你们在干嘛?”

‘啊!没什么!“景舒一把把受惊的忽忽推出去,“记得买啊!别告诉芳姐!”

      然后一把关上了门,转头对邵歆微笑:“没什么,忽忽下去买点儿东西。”

      被关在门外的忽忽:“……”

      “哦,”邵歆神色如常,把体温计递过去叫景舒量体温。确认了温度没反复,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要走。景舒心里美滋滋,想等会儿忽忽回来就不用躲着了。好好地送邵歆出去了。

      邵歆照旧叮嘱了几句,下了楼。他没去开车,只管往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走。然后在门口捉住了忽忽。忽忽同学在便利店门口坐着,收到景舒表示安全的消息后,刚欢喜地准备拎袋走人。一个抬头看到邵歆戳在那儿,魂魄直接离了体。

      “我来买包烟,”邵歆微笑,视线落在忽忽袋子里的饮料上,“你喜欢喝可乐?”

      “是,是啊,”忽忽的声音抖成了心电图,“喜欢啊,买了两瓶,哈哈哈——”

      邵歆笑容不变,“也不怕蛀牙,年轻就是好。我送你去地铁站吧,省得走了。”

      忽忽眼睛噌一下亮了,又萎下来,小心地问:“你不是买烟么?”

      “不买了,”邵歆歪头勾了勾唇,“突然想养生,不健康的东西现在不碰的。”

      意有所指,忽忽抖着肩膀嘤嘤。她做最后的挣扎,“我的包还在上面,就,就不麻烦邵爷你了……”

      “这样啊,”邵歆抬手示意忽忽把袋子给自己,“我替你拿着,你上去拿吧。”

      忽忽泪目,心道舒:哥,我尽力了……

      景舒欢欢喜喜缩在沙发上等他的可乐。听到门铃响,飞过去开门却看到一个哭丧着脸的忽忽。景舒大惊:“怎么了?”

      忽忽哼唧:“我在便利店里被邵爷捉到了。”

      “……”

      “可乐还被他没收了,”忽忽嗷一嗓子,噩耗砸脸。

      景舒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微信响了。他颤抖着点开,只见邵歆说:“早知道你想吃可乐鸡翅,我就不炖汤了。等你好了,再带你去。”

      忽忽不知道邵歆说了啥,就见景殊的脸色青红交加,她默默拿起自己的包,幽幽道:“舒哥,明天我就不来了,换蓝兰来了。”

      景舒点点头,用目送英雄的,悲意而敬重的目光送走自己的助理,“好的,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忽忽眼神幽怨,飘着离去,“安全不了,邵爷说要开车送我……”

      景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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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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